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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暖从何时开始惧怕一个人的黑夜。
她甚至不敢在室内胡乱走动,仿佛只要一抬眼,或者一回头,就能看到某个地方站着一个人……越是安静,这种奇怪的念想滋生得也就越疯狂。
为了减少恐惧,宋安暖睡觉的时间都提前了。
然而,睡梦中她也没有得到多少安宁。
汽笛喧嚣的街头,车流如织,滚滚淌过。
江北城交通秩序最混乱的一条街道,往往喧闹之中还伴随着堵塞,很多时候连信号灯都形同虚设。
路旁有一家面包房,此时两个女孩儿正推开面包房的玻璃门走出来。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直至走到马路旁边,那个烫着波浪大卷的女人伸手一推,身旁的挚友瞬间被卷噬到了车轮之下,像个不慎掉落的洋娃娃,或者塑料模特,被车轮推辗一段距离之后,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而路边的女人眼睁睁的看着,脸上竟慢慢浮起一丝微笑,那样诡异的笑容,慢慢的从嘴角裂开,然后牵动整个面部肌肉,她就带着这个邪恶如鬼魅的笑嫣缓缓的转过头来,直直望向不远处的宋安暖。
宋安暖一个激灵,猛然从床上坐起身。
胸口的衣料剧烈的起伏着,睡梦中女人的样子已经记不清楚了,可是,那张恐怖的笑脸却清析浮现脑海。
如同透过空气,惊悚的与她面对面。
宋安暖吞咽了一口口水,转首看向窗子,淡薄的晨光正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射进来。
宋安暖恍惚地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什么,快速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来不及换,穿上长及小腿的羽绒服就往外跑。
睡梦中的面包店就在离她家四五公里的地方,宋安暖出了小区,顺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上班时间的雪宫路段聚集了一条长长的车龙,原本拥挤的路况,因为有一块地方被做为现场保护起来了,其他车辆只能从狭窄的一侧缓慢通过。提前了解情况的司机,干脆从其他路绕行。
宋安暖下车的时候就听出租车师傅感叹:“这个鬼地方,三天两头撞死人……”
宋安暖的血液都凝固了。
寒风夹着雪粒子不时吹打在脸上,清析的痛感,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不是梦。
而她所站的位置,也和睡梦里如出一辙。
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女人大半个身体被辗压在车轮底下,如同被拦腰斩断。
血液从车轮底下流出来,凝结之后呈现深邃的颜色,远远望去触目惊心。
宋安暖呼吸急促的张大嘴巴,冷风刮进肺腑,凛冽如刀。
她望着眼前影绰的一切,再不能单纯的以为自己梦到的那些只是简单的梦导机制形成的影像。
宋安暖想,那分明是别人脑中存在的真实意念,不知为何会被她给读取到。
“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传来说话声。
宋安暖猛然转身,天变暗沉了,早上的阳光也被阴云覆盖。
而乔玄清秀俊雅的脸庞上闪烁的光茫,却像是与生俱来,看一眼,只觉得眩目。
他仍旧穿着一件长款大衣,从裤子到鞋子,都是简单的冷色调。唯独松垮缠绕的那条蓝色围脖,起到了点睛之笔的作用,让这个男人看起来品味非凡。
而他的胸前挂着工作证,显然是来这里工作的。
宋安暖眯了眯眼睛,唇齿发干的说:“我出来散步。”
乔玄向她脚上看了一眼:“你散步都是穿拖鞋么?”
宋安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脚上穿着居家的棉拖鞋,脚跟都露在外面。
出来得太急,所以忘记换了。
她缩了缩脚趾头,抬起头胡乱说:“拖鞋凉快。”
乔玄见她脸色发白,提醒她:“再凉快下去就要感冒了。”
宋安暖神色怔愣的说:“这就要回去了……”
乔玄看着她没说话。
宋安暖走出两步,又突然回过头来:“我家的钥匙你带了吗?”
乔玄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你没带?”
“出来得太匆忙,所以忘记了。”
乔玄将钥匙拿出来给她,原本光秃秃的钥匙挂了一个毛茸茸的钥匙扣。
宋安暖接过时又说:“能不能再借我一块钱坐公交?口袋里的钱都用来坐出租车了。”
坐着出租车散步的人,乔玄倒是头一次见。
他没有揭穿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给她。
宋安暖离开前下意识向事故现场看了眼,那个被辗压的女孩儿已经确定死亡了,救护车来了又去。
而前面不远处,栗色卷发的女人哭得撕心裂肺。
宋安暖去站牌的时候正好途经她。
她清冷的眼眸盯紧她。
这才是事故真正的始作俑者。
她觊觎朋友的幸福,知道她要结婚了,而且还是跟自己暗恋的人。嫉妒如火中烧,便生出一股杀念。
共同上班的时间,最混乱的街道,借着高峰期的车流让自己数年的好友无声无息的消失掉……
所以,是她的一臂之力,结束了挚友大好的生命。
此时她的心里不知道有多爽快,心愿达成了,只怕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宋安暖的脑袋要爆炸了,为什么卷发女人的心理动态她能了解得一清二楚?
脉络清析到就好像是她脑子里萌生的念想一样。
公交车很快驶进站台。
宋安暖浑浑噩噩的走上车,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一侧脸颊贴在玻璃窗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极度混乱的大脑慢慢冷静下来。她努力从过往发生的所有事情里提取相关联的蛛丝马迹。
宋安暖想到什么,蓦然凝视着自己的手指。
昨天在地铁上,她不慎沾到了女人的血迹。
然而,在公司的年会上,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一枝独秀”做为应邀嘉宾出席,针对网络文学的发展前景发表了独道的见解。
直至年会举行到一半的时候,宋安暖才有机会靠近他。
她看到“一枝独秀”在角落里打电话,他的手里握着一只晶莹剔透的杯子。神色僵冷的瞬间,杯子竟然在指掌间碎裂了。
宋安暖当晚喝了很多酒,再加上心情激动,没有注意他手间的小动作。直等她毛躁的握上他的手时,才发现“一枝独秀”的手受伤了。
前辈的表情堪称凛冽,努力维系也没能变得和绚。
宋安暖怔了下。
“一枝独秀”已经越过她快速出了宴会厅。
当晚宋安暖便做了一个奇怪,又逻辑清析的梦。
设计完美的杀人过程,人物身份置换的复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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