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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祝思南沉默了一下，贺云溪也不说话，不知道祝思南在想什么。

“贺云溪。”

“在。”祝思南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但贺云溪还是下意识站直了身躯。

“我不知道你曾经历过什么，但我希望明天，我能看到一个九年前的你。”

……

九年前的我……

贺云溪坐在宿舍床上，自嘲一笑，有些遗憾的在心里对祝思南说：“这不可能了。”

白色道服的包装袋被拆开，贺云溪展开衣服，静静地看着。

道服上并没有印国旗，只是左胸口有一个国际跆联的标志，衣摆后方写了“致远道馆”四个字，右裤腿的最下方，是楷体的“百折不屈”。

礼义廉耻，忍耐克己，百折不屈，临战不退。

这十六个字，是每个跆拳道学习者都应谨记在心的话。

“礼义廉耻”是每个人都应该有的道德修养，“忍耐克己”是跆拳道修炼者要能做到的心理克制，而“百折不屈，临战不退”，则是跆拳道运动员需要时刻谨记的名言。

贺云溪想起祝思南的道服裤脚上，写的就是“忍耐克己”四个字。

但给他的道服，写的是“百折不屈”。

百折不屈。

这四个字看似简单，但对于如今的他而言，能够做到，谈何容易？

今天祝笙师贤叫他出去，也不过是聊了会儿天，祝笙师贤不了解他当年的事情，也不敢轻易的劝说，只能从旁侧击，一点一点的从他的嘴里套话。

祝笙很关心他，贺云溪看得出来，但是他什么也不想说，这不过是他自己的问题。

在离开国家队之前，贺云溪就特意嘱咐过宋教练，让她不要对外说他的那些事情，而宋教练想来言而有信，从今天祝笙试探他就能够看出来，祝笙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贺云溪终于从包里掏出了一张放在夹层的照片，里面是一对夫妻的合照，两人双手紧握，喜气洋洋的看着镜头。

——那是他母亲祝南安和父亲贺时承结婚时拍的照片，照片里的两个人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跆拳道服，胸口别着胸花，婚礼简单却热闹。

贺云溪想到在致远道馆里放着的祝弨遗像，突然落下泪来。

祝弨还能够接受别人的敬拜，可是他手里的这张照片，却已经多年不能出现在其他人面前，就连曾经装照片的相框，都被他亲手砸碎在国家队宿舍的地板上。

他的母亲已经死了，而他父亲，现在在朝明市第三监狱里。

他手里的照片是夫妻俩唯一的合照，贺云溪看着看着，竟然止不住泪水的流淌。

哭不出声，只有满脸的泪水，一滴一滴地，砸在照片上。

……

隔壁，祝思南在回了宿舍之后就看到了祝笙发给他的消息，说明刚才谈话并没有问出贺云溪曾经经历过什么，而且宋青樱也说答应了贺云溪，一个字也不说，只和他说了抱歉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