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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了一夜，从白天到黑夜又到白天，赵凡的内心活动也经历了光与暗的不断洗礼。拍了拍身上的土，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现在他真的饿了。
看着一旁趴着谁在桌子旁的王美丽，赵凡有些不忍心。因为自己的原因给搭档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这使他很自责，也因为王美丽对自己的关心而感动。没有叫醒她，悄悄地吃了东西，走到老k门前。
“老k，我是赵凡。”赵凡的心里有些犹豫，他想了一夜做出的决定或许会让老k很生气，但是没办法，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赵凡想着那晚老k在车上对他说的话，“你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会害死你的同伴......”是的，他与k机关的理念和行事风格或许真的不一样，但是，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没有脸面在这里赖下去了，或许有一天，同伴们可能真的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死，他还是希望他们能活的久一点。
“进来吧。”里面传出了老k沙哑的声音。
赵凡推门而入，看到了站在窗前，对着窗外抽烟的老k，窗台上的烟灰缸已经被烟屁股塞的满满当当，轻轻地关上了门。
“老k同志，您与王美丽同志的关心赵凡同志已经收到，他很感激你们的帮助，同样，他也希望你们能够振奋精神，全力抗日。”赵凡觉得这种说话方式或许能让老k放松一点，显然他也一夜未睡。
“很好，赵凡同志，看到你振作起来，我很欣慰，我代表中国国民党k机关情报处欢迎你归队。”说完，握着赵凡的手，久久不想放开。
“我说赵凡老弟啊，你可愁死我了，你是不知道你昨天那个样子啊，啧啧，我还以为你挺不过来了呢，”老k感慨道。看到昨天赵凡痛苦的反应，他其实是有一些后悔的，随便杀人这种事放在他们这种老手身上或许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是对于赵凡这种新手菜鸟来说却并不容易，这一次差一点就让他失去了一个得力助手。
老k很激动，很兴奋，正想着要不要庆祝一下，结果赵凡接下来说的话让他沉默了。
“老k，你对我的关照我都记在心里，也很感激你和美丽在这段时间里对我的帮助，但是我很清楚，k机关承载着你全部的心血，知道它对你意味着什么，现在的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使他毁于一旦。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要先到前线作战部队去，等我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战士，才有资格与你一起并肩作战。”赵凡认真地说道。
老k看着赵凡，又点燃了刚刚抽到一半掐灭的烟，吸了两口。“你确定你已经想好了吗？不再考虑考虑继续留下来？我可以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告诉你，这里更适合你，前线作战部队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的，老k。我觉得你应该能够体会我现在的心情，我已经做出了我觉得最正确的选择，你应该懂的，我希望你能支持我，尊重我的选择。”赵凡很诚恳地说着。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你在前线部队待的不习惯，仍然可以回来，k机关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还有，你去前线这件事我来安排，你就踏踏实实地休息两天，我保证全都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去吧。”老k说道。
赵凡笑着离开了，他觉得自己碰到老k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老k也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冷峻，反倒是有点可爱，但是这些话他是绝对不敢跟老k说的，很有可能会被打死。
赵凡离开后，老k沉默了许久，没有抽烟，走向了衣柜。衣柜里面藏着一个保险箱，里面存放着赵凡和王美丽的档案，除此以外，别无他物。他没有存放重要文件的习惯，看过一遍之后，都被他销毁了。
翻开赵凡的档案，他的个人信息和经历，写的很详细，甚至有的连他自己也未必能够记得清楚。老k从开头看到末尾，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又看了看自己给他写过的越来越丰富的评语，笑叹道：“你个瓜娃子，我才不放你走嘞。”
“喂，给我接张旅长！”打电话的是老k。
“我是张秉山，你是哪位？”
“老张呀，我是老k呀，我就寻思最近天气为啥这么好，原来是你老张来上海了。我一得到消息，就立马给你打电话问候一下。”老k说得自己都有些脸红。
“你可拉倒吧，你老k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吗？你可是大忙人！什么时候能顾得上我这种闲人？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行了，别胡扯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哈哈，跟你老张说话就是痛快，那我就直说了。我这有一个小兄弟非要上前线打仗，怎么拉都拉不住，这不，正好你换防到这，我把他交给你，我也放心。”老k笑道。
电话那头，张秉山旅长显然有点紧张。“我说老k，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现在上海什么局势你不是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我敢让我的部队里突然多个人？”
老k也知道这事情不好办，“没事，兄弟我又不是外人，这个人我担保，绝没有什么问题。南京那边我有熟人，一个排的德国新式装备，这个条件够可以了吧！这已经是极限了，不能再多了。”
张秉山心动了，本来自己就没办法拒绝，现在还能捞一手装备，这笔买卖划算，就送了老k一个顺水人情。
老k放下电话，随手把档案撇进保险箱，锁上箱门，心里叹道：“这回人情可欠的大了，你小子最好活着回来，不然我可亏惨了。”
第二天上午，老k开车送赵凡前往第七旅参谋总部。赵凡看着车窗外跟他道别的王美丽，之前想好的贴心的话语迟迟未能说出口，或许她并不需要这些，希望她能够有尊严地活着，至少是她所希望的样子。赵凡在心里默默祝愿。至于老k么，能活着就行了。
“行了，别婆婆妈妈了，不就是换了个部门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老k今天把话放在这，你小子早晚得回来，在那边别太给我丢人就行了。”说完，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