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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上台了，什么意思？”季与一头雾水。
苏云却是忿忿不平的坐下来，斜眼看了一眼季与，说了一句：“就是要你上台表演节目了啊”。
表演节目？
他才刚刚穿越过来，勉强弄清楚了自己是穿越回到了十二年前这回事，屁股还没有焐热，就要让他上去表演节目？
关键是，他根本连自己表演什么节目都不知道啊。
就算要表演节目，也请提前十几天通知他准备一下吧。
咱们公司的年会可是提前两个月，就告知了他在节目表上，让他好好练习一下吉他。
这一过来就赶鸭子上架是什么鬼。
何况，在季与的记忆里，年轻时候的自己，远没有后来这么明骚外骚，还是非常害羞和腼腆的。
不仅不爱说话，别说面对面了，超过五个人围着他，他腿都会打颤，怎么还会勇敢到上台表演呢？
是不是搞错了？
难道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人物、地点都很像，只是同样的事情却演变出了很多不同的版本？
“就是轮到你了，愣什么呀！别害怕，赶紧和我一起上去。”余老师也解释道。
他拉着季与，根本不容季与拒绝。
等等，今天是2005年12月31日，地点像是图书馆报告厅，人物是我和余老师。
季与一边走，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
貌似不是平行世界？
他猛的抬起头一看。
果然，舞台上方挂着一块红色横幅，上面绣了四个金色的大字“欢庆元旦”。
此刻初一初二的节目都结束了，初三年级的教务主任刚致完词。
主持人重新接过话筒，在舞台上大声宣布：
“下面有请初三一班的班主任余老师和他的学生季与，为我们带来一首散文朗诵，《致我们阳光灿烂的日子》，请大家热烈欢迎。”
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散文朗诵啊，人家初一都是东方神起的韩版舞蹈，这学长也太弱了吧……”
“我以为我们班女生的小品已经是最无聊的，却没有想到还有更无聊的。”
“怎么还不宣布散场，初三的节目太无聊了，反正我们初二都表演完了。”
听到主持人报幕和同学们的议论，季与不禁豁然开朗，想起了这一幕。
他确实勇敢过那么一会，虽然是被别人用强。
在那个寒冷的冬天，晚自习取消变成了元旦联欢晚会，所有初中部的学生老师都来了。
还有……那个即将到来的舞台意外。
初一初二的同学只知道散文朗诵很弱，不停地讽刺挖苦。
他们却不知道初三的学生曾经都和他们一样活泼，只是中考压在心头，完全没有了年轻的活力。
所有初三的节目，都没有学生主动报名。
最后呈现在节目单上的，几乎都是被老师强制点名，逼迫上台的。
而同样季与也是被逼的。
他作为班长，很不幸的被班主任余老师点名。
迫于老师的淫威，他答应和余老师一起上台表演节目。
现在想来，其实是余老师自身表现欲望强烈吧……
别的班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不愿意表演，宁愿上晚自习写写作业。
只有他还放学了让季与去办公室排练，还请走其他老师，搞得其他老师一直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以为他们两个产生了超越师生之间的情感。
不过说道不幸……还是应该是余老师更不幸。
这一届的元旦联欢晚会，举办的并不成功。
舞台突然发生了意外，余老师表演的愿望落了空。
摆在舞台上的台阶，因为年久失修，承受不了余老师的两百来斤体重，在他刚踩上去就垮掉了。
余老师脸部着地，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满脸的鼻血是没法表演节目了。
然后季与没有坚持一个人继续表演，所以……表演取消了。
是这样的么？
十二年前的事情，季与即使记忆力再好，也不太能肯定。
何况……究竟是一场梦，还是真的穿越了，他仍然保持怀疑的态度。
眼看余老师走在前面上台了，季与欲言又止。
古之学者必有师。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在初中这个阶段里，他十分尊敬老师。
理智上他是不希望余老师发生意外的，想要阻止他上台阶，避免接下来的悲剧。
但是他的耳朵里又有一只恶魔的声音在细语，反正就摔得一脸鼻血而已，不会出什么大事。
有什么要紧的？
验证某些因果的真实性，才是最终要的事情。
终于，余老师踩上了台阶，季与原地不动，双眼则死死的盯着他脚底下。
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到底，记忆中的事情，会不会如我所知的一般发生呢？
他有些期待却又有些担心。
“同学们，你们好——”
好字还没念完，余老师的脚下忽然一阵摇晃。
“啪啦……”木质台阶碎裂的声音，瞬间爆出来，让在场所有人都措不及防。
手边根本找不到可以支撑的物体，余老师应声倒地。
前排的领导纷纷占了起来，两个主持人反应迅速，奔向舞台。
“真的发生了！”季与呼出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
他现在终于能够非常坚定的确信，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眼见着记忆中的事情，按着自己熟悉的轨迹发展，大家都不知道结果，而他早有预料。
这种先知先觉，站在高处洞察一切的感觉非常神奇。
但是随即他神经又紧绷起来，冲向即将面部与舞台地面亲密接触的余老师。
他虽然早早的做好了准备，但直到行动时，余老师如山如岳一般高大的身影倒下来，季与才忽然又有了一些感悟。
有些事情，即使你事先知道了结果，作出了应对措施，也无法改变它的结局。
这两百斤，从几十厘高的地方掉下去，压在地上有肥肉缓冲没什么事。
但换成搁他身上，把他当成缓冲肉垫，怕是就要出人命了。
于是季与在思考间，脚步慢了一点，余老师还是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余老师，你怎么样？”
“我——还好。”余老师在季与和主持人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
但是他厚厚的啤酒瓶眼镜，却已经压碎，还有，两道鼻血，从他的鼻子间喷涌而出。
“赶紧擦一擦吧，小武，你扶着他去医务室看看。”女主持人递给余老师一张纸，并把他推给后勤人员小武。
余老师接过纸，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舞台。
他知道鼻血不是瞬间就能止住的，而且经过这一摔，他能否保持演出状态也成了问题。
“接下来怎么办？”他望着季与，没有立刻随着小武离开。
季与听出了余老师话中的含义。
虽然以后他出轨了寂寞少妇，但至少在过去，他一直都是个好老师。
这是初三一班的最后一届元旦，还有半年他们就要毕业了，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据说余老师每年都要上台，他从不缺席自己班级的节目。
他是一个力求完美的人。
他的眼神中包含着期盼。
他希望季与继续留在舞台上，一个人完成节目。
可是按照原来的剧本，季与本身就是被拉壮丁逼迫上来的，他心里一百个不情愿。
现在好不容易发生意外，不用进行这么“丢人”的散文朗诵了，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他应该会撇过头，对余老师报以歉意的目光，随后蹦下台。
如今意外重演，季与是否还是应该维持原来的决定？
他心中犹豫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