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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临轻巧地落到地面上。

他手里还拿着季晨扔给他的次生法宝,斑斓的光微微照亮了月白的长袍,随着他不急不缓的脚步流动出隐隐的暗纹。

水声已经隔得很远了,不侧耳细听是听不见的。裴临收起这个流光溢彩的光源,四面沉寂地暗下来,只余他轻缓而有节律的衣物摩擦声,一点点在光滑温润的地面上略过,再静悄悄地停下。

他沉默地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慢慢蹲下,两只手在地上摸索,在右手边摸到一个轻微的凸起。他把双手挪过去,在一片黑暗里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它。

是这棵树的生长过程。

它自出生以来就没见过同伴,漫长的生长中养育出些许灵性,却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要到哪里去。所生处偏僻,唯一的朋友是寄居在身上无知无觉的虫,每日飓风雷霆相伴。然后有一天它被带走,被炼化,有了自己的名字有了认识的同伴,意识在打磨下清晰起来,每天都拥抱这个崭新崭新的世界,用人的话说,就是可以像人一样活着了。

然后有一天,他被栽到这个峡谷,又是许多年的孤零零。

裴临盘腿坐下,神色间带点无奈。

‘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竟然说不认识我!’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或许我之前认识你。”

‘你竟然说不认识我!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是怎么说的?”

‘你说你很快就会回来接我!’

“那可能是出了一点意外。”

‘你胡说!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出意外!’

“我是谁?”

它支吾起来,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你是我爹啊,当然,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当我娘子的。”

‘你敢!’

这个清脆娇嫩的声音一冒出来,把裴临吓了一跳。

她喊出这两个字来,才惊觉自己偷听被发现了,气势弱了一下,旋即高涨起来,声音清脆犹如银瓶乍破:‘他当你娘子,那我是什么!’

另一边声音低下去,变得委屈起来:‘他也可以当你相公啊。’

‘那你是什么!’

偏男音的一边更加委屈了:‘我当然是他相公了。’

裴临被这一番惊人的对话镇住了。

女声气急,四面想起了“呼哧呼哧”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低沉且密集如鼓点的飒飒声。即使眼前一片黑暗,可裴临仍微妙地感觉到男音被摁了下去,面前和自己对话的换成了女声。

‘你既然没回来,那就永远不回来好了!我也不想你回来!’

即使裴临刚刚被这两个人的对话搅得云里雾里,在“回来”这个问题上倒是听懂了一些。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因此才会忘记来接你们。你先告诉我我是谁好吗?”

‘我们?’娇嫩的女声陡然拔高起来,比刚才更加咄咄逼人了,‘怎么,你还扔了别的树?是不是那个女孩子?亏我还听你话先把她放在别处,该是让她出来和我一起声讨你才是!’

裴临哭笑不得,直觉得面前这两道声音难以沟通。他盘坐在地上,上身微微往前伏,心里诸多问题,可面对这两个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声音一时间半个字也没吐出来。

‘我就知道!’女声见他不说话,就当他是默认了,‘我这就把她放出来让她和我一起骂你!’

“别别别”,裴临被自己都被这景象搞得有些头大,要是季晨出来那就更乱了,“她现在在哪里?要是没什么危险就让她好好待着。”

‘在那帮呆子那里呢’,女声得意洋洋,好像很满意这个决定,‘那群呆子好久没见过大活人了,这时候肯定要和她好好说话解闷儿,可舍不得伤了她。再说,这里有谁不听我的话?’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呆子”是指什么,不过裴临还是从中提取了两个有用的讯息:不是人、不伤人。

这就足够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格外相信面前的这两道声音。

“她是……”裴临想了想,“她是把我救出来的人,没有她,我恐怕不知道要到你什么时候才能来看你们。”

这下轮到女声疑惑了。

‘她救了你,那的确得好好谢谢,不过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傻了?’

“啊?”

‘我和他明明是一个啊,你这你们你们的有病吧?’

“他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你看,他连这种笨蛋问题都犯了哎。”有一会儿不出声的男音又冒了头。

‘我知道,我看出来了。’回答他的是不耐烦的女声。

“你们两个”,裴临犹疑地问,“是一个人——不对,一棵树?”

‘我们是一个。’

男声女声同时响起来,出奇地一致。

也对,其实是一个人,不对,一棵树,出声当然是一致的了。

“那你倒是说”,裴临这次学乖了,知道面对他们是只需称一个就行,你我是两个之间的称呼,他不再纠结这个奇怪的问题,转而问起自己更关心的一件事:“我是谁?”

‘你是裴临啊。’两道声音又同时回答他,语气仿佛是在对一个傻子说话。

——————

另一边,被两道声音打包票十分安全的季晨觉得自己并不安全。

她在流光溢彩的巨大薄膜里费力地坐起来,刚刚那些在底下尖尖锋锐对着她的长剑巨斧大刀短匕首立马从在底下挨挨挤挤的状态变成了从四面八方挨挨挤挤。盈盈亮的光静静地流淌在那些雪亮的刃上,季晨跪坐在薄膜里看着就心里发憷,闭上眼还能看见那些光的残像,心里已经在思考一会自己会被扎成何等模样了。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下,从自己的储物镯子里慢慢掏家当。

防护性的法宝有两个,次级法宝还剩七个,救命的丹药两瓶子,补充灵力的丹药若干,补血的丹药若干,攻击类辅助类的法宝也有,可就是这时候怎么看好像都不太能派上用场,最后剩下的是这个时候最鸡肋的一大堆玄晶灵石灵草吃的穿的用的还有一堆乱七八糟。

她烦躁地又把东西一股脑儿地塞回去。

季晨开了[干涉],看一眼外面这些对着她的东西,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自己的这些东西和眼前的这些东西不论从数量还是质量上来讲都完全没有抵抗力啊!

薄膜的光芒越来越暗,外面一圈的长短刀刃蠢蠢欲动,却也不攻击,仿佛是在刻意等它效力消失似的。季晨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她慌慌忙忙地又往自己身上挂了几个防护性次生法宝,又架了一个盾牌样的法宝在左手上,右边袖子里滑出二尺七寸的碧玉竹——这种时候,还是得用这个用的最顺手的,然后慢慢站起来,等着薄膜消失的时候冲出去。

这四面八方的,往哪走啊!

倏忽薄膜就消散了。

季晨紧接着往前窜去。

她目力运转到极致,一双琥珀色眼睛隐隐发红,那些兵器颜色浑然一体,连线条都不太见得,更何况是所谓的“弱点”。她咬着牙、半低着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壮胆的吼叫就冲了出去。

唉?

季晨有些懵地转过了头。

后面一群长剑巨斧大刀短匕静静地浮着,追上了一段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剑刃对鼻子尖了,一群群地看起来蔚为壮观。季晨身上的那些五光十色的法宝照亮这些兵器正冲着她的闪亮亮的锋锐,那些无声的兵器仿佛在说:快看,这里有个傻子。

季晨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跑好还是该留在原地好。

那些兵器推推搡搡——天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这些东西在互相推搡的,反正就是一顿挤来挤去,最后听见一声嗡鸣,轻盈盈的像是卷动的湖水,长刀短匕们挤挤挨挨地空出一个洞来,一把银色长剑矜持的游了出来。

这是在干什么?

季晨浑身肌肉紧绷,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模样。那长剑先是在众多兵器面前横过来,优雅地在空中以身划出一个大大的圈,又剑尖指着她点了两下,还没等季晨有所反应,就滑到了她身后。

——她根本跑不过。

季晨僵在那里,觉得自己的灵力很快就要跟不上自己维持在空中的所耗了。而后面的长剑得意地摇了摇身子,然后就一圈圈地围着她转起来,上下左右全方位无死角。

“停!”看得眼花的季晨终于憋出了一个字。

长剑停了下来,正好浮到她面前,剑尖乖顺地朝下,银色的剑身在光下温柔又漂亮。

剑身歪了歪,疑惑的样子。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季晨伸手,先是心翼翼地戳了下剑柄,它又轻微地晃了晃,也不见什么反抗,却吓得季晨把手一缩。

她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没什么反应,就把身子和手臂拉得老长,轻轻伸手,心握住了剑柄。

而长剑则温顺的被她握在手里,冰冰凉的材质轻轻贴在她的掌心,还撒娇似的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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