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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高宗显庆四年(公元659年,剑南道一个偏僻的村落,山路崎岖难行,因山上多桃树而得名桃花村。一条清澈的小溪穿村而过,给村子带来了生机。每到春天桃花盛开,满山的桃花映满眼帘,花瓣随风飘入溪水中顺流而下,宛若世外桃源。

春风轻摇,初放的桃花把整个村庄环抱在怀中,孩子们正在溪中抓鱼玩耍,奔向天空的几缕炊烟更添几分宁静。

“正儿,回来吃饭了。”卢氏的呼喊打断了正在溪中抓鱼玩耍的李正。李正回头对伙伴们道:“我先回去吃饭了。”李正在岸边甩了甩身上的水,箭步如飞的往家里奔去。

桃花村本就不大,李正家也就在溪旁不远。用不规整的大石块砌成的台阶,竹篱笆围起来的院子,养了多年的黑狗“小黑桃”跟平时一样爬在院里,连着的三间木屋,左右两间是卧室,中间是堂屋,旁边还搭着半间灶房,屋后靠着山还有个不大的后院,李正每天都会在后院练武。

李正冲到堂屋还喘着气。卢氏责备道:“慢着点呀,看你这样子怎么吃得下。”李正笑嘻嘻的端起桌上的饭便吃,一边吃一边说道:“娘,文兴回来了,我这次可以跟文兴去播州玩了吧。”卢氏挤了一丝笑,笑容中夹着许多的担忧,心想终于把李正抚养成人了,又担忧他离开自己身边后,能不能独自应付外面的世界,说道:“刚过15,就憋不住了,在外面得处处小心谨慎,你和文兴一起也有个照应。”

“您放心吧,娘,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李正说完继续大口的吃着,卢氏进到屋里收拾东西。

一会卢氏拎出来一个包袱道:“里面有套换洗的衣物、还有些钱,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些家中的应用之物,都写好放在里面了,你到了播州再取出来看吧。”李正点点头,狼吞虎咽的把饭吃完。

一盏茶的功夫,苏文兴便跑来叫李正出发了,卢娘又嘱咐了几句。

苏文兴与李正在桃花村一起长大,文兴的父母早年外出做生意发了家,苏文兴的父亲苏贵打小就让文兴跟着卢氏读书识字,以交学费为由,一直帮补她们孤儿寡母,文兴与李正打小在一起学习,两人也最是要好。后苏贵一家在播州定居下来,苏文兴的奶奶在桃花村住了一辈子了不愿搬走,所以苏文兴常常回来看望她。

这是李正第一次到城里去,卢氏说要15岁才能自己出去,等这一天可是度日如年,此时的心情就像刚放出笼子的鸟一样,恨不能飞到千里之外,‘小黑桃’一直跟着跑了好远才被李正喊回去。

此时恰是正午,好在初春的阳光并不烈,林间的风也格外的凉爽,山路虽难行,有苏家的两个武师挥着刀劈砍荆棘开路。李正与文兴一路聊着天,又揣着这兴奋的心情,走了一个多时辰的山路也不觉得累。

从山路岔入平坦的官道,偶尔有马车急奔而过,再往前没走多远便望见了播州的城墙。

穿过高高的城门,踩着地上厚重的青石板,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汗流浃背的农夫,垂头丧气的小贩,意气风发的商贾,形形色色的人们在为各自奔忙着。

来到苏府门前,朱漆的大门上铜钉兽首,门上的匾额‘苏府’两个大字,黑底金字,两侧端坐着两只威武石狮,左雄右雌。

苏文兴上前拉敲门环,门分左右,老管家苏福迎出来道:“嘿,少爷回来了,李正也来了,都饿坏了吧,我马上吩咐厨房做些吃的来,老爷正在前厅会客。”文兴把手搭在苏福壮硕的肩上,笑道:“谢谢福叔,我去见过我爹。”

苏福与苏文兴的父亲苏贵年纪差不多,原本不姓苏,本名叫周义,家住在龙岩村,幼时父母双亡,同村的程家见他可怜便收养了他,与程家的独女程玉珠从小青梅竹马,二老见周义人老实又勤快,早已决定将玉珠许配与他。等玉珠到了年龄,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筹备婚礼,玉珠在村头等待进城买婚礼物资的周义时,却离奇失踪。程家二老哭得肝肠寸断,周义遍寻无果,只访得有人说见到几骑胡人经过,便一路往西寻找,辗转好几个月,身上的钱财用完后,也为了生计,跟人学了些武功,做了武师。周义因天生力大也是鲜有敌手,人又忠厚老实,颇受重用,跟着商队继续西行寻找。在去西域的路上,遇到一伙千人盗贼团,寡不敌众,周义被重伤昏死在地,恰巧苏贵行商回来,从死人堆里捡了他一命,伤好后回到龙岩村才知程家二老悲伤过度,相继离世,周义悲痛万分,拿着苏贵给的钱给二老立碑修坟,又请人画了玉珠的画像,跟着苏贵走南闯北之时,继续寻访,苏福心中放不下玉珠,一直未娶。与苏贵气味相投,周义后改名叫苏福,秉性忠厚而有决断,府中大小事务苏贵也都放心交给苏福来打理,苏福看着文兴长大,文兴也把苏福当做长辈一般。

文兴领着李正穿过院落,望见父亲苏贵正与一位仪表不凡的人在前厅说着话,看穿着也是非富即贵,身旁还坐一位姑娘,一袭粉裙,淡雅脱俗,看上去年纪相仿。

看到文兴进来,苏贵招手叫道:“文兴,快来见过长孙大人。”两人快步走到切近,苏贵介绍道:“这是我儿苏文兴。”又指了指李正道:“与我儿同村一起长大的李正。”两人忙给长孙大人行礼。长孙冲慈面笑道:“两位公子相貌堂堂,真是后生可畏。”转脸看着旁边的姑娘道:“这是小女长孙玥。”二人这才细细打量了一下长孙玥,淡粉的百褶裙,用金线勾着花,白皙的皮肤如玉雕一般,精致的脸上不施脂粉,却也找不到一点瑕疵,一双大眼清澈动人,美艳不似凡间女子,如此绝世美人两人也是头一次见,二人稍有晃神,马上意识到失礼了,忙低下头一同说道:“长孙姑娘好。”长孙玥笑着回了个礼。长孙冲又说道:“你们来得正好,玥儿听我们谈话正闷得慌呢?可否带玥儿到府里参观一下?”长孙玥大眼睛转了转嘟嘴低声说了句“哪有?”谁也没听到,苏文兴连忙点头,领着李正和长孙玥出来往后院走。

初次见面,又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苏文兴显得比较害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正本就内向此时更是低头不语,跟在苏文兴后面走着,气氛有些尴尬。倒是长孙玥先开了口问道:“这播州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苏文兴想了想道:“嗯...我觉得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长孙姑娘,你从哪来?”长孙玥答道:“长安。”苏文兴笑道:“播州跟长安比起来可就差太远了,可能我们老家桃花村还有些好玩的长孙姑娘没玩过。”长孙玥也笑着道:“要是有机会,你们带我去玩玩呀,还有,你们叫我玥儿就好了。”两人点点头,感觉熟络起来,气氛好了许多,对长孙玥的好感增加不少。

朱红的回廊、一丈高的院墙和连着的几间厢房把后院围了起来。

刚进到后院,就看到一只湛蓝的蝴蝶飞舞着,长孙玥兴奋的喊道:“那只蝴蝶好美啊。”说着便追了过去。阳光正好把后院分成两半,蜜蜂和蝴蝶在花间来回飞舞,长孙玥也和它们一样在花间飞舞着,仿佛每朵花都对她充满着吸引力。

苏文兴和李正一路走来有些累,两人便坐在后院的石凳上看着她。李正打开包袱看了看娘写的纸条,说道:“要不我们坐一会,出去逛逛吧,我娘还叫我买些东西。”苏文兴点了点头。

下人端了些水果糕点上来,摆在石桌上,苏文兴忙招呼长孙玥过来吃东西。长孙玥应了一声,便跑了过来,挑了块五色糕拿起来咬了一口,还没咽下便说道:“这五色糕真好吃。”苏文兴看着长孙玥道:“要不我们去街市逛逛,尝尝我们这里的小吃,李正也正好要去买些东西。”长孙玥点着头:“好啊,我也想出去看看。”

三人回到前厅向苏贵和长孙大人禀明,苏贵让苏福跟着上了街。

几人在播州市场逛了一圈,带长孙玥吃了些小吃,李正也买好卢娘交代的物品。

又回到苏府时,府内早已在正厅摆好了满满一桌的山珍海味,屋内烛火通明。把长孙冲请到上座,苏贵与苏福在旁陪坐,大家也跟着入席,席间免不了推杯换盏。

长孙冲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时,突然扬声说道:“呃..刚有驿卒来报,朝中有紧急要事需我回去处理,饭后我就得连夜赶回长安,带着玥儿舟车劳顿,想请各位帮忙照顾些时日,待我回到长安后再派人过来接玥儿。”话音刚落,长孙玥正欲开口,苏贵先擎着杯酒站了起来道:“玥儿聪慧、识礼,真是个讨人欢喜的孩子,我苏某借着酒劲想高攀将玥儿认作义女,不知可否?”长孙冲也端起酒杯站起来说:“你我本是兄弟,那真是求之不得啊。”又对着长孙玥道:”玥儿,快借桌上的茶,敬义父。”玥儿端起茶过来给苏贵行礼,苏贵大喜哈哈一笑,将茶与手中的酒同饮而尽,说了句“稍等。”放下杯子便往屋外走。没一会,苏贵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回来,放在长孙玥面前道:“早年我在西域行商时在米国看到这对耳环,便把它买了下来,本以为这对耳环要永远呆在盒中。”苏贵轻叹一声,顿了顿,哀思在脸上一闪过儿,随即转喜,续道:“今日真是天意。”大家看着桌上的盒子,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雕着花,做工十分精美。玥儿打开盒子,取出耳环放在手中观看,纯金编花作链,链头镶嵌着祖母绿,碧光暗动,确是稀世珍品。长孙玥盯着目不转睛,十分喜爱。抬眼一扫大家都看着她,便笑道:“我戴上你们看看好不好看?”说着便戴上耳环,屋内烛光明亮,照得链珠闪动,更映衬得光彩照人,都忍不住频频点头,夸赞一番。正是:碧润偷面色,珠光照佳人。

饭后,安排好的马车已侯在苏府大门外,匆匆的告别后,长孙冲也没说许多话便上车离去,马车踏着马蹄声消失在街道的夜幕中,长孙玥顿觉失落。

回到府中,看到长孙玥的脸上布满了愁绪,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沉默许久。李正突然转身看着玥儿道:“要不我们回桃花村去玩玩吧,现在桃花开得正好。”苏文兴也忙着附和着:“对对对,我们回桃花村去玩玩。”两人期待的看着长孙玥。长孙玥脸色也稍有转晴道:“好啊,听你们说得这么好,我也想去看看。”苏贵也说道:“好是好,就是山路有些难行,怕玥儿走不了这许多山路。”长孙玥急忙说道:“没事义父,我平时都喜欢去登山,我很有脚力。”苏贵微笑着满脸的宠溺,点了点头温言道:“好吧,你想去就去。”又转脸看着苏福道:“让福叔送你们回去。”苏福点了点头。又对着文兴和李正说道:“你们两个小子可要保护好玥儿,要是磕着碰着,就拿你们是问。”苏文兴和李正连连头,脸上的喜悦却藏不住。

苏福次日一早便给长孙玥采办了些衣物,吃的用的,背了一大包。大家准备好后,就往桃花村出发了。

有了苏福在前面开路,有难行处李正和文兴便扶着玥儿过去,有时碰到玥儿冰滑的手,李正忍不住脸红心跳,尽量低着头怕被看出来。与玥儿一路说说笑笑,李正觉得路程比来时又短了许多,倒是希望路更长些好。

转过山腰,在高处俯瞰,整个桃花村尽收眼底,玥儿就忍不住喜叹道:“哇,这满山的桃花可真美啊。”

进到村中,‘小黑桃’先叫了两声,拼命摇着尾巴急奔过来。卢娘听到来人了,也从屋中出来,说道:“苏福大哥,你们回来了。”苏福回道:“是啊,卢娘,带来一位客人这位长孙姑娘,要来村里玩几天,这段日子就要劳烦你照顾她了。”苏福说完又回过头对玥儿说:“这位是卢娘,李正的母亲。”长孙玥给卢娘行了个礼。苏福又道:“玥儿你有口福了,卢娘做的菜美味可口,城里的酒楼都比不了。”又客气几句后,苏福放下东西,便先回苏家老屋给长孙玥收拾屋子,苏文兴和长孙玥也跟着去给苏文兴的奶奶行礼。

家中难得来客人,还是个这么漂亮可人的姑娘,卢娘心里高兴,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忙活好了一桌子的饭菜摆在院里。苏文兴的奶奶年事已高不方便走动,便包了些她喜欢吃的菜让李正送了过去。大家一同坐定,卢娘与玥儿两人一见如故,聊得喜笑颜开。

饭后,苏福说道:“房间已经收拾好了,玥儿看看还需要什么,我再从城里带过来。”长孙玥道:“谢谢福叔,没什么需要的。”然后吞吞吐吐道:“只是我……一个人住......”卢娘拉起长孙玥的手,说道:“这里荒山野岭的,玥儿一个人住难免害怕,要是不嫌弃卢娘,晚上跟卢娘一起睡。”“好呀,好呀!”长孙玥拼命的点着头。苏福大笑道:“对对,还是卢娘心细,那我就先回播州去了,过些天我又带些吃的用的过来,玥儿就拜托给卢娘你照顾了。”卢娘笑道:“嗯,放心吧,保证能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大家都笑成一片。

苏福回了播州,又安排两个人得力的人假装樵夫,守着入村的这条唯一的山路,以确保长孙玥的安全。

长孙玥在院里坐了一会,便忍不住要上山去赏花,李正和文兴便陪着上山去了。长孙玥的粉色百褶裙与桃花融为一体,像一个桃花仙子一般,在桃林里穿梭。三人玩得不亦乐乎,汗水从发根往外渗了一圈,三人又到溪中来解暑,抓鱼翻蟹。

太阳往西边渐渐温和,长孙玥坐在溪中的大石上,两只雪白的脚放入水中,满脸笑容的看着李正与文兴抓鱼玩水,夕阳映着溪水泛起闪闪红光,溅起的水珠也一同闪耀着,长孙玥被晚霞照得金光灿灿的,微风轻拂,伴着花草的香味,拨弄着长孙玥额前的几缕发丝在风中飘摆。

回到家中,卢娘又准备好了一桌香喷喷饭菜,三人玩了一天又累又饿,大口大口的吃着这最美味的饭菜,说着白天的趣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饭后,搬了凳子在院子里坐着聊天,一轮正圆的明月挂在当空,给大地披上了银纱,整个桃花村更显得宁静自在。

李正在灶房给长孙玥烧水洗澡,听到院子里传来长孙玥阵阵清甜的笑声,这笑声仿佛能融化掉每个人的心,李正脸上也不自觉的笑着,第一次有这样美好的感觉。

夜渐深,各自回房休息,李正躺在床上仍觉得精神奕奕,伴着屋外的虫鸣、偶尔还能隐隐听到长孙玥和母亲说话的声音。

卢娘和长孙玥躺在床上,玥儿问道:“卢娘,听您说话,很有学问,把家里收拾得这么干净雅致,真是了不起。”“这也没什么,等你今后嫁了人肯定比卢娘收拾得还好。”长孙玥害羞的笑了笑道:“卢娘你又取笑我。”长孙玥顿了顿问道:“您以前是不是读过书?怎么只有您和正哥哥在这里住?”卢娘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子,自幼读过些诗书,后来隐居到此,正儿的爹和奶奶相继离世,就只剩下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了,这一转眼就是16年,正儿都十五岁了。”说着卢娘的声音略带沙哑,长孙玥虽然看不见卢娘的脸,但想此时眼中定是泛起了泪水。长孙玥歉仄到:“对不起,又让您想起往事了。”

“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能有你在这里陪我把话说出来,反而心里舒服多了。”

“那您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能给我说说您的故事吗?”长孙玥又好奇的问着。

卢娘含着笑道:“我呀,小时候虽是衣食无忧,但也平平无奇,后来家中生了变故,在南下时认识了正儿的爹,我们算是同病相怜,一见钟情,后来我们成了亲就一起到桃花村来居住,度过了我这一生最幸福也是最短暂的时光。”

“那叔叔一定是很英俊吧,能让您这样的大美人一见钟情。”

“你呀,真会说话。”

聊着聊着长孙玥睡着了。今晚的月格外的亮,透过纱窗照进屋来,淡淡的月光洒在长孙玥的脸上,给本就美丽无暇的脸上添了一份神秘,卢娘摸了摸长孙玥的头,没想到今日还有个可人的小姑娘陪自己说说话,十几年的心酸涌上心头,轻叹一声:“真是个讨人喜欢美人坯子。”

次日清晨,卢娘轻手轻脚的起床,深怕吵醒熟睡的长孙玥。卢娘到灶房忙活一通,做了好了包子、粥作早点。

等长孙玥起床,卢娘帮玥儿梳了个新发髻,长孙玥非常喜欢,嚷着要卢娘都教她。

卢娘盛好早点,玥儿问道:“正哥哥呢?还在睡觉吗?”卢娘指了指后院道:“不用管他,他在后院练武呢,一会就来。”玥儿灵动的眼珠一闪,说道:“喔..练武?我去看看。”

长孙玥跑到后院,笑眯眯的看着正在练武的李正,鼓掌道:“哇,正哥哥,你还会武功啊,好厉害呀。”

李正摸了摸自己的头傻笑道:“呵呵,就会这一套。”

“那也很厉害呀。”长孙玥又招了招手道:“先过来吃早点了。”

李正把文兴叫来一同吃过早点,一同在家里看了会书,又一同出来画桃花,谈论经史典籍。午饭后,三人又继续到村子附近去游山玩水,三人的欢笑声遍及了桃花村的每个角落,卢娘每天都做很多好吃的等着他们。

苏福隔三岔五的给他们带些新鲜的食材回来,玥儿还嚷着要跟卢娘学做菜,李正、文兴也要跟着来帮忙,家中充满了欢乐。

美好的时光总是特别快,转眼两月有余,玥儿在桃花村的日子虽然简单而快乐,但也难逃思乡之情,长孙玥也越来越想家,想念亲人,虽然平日总是开心的笑着,总是能看到脸上有愁绪闪过。

晚饭后,又是一个明月夜,大家坐在院子里聊着天。长孙玥双手托腮看着前方说道:“好久没有父亲的消息,我想回播州去打听一下父亲的消息。”李正和文兴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就等着长孙玥开口,便默契的一同说道:“好啊,明天就陪你去。”“呵呵,谢谢正哥哥,兴哥哥。”长孙玥又甜甜的笑着。

卢娘拉起长孙玥的手说道:“这就要走了,卢娘真舍不得你。”长孙玥也红着眼说道:“我就回去看看,有了消息我又回来陪您,即便是回长安,也一定回来跟您告别。”两人说得难舍难分。这段时间除了三个孩子玩得开心外,也是卢娘这十几年来少有的快乐时光。

韶光易逝,但美好的记忆却永远留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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