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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二人说话时候,在座大小吏员突然全都起了身。陈兴、罗宏俊朝门外望去,却是刘鑫和杨云峰走了过来。

刘鑫脸上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但多少还留着点淤青,尤其是脑袋上,虽然戴着管帽,但官帽下沿还露出一小截白布,明显是当天被陈兴砸伤了脑袋,这额角的口子还没结痂呢。

陈兴可还记得刘鑫当天审案是什么模样,更何况后来又来了个卢俊说他想把自己拉下马。一见刘鑫过来,陈兴立刻起身,似吆喝,似调侃,“哎吆,这不是主簿大人嘛,伤这么快就好了?”

刘鑫闻言脸颊动了动,冷哼一声,径直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了。

刘鑫如此态度,在场所有人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刘鑫还要和县太爷继续抗争到底。一边是‘位高权重’的县太爷,另一边是背后有人的三老爷,哪边都不能随便得罪,因而其他吏员全都故意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见刘鑫不搭理自己,陈兴也不恼,又对杨云峰道,“刘主簿有工伤,这几天一直没过来上班,也就算了。你这个典史,一没头疼二没脑热的,怎么也没来?信不信我扣你的工资?”

杨云峰虽然听不懂陈兴说的‘工资’是什么玩意儿,但琢磨着估计是和俸禄差不多的东西,因道,“随便扣。”

其实杨云峰心里还有后半句:这年头当官,谁靠俸禄啊。

一看杨云峰这么硬气,陈兴也乐了,“既然不怕扣,那本官……”

罗宏俊听了急忙拉住陈兴,“别说了。明朝官员工资低是出了名的,真是一分钱不贪的清官,连块肉都吃不起。你看他样子,你这边罚了他的,他后手估计……”

陈兴深以为然,乜了杨云峰那竹竿似的身子,“他这么瘦……估计不是什么大贪官吧?刘鑫倒是挺像。”

罗宏俊:“哪个贪官把‘贪’字写脸上?”

就在这时候,却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陈兴随手拿了块糕点往嘴里塞,边吃便道,“出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老李头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大老爷,有人递状子了!”

一听有人递状子,陈兴立刻来了兴致,“好啊,总算有人递状子了,升堂、快升堂。”

老李头看着这兴致勃勃要审案的县太爷,狐疑道,“大老爷,您不应该先把人带到二堂问问情况吗?”

古代县衙分大堂、二堂、三堂(并不都有)、内宅。

大堂就是电视剧经常看到的升堂问案的地方。电视剧的知县动不动就升堂,那纯属扯淡。事实上,不是杀人抢劫等重大刑事案件,基本不会升大堂。

二堂嘛,一般是知县及其他公务员的办公场所,同时也是县衙大小公务员开会讨论的地方,平时其他一些案子——除杀人放火之外的案子基本都是在这里解决。

经罗宏俊提醒,陈兴道,“既然这样,把报案的带进来吧。”

报案的是一名为胡汉二的庄稼汉,脸上虽然拾掇的干净,可脑袋上的头发很是凌乱,神情也有些萎靡。穿的粗布衣服已是洗得发白,些许地方已经有了破洞。

听到这名字的时候,陈兴下意识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胡汉三?”

胡汉二惊异道,“果真是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大人怎么知道小民有个兄弟叫胡汉三?”

洪秀全:“大哥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当时也是听了我名字后两个字就知道我全名……”

陈兴暴汗,对胡汉二道,“没什么,你继续。”

接着,胡汉二将自己的案子说了——

案子很简单,胡汉二本来是个本本分分的庄稼汉,种着两亩地,守着祖上传下的一间石屋,勉强过的温饱。

按说这样的人家不该出什么事,可当地有个林家!

林家老头林光远请风水师看了自家祖坟,那风水师一口咬定是胡汉二家的石屋堵了林家的气运,只有把石屋拆了,才能恢复林家的气运。

那林家是当地大户,按说不缺钱,既然这石屋堵了自己的风水气运,买来拆了就是。可那神棍偏加了一句:这石屋不能用买的,否则把钱给胡家的同时,顺带也会把自家一部分气运给胡家。

既然不能用买的,于是……那林家老头就遣人来强拆。

这一强拆,也就拆出了事——胡汉二他爹被掉下来的石头给砸死了。

胡汉二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自己的冤屈,“那林家是本地大户,有钱有势,家里养了三十多个恶仆,小人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小人父亲的尸首现在就在大堂,求青天大老爷为小民做主啊!”

说罢,又是重重的磕了个头。

陈兴啪的一拍桌子,“靠!这年头还有人信这套?本官我精通星座算法、塔罗牌算法,本官是不是该上街摆个摊算命?”

正常当官的听到人命案子不是都该捉人拿人吗?这算什么反应!

旁人只是错愕,罗宏俊已经扭过头去。

倒是洪秀全,“大哥,星座算法和塔罗牌算法是什么?也能算命吗?”

罗宏俊摆手,“所谓星座、塔罗牌,乃是西洋传来的算法。”

洪秀全:“大哥、二哥不愧是跟过朝天观天师的人物,不仅精通我中原的占卜算法,连西洋的算法也知道。”

刘鑫眼见三人竟然东拉西扯说到什么西洋占卜术,当下咳嗽一声,“县尊大人,你看着是不是该遣人拿人?”

陈兴恍然大悟,“确实如此,杨云峰,你是典史,捉人拿人是你的本职工作,你替本官,把那个什么狗屁风水师抓来!”

杨云峰正等着陈兴下令捉拿林家老头呢,谁料陈兴竟下令抓什么风水师?不由询问道,“县尊大人,这关风水师何事啊?难道不是抓林光远吗?”

陈兴一瞪眼,反问道,“抓林光远还用本官说吗?是个人都知道该抓。至于风水师……这种妖言惑众,蛊惑乡绅为非作歹的人,比林光远更该抓!”

杨云峰闻言笑道,“县尊大人,人家只是个算命的,又不是他指使林光远强拆伤人,抓他似乎于理不合啊。”

罗宏俊笑道,“什么叫于理不合?他都说了不能用买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要林光远去强拆吗?没有明说就不能抓?按你的说法,这买凶杀人的人只要买凶的时候没直接说杀字、死字,就都不该抓了?”

罗宏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依我看来,作恶者的确可恶,但怂恿者远比作恶者更加可恶!我是县丞,你的直接上司,我赞成县尊大人的说法,该抓!”

罗宏俊还在讲道理呢,陈兴不耐烦的一拍桌子,“费什么话!本官精通西洋算法、又精通咱们大明朝的那什么周易的算法,那风水师竟敢在本官治理下的县城算命,分明是抢本官的生意!分明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凭这两条罪,本官也得抓他!”

县衙大大小小的吏员可都在这坐着呢,一听陈兴的话都呆了:你精通算命,所以别的算命先生在余杭算命就是抢你生意、就是看不起你?这什么逻辑啊!

刘鑫的嘴角也在抽搐:罗宏俊的话还有几分道理,可这陈兴的话,那简直就是流氓言论啊。但陈兴都这么说了,刘鑫也乐得他这么蛮横,“典史大人,就劳烦您动手吧?”

杨云峰:“主簿大人,这……”

刘鑫:“你能抓一个,就不能抓两个?”

见刘鑫发话,杨云峰只得道:“是,下官这就带人去抓。”

陈兴:“记住,那算命的抓来不问别的,先打五百大板!哦不,随便打多少板,留他一口气,别打死就行!”

杨云峰已经不想听这位浑县尊的话了。

待杨云峰带着差役离开,陈兴继续对二堂的官员吹牛逼:“我在朝天观那会儿,那几位天师算命都是让人向善,这些乡下半吊子算命瞎子,不叫人向善也就算了,还让人为非作歹,我这可不是泄私恨,而是替我那天师师傅行道!”

这是陈兴和罗宏俊自卢俊到访之后就商议好的。两人背后没什么靠山,也只能把朝天观这所大招牌扛起来了。

“朝天观是什么地方你们应该知道。”见众人点头,罗宏俊继续道,“我和县尊的师傅分别是陶仲文陶天师、蓝田玉蓝天师。”

嘉靖帝敬天修道广为人知,朝天观就是嘉靖帝的那些道学顾问住的地方,其中一些人物,比如陶仲文,虽然只是一个道士,但经过一层层神秘光环加持,越传越玄乎,待传到寻常百姓耳朵里,那已经是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仙家人物了。

满堂人无不惊骇,却又齐齐看向刘鑫:谁说这新来的县尊没有后台?人家师傅可是陶天师!

陶仲文、蓝田玉是陈兴和罗宏俊的师傅不假,可这些人不知道的是,俩人的师傅巴不得这两个徒弟死呢。只是这一层,陶仲文、蓝田玉不会主动说,陈兴、罗宏俊也不会主动说。,

杨云峰出去不久就回来了。只杨云峰出去时是多少人,回来时还是多少人。已经是秋天了,杨云峰来回跑了这一趟,直喘气不说,脸上也是红彤彤的。

陈兴一抬眼皮,“典史大人,本官要你抓的人呢?你不会以为你本官看你跑得这么辛苦,就不会处罚你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句话在本大人这里可行不通!”

今天从进门开始,陈兴就一直触自己的霉头,杨云峰此刻已经打定主意和刘鑫站一条船,当然不会怕,因道,“那算命的听闻林光远因为石屋闹出了人命,或已逃往邻县,如要跨境抓捕,还要县尊和其他县打招呼。至于林光远,他稍后就来。”

陈兴一拍桌子:“算命的跑了,你没抓到也就算了。林光远就在自己家,你为什么还没抓来!”

杨云峰叫屈道,“县尊,林光远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老员外,祖祠田产都在本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您还怕他不来吗?”

陈兴一听,也觉得在理,便没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众人就二堂等着,从下午一直等到天边的太阳沉沉西下。

陈兴的脸上一片殷红,也不是是夕阳映射,还是生气。陈兴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杨云峰!你莫非是有意糊弄本官!来人,把杨云峰拖下去先打一百大板!”

左右一听就感觉不对劲:县太爷这是要拿典史开刀?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一阵嘈杂声音,接着老李头就跑进来报信,“大老爷,好多、好多……”

“什么好多?”陈兴站起,上前拍了拍老李头的肩膀,“慢慢说。”

老李头惊得浑身乱颤,两只手那么捧着,似乎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似的,“小人的眼睛都快晃瞎了,大老爷,您自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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