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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小船已然拉开和船的距离,随着黑衣人一声令下,三条小船上的匪盗立刻弯弓射箭!

疾风骤雨中,这些箭矢的准头自然堪忧,但十数人的齐射,准头已经不再重要。赵双刀一个后腾,急忙躲入舱内。几乎在赵双刀进入船舱的同时,舱顶就传来一阵铛铛声音。

头顶的声音还不算,船底穿凿的声音越来越响,“看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凿穿。”

若是船沉,自己落水,那就是水面上的活靶子,再无半分还手余力。隔窗看了两岸,虽阴沉一片、看不真切,但也能粗略估计距离,“差不多一百丈的距离,应该能游过去!”

匪盗三条船与自己这条船相距莫约十数米,虽能投掷暗器,可眼下情形,不是镖碟之类根本打不了那么远。与其坐等沉船变成河面上的靶子,还不如主动出走!

既如此想,赵双刀对着舱板便是挥砍下去!这一刀可谓用足了力气,刀身几乎完全没入舱板。

赵双刀见状大喜,“下面是空的!”说着,赵双刀接连挥砍,几个照面的功夫便在舱板砍出一个方洞来。舱板下面是空的,钻入其中,循着声音便到了水下匪盗穿凿的地方。

……

黑衣人立在船头,虽然赵双刀自钻入船舱后便没有出头,饶是如此,却依然令人不间断的射箭。突然,身旁一个匪盗惊呼,“血!”

黑衣人定眼看去,果见水面咕噜冒出一串红色,不久便浮上一个人来……正是派下去凿船的人!

黑衣人大惊,“他从船底钻出来了!”

其实也不用他多说,或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前面的船一个斜歪,只听轰隆一声,却是船身侧翻水中,更溅起半丈多高的水浪。

船渐渐下沉,虽然三条船上的匪盗一直盯着附近的水面,可他们都没发现赵双刀的身影。

莫约半盏茶的功夫,一个匪盗试探着朝黑衣人问道,“二爷,半天没看他飘上来,是不是被水冲走了?”

黑衣人神情变化不定,良久才点头道,“八成是沉到水底淹死了,都回去吧。”说着,黑衣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手指不经意间撩开眉间发丝,却是露出一颗硕大的黑痣。

余杭、县衙

罗宏俊昨天睡的虽晚,起的却不晚。这年头没有手表,也不能随时随地看时间,也不知是自己起的太早,还是天阴的重。抬头望去,只见头顶黑得锅底一样,呜呜的尖风夹杂豆大的雨滴,不要命似的乱砸下来,风雨夹杂,一片混沌乱响。

罗宏俊站在檐下,呆呆的看着地上的水洼:自从昨天回来后,洪秀全便再也没有出现。想来洪秀全也意识到他的身份露出马脚,所以才没露面……

就在罗宏俊胡思乱想间,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普刘氏急匆匆的走过来。普刘氏一到罗宏俊面前便跪下了,满眼通红,啜泣道,“大人!”

罗宏俊急忙扶起普刘氏,“这是干什么。”

普刘氏倔强着不肯起身,“大人,民妇知道,都是因为民妇,所以大人才……”

罗宏俊知道,普刘氏八成是说自己被赵双刀追杀、消失两天的事,“不碍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说着又转了个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正说话间,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还有老李头的呼喊声,“大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老李头只穿了件内衣,外面没套褂子,按说该冷的不行,可他不仅这样了,还直接在雨地里就跑了过来!光脚套的布鞋,早已被水浸得没一处干。罗宏俊急忙拦住老李头,“急什么啊。你看看你,全身都湿得滴水。”

老李头一看是罗宏俊,也吓了一跳,“二老爷,你回来了?”也不等罗宏俊回答,老李头又是手脚并用的胡乱比划,“那个、二老爷,你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啊。”屋内传来陈兴模模糊糊的声音,却是揉着眼睛稀里糊涂的走了出来。陈兴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张望,“老李头啊,这大清早的什么事啊。”

“大事、大事啊。”老李头急的跟什么似的,又看了边上的普刘氏,“你也去看看吧。”

陈兴眼睛都还睁不开呢,“到底什么大事,你就不能说清楚?”

老李头哪能说清楚啊,一手拉了罗宏俊,一手拉了陈兴,也不打伞,直接就往雨幕里钻,淋得罗宏俊和陈兴一阵嫌弃。只老李头还是一个劲的喊,“人命关天呐,您去看吧!”

普刘氏见状急忙跟上,“大人!”

……

尽管还是大早,可县衙门口已是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他们有的穿着蓑衣,可更多的,却是和陈兴、罗宏俊一样,就那么穿着衣服,呆呆的站在雨地里。

没有人打伞、没有人说话,除了雨声,就只有那鬼号一样的风声。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具尸体。

这是一个男孩的尸体,被一根绳子套着脑袋,赤裸裸的悬挂在县衙门口。

或许用赤裸这个词并不合适,因为这男孩脸上没有半点伤痕,可脖子以下,却是一具完整的骸骨。这骸骨很新,因为有些地方还带着殷红的肉沫——虽然不多。

骸骨正下方,是一摊碎肉,看不出哪里是哪里,可那摊碎肉中分明流着血水,顺着台阶,一直流到地面,融入地上的雨水,继而染红周围的土地……

这是一具尸体、一具脑袋完好无损,可脖子以下的肉身却被剔得干干净净的……尸体。

那男孩的脸应该被清洗过,很干净,可脸上露出的分明是一种极度的狰狞。

可以想象,这个男孩在清醒的时候,被人一点点的割去身上的血肉,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他眼睁睁看着双脚被剔得只剩骨头,看着腿肉被生生割去……直到死,或许是吓死,或许是疼死……不管怎么样,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全身血肉都被剔除了,唯独脸丝毫无损,这是故意的,都是故意的,为的,只是给雨地里那个女人看;或许,是给所有人看。

普刘氏远远看到门口的尸体,疾步跑了上去,待看清男孩的脸,两腿一软,跪在雨地。

她双目看着男孩的尸体,两手空张着去接那从天而降的雨水,发出一阵狼嚎般的尖叫,“宝儿……”

那个男孩,是宝儿,普刘氏的儿子。

陈兴和罗宏俊本被老李头拽着冲到雨地有些不满,可现在,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说不出一个字。

雨,无情的下着,将两人身上的衣衫打湿,冷的刺骨。

就在这时,杨云峰带着两个衙役却是走了过来。

杨云峰看了眼雨地里的陈兴、罗宏俊,又看了眼跪在雨地里的普刘氏,继而指了衙门口的鸣冤鼓,“来,搬走!”

罗宏俊只感觉一股热气顶上脑门,冲的自己几乎要晕倒,“你、你干什么!”

杨云峰两手无所谓的一摆,“没什么,天怪冷的,弄点柴,回去烧火。”

陈兴双眼猩红,却是盯着杨云峰,声音沙哑得和地狱恶鬼一样,“这是鸣冤鼓!”

“知道、知道。”杨云峰笑着摆手,“有人敲那才叫鸣冤鼓,没人敲就是木架子。”说着又看向衙门口的百姓,“谁想敲这个鼓?”

杨云峰声音如常,可这一问却是让所有围观百姓失魂般后退一步。

没有人回答。

杨云峰声音又是一提,“谁敢敲这个鼓!”

没有人说话。

杨云峰回头笑看陈兴,“您也看到,没人敲。没人敲就是没人有冤,没人有冤那还留它干嘛呢,还不如给我回去烧火呢。”

说着,云峰刷的抽出腰间的佩刀,却是径直砍在冤鼓的鼓面上。只听哗啦一声,那鸣冤鼓已被开膛破肚!

这声音不大,却似乎比风声、雨声还要大,惊风骤雨的声音也不抵其万分之一!

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那被划拉开的鼓面,或睁大眼睛,或倒吸凉气,或倒退一步,或依偎旁人……总之没人敢说话。

杨云峰狰笑一声,又看向衙门口的尸骸,对身后的衙役道,“拿下来吧,这么挂着,搞得咱衙门阎王殿一样。”

两个衙役闻言便要上前将宝儿的尸骸从衙门上解下,不料二人才刚刚上前,普刘氏却疯了大叫一声,“啊……”

只见普刘氏膝行两步,用白亮亮的眼珠子盯着宝儿的尸骸,双手神经质地痉挛,活像一个鸡爪子,却是朝前猛抓,“啊……哬哬……”

普刘氏想要站起,似有一股重力压在肩上,竟是不能站起分毫,脸上挂满了水,泪水还是雨水,分不清,也无从分清。

杨云峰被普刘氏凄的惨叫声吓得一跳,可看了跪在雨地里的普刘氏,便觉自己实在无能,竟会被这样一个疯婆子吓着,便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拿下来!”

两个衙役上前,陈兴、罗宏俊齐齐上前,一人拦住一个衙役,“别动!”“干什么!”

陈兴和罗宏俊分别是知县、县丞,这两个衙役尽管完全倒向刘鑫,却也不敢动手去打,倒还真被拦住了。

杨云峰见状冷哼一声,却是提刀一扫……那骸骨立刻被打得四分五裂!

看着那四散飞开的骸骨,普刘氏睚眦欲裂,“宝儿!”一声吼叫,便直接晕死过去!

陈兴、罗宏俊还保持着和衙役争执的动作,可看着那四散飞开的古骸,一时也愣住了。

杨云峰将刀鞘在一个衙役身上擦了擦,似乎是要将刀鞘上的污垢擦干净,“我尊你的时候你才是县太爷,不尊你,你就是个屁!”

杨云峰又从掏出一大叠书折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这是县衙大小吏员的辞呈,都在这了。”说罢便扬长而去。

看着杨云峰的背影,看着地上那开膛破肚的鸣冤鼓,看着宝儿四落地上的骸骨……陈兴从怀里掏出知县的大印,鬼似得大叫一声,却是朝地上狠狠砸了下去!

铿……

大印竟被生生磕崩了一角!

罗宏俊仰头看着阴沉沉的苍穹,雨水顺着脸颊淌下,“我大明朝还有青天吗!”

轰隆!

天际一个明闪;

那雨,下的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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