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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梦中梦
“什么？你不知道？”高城阳炸了，“你不是一直让我炼化圣火石？”
“是呀！我知道圣火石对梦者的好处，但是并不代表就知道怎么炼化。拜托，我只是你的一片灵魂碎片而已，你还要求我什么？”释梦理直气壮。
高城阳呕出一口老血。
“你不是靠近这圣火石就活力无限、有使不完的劲吗？那干脆找一个宽阔的地方，躺着睡一觉，反正你既走不出去，也招不来那梦之门，不若先试试最笨的方法。”释梦提议道。
哪有这样的？
高城阳无语凝噎。
不过他到底也走烦了，他果真找了一处躺下。
虽然他此刻就在梦中，不过他还是尝试睡觉，希望通过梦中梦的形式，跟老乞丐沟通上，抱一抱大腿，诉一诉苦。
“那老家伙不会来的，死了你那条心吧！”释梦感知到高城阳的想法，立即戳破他美好的幻想，“他根本不会知道你在这里的。”释梦道。
“为什么？”
“自从梼杌丧生此处后，白华山经过百万年的时间，最终归为梦界妖域。为了圣火石，梦者修士们一波波的来，来之十人，其中七八人都是妖梦灵，且那些妖梦灵还为此专门设立了暗市，大量交易圣火石，获益匪浅。如此惹的梦界众梦者纷纷效仿，修士们前仆后继，当然，死伤更大。梦君震怒，明令禁止踏足此地的、排名在第一位的就是妖梦者一族，而且为妖梦者设置了专门的梦之门禁，但凡有妖梦者踏足，立时就是烈火焚身的炼狱之火的惩罚。”
高城阳愕然。
“可是我进来的梦之门是太爷爷的。”高城阳道。
“所以说这个门禁还是分人的。”释梦勇于猜测着。
所以，所有的一切也只是传闻和猜测而已，高城阳觉得无趣。极致无聊之下，他闭上眼睛，却也睡着了。
作为梦者，很难在睡着后无梦，虽然他已经在梦里了。
白华山是禁域。它被四面八方、天罗地网的施了法咒，布了结界，是以高城阳即使做梦，也得到限制。
他的梦中也都是白华山。
他时而在连绵雪峰中御风而飞，时而在一马平川的雪原上御雪速行，时而在冰湖湖底御水畅游。如一长着翅膀的天外来客一样，既古怪的别扭，又奇异的融合。
嬉戏一阵，终于过了心里的那股新鲜劲，高城阳这才选了一处白雪封顶的山头停下脚步。他伫足而立，俯瞰脚下的白华山。
虽然释梦把这里描述的无限恐怖，但是看着眼前的胜景，高城阳还是由衷的感慨一句美景如美人，实在醉人。
此时金乌西坠，远处的地平线已经藏起一半的日头，露出的另外半轮红日红艳艳的泛着金光，晚霞流光溢彩，天空色彩丰富，美的绚丽，有烈烈的山风吹起眼前崖壁上的积雪，顿时掀起一片雪色雾霭。
整个白华山就拢在一个如梦如幻，如诗如画的冰雪世界中。
他忍不住漾起嘴角。
这个巨大的奇幻的琉璃王国这一刻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突然诗兴大发。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来此琉璃城，独我小高爷。”
他昂着头，背着手，脑袋不自觉的随着自己突然变得安逸的心情有规律的做圆周运动。
“大人会作诗了？”突然一个空灵缥缈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
高城阳浑身猛地一震。
这里竟然还有别人！
还是个女人！
“谁？谁在说话。”高城阳骇的连连后退，他一边左右四顾一边伸手往下身捂去。
没错，他还裸着。
话刚问完，他感觉身边一阵风起，漾起浓密的雪雾，那雪雾快速的聚在一起，在空中盘旋，眨眼间旋成一件雪白的带着厚厚茸毛的大氅。那大氅成形后在空中微微一抖，高城阳突然觉得身上一阵温暖，那大氅已经整齐的穿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他还保持着双手捂裆的动作。
高城阳都看愣了。
“大人，您回来了。”女子声音柔柔，给人一种缠绵悱恻之感。
随着女声的出现，天边最后一缕金色的霞光裹着绝美的丽影从天边翩跹而来。
高城阳腾出一只手使劲擦擦眼。
他看到了什么？
九天玄女下凡尘？
“大人，小榄冒犯了。”女子踏雪无痕，来到高城阳身边两步远的距离盈盈下拜，仪态芊芊。
“大人依旧和原来一样，还是不爱穿衣服。”见高城阳定住不动，女子又微微歪着头看高城阳，巧笑倩兮。“可是咱们白华山跟以前不一样了，这里太冷了。”女子伸出手为高城阳整理他大氅上的褶皱，笑着道“小榄就想着大人会需要，早就缝制了这件雪袍，等了这许久，终于等来了。”
这是个十六七岁的古装丽人，穿一身玉色纱衣，乌发盘着繁复的髻，髻上缀一圈明珠，那珠子颗颗浑圆，在霞光下熠熠生辉。女子逆在霞光中，高城阳一时看不清她的面貌。
山风之中，女子衣角翻飞，红金的霞光为她周身镶上一道亮边。
这分明就是乘风而来的九天玄女呀！
“你是谁？”他咽下一口唾沫，慢慢从女子手中拽出衣角。
“我是小榄呀！大人不记得了？”女子柔柔道。
在做梦，在做梦，我这是梦中梦。
高城阳一个激灵醒过来，忙低下头闭上眼默念。
女子噗呲一声笑出来，娇俏着语调，轻声道“大人！”
见高城阳不睁眼，她又叹息道“大人说的对，就是在梦中呢！”她伸手拉扯了一下高城阳的一边衣带，有些悲伤的语气道“大人现在是不记得我了，也是，毕竟过了这许久了。”
“大人，咱们这山是不是很不一样了？”
“大人放心，我一直在这处替大人守着呢！”
“大人？您怎么不说话？”
女子一直自说自话，高城阳根本没有插话机会。这时听她突然问道，高城阳赶紧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想你是弄错了。”他伸手指指自己，又指指女子，道“咱们不一样的，”说着又摸自己头发，他理的是现代男子普遍的短发，“我是超现代人，你是古代人，即使在梦中，咱们也不是一个朝代的。你要找的人或许跟我长得很像，但不是我。”说着他开始脱衣服，道“这是在梦中呢！我一点儿也不冷，不用穿的。况且这衣服不是给我做的，别让我弄坏了。”带子解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什么，又有些羞赧道“我没有衣服穿，你下避一避，我给你脱下来。”
女子的双眸就染上水光，她幽幽一声叹息，道“就是给您的，您留着吧！”说完又深深看高城阳一眼，道“大人快回去吧，今日是白昼的最后一日，一会儿太阳下山，这山里就会陷入永夜，永夜与白昼一样，会持续一个月的时间，处在永夜的白华山很恐怖的，能别出来游荡就别出来，就是梦中也是如此。”女子说完转身而去就走，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回身抛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向高城阳，“对了大人，这个应是你的东西。”
高城阳一把接住，还来不及低头看，那女子又伸手一挥，长袖伴着她娇柔的声音打来“大人，那山洞能保护你，快回去吧！”
高城阳只觉那衣袖柔韧有劲，打在自己胸口如棉花一样轻柔。
长袖收回，那女子突然化成一只巨大的玉色鹿，随着天边最后一丝霞光沉入地平线，玉色鹿募得消失了。
同时，躺着石洞内的高城阳猛地睁开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