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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启动【赤刃】的一瞬间,安德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周遭的空间之中,似乎存在着某种能量,有条理的流向建筑物和街灯之中。
这是……庇护所中的电缆?
很明显,自己能感应到电流,但这是为什么呢?
来不及细想,他使足力气朝乔纳森头顶斩了下去。
然而,那道耀眼的猩红色剑光却止在了乔纳森的身前。他将战锤横架,用锤柄格挡下了那本应削铁如泥的附魔骨剑。
此时,乔纳森那把战锤和身着的盔甲上都附有一层琥珀色的半透明光壳,骨剑砍上去只是迸发出一些很快便消散不见的魔法碎屑,并没有与物质实体直接接触。
“是防御技能!比一般圣武士的法术护盾要高等的多。”
安德在穿越前好歹也是玩过不少游戏的骨灰级玩家,他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攻击无法奏效的原因。
一物降一物,这在所有世界都是颠簸不破的通用法则。
“大意了!自己早该想到:敌人是有办法克制自己的能力的,是穿越后的变化令自己过度自信了吗?”
乔纳森挡下安德的全力一击后,未等完全站定,便又挥出了一际横扫。安德深知对方蛮力惊人,不能轻易格挡,便发动起突进技能,拖曳着红色残影闪避至一旁。
两名圣武士不打算给安德喘息的机会,他们举起盾牌朝安德猛冲过来,后者举起双手,依靠超越常人的力量阻挡下了迎面而来的盾牌冲撞。
圣武士的法术护盾能力似乎不能阻挡实体,冰凉的金属触感从安德的手掌传来。
金属,导体,电流……一连串思绪在他脑海中闪过。
自己刚刚的确感知到了附近的电流,难道这是恶魔一族固有的能力?如果能将体内的能量以电流方式释放出来的话,或许可以对战局起到帮助……
静下心来思考,电流也好,高温传热也罢,其实都是能量的传递方式;从微观尺度上来说,皆可以看做四大基本力中电磁力的一种作用表达。
安德能清晰感知到:这附近的电流在公馆地下有一个集中交汇的点;电缆从那里分散开来,连接至各个用电设施。
那里应该就是集中配电设备了,他本能般的朝那个方向伸出右手,试图模仿【赤刃】发动时的感觉,将魔法能量集中附着于远处的电流之中。
伴随着一股能量脉冲离开指尖,周围的路灯亮度陡升,围观的路人们纷纷抬头,眼中满是困惑不解。
这招能行!
然而,此时的安德并没有多少时间练习这种能力,先前攻来的那两名圣武士不依不饶,见盾击没有成效,便持剑转守为攻。
他们的阔剑上也亮起了蓝色的法术防护层,并不惧怕与安德的高热骨剑硬碰硬。
只不过,法术防护层可以抵御的是【赤刃】这种魔法能力,并不能阻止兵刃的直接接触。
安德抬起双臂,熄灭【赤刃】格挡下圣武士的斩击,形成了角力的架势。接下来,他努力想象着体内的恶魔能量转化为流动电荷的感觉,尝试于双手中聚集电能。如果操作电流真的是恶魔的种族天赋的话,这个过程应该会顺利。
伴随着一阵蓝白色的炫目闪光,两股的电流瞬间通过导电的武器和护甲传遍了圣武士的全身,令他们陷入了麻痹状态。
之前的猜想果然没有错!
他不敢就此停下,双手逐渐加力,尽其所能的将放电“功率”不断提高。
当前,安德还不能熟练控制这一新能力,难以做到只将目标击晕而不致死;他不知道当前正在折磨着对方的电流强度具体是多少,但从鼻腔中强烈的蛋白质烧焦味道判断,这两名圣武士多半是活不成了。
两名圣武士的突然毙命,令围观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
在这惊呼声下,另一名圣武士发现了战友的倒下。他举起利剑朝安德袭来,毫无悬念的倒在了与之前相同的高强电击之下。
通电的骨剑像是有吸引力一般,令圣武士的兵刃无法脱离。电流通过钢制的阔剑和手套传遍了他的全身,令其在骇人的全身抽搐中七窍生烟。
这不寻常的一幕吸引了所有教会战士的注意,其中一员更是愣神露出了短暂的破绽。
苏娜没有浪费这一闪即逝的机会,以精准的一记上撩斩划开了年轻圣武士的喉咙。
算上战斗刚开始是安德偷袭刺杀的两人,教会方已经减员6人,剩余的圣武士们不敢在轻易上前,包括先前勇不可当的乔纳森中尉。
战局僵持了下来,苏娜、索菲娅和凯尔收缩阵型,聚拢到安德身边。
“他们很强……他们好像打得过教会!我们是不是应该……”
“闭嘴,蠢货!乔纳森能听见你!”
人群中有人叫好,民众的心理状态已经开始发生微妙的转变。这不奇怪,乔纳森至此已经失去了近三分之一手下,而与他作对的“恶魔爪牙”们毫发无伤,似乎占据了上风。
但对安德来说,战局并没有那么顺利。从几名队友的脸上,他能明显看出这场恶战带来的压力;此外,连续的能力使用,也令他体内的恶魔能量陷入了低潮。
安德感受到了久违的疲倦感,这在他转生为恶魔后,还是第一次出现。
再这样下去,局势很快就会由均势转向不利。
“我们得找个机会先战略撤退,讨论一个合适的对策。”安德对当前战局很清醒,没有被出其不意取得的战果冲昏头脑。虽然内心不愿承认,但此时的乔纳森中尉实力的确远在自己之上。
“完全同意,”索菲娅向前射出威吓性的一箭,“你对此有主意吗?”
“早就想好了。”
安德双手抬起至胸前,再次感应到了地下的集中配电设施。此刻他想要做的,就是找到合适的方法破坏这一供电节点。
伴随着精力的不断集中,他的双手间聚集起强大的电能,透过双臂裸露的皮肤,血管中涌起的一股股金色的能量激流清晰可见。
一道异常强大的电脉冲于他双手间释放了出来,地下某处传来一声不易察觉的闷响,四周的灯光先是亮如白昼,紧接着便完全暗了下去。
配电设施被安德的能力瞬间超载并烧毁,所造成的电力中断波及了大半个城区。周遭的围观人群彻底骚乱起来,吵杂的话语声和喊叫声吞没了整个地下空间。
对黑暗的恐惧是人类的本能,但对安德来说,黑暗却是最值得信赖的盟友。
“抓紧同伴的胳膊,跟上我。”目不视物的漆黑中,他低声向队友说道。
三名同伴立刻照做,借着敌人一时失去视力的时机,在安德的带领下悄悄躲进旁边一条狭窄的街巷。
直到这时,圣武士们才刚刚反应过来,点亮了腰间的便携煤油灯开始搜索。
“别引起他们的注意,我知道安全的地方。”熟悉了视野的黑暗之后,索菲娅借助远处城区的光照,将众人带到了一家名叫“火鼠”的酒馆前。
他们一路上躲在暗影中,同四处搜查的圣武士和治安队兜足了圈子。看似不远的一段路,他们走了足足有半小时,好在最终安全抵达。
“进去,去地窖。”火鼠的老板第一时间认出了索菲娅,扫了四人一眼后,便将他们招呼进去。
酒馆地上两层看上去并没什么特别,最多是有些肮脏破旧,地下却另有玄机。
“烛光堡是南北商路上的重要走私据点,”酒馆老板用力推开橱柜,显露出其后的暗道,“这地方在教会眼皮子底下营业开张很多年了,保证安全!快进去吧,其他人已经在底下了。”
“其他人?”
安德一走到地下,便看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另外五人。苏娜和索菲娅看清其中一张面孔后,立即拔出了腰间的武器——那人正是先前带头拘禁他们的莱纳德副队长,其余几人似乎也都是治安队的成员。
“之前的事很抱歉,但我必须那么做。”被剑指着的莱纳德开口道,“我们几个一直在寻找机会反抗教会,但显然,包括雷夫队长在内的一些治安队员选择与圣武士同流合污。我不能在他们面前暴露。”
凯尔急忙挡在了苏娜的剑前:“大家不要冲动,莱纳德副队长说的是真的。我就是受他委托去调查公馆的,那里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我叫安德,”安德抬手示意姑娘们收起武器,对面的两人都没有说谎,“这里的圣武士到底做了什么?”
“圣武士们在烛光堡的恶行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莱纳德坐到地下室墙边的长凳上,“他们谋杀过路的商人、夺取他们的财物,藏尸于公馆地下,然后用所谓的恶魔附体事件混淆视听,掩盖真相。”
“没人敢于质疑教会的权威,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行为还算……有节制。但最近几个月,死于他们毒手之下的无辜旅人数量直线上升,就连许多本地居民的意外死亡……我想也是圣武士干的!”
“莱纳德副队长担心他们在进行什么极端邪恶的勾当,就拜托我去调查……”一旁的凯尔补充道。
“你们应该雇佣专业人士的。”索菲娅叹了口气,冷冷的评论道。
“庇护所中到处是他们的眼线,我是副队长身边唯一值得信赖、又有些相关知识的人……”
“我之前听到两条传言,”索菲娅继续说道,“其中一条提到雷夫队长的女儿——梅丽莎小姐被恶魔附体;这虽然很不幸,但其实并不棘手。至于另一条,就有些耸人听闻了。”
“那条传言提到烛光堡有人想召唤恶魔,趁着龙噬期间,附近居民都聚集在庇护所的时机,将几千灵魂全部献祭给恶魔。”
“我恐怕这是真的,”凯尔面色凝重,“我在公馆地下被监禁时,的确听到过雷夫队长和乔纳森中尉谈论过献祭仪式的事情。他们说献祭开始的时间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