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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您,我?”
“哈哈哈,你醒了?”
原来自己竟被人救下,抬眼望去,前方竟然是一座飘扬着龙旗的城池!
“这是到,王朝境内了吗?”
“嘿嘿,正是,你先不要说话,好生休息,待得进城,老夫再为你好生疗伤。”
“前辈救命之恩,凌罡无以为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皇帝老子还要你借十万大军过去?”
凌罡一时间怔住,这老者竟然连他此去一行的任务都清楚。难道是皇帝派来的?可是这人却不是羽翼卫,可是他又是谁呢?他记忆中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么大而且又武功高强的老人。
“莫急,等老夫跟你在西安府黄帝陵那儿作一作法,借得他阴兵十万,看他还有甚么要求!”
这老头说话好生古怪,却又让气氛活跃起来,一时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等我们二人在成都府休息几晚,我们就动身前往荆州城。”
凌罡当下会意,河南府和开封府都在前线,况且这西戎离成都府最近,也只有从这一条路,能更快抵达京城,只是他在想怎么跟圣上一个交代。
按这老者说的话来,好似这只是小事一桩,可在他看来,这确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二人不过一会儿便进了城,凌罡还在担心羽翼卫暗部的追踪,可殊不知老者早已经周身一里的情况尽收耳中!
老者安置好他,便坐在了他一旁。
“伸出手来,老夫来跟你疗伤。”
凌罡伸出了手,对老者已无戒心,如果他要他的命,刚才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动手,况且他此时早已无权无势,身体也几经折腾,他能将他从十六人中轻松带走,杀他也不过是一件易如反掌的小事罢了。
那老者伸出了双手握住了他的手,凌罡却感到一阵温热之力源源不断传入手中,那老者估摸着早已年过古稀,可双手却竟然像是新生儿般柔软,想必是习得高深的内功修炼,这才几十年如一日的保持着最为好的状态,不然也不会在雪地之中保持着这么强的脚力了。
“老夫跟你说,这普天之下,尽是浪费天生资质的人,能运用自身超过三成的人,都已经寥寥无几,而这些人便是武学之中的集大成者。十八般武器,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如虎添翼罢了。你虽然年少,但是如若好好加以开发,日后武学上成就必然不可限量!我三十开始修炼,如今差不多七十年矣,身体早不如往昔。我看那如今青年子弟,皆废身体,而从不加以开发,说来惭愧,与我同一年代的人早已驾鹤西去,而如今这一代的武学水准竟是江河日下,至今还未有人超越老夫。”
凌罡听得出奇,这老者年纪竟然达到了百岁,而且自诩武功天下第一,此人天地间都是罕有。
可转念一想,多年之前中原剑派有一不世出的天才,按年龄来算,如今也应该是百岁老人了,莫不是就是眼前这位?
“您难道就是那剑池练剑之人?”
“不是不是,那人早就驾鹤西去,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斗过他。”
“哦哦,想来也是。”
“只是您说我们这一代人不加以开发身体,却又说我需要开发身体,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那老者双目一怔,看着他发了发呆。
“哎呀,大致意思便是如此,这都是我方才路上想出来的,多多少少便是想说便是你们硬用身体来扛,在老夫看来,却是愚蠢至极。”
凌罡想了片刻,这一路走来,却是如此。自己净是凭着一口气硬撑,无论受什么伤都是硬扛过去,哪又懂什么开发。
中原武学中还有无数高深内功,自己可又懂得一个?
他若有所思,老者也专心开始为他疗伤。
想必如若是早早遇到这老者,学得一二门内功修炼,为自己疗伤,也不会留下一堆暗疾在身了。
自己身后尚有无数疤痕,如今作战之时也会隐隐作痛,想必也是硬撑带来的苦果。
老者变换着手法,又是一阵温润之力传来。
“你且转过去,老夫在背后为你打通经脉,疗效会好得多。”
“好!”
凌罡转过身去,背部转向了老者。
他却盯着他的身后阵阵感叹。
“啧啧,尽是伤痕,都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老者心里盘算着,凌罡身体几经消耗,竟还不如他这百岁老者。
气沉丹田,老者盘腿而坐,直到双手微微发红,才将两掌附在他身后。不过一会儿又双手化指,精确点在各个穴位之上。
一丝热气传来,背后的手在他各个穴位游走着,他感觉到体内力量终于开始向着中心汇聚,过得片刻,手中便已经攒满了力量。
“多谢前辈,凌罡身体已经顿感轻松!”
“骇,别急。这才开始。”
老者双手离开了他背部,又是一道运气,随后两掌打在了凌罡背后,这一掌看似力量奇大,其实却将内里灌注其中,并不会有明显的感觉。
一时间房间内铁针漫天飞散,凌罡大叫一声,再低头看下去时,才发现他腿上伤口里的暗器,竟然全被前辈给排出来了!
当下转身半跪在了地上,低头向着前辈行礼。
“多谢前辈为凌罡疗伤!”
“无需多礼,只是小事罢了。”
老者又从怀中抽出了一本已经泛黄了的书卷,笑眯眯看着他。
“这是老夫一辈子的心血,此刻赠予你了。”
“啊?这大礼凌罡万万受不起。”
“骇,起来吧。”
老者前去将凌罡扶了起来,将那一小册子塞进了他怀中。
老者又从怀中掏出了五本册子。
“这是?”
“哦哈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派系的剑法,和一本一字电剑的秘籍,你想要便也一道拿去。”
“都是老夫闲来无事练习破剑的玩物。”
凌罡心中大惊,如今中原剑派,便以这四大堂口的剑法为尊。
而眼前这位老者竟然拿这作为消遣!
“多年前早就破解了,如今朱子伞那小子在我剑下三招之内便会被老夫给缴械!”
“您说的可是那玄武堂堂主?”
“正是他不错。”
这老者跟那传说里的剑阁天才好生相似,他竟然都清楚中原剑派中的人,但是方才他却明确说了他不是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谎。
“你去京城的路上老夫再慢慢教你,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说白了能赢我这背后的龙吟吗?”
凌罡抬头望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柄剑在剑鞘之中嗡嗡作响。
老者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忘记多少年前了,你本家凌绝一度得到老夫真传。”
凌罡脑中一炸,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太过熟悉了。
“凌,凌绝?”
“正是,他死的时候老夫正在暗处,你的同僚何晋,亲手把那把大刀送进他的心脏的,也就在前一秒,他的那滴泪珠滴在了樱花抄上,樱花抄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嗡鸣声!”
凌罡紧紧注视着他,老者停顿片刻也就接着说了下去。
“不错,你就在他们两人之间。”
“之后的事情老夫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也就凑凑热闹,这天下的事就是老夫的家事嘛。”
凌罡看那老者满面红光,讲起往事好似身临其境。
“凌罡还疑惑的是,前辈为什么会救我?”
那老者一时间笑容消散,好像严肃起来。
“我说你是我玄孙子你会相信吗?”
凌罡一下子站了起来,面容严肃起来。
“您别开晚辈玩笑。”
这找来找去,但凡只要是与身边的人说起自己的身世,大家便好像是随口玩笑一般,人人拿着一套说辞。
老者叹了一口气,本来什么都不顾的人,这下子好像也遇到了难题。
“坐下来吧,那皇宫藏经阁内,早就将你的身世记载了,你这次去京城,便自己去找。”
“我早就去藏经阁找过了,只是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查不到那一夜的事情。”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毕竟知道的人,这全天下也不会超过五个。”
“你跟十皇子同一天生,那天在青州城内王府内死了一个孩子,如果老夫猜得不错的话,那便是凌罡!”
“你且滴血来!”
那老者好像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一把抓过了凌罡的手,一声大喝,身后龙吟剑出。
凌罡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眼前一白,再看过去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条血线。
“这?!”
老者没有理会他,右手翻转过来,又是一道剑气呼啸而过,老者右手中也出现了一条白色痕迹,鲜血慢慢隐现。
老者又从桌上拿出了一木盆,将两股血液都挤进了盆中。
两人目不转睛注视其中,那两股血液在盆中竟然碰撞起来!
“奇怪!奇怪!这情况老夫平生都未曾见过!”
一丝惊讶从胸前慢慢爬上老者的脸。
只见那老者的血液不停排斥着凌罡的血液,直到两股血液最后泾渭分明。
两人同时看向了彼此。
“你不是我玄孙?”
可是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应该就是轩辕策,那个嫡长子。
“如若是这样,那凌罡便再无福消受。就在这里一别,凌罡敬上。”
凌罡行了一大礼,随后将那六本册子都从怀中掏了出来,放在了桌上,向着外面走去。
房中的老者用手扶着桌子,眼中的明亮逐渐消散,终于全部黯淡下来,低着头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