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滴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三江阁网www.sanjiangge.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表面上看上去的没有任何异样的世子元沥,依旧坐在那里一副清风沐浴的样子,似乎在她面前发生的就是一片枫叶掉下来这样平常的一件事。树叶飘落在人的肩头的时候,人是不会有任何感觉。树叶变成一块巨石的时候是让人喘不过气。
并没有人知道如何去回答这个事件引起者,况且郡主没有发话,几乎是没有人愿意去得罪这位郡主。
“元沥哥哥,这个柳扶烟欺负我。”这位郡主倒是恶人先告起状,一双柳叶眉紧紧的皱在一起,穿过人群来到世子的面前手一个劲的拉着元沥的胳膊,轻轻的晃动,与其说是告状,不如说是在撒娇掩饰。
透过元沥的桃花眼角,却是一点余光也没有给柳扶烟,我想这个世子应该是像这些人讲的那样对柳扶烟并没有什么兴趣,甚至连娶她的兴趣也没有吧。可是,穿过人群里,柳扶烟却是掩都掩不住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珈宁手里挽住的人。
就像一个小丑跳着独脚舞,暴露在人群里自己伤口,大家以为是小丑的节目,只有小丑自己知道这不过是胭脂画出来的嘴角上扬。
元沥放下手里的书卷,抬手拂了拂珈宁郡主耳旁的发丝,温溺的笑道“谁都不敢欺负我们小珈宁,对吗?”
大厅广众之下,刚刚珈宁郡主才说世子要与她成婚的事,而后世子现在便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这是在昭告刚刚珈宁郡主所说的都是真的吗?在场的人们都面面相觑,使本就安静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所以,柳姑娘如果做错了些什么事情,就该跟珈宁郡主道歉,不该如此不识大体。”世子转过身朝向柳扶烟,面上带着的还与刚才唇边的笑意虽然带着久久荡漾,却有一丝牵强的意味。
此话一出,珈宁郡主明显的更加笑魇如花,嘴上却是道“算了元沥哥哥,这柳扶烟与我门一同长大呢!还是不要这样为难她了。”
两人之间相隔距离并不是很远,可是中间隔了好些人又看上去似乎很远。柳扶烟似乎表情并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只是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暗了下来。
她一步一步走过来,脚上的蜀布绘景靴踏在小亭的大理石板上,石板上很干净,世家本就是这样的,什么都是干干净净的,无乎于石板还是人。
她唇边微张着,眼眸却是对着轮椅上的人,“刚刚是民女对郡主有所冒犯,还请郡主和......‘世子’,饶恕民女。”
元沥一改刚刚的温和笑意,眼眸对上眼前的柳扶烟,手上却再次拿起腿上的书卷,环顾在场的世家女眷只是又慢慢把轮椅调头“既然柳姑娘道歉了,珈宁我们走吧。”
珈宁郡主却是跨步走到柳扶烟前,“啪!”在场的人又一次感觉恨不得自己不在场。
“郡主,您怎么能打我家小姐。”柳扶烟身旁的婢子急忙大叫一声,连忙伸出手准备把柳扶烟护在身后。
被打的人却是在身后笑了一声,推开挡在眼前的婢女,朝着眼前的珈宁走去“我,柳氏女,云狐将军柳云的后代,我父亲一生为国而战,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跟随他的英灵在地下都是笑的,他们没有叛国。”
一步,“我柳氏女,饱读史书,从未一本史书一字一句说过沙雾战役与柳云有关。”
两步,“我柳氏女,生来高贵,世家嫡女。”
三步,“我。”说罢顿了顿,少女的身影晃了下,又道。
“柳扶烟,在此与元氏解了这婚约,此为信物。”说罢手里出现一块无暇的上好白石玉佩。
“啪!”手指松动,玉佩滑落,落在这干净的石板上。
一拍两散,无暇的玉佩变得有了暇。
“有如此玉。”说罢竟笑了起来,少女的笑声就犹如银铃般,只是银铃的铃心有了质。
从柳扶烟走过来到玉佩碎到地上,轮椅上的人始终没有转过身,过了几滴露水落在枝叶的时间,清冷的男子声音缓缓划破此时的寂静“这样也可。”
原来这元沥世子是真的不喜欢柳扶烟,就连退婚也不看一眼她。
原来中原的婚约是这样想退便可以退的,只肖把信物摔碎即刻。
此刻混迹在人群的妤枳好像看清楚了柳扶烟远离人群时的背影,似乎比起以前每一次离开的背影看上去更坚定了些,坚定了离开的动作,像一幅永远定格的画卷。
在众世家而言,不过是一桩见闻罢了,没有人会对此发出何言论。
大家与之前的区别只是与珈宁郡主更加的交谈间恭敬了,元氏王府未来的世子妃是一香饽饽,之前有柳扶烟占着位置,现下却是个比柳扶烟更难对付的珈宁郡主。
不知道为何,我想跟着柳扶烟,看看她究竟要去那,原黎告诉我,一个人对你没有威胁的时候,不妨对他好些,这世上大家生来本是没有仇的。
那个女子,那天穿的依旧是一间碧色水烟裸色裙,发髻上只钗有一只五彩燕琉璃簪花。
决绝的走出前院的大厅,天色正是万里挑一的好,旁边的婢女扶着她,她就稳了稳,推开了身旁的婢女。
低头抿唇,随即抬起来正色道“我们柳氏一族从未做过任何不正之事,柳氏的人就该抬起头走。”
旁边的婢女抹掉了泪水,随即也抬起头“是,小姐。”
女子穿过前厅参加伏卷词会的青年才俊们,每一步都走的很稳,突然停了下来。随手拿起旁边参会的笔墨,抬笔即道
“通上天吉,有女扶烟,云之渺兮,南示约之,玉碎两全。”
“将此退婚帖交与你家主人。”白卷墨字交付与伺候笔墨的小厮。
女子带着自己的婢女消失在元氏王府的大门口,那天是元氏正门的打开日子,众宾客皆从大门而入,十年前,那块白石玉也是大开正门,跨过了十巷九曲到达的柳府。
“姑娘?该食晚饭了。”岩雀出现,身后带着几个伺候汤水的婆子们,一一的把精致饭食摆上桌。
伏卷词会依旧在进行中,府里要负责的饭食十分之多,放下饭食后婆子们就退下了,岩雀站在一旁低着头布菜。
沉思了许久,我还是想问上一问,“岩雀,柳姑娘还有亲人吗?”
拿在手里的筷子抖了下,不过很快就从食盘中夹起一块炖的糜烂的鸭肉放入碗中。微微抬头,眼眸里有些动容,不过唇间带着一抹苦笑道“柳......柳姑娘,现如今只有一叔父被流放至雁峡台,皇城中,已无亲人。”
雁峡台?是南疆和皇城接壤之地,是皇城关押穷凶极恶的犯人之地,利用的就是靠近南疆毒雾,让犯人无处可逃,若是到了那地,估计也是有去无回,那种亲人永无归期。
儿时,有一日练蛊,误闯毒雾林,耐是我也走了三天三夜,险些出不来。原黎那时狠狠的抽了我一顿,足足在趟了一个月才下床,此后,更是极少去毒林。
没有家族的柳扶烟,能去哪里?看她那身板,比我养的蛊还弱上几分,估计还没靠近雁峡台,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那,你世子是真的与珈宁郡主要有婚约了吗?”
岩雀表情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很快又恢复平静,依旧温和的回答“这个,婢子也不知。”
“岩雀,我食好了,想去园中走走,你就不用陪我了。”这王府里人人都有秘密,我想还是只晓不知为好。
暮色渐渐降下来,透过窗边依稀可以看见月色,院子里的梧桐树还是没有开出它的第一朵花。
为显得我不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花园,快到我与二十八相约的时间,只得早早的到王府花园处。此处是王府内院的花园,参加伏卷词会的自然是不会出现在此。
才穿过长廊,就一阵破竹悠长的萧声进入耳畔。远远看去,一人一袭月牙儒袍在池塘边,此时能在王府内院吹箫之人,只能是世子元沥了。
萧声如袅袅,顺着风吹拂过此处的一花一草,我欲向前又止住了步伐。一曲完毕,余音盘旋。元沥转过身,像是提早就知我在此,望向我依旧是他世家气度的微笑。
“妤枳姑娘,今日也来园中逛逛吗?”萧已放在腿上,一手倚在轮椅的扶手上,眼里满是笑意。
我自然大步走向元沥,带着在皇城学会的世家微笑道“我院里的梧桐还没有开,我就想这来园中望望有没有开了花的梧桐,今日听闻皇城中王府的梧桐开的最好的了。”
“是呀,园中的梧桐开的最好了,妤枳姑娘可以好好的赏赏。”元沥把轮椅转向另一边,廋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从袖中显出指向那方向。
我停在元沥几步之外,答非所问道“世子,可知为何我园中的梧桐不开花了呢?岩雀说她每一年都开的十分好。”
还不等元沥张口回答,我又自顾自的道“是不是因为我出现在院子里,花觉得太吵了,有人夺了它的宁静,就离树出走了呢?”
“我想这梧桐花是娇贵了些,可是养护它的匠人,为什么不努力的留住它呢?”说罢,我蹲下拾起一枚石子,随手就扔到了池塘里荡起层层涟漪。
世子浅浅笑了一声,答道“可能是匠人太过于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