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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船停留在河中央。

“小先生现在认为我该死还是不该死?”

面容狰狞恐怖的老船夫盘坐在苏渐远对面,脸上翠青色的纹络依旧十分诡异与阴气森然,两腮裂开的口子都会渗出淡青色的氤氲,不一会整个船篷都青雾环绕,朦朦胧胧。

“毕竟王六郎是我害死的,他的魂魄终日被束缚在渡船之上,轮回转世不得,而那个住海渚鬼也是从我身上冒出来的。”

“这件事你需要问王六郎,因为与我并没有关联,至于那所谓住海渚鬼据我所看,应该是受那枚‘御鬼’符箓控制,也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而船家你该不该死实在不应该问我这个渡船客,而是应该问你的内心。”

苏渐远平静的从竹篓里翻出一本陈旧古籍,封面上写着三个字《百鬼集》,然后苏渐远莫名其妙当着老船夫的面翻阅古籍。

“小先生你这番举动可不像是一个简单的渡船客,而且仅仅看一眼你手心的玉佩便让我心惧魂裂,不得不用尸鬼雾遮住这一方空间”

“住海渚鬼常住于海外之中小沙洲,伺机寻人取而代之,脱离鬼域,遁入轮回,擅水幻之术。”

苏渐远喃喃低语打断了老船夫的话语,手指一顿,停留在一页灰黄的书页上,左端撰写四字为住海渚鬼,右侧则是一副图画。图景为海域沙洲,沙洲之上黑雾弥漫中有幽绿的双眼在闪烁,不见其形,而海水翻滚。

老船夫一愣,两腮裂开的口子所渗出淡青色的氤氲渐淡,船篷里青雾渐消,苏渐远手心的玉佩光华不减。

“原来小先生驱鬼时并不知道此鬼之名。”

苏渐远摇摇头看着老船夫面色痛苦的样子,翻手将玉佩盖于桌上,“我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落水鬼,由溺死者怨气所凝结。却没想到是海外沙洲鬼蜮的鬼魂。只是这扬州龙川郡,启安县距离海外不止千里之远,这住海渚鬼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船篷内青雾渐浓,苏渐远的问题没人解答。

“小先生您当真不是仙人?”

老船夫不见玉佩光华,面色有些缓和,只是随着两腮裂口淡青色氤氲之气不断渗出,老船夫身上的翠青色纹络也慢慢变得黯淡,脸上的皮肤迅速老化,皱纹加深,头发也逐渐苍白。

“我真不是仙人。”

苏渐远颇为无奈的说道,同时合上这本古籍,将古籍重新回放竹篓里说道。

“您既有百鬼所载之册,又不惧老叟这浊心毁魂的尸鬼雾,不是仙人的话,那又会是谁?”

老船夫眼珠里青色光芒闪烁的同时还带着一丝疑惑,毕竟桂花城里的那位城隍亦来过这艘渡船之上,对于自身渗出尸鬼雾气面有忌惮。而且前不久乘船的那个道人,对于这尸鬼雾气也是不愿近身。

“这古籍是一位朋友给我的,说凡遇上不明之鬼,翻阅即可。至于不怕船家这什么尸鬼雾,是由于我的身体特殊,至于为什么特殊,大概由于我不是这里的人吧。”

苏渐远的语气有些惆怅,手掌漫不经心挥舞这青色的雾气,青色雾气没有任何波动,自己身体虽然对于这些无形之物能免疫,但是同样也无法能对这些无形之物造成什么影响。所以说要不是那黑雾骷颅头主动漂浮下来,让苏渐远能摘掉那枚符箓,恐怕苏渐远真拿它没有什么办法。

老船夫沉默。

这里乃是九州人间,不是这里人,除了是脱离人间的仙人外,老船夫再也想不到任何解释了。

“你打算怎么办?”

气氛有些沉默,可苏渐远不想让这沉默继续延续下去,他来云腾山并不是随性而为,而是有正经的事情要做。王六郎之前说的跛足道人出现,让一向悠闲的苏渐远难得出现了一丝危机紧迫感。

虽然说他要去云腾山做的事应该不会与那位跛足道人的事相重合,但是苏渐远刚才浮现的忧虑一直萦绕在心头未消散。

“送小先生渡河后,希望小先生送我一程。”

老船夫盘坐起身,对着苏渐远深深躬身说道。

苏渐远有些不解。

“我乃阴尸鬼,生前在这临渊渡口做了一辈子的老船夫,载了一辈子的船客,在河水上孤零漂流了一辈子。却没想到六年前的弥死之际,突然上苍怜悯,月光流转,绚光映身,一缕太阴之气拘魂魄留于肉身,形为阴尸鬼,渡水而行,遇阳不灭。但自后此所载之客皆为狐妖,熊怪,鬼魍,魅灵,甚至于山魈都曾载过,却再无常人百姓登船为客,因为凡俗肉眼皆看不到这艘渡船。世上虽有妖魅精怪,但大多不显于人前,又不通人语,故而时常我多寂寥。

但没想到王六郎却能看到我。”

老船夫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王六郎家住启安县城北,以打渔为生,他爱喝酒,又知我平时爱喝酒,他每天傍晚总要带酒到河边去,边喝酒边打鱼而喝酒前,又总是先斟上一盅,并对停留在岸边的我说:‘老船夫,过来喝酒吧!’每日皆是如此,我便也习以为常。只是当我邀请王六郎登上船共同饮酒时,他一脚突然踏空落入水中。而我入水救他时,王六郎体内散发的精气诱惑又让我控制不住自己吸取,导致他溺水而亡。又因我为阴尸鬼,不坠轮回,不堕鬼道,他受我而致死,于是他的魂魄也被囚禁在这艘渡船上,不坠轮回。

于是我便撕裂脸颊,使自己无法吸取精气,在手臂上留在手印,以免自己堕入诱惑。

但这依旧没有用,自从吸食了王六郎的精气之后,我越来越压制不住体内的**,更加抑制不住吃人的冲动,更有一次我将河边行走怀抱婴儿的妇女拖入水中。婴儿被抛在岸上,举手蹬脚地啼哭。妇女在水中挣扎几次浮上沉下,幸好我在最后一刻清醒了,让妇女水淋淋地爬上岸抱起婴儿走了。

那时我便知道我已经不是人,我该死了。”

苏渐远静静听着老船夫的讲述,青雾也开始逐渐消散,老船夫现在也形如枯槁,眼珠里青色的光芒也开始黯淡。

“于是你便让那跛足道人上了船,以求他杀你?”

苏渐远身边的船板渐渐变得老旧破败,船篷顶有枯草掉落,镂空的蓬顶有阳光照落,这艘渡船现在就像是荒废许久的破船一般。

“是的,可他一上船便毁了王六郎的魂脸,用魂脸贴骷髅头炼死气,又将骷髅头与住海渚鬼融于我的身体,让我幻面显形于世间。这也是我为什么开始不让小先生登船的缘故,因为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但看见小先生腰间那枚玉佩后,我便希翼着小先生能使我解脱,于是便又让小先生登船为客。”

老船夫语气变得虚弱。

“但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我没有任何本领。”

苏渐远轻声无奈道。

“不。”

老船夫摇摇头。

“只要你回答我一句,我该死还是不该死?”

苏渐远沉默望着老船夫眼珠青色跳动的光芒以及脸上的那一丝渴求与期盼,最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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