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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故事?”兀术虽然不甚精通文史,但《三国志》还是读过的,自然知道周郎赤壁之事,沉吟道:“你的意思是,用火攻?”那人道:“正是,如今韩世忠铁索连舟,虽然利于围兵,但却更加利于火势的蔓延。四殿下只消在乘宋军扬帆行船之时,集中火箭射船帆,烧毁宋军战船。之后在舟中填土以防颠簸,两边置船桨以加快航行,便可逃出黄天荡,回到建康。”

讹鲁补道:“哼,你说得容易,那宋军的战船高大坚固,我们又不习水战,还没到射程范围,那边就已经万箭齐发,更别说放火了。”束速列也不屑道:“就是,你们这些整天只知道舞文弄墨的,只知道说话轻巧,好似放……”那个“屁”字刚要说出来,瞥见完颜翎,便硬憋了回去,改口道:“吃根灯草,你来试一下?”

那人笑道:“两位将军笑话了,我不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提不了枪拉不了弓,战场上自然帮不上什么忙,只是要说水上功夫,想军中也并非无人吧?”他边说话,边瞥向断楼和完颜翎。兀术低声道:“你的意思是,让人去当诱饵?”那人拱手道:“四殿下英明,只要有一人先上得宋军战船,吸引兵力,殿下就可以趁机猛攻,火烧连营了!”

随后,转身对断楼道:“巴图鲁将军和翎儿公主,既然能够飞身穿越三十里黄天荡,想必这件事,对二位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吧……”

话音刚落,兀术啪的一声拍案而起,阿里等人也齐声怒斥。兀术道:“那韩世忠在船上布满了铁网钢钩、强弓硬弩,就是走到十丈之地也是绝无生理,更别说还要面对一船的宋军了。你这不是要置我兄弟于死地?是何居心!来人啊,给我拖出去砍了!”断楼道:“慢着!”走到兀术面前道:“四哥息怒,这人说的话有些道理。”完颜翎霍然起身道:“断楼,你……”断楼道:“此时我们已然是穷途末路,计无可施。等下去也是个死,还不如冲一冲,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兀术沉吟道:“兄弟,你真的要去?”断楼笑道:“四哥小看我了,从小到大除了你,我还输给过谁?放心,能杀我的刀剑,还没造出来呢!”完颜翎道:“我和你一起去!”断楼回头看看她,把背后的墨玄剑摘下来,递给完颜翎道:“墨玉双剑,一石同生,永不分离。这把剑你保存好,等我回来的时候,可不能弄丢了!”说罢不待完颜翎回话,回身飞出营帐,吞没在了茫茫夜幕中。

另一边,韩世忠正坐在主船营帐中,斟酒自饮。方才梁红玉派人送信来说:兀术此次能去而复返,完全是因为刚刚收复了建康的岳飞在去路上恰好有驻军,才能够拦截住他们。此次金军残部尚有数万,我军不过八千,敌众我寡,虽有战船优势,但仍然不可大意!韩世忠心中笑道:“夫人也太过小心了,此时我军已经对那兀术成了合围之势,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又何必多虑?”这样想着,不觉有了些醉意,也不解甲,就这样和衣躺下了。

过了约半个时辰,韩世忠在迷蒙之中似乎听见外面一阵喧嚣之声,吵吵闹闹。一开始他以为是哪里的兵卒又在为了抢功劳的事情打闹,也不甚在意。只是渐渐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还有喊杀之声。韩世忠不耐烦地起身,掀开帐子正要呵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兵卒们四下奔走,各执兵器,远处几艘战船上还冒出了火光。韩世忠一个激灵,那点醉意一下子醒了,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为何如此喧闹?”一个兵卒气喘吁吁地冲过来道:“报告将军,起火啦,起火啦!”

听见这样说,韩世忠倒是出了一口气,道:“敌军战船夜袭火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如何应对,我不是已经布置好了吗?孙世询他们是干什么吃的?”兵卒急得有些语无伦次,结巴道:“没,没有战船来袭。就,就一个人!”

“一个人?”韩世忠奇道:“既然就一个人,你们慌什么?让今夜当值的将军带兵拿下不就好了?”兵卒道:“是,我们也是见只有一个人,就没放铁网钢钩,想等他上了船再捉住也不迟。可没想到那人身手甚是了得,我们几十个人一起上都对付不了他。值守前锋的孙世询将军已经被他重伤,现在是严允将军在和他交手。”

韩世忠心里一惊又一沉,急忙问道:“严允是守左翼的船队的。你是说就这一会儿,他已经从前锋到左翼,冲了一半的战船了?”兵卒道:“没错,而且每到一条船上,他都要纵火烧船,而且点了就跑。大部分被我们扑灭了,还有的火势比较大,大家正在抢救!将军,您快去看看吧,严将军也快要撑不住了!”

韩世忠心乱如麻,叫道:“取我兵器来。”嘴上这么说着,早已等待不及,自己跑进营帐拿了那杆铁枪,连头盔也不戴便冲了出去,跳下船舷,踏着铁索向左翼船队跑去。

韩世忠的担心不无道理,严允的武功虽然比孙世询为高,但仍然不是断楼的对手。好在此时众士卒已经知道了断楼的厉害,刀枪剑戟一拥而上,只在远处戳搠,不往近身去走。断楼虽然更善于用剑,但此时在万军阵中,当是一寸长一寸强。好在他当年和杨再兴同门学艺,虽然不主攻枪法,却也学得有模有样。于是方才他顺手夺过了一杆雁翎枪,把墨玄剑法的内功心决运用进去,虽然枪剑之道并不完全相同,但他内功底子深厚,也是使得虎虎生风,且招式与常规枪法完全不同。过了十几招之后,严允和那些兵卒摸不清断楼的武功路数,渐渐支撑不住。断楼胜券在握,喝一声:“小心了!”脚下用力,猛地低下身子,拿那杆长枪在一干兵器中一搅——这些兵卒哪里见识过内家功法,还道断楼是失足跌倒,一拥而上,却正好被断楼借力打力,顺势将那些兵器推了出去。兵卒们一时收不住手,那手里的长枪大戟都直冲着自己人戳了过去,当即噗噗声响,各自负伤,都是痛不可当,跌倒在地。

严允大惊,手里长刀稍稍一松,被断楼一跃而起,一枪刺中右肩,也败下阵来。断楼心中有些得意,也不想赶尽杀绝,纵身便要跳往下一艘船。突然砰得一声响,脚下的船板咔嚓折断,整个飞起向着断楼的面门打来。断楼一惊,连忙双手持枪一推一震,用出“崩枪”的劲道,将那船板拦腰打断。落在地上定睛一看,一个宋军将领手持铁枪,怒目而视。刚才那块船板,想必便是他用手里的铁枪掀起来的,可见膂力过人,不敢大意,问道:“好厉害的功夫,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此人自然便是韩世忠,他并不理睬断楼,只是对严允道:“严将军,你快去到中军,指挥众军迎敌,我来会会这个人!”严允道:“将军,可是……”韩世忠喝道:“这是军令!违令者军法从事!”严允咬咬牙,拱手道:“将军保重!”起身招呼手下赶往中军船队去了。

断楼站定身子,枪尖触地,看此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说话不怒自威,于他的身份便也猜到了七八分,问道:“想必你就是韩世忠吧?久仰大名,只是你堂堂元帅,我不过一介无名小卒,还值得你亲自出手?”韩世忠冷笑道:“哼,过奖!阁下能从前锋冲到左军,又伤我两员大将,我岂敢怠慢。你又是何人?身手如此了得,想必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吧?”

断楼打着哈哈道:“韩元帅抬举了,我就是闲着无聊,来你的船上放把火玩一玩,可你的部下不让我玩,这才起了些冲突。”韩世忠冷冷道:“少在这里油嘴滑舌,你放的那点火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些身手,来做诱饵罢了!”断楼笑道:“韩元帅料事如神,在下佩服,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刚才你的士兵们只顾灭火,是不是忘了些什么别的事情?”

话音未落,只听得远处一阵狂风大作之声,数千支利箭燃着火光,排山倒海一般从天空穹顶上呼啸而过。宋军们还来不及反应,那些火箭已经射中了船帆、甲板、粮仓,顿时从船帆起,熊熊大火冲天而起,映红了整片夜空。随后便是数声炮响,喊杀声、弓箭声、船只相撞之声不绝于耳。一名传令兵满脸黑灰,跑过来道:“将军不好了,金军的战船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冲上来了!”

韩世忠暗暗叫苦,必然是刚才兵卒们忙于灭火,又伤了主将,乱作一团之时忘了监视金军的动向,才让兀术趁虚而入,不由得后悔没有听从夫人的建议,这一晚上疏于防范就满盘皆输。可他毕竟久经沙场,还沉得住气,知道此时败局已定,重要的就是赶紧撤离,减少伤亡,便对那名兵卒道:“你快去右翼军报告夫人,让她加紧提防,我回来之前,由夫人负责指挥!”那名传令兵犹豫了一下,应声跑开了。断楼道:“韩元帅对夫人真是情深义重,只是我军已经火船冲营,难道您真的就放心夫人一个人吗?不如快些回去吧。”

他思虑单纯,说这话原本是真诚实意、一片好心,是真的要放韩世忠回去照看夫人。韩世忠却以为他是在出言讽刺,更是怒不可遏。他哪知道断楼虽然闯营放火、连伤数人,但毕竟还是心肠柔软,这一路过来手里都是拿捏着分寸,一个人也没有杀。韩世忠怒道:“你可别小看我夫人,要是她早来指挥,早就把你们这些北蛮子都杀尽了!我就来会会你。”说罢便挺枪直刺,断楼看他这招甚是沉重,不敢轻敌,连忙举枪招教,打个圆圈又回身上挑,被韩世忠架住。断楼手中这杆雁翎枪是硬木所制,远比韩世忠的铁枪要请,不敢和他斗蛮力,便用起脚下轻功,四下里和他缠斗起来。

两人在这里酣战,宋金两军更是一片大乱,一边是大火,一边是不要命地猛攻的金兵,顿时全线溃败,好在梁红玉及时赶到,沉稳指挥,且战且退,总不至于太大吃亏。过了两个时辰,那江面全是燃烧的桅杆、船板,宋军死伤惨重,等到下半夜,更是几乎已经没有一艘完整的船了。而此时,兀术等人已经按照计划,以土石载舟、双桨驱动,冲出了重围。阿里来报道:“禀四殿下,我军大部分已经撤出,并且斩杀了宋军前锋和左翼的将领,这场仗,咱们胜了!”

兀术叹口气道:“他韩世忠只有八千人,却把我们堂堂十万大军在镇江和黄天荡这狭小局促之地围困了整整四十八天,伤亡惨重,还谈什么胜了?我们败了,而且是惨败!”阿里道:“可是四殿下,我们……”兀术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又自言自语地说道:“宋军之中也不乏良帅猛将,以后必不可再轻易南征。”

他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看着后面的火光,心中也是担心断楼的安危。忽得又想起完颜翎,她此时应当更为担心。四下找找,刚才还在身边的完颜翎却突然不见了踪影,惊道:“翎儿呢?翎儿?”一个守船的兵卒说道:“报告四殿下,公主刚才要了一艘小船,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兀术大惊,一把抓住那兵卒的肩膀道:“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那士卒嗫嚅道:“公主说……说他是奉了四殿下的命令,小的们,不敢阻拦……”兀术一把将他推开,急得重重拍着船栏道:“完了完了,这个傻孩子,她一定是去找断楼了!”

此时在熊熊大火之中,断楼已经和韩世忠拆解了近百招,仍然不分胜负。断楼见韩世忠枪法迅猛又招式严谨,不禁暗暗喝彩,心想不愧是大宋名将,,自己若是单和他拼外家功夫,恐怕不到一百回合就要落败。他心知兀术等人已经逃出困境,心下坦然,只求能多拖延韩世忠一会儿,因此不急不躁,反而反手变快为慢,握住枪杆的中央,只用“绊”和“转”字诀出招,只守不攻,死死缠住。

韩世忠见他先是用力,后又出快手,现在却枪走偏锋,招式越发拙朴,虽然不难对付,却是招招直指要害,不得不防。他心中记挂战况,不觉心中焦躁,暗想道:“他这招式多变又古怪,征战沙场二十余年居然从来没见过。我堂堂大宋制置使,要是斗不过这无名小子,岂不让他笑话我大宋无人?”越是这样想,便越发焦急。

然而高手过招只差分毫,越是关键的地方越急不得。他这一分神,枪里就露了破绽。断楼瞅准机会,将那枪尖向后一拉,韩世忠的枪扑了个空。随后断楼急急转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飒得一枪正中韩世忠大腿。韩世忠身子略微一晃,把个后背低了出来。断楼拿枪呼得一挥,强棱在韩世忠背后猛地刮了一下。韩世忠顿时站立不稳,跌倒在地。断楼收手,退后两步道:“韩元帅,承让了!”

韩世忠勉强坐起身,觉得这招式极为熟悉,抬头对断楼道:“这是回马枪,乃是杨家枪的绝学,是汉人的功夫,你怎么会?”断楼道:“我本就是汉人,会汉人的功夫又有什么稀奇?”说着拖着枪就要走,却听见韩世忠哼一声道:“原来还是个卖祖求荣的叛徒,我还道杨家世代忠烈,居然出了你这么个叛徒!”

断楼停下脚步,皱皱眉道:“韩元帅,我敬你是个名将,怎么却如此不明事理?你生在宋国,便当宋国的将领。我自幼生在大金,为大金卖力也算是为国尽忠。你我各为其主,又何必说谁是什么叛徒呢?”韩世忠仍是冷冷道:“和你这不知廉耻之人,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动手吧,给你韩爷爷一个痛快的!”

断楼不觉心中有气,拿枪指着韩世忠道:“你说谁不知廉耻?当心我……”

话音未落,突然一杆铁铲嗖嗖飞来,当得一声撞在了长枪上,那枪杆顿时断为两截。断楼大惊,连忙跳开数步,四下顾盼却不见人影。再看那杆月牙铲,已经深深插入船板中寸许,显然是被以极大的内功推过来的。断楼知道此敌人来头非同一般,急从背后取出清玉剑,高声喝道:“何方高人,还请快快现身!”

话音刚落,扑面而来一阵凌厉的拳风,激流顿起,将面前那道火墙分开两半,中间出现一条两人宽的通道。断楼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材极高极壮的汉子,披一件猩红袈裟,内衬黄褐长衫,**着一条胳膊,衣着看着像是番僧打扮。可顶上却是乱蓬蓬的头发,下巴胡须盘根错节,略显出一点红色,也不知是被火映的还是天生的,都拿一根麻绳胡乱地束着。面目黝黑,眼窝深陷,顶门微凹,在这夜色大火中,倒只有三分像人,另七分却是像鬼。

他身后跟着一个兵卒,看见韩世忠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扶起,喊道:“将军,将军,您快醒醒!”韩世忠悠然转醒,看见是传令兵,微弱问道:““夫人在哪里?”韩彦直道:“夫人已经率领众军撤退,让我带沙帮主来接将军回去。”那汉子道:“少废话了,你先带韩元帅回去,这里由我来应付!”那兵卒道:“多谢沙帮主。”说着,带着韩世忠便冲出了火场。

断楼原本也没打算取韩世忠的性命,况且面前此人形容怪异,刚才那一飞铲更是力道凶猛,半点也大意不得,便放二人去了。见那汉子不说话,便问道:“阁下是什么人?这般僧不僧俗不俗的打扮,不知如何称呼?”

那汉子冷冷说道:“就凭你?要是能撑过我三招,再来问我的名字吧!”说着右手在空中虚虚一抓,一股气流激荡,脚下的船板咔咔作响,那竖插着的铁铲竟然一跃而起,飞入了他手中。

断楼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前母亲和冷画山都跟自己说过,世上真正的高手,如果内功练到上乘境界,不但能御气伤人,还可以化出为入、隔空取物,变幻莫测。冷画山也为自己演示过,但也不过是隔三四丈从湖水中吸来一片落叶,而面前这人竟能随手取过这柄如此沉重的铁铲,难道武功更在冷画山之上?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心道:“师父和这人武功路数不同,一个是极尽精准轻灵,这人不过是蛮力罢了,不可相提并论,应当还是师父厉害些。”他和冷画山相处时间虽短,但见多了精妙武功,自己和杨再兴数次挑战都走不过三招,自然是对师父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虽然年龄渐长,武功也早就今非昔比,可还是习惯地认为冷画山武功天下第一,见到一个高手就要暗地里比较一下,还是有些孩子气。

他这心里一通乱想,反倒有些出了神。那沙帮主本来看他年轻,想做个前辈的样子,让他先出手。等了半天,却见他只是呆若木鸡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武林中人向来最重颜面,见断楼如此,还道是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大怒,喝道:“臭小子目中无人,让你看看你我听风杖法的厉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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