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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枪尖直对应妃脑袋劈下,我下意识推开她,瞬息不及再避,锋利的枪尖闪电般划过我的手臂,闷声倒地。

“小姐!快回宫包扎!”耳边是迢儿变了调的呼喊,我愣愣低下头,看到小臂上鲜血满浸。

见了这颜色,入骨的疼痛方苏醒般蔓延周身。

“你站住!”应妃在宫人掺扶下慢慢站起来,一脸怒色地瞪着我。她的左脚似乎扭着了,摇晃地倚在烟花肩上。

我亦靠在迢儿身上,不理她发什么疯,径自绕行。

却不想她的宫人当前堵住去路,我和迢儿两个人,在她们十几人相形之下,势单力薄。

迢儿急红了眼“应妃娘娘想做什么?刚刚若不是小姐救了您,您现在还有命在这里说话吗?

“放肆!”应妃指尖对准我,“刚刚明明是这个贱人把本宫推到枪下,欲图谋害本宫!若非本宫躲得及时,此刻便含冤而死了。本宫就说这枪是妖枪,钟了你,也是妖孽心肠!”

她终日寻不到一个对付我的由头,此时却得了这个机会。我抵不住疼,抖着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说话前最好先摸摸良心……”

应妃不屑地暼着我的伤口,居然笑起来“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对本宫说教,看来你的伤,也不是很重。”

眼见着血迹氤开,迢儿不由得服软,哭求道“小姐伤得确实很重,求娘娘让小姐回宫包扎吧。”

怪哉,这血怎么止不住……不是都说兵器认主吗,怎么哥哥的枪这样混蛋……

“要本宫让路也行,只要,你承认这是一杆妖枪。”应妃眼波顾盼之间,流露一分得意“怎么样,这很容易吧?”

她若知时务,便该知道为难我并不明智。可惜我此刻没有多说的力气,惟有紧咬牙关道“我哥哥的枪,是退兵杀敌的枪,是斩鬼降魔的枪——不是妖枪!”

“那……你就只好承认是故意谋害本宫了。为了自己性命,妹妹总得认个错吧?”应妃冷笑,“妹妹也知道本宫心性柔软,妹妹若肯认错,本宫就原谅了你,这样,妹妹也能早些回去疗伤,免受这皮肉之苦了。”

可恨此时一个经过御花园的人都没有,我进退失距,更不能按她的话说。我知道应绿打的什么主意,她如今失了司徒鄞的宠爱,惟一的靠山只有太后,我若照她的话说,她必定一状告到太后那里。

司徒鄞又没回来……

“你不要欺人太甚!”迢儿忽然爆发地喊出一句“钟将军在边关战功赫赫,我们小姐是功臣的妹妹,就算真是用这柄先帝爷亲赐的枪伤了你,也没什么了不起!”

“迢儿!”我气得疼上加疼,这丫头昏了头了!

应妃开始一怔,继而拍手大笑“好啊,好!你的少爷是良将,你的小姐是功臣,所以即使她在宫里仗着哥哥的功勋做了什么,也不当事。说得真是好!这句话大概是娴妃的心声吧。本宫这就把话告诉母后,让她老人家来评评你口中的道理。”

“不要……”我虚弱地阻拦。这话若真传扬出去,哥哥会遭到莫须有的猜忌。

迢儿完全蒙住了,哭着嗫嚅“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迢儿一时失言,姐姐莫要听她的……”

“这时候会叫姐姐了?”应妃的大红裙裾在眼前飘荡,想了想,愉悦笑道“要不这样吧,你求我,你求我我就考虑一下。”

我张口便道“求姐姐……”

应妃好整以暇地理着髻上步摇“这是求人的态度么?”

“你——到,底,想,怎,样?”我已经忍到了极点,也痛到了极点。

应妃却是痛快到了极点,目光有意无意瞟着地面,嘴角噙着报复的快意。

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吧?

我倒在迢儿肩头,吐出最后一口气力“你想,让我跪你。”

未等答言,我屈膝便跪。

我钟了从不信什么宁死不屈,小时候既然能为了几颗糖向哥哥哭鼻子,那么今天,也便为了哥哥向别人跪上一跪吧。

只是原本以为,只要司徒鄞在身侧,便可不费吹灰之力保全自己,但到底,也有他顾不到的地方啊……

突有一双手拖住我的身子。

一袭白衣,风姿卓绝。

我抬眼,对上一双清雅流澈的眸子。

应妃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胥大人怎么回来了,难道皇上也回来了?”

“皇上仍在围场,是臣没跟去。”胥筠雅俊的双眉深深蹙起,“这是怎么回事?”

应妃听说皇上未归,放心地回复笑意,淡淡道“后宫的事,大人恐怕不便过问。大人请回吧。”

胥筠卓然立于身侧,没有离开的意思,“容臣多问一句,不知娴妃娘娘如何得罪了娘娘,竟受到如此刑罚?”

“什么刑罚,不过是个意外。”应妃整眉敛目,声音沉下去“胥大人从不多管闲事,今日想要插手宫闱吗?”

胥筠一派正色“难道娘娘不知,娴妃娘娘是皇上极为欣赏之人,娘娘行事不留余地,不怕难以向皇上交代?”

应妃转了圈眼睛,及见胥筠扶住我的手臂,忽地嗤笑一声“胥大人素来非礼不视,非礼不言,今日却这么急于英雄救美,不知究竟是皇上欣赏娴妃,还是——大人欣赏娴妃呢?”

胥筠霍然沉目,我退开男子两步,凝视应绿,字字犀利“应妃身居妃位,这种惑乱耳目之言,也是你当说的!”

此言既中肯綮,应妃自悔失言,皱起眉头,我欲再说下去,无奈力已尽了。低头看,血已染红半面裙裾。

好冷……

胥筠肃容道“先去包扎。”

应妃有些拿不准的样子,她身后一个小婢忽然站出来道“听说元宵节那日宴后,大家都在院中猜谜,独不见娴妃娘娘与胥大人,皇上亲自派人去寻了个遍,皆找不着,后来得知竟是在雪里香亭喝茶。”

应妃闻言匪夷所思,“这等事本宫都不知道,呵,后宫中还真是什么新鲜事都有啊!看来,本宫要向皇上好生禀报一番了。”

“你想向朕禀报什么?”

声如春雷乍惊,我没有力气转头,余光只见来者猎袍飘扬,足尖在枪身微微一点,便将折缨枪收入手中,掷与胥筠。

胥筠收枪在手,这人已走到我的面前,掏出帕子很不怜香惜玉地裹在我的手臂上,一把将我提抱在怀。

这下看得清楚,正是心念的那张脸。

看着司徒鄞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神情,头一回觉得,能吓他一吓也很有趣。明知自己此刻的脸色像个鬼,还是支牙对他一笑。

司徒鄞果然像见了鬼一样,五官纠结一处,脸色冷郁无比。

“跪下。”不轻不重的语气,饱含令人胆寒的威严。

“皇上,臣妾……”应妃粉面骤失颜色。

“你想抗旨?”司徒鄞的侧脸被利落的线条勾勒着,显出八风不动的沉稳。

他在生气。

应妃慌忙跪下,一行十余人通通叩头,烟花一边磕头一边解释“皇上息怒,皇上不知事情始末,我们娘娘……”

“朕不需要知道始末,你既护主,就陪着在这儿跪两个时辰。你们,”他看向瑟瑟发抖的宫人,“都在这陪着,应妃渴了给她递水,热了给她举扇——两个时辰,少一柱香,人头落地。”

发落之后,他低头看我,眸底怒意被澄澈的光华晕染,如夏夜旷野两枚低悬将落的明星。

但只一瞬,他又瞪起眼睛“不过离开两日,就这么照顾自己?”

……天理何在,怎的对我也发起脾气了?

漫天的眩晕感袭来,我向他动动唇角,疲累地合上眼。

梦中,似听到一声化解不开的叹息。

……

——“你说只是失血并无他碍,怎么睡了一天还未醒!”

——“许、许是娘娘身体过于虚弱,让微臣再用针灸试试……”

——“许是?若没记错,阳太医去年刚过了六十大寿,可是觉得活得太久了?”

真怀念司徒鄞动怒的样子啊。

我勉强掀开眼皮,费力开口道“好大的威风。”

“还知道醒?”司徒鄞压下一瞬间的喜形于色,换成不咸不淡的挖苦,“迢儿,端参汤来!”

太医惶然道“皇上,娘娘刚醒气虚,不如拿来参片让娘娘含服,可省些力气。”

司徒鄞深深看过去一眼,吓得老太医双膝一软。

“你跪什么。迢儿,拿参片。”语气依旧不好。

知道他在气什么,但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如此迁怒太不讲道理。本想理论一番,及见司徒鄞的脸色,又失了底气,只虚声道“我要睡了,皇上先回去,等明晨我醒了再来。”

司徒鄞探探我的额头,终是没了脾气,黝黑的眼窝凝着我“才醒又要睡么?”

“恢复元气而已,皇上别担心。是不是,阳太医?”

“哦、是的,娘娘失血过多,需要时间恢复。”

“……好,我走。”司徒鄞食指在我额头的美人尖点了一点,满脸不愿,还是起身。

他此刻的样子与平素很不相同,好像一只被拔了羽毛的孔雀,明明傲气还在,却多了分患得患失。

走时不忘吩咐人好生照看,迢儿都一一应承。我想起一事,攒着力气叫住他“应妃……不要太为难她。”

司徒鄞顿步,眼里露出冷意“到了这个时候还心软?”

不是心软,是权衡。

我声音很轻“跪两个时辰已是重罚,我不想让母后觉得我是仗着哥哥的军功……”

“晚了。”司徒鄞断声干脆,如落子左右命局。“人已经在冷宫了。留她一条命,是念她最后一点旧情。”

我伤口惊痛,半晌说不出话来。

久到以为他已离开,话声又传来“你的钗断了,改明儿我赔你一支。”

裂甲折缨枪倒下时,我发间常戴的栖凤玉钗甩了出去,这等细务,他都留心。

一句释千疑,我不再多想,闭眼轻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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