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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字潺这些天忙得实在厉害。
前几日,自己家里来了一名府卫,说是受洪总卫长的推荐来他府上学习兵阵之术。李字潺排兵布阵固然精妙,但也不是随随便便选个人就能学会的吧?
这里面讲究的是悟性!
可他也不好一口回绝,毕竟是洪泽亲自举荐的人,说不定真有两把刷子,自己不知道的能耐。
于是他把那名府卫带到书房中,去试一试军棋战盘,想测测其水平。
所谓军棋战盘。
便是用各种铁制或是木质的将棋与兵棋作为大军,再配上缩略的山河地势图盘作为战场,为军中的将领提供演练测试,排兵布阵之用。
那名府卫刚来之时显得有些拘束。
等进入了书房后,李字潺指了指军棋战盘,让他演练一场基础的矢锋阵与长蛇阵之间的对决。
那个汉子更是彻底地懵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上手。李字潺当时就察觉不对劲,便问他见没见过眼前的东西。
府卫摇了摇头说没见过。
好吧,零基础!
这洪泽就没靠谱过几次,净给他制造麻烦。
那洪傻子自个不动脑子,成天混在东院演武场,只知道喝酒打架,喝高了、打舒坦了、看顺眼了,随便塞个人到他宅子里来,也不管这人合适不合适,摆明了给他添乱吗?
李字潺二话没说,挑明原由,直接将那名府卫请了出去。顺便让他转告洪泽,下次若练兵时再饮酒,可别怪他禀告侯爷。
以侯爷的脾气性格,不赏他几十军棍才见了鬼。
这事儿刚过了没两天,前日晚间,侯爷通知他和洪泽去监督明天的演武场招兵。
李字潺觉得机会来了,他要进徐府找洪泽算算这些年的总账,还得当着侯爷的面计较。
也不知洪泽是不是心有感应,提早来了徐府领了命,后脚就去了东院,让李字潺扑了个空。
恰好那天少爷在府中,见他面色有些难看,问清来由后,却对招兵演武产生了兴趣,要随他要去瞧瞧这种大场面。
李字潺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答应了第二日带他出府观看比试。
等到了演武场,没成想徐幸也报名参与招兵比试,还和吴尘交上了手。
那洪傻子在划水和逃避责任这些事上一点都不傻,反而精明得很。
他一见少爷上台,就知道是偷偷申报的名字,而之前自己在场内也没见到少爷,所以极有可能是旁边的李字潺悄悄捎带来的。于是先发制人,装出一副不得了的样子,吓一吓这老李,让他不好意思翻旧账。
自然而然,李字潺上了当,也没再揪着洪泽的短了。
二人也算是十几年相爱相杀的老朋友,这点小事上还喜欢争长较短,实在有趣。
……
后堂内的桌子上,李字潺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叹着气。
他事后也没料到吴尘居然会被杀害,矛头还指向了少爷。
虽也不是什么必杀之局,但难免落人口舌,若是徐幸上了公堂,留了案底,吸引了京都那边的目光,徐府可就又要同当年一样,举步维艰了。
“老爷,洪爷带着一位年轻公子来找您。”两鬓微白的老仆进门拱手禀报。
这个洪泽每月要来几次,还喜欢和他们这些下人混在一块,大家都习以为常地尊他一声“爷”。
“洪大傻找我?”李字潺放下筷子,用手巾擦了擦嘴角。
还带了个年轻人,难道是少爷?
他撇开凳子,正欲起身,却听见后堂前的院子里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
片刻之后,洪泽咧着嘴,撑着腰,大步跨进堂门,走到桌边时,他伸着脖子吸溜了一鼻子,乐道:“凤爪炖鹌鹑蛋、腊肠烧鸡块……香是香,就是不符合我高雅的品味,可惜了。”
李字潺面色一黑,满脸嫌弃,心中骂道:你这粗人懂个屁的品味?
“这是明月映翡翠,玉树挂金钱,洪爷可是又记错了。”一旁的老仆憋着笑,出声提醒。
他家大人同老侯爷一样,素来重礼知行,在吃饭方面更是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标准。
虽然李宅仆人也就六个,确实不多,但是后厨的师傅,那可是从淮水城中久负盛名的飘香楼里请来老手艺人。之前是因为年纪大了些,担不动酒楼做菜的频繁,这才来的李宅。现今飘香楼里的好几个厨子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
自己亲聘的厨子做的拿手好菜,却被眼前的这个浑人说成是品味差?李字潺果断不给好脸色。
“少爷人呢?”李字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暂且压住了肚子里的火气。
“正在前厅的院子里四处晃荡,说是之前没来过,熟悉熟悉。”洪泽笑着说道。
“哦?”
李字潺眉梢一挑,微感诧异,少爷莫非察觉到了情况。
他立即起身,对洪泽说道:“一起去看看。”
……
此刻院中,徐幸正立在花圃边的一盆君子兰前,蹙眉沉思。
他先前进来时便觉得有些怪异,眼前这坛花圃更是让他移不开目光。
众所周知,花儿大多都是一种娇弱柔嫩,禁不起风雨摧残的样子。可眼前花圃里的这些花总给他一种刚猛坚固,胜似大树的错觉。可是等到他伸手一摸,却又恢复了平常状态,与普通的花儿并没有任何区别。
实在奇怪!
“少爷在这找什么?”
李字潺从徐幸背后走到身前,拱手行礼。他的旁边站着洪泽,脸上仿佛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徐幸也拱了拱手还礼,疑惑问道:“先生的花圃,似乎有些特别……”
“哦,哪里特别?”李字潺笑了笑,望向徐幸的眼神中藏有期待之色。
“像一群……身经百战的士卒……”徐幸扯了扯嘴角,感觉自己像在说一个笑话,不由得有点尴尬。
花就是花,以色示人,如何能跟保家卫国的士卒扯在一起?这话要是让旁人知晓,可能都以为徐府小公子犯了癔症。
“噗嗤”一声,方脸汉子捂着嘴,差点笑出了声。他当时也有这种错觉,如今听见又有人说了胡话,不禁有些“前辈看后辈出丑”的快乐。
洪泽憋着笑,说道:“少爷,你眼花了吧?一定是这些年光顾着修行,没尝到人间春色。赶明儿,我带你去风尘苑逛逛?保证你享尽齐人之福,流连不思返途。”
徐幸听了洪泽的调侃,表情越发僵直,心中有些后悔怎么讲了这种妄言,说不定旁人真把他当成了断袖。
“咳!”
李字潺清了清嗓子,瞥一眼方脸汉子,语气中带着威胁:“要不我把你提的好主意请示一下侯爷,让侯爷多给你点‘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