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同是天涯沦落人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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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无端，早先还是晴空万里无云，却在下一刻乌云密布，细雨蒙蒙。早上被滴落的雨水惊醒的叶禅蜷缩在角落里抬头看着破烂不堪的凉亭顶部。“还好，还有一处地方可以避雨。”可是当他暂时摆脱漏水的烦恼后突然发现自己的包袱不见了，急忙起身，也顾不得亭子顶漏下来的水打湿破烂的衣服，四处寻找自己的包裹，找了半天却没找到哪怕掉落的一颗干粮粒。“哪个天杀的偷了老子的包袱啊，老子就那么点家底，你都要拿走，还让不让人活了？”怒气冲冲的咆哮声从凉亭里传出，久久未能平息。

半晌后，或许是骂累了，或许是饿了，叶禅颓废的坐在地上，也不在管雨水是否掉落在身上、屁股底下是否全是泥水。弯腰佝背低着头看着地，手臂无力的垂下。忽然就感觉生活好难，接下来要做什么，要到哪里去，眼前一片迷茫。就这样发着呆，雨水遍布全身，可叶禅的双眼依旧空洞无神。

一个瘦弱的身影冒着雨往凉亭这边跑来，灰白色的衣服满是泥水，蓬乱的头发好似鸟窝般的杂乱。边跑边用清脆的嗓音碎碎念小声咒骂着“破老天，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这时候下雨，你这破老天是专门跟我过不去是吧，我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对我，破老天，贼老天…………”

这人跑进凉亭，急忙的用手拍打身上的泥水，解开头绳抓起脏乱的长发轻轻的一甩，头发上的雨水四散而落，不偏不倚的头发上的一块泥正好甩到刚刚抬起头想要看看这急急忙忙跑进来的人、满脸无力的叶禅脸上。忽然间空气变得宁静，两双眼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时间仿佛凝滞。几息后叶禅炸了的猫似的跳了起来，指着那人就吼“你没看见有人啊你就甩头发，还把泥甩到我的脸上，有没有点礼貌啊，这是我的地盘，问都不问一声你就进来，你你被狗追啊…………”

那人呆滞了一秒就用比叶禅更加快的语速反击起来，叶禅也不甘示弱继续回击，两个人就在不断滴水的凉亭里互相怼骂。骂着骂着两个人就忽然笑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也许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也许是看着对方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也许是觉着在这种环境下与相似的人互相怼骂有点搞笑。反正他们就是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等笑够了也笑累了，两个人爬到那个不漏水的角落里挤在一起，开始聊起天来。

聊了好久，聊到雨停了风静了，天上的乌云变得稀薄，凉亭不再滴水，身上的衣服只是有点潮湿。他们好似多年不见的好友，言语投机之处兴奋激动不能自已，停不下来的谈天说地好像忘记了肚子空空、前路迷离。只是最终还是抵不过两腹接连不断的抗议声和愈渐乏力的身体。在尴尬的笑了笑后，小缺从怀里拿出一包干粮，很大方的分给叶禅一大半，说:“我饭量小，吃不了那么多，你多吃点，等有力气了我们进城，在城里我有住的地方，我还能请你大吃一顿这天底下最大的美味。”叶禅抵不住小缺的倔强，只能将手里的干粮吃完。叶禅背靠着木桩说“感觉就像已经吃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美味一样，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呢，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食物，没有之一。”小缺看了看叶禅然后笑着说“只是普通的几块饼也能被你吃出美味来，你绝对是被饿的出现了幻觉，吃什么都是天底下的美味。”叶禅说“我突然很期待你所说的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了。”

待休息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两人起身就往城镇的方向赶去，一路上小缺给叶禅讲了他在城里面的一些事，他说“我在城里还有好多朋友，我们一起住在城东的一间破庙里，那是一座很大的庙，据说早先年还是很热闹的，只是近几年苍龙国一直在打压佛教，原本在那里的和尚死的死走的走，最后变得荒无人烟了，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就把那里当成了我们的落脚点，现在跟我们自己的家一样，所以现在那里除了我们不再有人去。我们还建立了一个小帮派，叫兄弟帮。起先我们经常被人欺负，后来就学着那些帮派自己也建立了一个，从那以后我们就很少被人欺负了。有人想欺负我们，首先得掂量一下我们兄弟帮的厉害。”小缺很是得意的给叶禅解说着。

两人快步向着城门口赶去。叶禅想着小缺跟他说的话。在叶禅问到小缺的家人的时候，小缺满脸的忧伤。他只说他本不是苍龙国人，他家是在苍龙国的附属小国落雨国。在他十岁那一年来了一群强盗，在他们家烧杀抢掠，他的亲人都死在了强盗的刀下，他因为正好偷偷跑出去玩才得以幸免。最后他在外地亲戚的帮助下掩埋了亲人后就直接离开了，之后的几年里他一直在流浪，好几次险死环生，幸好从小就跟着父亲学武，才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再后来就到了这里，认识了这一群人，和他们一起起生活。他说现在每一天过的都很开心，和那些人在一起感觉很轻松，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争权夺利，都是最真诚的对待每一个人，好像家一样。

叶禅感觉小缺的来历并不简单，不论小缺的见识还是谈吐，都不是一个普通人家该有的样子，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气质好像高高在上，谈及学理，小缺更有一番独到的见解，很多时候会让叶禅觉得耳目一新。只是虽有疑惑，但若他不愿讲，叶禅也觉得不问的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可能会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诉说，哪怕他们两个聊的很来。

就在叶禅胡思乱想中，小缺拍了一下叶禅的肩膀，说“你看，我们快到城门口了”叶禅抬头望去，远远的就看见一座高达七八仗的城楼屹立在远处，高大的城门大开，来往人流络绎不绝，一条两仗宽的护城河，河水满到快要溢出来。城门口两队身披黑色盔甲的士兵笔直的站立在官道的两旁。城楼上五步一岗，战旗飘扬。城门上方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卧龙二字，苍劲有力，迎面可以感受到一股肃杀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