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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屁股想都知道,忙于找钱贪玩的陈城,在初升高的考试中,死得比猪还难看!陈城仅考上一职业中学———八一农中。连普高都没考上。幸好,三爸家的富贵比陈城考得更加日古。喜欢比较的父亲脸黑得和生漆有一比。
八一农中,多数是初中成绩不好的,也多数是平时调皮的,在这里,大都得过且过,又没有升学的压力,陈城在这里如鱼得水。抽烟喝酒恶作剧无所不能。很快,一年时间转瞬即逝。
在此期间,陈城对美术课尤其喜爱,特别是素描,整天装个写生的样子好出去玩。
同时,美国电影《霹雳舞》在中国热映,陈城在这里和一些爱好此道的同学交流揣摩倒是学会了霹雳舞,一手波浪传动练得出神入化,这一招,给大学后的他赢来了大批粉丝和朋友。此是后话。
中国的农村父母,大多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陈城的爸爸也一样,因为当时还是计划经济时代,而他又是乌镇供销社的采购员,手里有搞到紧俏商品的能力,比如化肥,尿素,彩电,铁钉,等等。所以乌镇求他买这类商品的人比比皆是。
陈城的哥哥姐姐双双高考落榜,于是他利用给人家帮忙集下的人脉资源,把哥哥姐姐内招进了乌镇供销社。
陈城现在成了父亲唯一的希望!此时,乌镇一中刘校长进入了爸爸的视线,他用买一台十八英寸日立彩电的指标,请求刘校长把陈城从八一农中转到乌镇一中,而且要是快班。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就是县委书记买台彩电也要指标的,正好陈城爸是供销社采购,所以他的指标多多。
当年分班,初考分数高的被分为一个班,配备了学校最好的师资力量。多年后还出现了所谓的火箭班和培优班。
从小到大,在爸爸挖苦讽刺恨铁不成钢的唠叨中,陈城第一次感受到父爱,其实父亲也是关心自己的!
2
很快进入乌镇一中,从高一重新读起,并和爸爸一起住在供销社宿舍里。爸爸帮陈城实现了小时候的愿望一一住在城里。可他并不特别开心,因为不是靠自己的本事而进入城里的。
牢笼一样的三年高中生活正式开始。
高一八班,陈城领教了什么人才叫学霸。同桌是个胖胖的大脑袋的男孩,名叫旭辉。乌镇人,八班班长。不过也是个喜欢玩的主,令陈城无比佩服的是,不见他如何加班加点的刻苦功读,成绩却始终保持全班前五。
好玩是人的天性,很快二人无话不谈,倒是他特羡慕陈城丰富的农村生活!
好象《围城》所述,城外的人想进城,城里的人想出城!
其实,陈城从踏上社会的那天开始,最佩服的是那种有知识,有专业技能的人,不需混迹江湖,不需强颜欢笑。有工作,高收入。旭辉便一直是他佩服的人之一。多年以后,他就凭一台电脑,自己的专业知识走遍世界。
高二上学期一昏昏欲睡的下午,陈城认识了一个两人玩耍了几乎一生的死党。
陈城正趴在课桌上睡得天昏地暗,突然旁边课桌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那是一铁质文具盒猛的拍在课桌上发出的声音。正和周公做亲密交流的陈城吓得魂飞魄散,抬头便見是一穿红色花格子西服的小个子男生,正在为把陈城吓到了开心得哈哈大笑。陈城气得七窍生烟,抡起旁边一把椅子,大骂道:“哪里来的王八蛋,你他妈有神经病啊!”突见他屁股一扭,象球一样飞出了教室,动作敏捷之极,哈哈大笑的声音仍不绝于耳。
陈城不认识这人,看他的动作和德行,直接称他为球球。
此人名叫向小兵,刚从另一普通高中转过来。因他和陈城都是班主任囗中的刁民,按班主任的说法,让两个刁民以毒攻毒,于是他俩成了同桌。
第二天早餐时,向小兵把两个硕大的肉包子推到陈城面前,说:“昨天不该和你开玩笑,对不起!”
陈城认识这种肉包子,这是旁边乌镇烟厂职工食堂买来的,因防止学生都进去买包子,有专用出入证,门卫检查特别严。陈城忙回道:“不要紧,我也不该发脾气!”
3
说到出入证,倒有一个啼笑皆非的故事。
当时在乌镇一中,能够进乌镇烟厂买早餐好像一个特有面子的事。
陈城在农中时有两大爱好,一是霹雳舞,一是素描。于是他充分发挥了爱好之一,照着向小兵的出入证几乎花了四节课的时间,仔细描摹了两张出入证,并用肥皂雕个公章盖了上去,几可乱真,维妙维肖。
又是一天早餐时,陈城把伪造的两张出入证中的一张送给了班长旭晖。
向小兵多次进入烟厂,对陈城和旭辉说:“一会我们三个人一起进去,我走前面,你俩尽量大方点。”另二人连忙点头称是。
于是,三人还带着给几个女生带包子的光荣任务,踌躇满志的走向烟厂大门。刚走到门边,向小兵神秘地轻声说:“又是这个对眼,她查得最严了,你俩别怕。”走过保卫室,三人装着很有派头的把出入证递给一中年妇女,見她拿着三张证仔细查看,一双斗鸡眼转个不停,陈城巴不得她是瞎子才好。此时,向小兵最前,旭辉居中,陈城在后。面向对眼女人站成一排。
对眼妇女表情严肃的望向三人,:“假的”!
向小兵急道:“我的是真的。”
对眼说:“我没说你”
陈城心头一惊:“我的也是真的!”
旭辉转身就往回走,
对眼大声道:“胖子回来,不是说的你!”接着指着陈城:”我说你的是假的!”
陈城扭头就跑。
一场闹剧,向小兵和旭辉顺利入内。
事后旭辉感慨:“古代审案应该用对眼,谁知道她看的是哪个呢?往往可能不打自招!”
之后,三人形影不离,关系特别要好。旭辉虽为班长,可他心胸开阔,学习也好,班主任更是对他赞赏有加,连两个班上最大的刁民都对旭辉服服帖帖,自是比其他班干部更胜一筹。最重要的是他从不会在背后向班主任打小报告。
多年情谊,陈城从旭辉身上感悟到,有容乃大,值得托付与信任,术业一定有专功!适应社会,不怨天尤人。
向小兵聪明机灵,为人也豪爽大方。多年和陈城同进同退,狼狈为奸!
4
可怜天下父母心!在乌镇读书的三年,陈城深有体会。
陈城觉得,有一种爱是沉重的,那就是用爱来鞭策和激励你,而自己实在力不从心。内心的自责与愧疚,是非常痛苦和纠结的爱。
在我们那个村,父亲的节俭和吝啬是出了名的。临近高考,从不做饭的爸爸,居然为了陈城,学起了做饭,看他满头大汗,笨手笨脚的样子,常常忍俊不禁。有时晚上装模作样的复习功课开夜车,爸爸轻手轻脚地生怕打扰陈城!一切的爱,均在不言中!
本来陈城从农中转来,加上又是快班,语文,政治,生物倒还行,数学,物理一般般,化学和英语一踏糊涂。
当年高考,号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爸爸对他越好,期望越高,便感觉压力越大,生怕又让他失望。
临近高考,陈城深知不能开玩笑。和旭辉一起,多半谈学习,旭辉也一直给他打气鼓劲。同时和球球关系也并未疏远。而他此时正专心恋爱,无心学习了。放松时球球是陈城的忠实搭档。打台球。玩超级玛丽,讨论女生。
关于球球向小兵。
他来自一个离乌镇更远的一个偏僻山村,两个哥哥倒算是乌镇名人,一个是工商银行信贷部主任,一个在乌镇烟草公司当科长,所以当初他能有出入证自由进出烟厂。
可以用短小精悍来形容他,特别喜欢恶作剧。一双手恐怕 是缺乏什么元素,脸也一样,皮肤好像松树皮,经常要用润肤霜养护。因为个子不高,身体又壮实,陈城给他一昵称———球球。有时经常在同学面前开他皮肤的玩笑。
一天晚自习,球球对陈城说:“下自习后,我想和你聊聊天!”。自习结束,他俩相约来到教学楼顶楼平台。
陈城笑问:“有么子JB事嘛?搞得你妈的这么神秘!”
从认识以来,球球第一次害羞,小声说:“本来老子学习就蛮差,也是一个农村娃,老子个子矮,你叫老子球球没关系,老子皮肤生来就这个样子,本来就蛮自卑,再莫在別人面拿老子的皮肤开玩笑,好不?”
陈城对自卑深有感触,遂紧紧握住球球的手说:”真是对不起!确实是我错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别生气了,好吗?”
球球松开陈城的手,打了陈城肩膀一拳,大笑道:“生个JB的气哟!生气我还和你说?老子俩是好兄弟撒!”
生动的一课!陈城总结岀三点。
一是男人要有肚量。
二是人前别揭其短。
三是真诚沟通,心里有话要说出来。
5
功夫不负有心人。
黑暗的六七八,高考结束。
快班就是不一样,全班七十二人,共考取六十三人。
陈城侥幸考到省城一商业专科大学校。旭辉则到了首都,北师大。球球则是九个落选者之一。讽刺的却是多年后,球球是所有的同学中最早成为千万富翁的人。
商专虽然仅仅一普通院校,但毕竟在省城武汉。从小到大,陈城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陈城开心的不是考上了大学,而是可以离开父母的怀抱,去他不知道的外面的世界。
独立和自由一直是陈城的渴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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