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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纳豆的评测直播间开播。
纳豆低身拖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他能在世面上找到的所有智能手机，一共二十八部。
一部一部拿到摄像头前，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蓝色塑料工作台，点点刻痕渗进了黑色污渍，如同一个饱经沧桑老人脸上的皱纹。
六个格子里，盛这已经发黑的镊子、螺丝刀、锡焊等等细小工具。
纳豆猛然抬头，“今天我们将拆二十八部手机，全主观不客观评测现在开始！”
胡天看到纳豆开播，大声高喊：“高露，通知张民上线，你们换直播间。”
“收到！”
高露俯身趴在电脑前，额头的汗水滴在键盘上面，在“shift”上面开出一朵小花。
shift意为提档、加速。
胡天手机上，张民皱纹横长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咧嘴大笑，显得更老了。
“观众朋友们，今天两期联播。第一期就是整蛊短跑运动员，我希望我们能活着跑出去。嘘整蛊开始了！”
由于女团的预热，整蛊直播刚开始，观众数量就达到百万。
场子的确炒热了，张民他们维持稳定就行。
公会对战确实不需要特别炸裂的效果，只要比竞争对手强一点，把观众从对手直播间抢过来即可。
胡天也是因此制定的策略，提前开播，抢夺观众。
现在来看，伍肆公会做得近乎完美。
纳豆直播间的观众数量比往常略有提升，观众数量达到二十万。
女团自己的直播间刚刚开播，又得重新预热，此时的数据有些疲软，刚过五万。
想到女团直播间那满屋子的屏幕，胡天倒也不是很担心。
天佐坐在楼梯上，脑袋倚着栏杆，看着刘媛芳直播屋里升腾的热气，想必马上就要开播。
自己还得等着胡天发令，就不担心刘媛芳撑死吗？
胡天溜达进一间直播屋，打开电脑，看了一下时间正好十二点。
“媛芳，开播。”
紧接着打开刘二河发来的实时数据统计：
伍肆公会流量统计：3445万；打赏数目统计：5642鱼翅。
天楼地阁流量统计：0；打赏数目统计：0。
胡天对着屏幕愣了一会儿，以为自己把时间看错了，再次确认之后，确实已经过了十二点。
打开逗鱼直播，首屏前三个推荐位全身伍肆公会的直播。
继续往下翻页面，才发现没有一个天楼地阁的主播开播！
胡天这一通眼花缭乱的操作，抢得先机之后，天楼地阁竟然全都藏起来了？
伍肆公会的重拳出击，好似打在了棉花上。
没打到敌人不说，还把自己的腰抻了。
天楼地阁也知道自己在白天时段根本无法与伍肆公会的户外直播抢夺观众，不如等到户外直播下播之后，再全力出击。
而且晚间才是直播流量最大的时间段，伍肆公会已经提前开播，到了晚上势必冲劲不足。
天楼地阁这么做就是想避开直接竞争，把战火一直烧到晚上十二点。
伍肆公会里唯一还没开播的天佐，绕着客厅转了无数圈之后，双手扒着门框问胡天：“我现在去开了？”
“开个屁，原子弹都打蚊子了，你给我留个机关枪不行啊！”
胡天一直坚持没让天佐开播的原因是，他和女团都是才艺主播，会形成公会内的竞争，还不如把天佐留到户外直播结束之后再开播，可以抵消一部分户外直播损失的流量。
现在看来，伍肆公会内部的四个直播间占据了前四个推荐位，已经形成了内部消耗。
这时候，胡天是断然不能让天佐开播的。
胡天的大招用尽，流量数据却停在了680万不动了。
这上哪说理去！
胡天瘫在椅子上，一遍一遍地刷新流量统计。没等到大幅度的增长，却在三点的时候等来了天楼地阁的首个直播间上线。
冷兔兔开播了。
天楼地阁连续一周的力捧，冷兔兔刚上线马上涌入20万观众，随之而来的就是礼物漫天飞。
飞机、火箭、超级火箭就跟不花钱一样。
带着兔耳朵头饰的冷兔兔大笑着道谢，“我给你们表演一个倒立，好不好？”
说着便起身扭腰、抬腿，紧绷的衣服勾勒出血脉喷张的曲线，尤其是缺少布料的地方。
扭腰的时候已经偶露真容，要是倒立了真的就昭示天下了。
“宝宝们，不要心急。等着观众人数突破百万的时候，我就给你们直播倒立噢。”
直播间的观众人数开始急速攀升，瞬间达到三十万，紧接着四十万。
胡天进到女团直播间，看着弹幕上全是“冷兔兔直播倒立玩球速来”。与此同时，观众数量开始下降。
观众对于女团高科技直播间的兴奋感已过，听到消息后，大批量涌向冷兔兔直播间。
从刚才80万的观看人数，降至52万，而且还在继续减少。
胡天又看了下户外整蛊直播，依然有“冷兔兔直播倒立玩球速来”的弹幕。
想来应该是天楼地阁专门雇佣的水军团队，专门从伍肆公会的直播间拉人。
好在整蛊直播的观众已经进入剧情，观众减少的数量不是特别明显。
而纳豆、刘媛芳的直播间就没那么坚挺，观众流失了三分之一左右。
胡天再次看了一眼实时数据。
伍肆公会流量统计：7523万；打赏数目统计：15630鱼翅。
天楼地阁流量统计：896万；打赏数目统计：23650鱼翅。
竟然这么快，就把打赏反超了。
京郊香山，层林掩映的山脉一直向下，在山脚有一排古色古香的别墅。
建筑风格如同远离喧嚣的世外桃源，唯一不同的是，一间院子里竖着一根高达十米的信号基站。
基站下面的楠木桌子上，摆着一台笔记本、一个pad。
笔记本上面是逗鱼直播的四个直播间画面，pad里面的数据跟胡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光头拿着手机做的楠木桌子旁。
光头看了一眼数据，在手机上拨出一个电话。
“你就不怕把你的小天才整趴下了？”
“您当年不也是这么对我的吗？”
“他的对手可是吴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