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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钰睁开眼已经是傍晚了,霍伊仙那厮到是勤快,也不有进城,只在山里捉了些山鸡野兔,下了锅。

他忙活的一脸烟灰,符钰冷不防出现在灶台边吓他一跳,又拿着锅铲炫耀“怎么样啊,牛不牛逼,就我这技术那天我金盆洗手就去当厨子去,啧,想我那家婆娘了,好想回去啊。”

符钰盯着哪锅颜色可以的肉汤怀疑道“这能吃吗?”

他一瞪眼,离开用勺子盛了一碗出来“不能吃?笑话!”言罢,十分自信的喝了一大口,这一入口差点全都吐出了出来,然后又忍着咽了下去,说实话,他还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呢,他穷的时候都是他的弟弟霍予宁做饭,一度以为这个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就是他弟弟做的饭,直到今天他下了一回厨,才知道错怪了弟弟。

符钰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饭不能吃,不由得往山感叹道“这是可惜了这只野鸡,落到你手里,被做的这么难吃,真是呜呼哀哉!”

霍伊仙丢下碗,目光落在那只野兔身上,符钰拦了下来“勿要再造杀孽了,让我来。”

“啧,你会不会啊,油都不放怎么炒啊?”

“你走开,别搅和了,该放盐了!”

“酱油,这不放不好看!”

“好了没有?它怎么越来越黑了?”

“酱油放多了,没事继续炒!”

不一会,两个人看到锅里那一团焦炭,霍伊仙摇摇头“可惜了这只野兔,一定死不瞑目。”

二人蹲在竹楼门口看着月亮符钰不由得叹道“真是想念三娘做的松鼠鳜鱼,二娘的糖醋小排,大娘的九味海珍汤。”

霍伊仙捧着脸“那一年我去赴武林盟主的敕封会,席面上的山珍海味才是一绝,淮南王君夜知不知道,那会我夜闯王府,正逢这王爷的生辰宴,请了淮南城中权贵名流,我也混在其中,那一道紫参白术野菌汤真是一绝。”

他俩正聊着,一道清魅带着笑的男音从前面传来“要不要尝尝炽火国的菜?”焰凤冥战提了一个食盒,走了过来。

此刻这人好像天神下凡,这红衣裳除了他再没人穿这么好看了,月色下他肤如凝脂,唇若朱涂,眉目间的妖气也减了几分,凭空多了几分清冷,他墨发半绾,后面飘着绣花带,金项圈此刻也不觉得俗了,这炽火太子真是无处不在。

“沈三!太感动了!”霍伊仙叫道“你都带什么好吃的了?来来来,快进屋!”

符钰一脸疑惑看他迈着长腿着进了屋,他怎么找到这里的?焰凤冥战嗅了嗅空气,捂着鼻子道“这屋里什么东西糊了?”

“别管那些,来来,老大开饭啦!”霍伊仙十分不客气的打开了食盒,端出了饭菜。

符钰回屋里坐下,不由得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还带了饭?”

焰凤冥战修长的手指无聊的敲着桌面“如果我说,这竹屋是我搭的,你信吗?”下午他的人就来报,这二人闯进他的竹屋不知是何居心,他还在奇怪,她是怎么知道他的藏身之处的。

符钰一惊,我的天,世上竟有如此巧合?

“老大,别问那有的没的了,赶紧吃啊。”霍伊仙仿佛是个饿死鬼托生的,现下正把自己当作一只饭桶,努力扒着饭。

自从知道他是别国的,符钰心里总是对他有点警戒,此时若不是她实在饥饿,断然不会吃他的东西。

符钰吃着又道“是你搭的?你有什么证据?”

“里屋的床上的被褥还绣着炽火的纹样,你可以去看。”焰凤冥战指了指里面。

符钰闻言呛了一下,不会睡了他的床吧?

焰凤冥战看着他们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在这里都干了什么?有没有睡我的床?”

霍伊仙欲开口说话,被符钰狠狠踩了一脚,顿时把话憋了回去,符钰道“没有没有,就生火做饭来着。”

焰凤冥战挑了挑眉,也不多言,只起身把灯点上了“怎么样,饭好吃吗?”

我们两个一致点头,这炽火国的菜都还挺讲究的,只一道芙蓉焰,用的都是新花,她吃的出来。

焰凤冥战双手环抱笑容加深“吃完了,麻烦你们出去,另寻他处,在下要休息了。”

符钰和霍伊仙面面相觑,万万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这里荒郊野外的,他们去哪投宿?

霍伊仙一抹嘴,拉着他的胳膊“别呀,老沈,我们能打地铺的,就住一宿,好不好嘛?”

他一把推开霍伊仙谄媚的脸,傲娇道“说到底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我帮了你们一次又一次,也没个报答,刚才管你们一顿饭已然仁至义尽了。”

符钰不认命道“不尽然吧,从一开始,你接近我们肯定是别有用心,原本你是想借着我进府衙查案,没能得逞,符印的人来的这么快,也有你的功劳吧?”霍予宁怎么请的动长风,符印大概是知道了焰凤冥战潜在我身边,这才派长风来了。

“今天我去了府衙,临走时,你猜怎么着,禁军也来了,君寒的暗龙卫也出动了,现在这城里防的是里三层外三层,为的可你。”符钰继续吃着,霍伊仙又宕机了,他还不知道沈三的身份,符钰去问的那会他被神捕司的人押着呢。

“你想继续查陈三军制作过程,没那么容易,你必然需要我的帮助。”符钰吃着菜,没有办法,就是君寒想要办事,时不时还要算计着她,她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君寒的暗卫把她送来这里肯定不是巧合,他的意思应该是要我破坏焰凤冥战计划,真好笑,即使她跑出了海藏城,还是能为他所用。

焰凤冥战笑道“现在看,你也不是那么蠢。”

符钰干巴巴回道“谢谢夸奖。”

霍伊仙挠了挠头“那现在我们能留下了吗?”

“当然了。”焰凤冥战微笑道“我让你们住下是因为你还没有蠢到底,并不是要你帮我才留的。”

他坐到我对面“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也能进去查。”

符钰咬着筷子“哦,愿闻其详。”

他看了看天“我请了一个高人。”符钰放下碗筷,喝了口水“什么高人?”

“你听说过易容术吗?”焰凤冥战笑道,符钰翻了一个白眼“这么老套的招数也就骗骗一般的老百姓。”

“能骗过他们就行了。”他神秘的笑着,转身回了里屋。

符钰跟着他,焰凤冥战回头丢给我一床被子“便宜你了,把这铺地下你们睡好了。”

符钰抱着被子给了霍伊仙,又转身回去了,焰凤冥战瞪着她“干什么,不是给你被子了?”

“我堂堂沧澜太子妃怎能跟别的男人躺在一起呢?”符钰理所当然道。

霍伊仙嘟囔着“跑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是太子妃,还嫌弃我……”

符钰狠狠瞪他一眼,霍伊仙立刻把被子一铺挺下躺尸。

焰凤冥战无奈道“那你想怎么样?”

“把你褥子给我啊。”符钰说罢就上去扯。

焰凤冥战叫道“你这,这不是耍流氓吗你!”他紧拽着褥子不给,却那敌得上符钰天生神力。

只一个回合就被符钰给抢到手了“你这女子甚是野蛮,怎么会选你这样的当太子妃!”

符钰斜眼看他“你管的吗你!”言罢抱着褥子,把桌子和柜子一对,铺了褥子,哼着小曲和衣躺下。

霍伊仙抬起头来“好聪明,我怎么没想到!”

“你能想到不就你当老大了。”符钰翘着脚道。

焰凤冥战气愤的抱着腿,看着光秃秃的竹床,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要留下他们!

第二日,焰凤冥战摸脸上着被竹床压出来的印子,暗自气愤,自己下床招出侍卫乌临。

符钰察觉到焰凤冥战的动作就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一个着暗红色软甲的侍卫悄无声息的进来,焰凤冥战吩咐道“去做饭。”

他施了一礼,就去了,霍伊仙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柴火堆里拿出食材,心里愤然,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的食材他都没发现,还傻乎乎的去抓野鸡……

符钰迷瞪了一会,焰凤冥战没好气的把她赶下桌子,抽回了褥子,霍伊仙也爬了起来,乖巧道“被子。”

焰凤冥战看着他道“不要了。”

霍伊仙“……”

很快,饭菜就好了,他们吃完了,那个易容的高人也来了。

这人衣着似是南疆人,面容清秀,身长玉立,身着青红两色几何纹的衣衫,外罩了一件黑色短褂,绣着繁复花纹的图案,戴了几个银圈,头发半绾,戴了一条青色细条纹的头巾,背了一个大箱子。

这人也不说话,只拿了一张图给焰凤冥战看了,他点点头,那南疆人打开箱子就开始了。

他的箱子里有许多瓶瓶罐罐,假发脂肪块,他活做的细致,一个时辰才画好了头,这脸看上去极为平凡,却也极为逼真,他又给他衣服里填了些东西,使身形比原来的胖了不少。

我们全程惊叹脸,这人也太厉害了,我掏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牌问道“能不能给我们俩也画一下?”

这人看都不看我就收了钱,感觉就是在敷衍我们,他只在我头发边上涂了一层胶水,然后掏出一张面皮往我脸上一糊。

我眨了眨眼“就这?”南疆人不理我,放下一瓶胶水和一张面皮就走了。

焰凤冥战笑道“就这已经很不错了,你知道他收价多高吗?一百两还能给你两张皮,已然是看在我的面子饶给你的。”

符钰看着霍伊仙“看什么看,自己整去。”

霍伊仙边贴边问“咱们弄这个干什么?”

符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摆弄着头发“当然是潜回城里,查案子了。”

霍伊仙小手一抖贴歪了脸皮,又揭了下来“回去?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我不回去!”

符钰回头指着正在屏风后面换衣服的焰凤冥战道“看见那个人没有,你知道他是谁吗?”

焰凤冥战抬头,双手扒着屏风,探头,怎么突然要掀他的底?

霍伊仙摇了摇头,符钰刚想要说,却突然又觉得不应该再拖累他了,原本只是让他陪她去一趟通州,十天半个月他就可以回去了,如今闹到这个地步。

符印的人马和神捕司的人她应付起来就很吃力了,再加上禁军暗龙卫,她不敢保证霍伊仙不会再被抓走,也不能保证她能再一次把他囫囵个的救出来。

说白了,这事原本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何苦牵扯到他,城中现在必定危机四伏,他们两个身份贵重尚且不能自保,何况是他。

符钰突然柔下了口气“没什么,他是一个混蛋,和你没关系,你,走吧。”

“老大你不和我一起走?我知道怎么去通州了,这回肯定不会迷路了!”霍伊仙信誓旦旦道。

“不了。你先走吧,可以回去了,我这里还有一千两银票,回海藏城吧。”她不能走,她必须得确保炽火国的人拿不走陈三军的武器制作过程。

不光是因为她是太子妃,还是因为她是一个沧澜人。

符钰目送着霍伊仙离开,焰凤冥战递给我一件粗布短打“换上,跟我进城。”

符钰听话的换上了,她在路上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带着我?”

他说“你跟着我,好证明我的清白啊。”

“你人在沧澜的国境就已经不清白了!是个人都知道你要搞事情。”符钰道。

“就是因为这样,你们总是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我才需要你来证我清白呀。”焰凤冥战如是说道。

哈,那看来他只是一个搅屎棍,暗处有别的人在动作,说什么用不着我帮忙,到最后还不是打算要利用我。

他那样说可能只是在麻痹我,让我放松警惕,他要利用我做更大的事也不一定,我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

城里遍布黄纸,素缟白布挂了半城,满城尽是出殡送葬,愤恨的民众堵在衙门口怒吼,活人试验,天理不容,陈姓禽兽,杀人偿命!

符钰和焰凤冥战在远处一座酒楼里看着,符钰皱眉“为何这么快就出殡了,尸体一旦入土,却怎么好再验。”

符钰低声问“陈三军真的杀了那么多人吗?三百八十二具尸体从哪找到的?怎么就埋在了一处,怎么这么巧,你来了,就东窗事发了?”

焰凤冥战故作无辜道“冤枉,我自进了这城,一言一行你可都是看着的,我做什么了?”

“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一直担心你会暗杀陈三军,却没想到,你倒想了挺别致的招,借百姓的手杀人,真是高明。”符钰嘲讽道。

“现下府衙迫于百姓压力不得不杀他,而朝廷想要他的技术又不能杀,他们只能想尽办法从陈三军嘴里撬出秘密,你的人只怕早就混进府衙了吧?”符钰心里有点慌,不知道陈三军招供了没有。

焰凤冥战端了杯茶道“既然说到这了,有一件事,你别误会,我总不能凭空变出尸体来,也没那闲工夫去在尸体上炸出痕迹,他做的孽,可不能诬赖我啊。”

他接着又道“他做的东西也没什么了不起,这本就是我炽火国的独门秘术,我好奇的只有两点,他是怎么知道的,是我们这边出了叛徒,还是你们沧澜人太聪明了?还有一点就是,他到底放了什么东西,使威力翻了三倍。”

符钰凝神静气感觉到有杀气袭来,他像是察觉不到似的继续喝着茶“这才在试验阶段就死了这么多人,要是让他炮制成功了,这流传出去得死多少人啊,你说,你们沧澜人多可怕啊。”

“去你大爷的吧,你要死了!”符钰精神高度紧张,这种杀气,起码有上百个顶尖杀手埋伏在四周。

“这绝不是我们沧澜的人!你又惹到谁了?”符钰敌吼道。

“我是太子,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夺嫡这种事吗?”焰凤冥战笑道。

“该死的!你他妈不是易容了吗!他们怎么还认得出你?”符钰问道。

“怎么又变笨了?”他敲了一下符钰的头“那当是在我易容前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

“啊!那你花重金易容还有个屁用啊!”符钰骂道。

“当然有用了,城中到处都是你们沧澜的人,有一处地方,他们绝不敢动手。”焰凤冥战笑着对她道。

符钰灵光一闪,怪不得他要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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