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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六百一十八年,大隋大业十四年。

春,正月,丁未朔,被李渊挟持的代王杨侑诏唐王李渊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唐王李渊既克长安,以书谕诸郡县,于是东自商洛,南尽巴、蜀,郡县长吏及盗贼渠帅、氐羌酋长,争遣子弟入见请降,有司复书,日以百数。

王世充既得东都兵,进击李密于洛北,败之,遂屯巩北。辛酉,王世充命诸军各造浮桥渡洛击密,桥先成者先进,前后不一。虎贲郎将王辩破密外栅,李密营中惊扰,将溃;王世充不知,鸣角收众,李密因帅敢死士乘之,王世充大败,争桥溺死者万馀人。王辩死,王世充仅自免,洛北诸军皆溃。王世充不敢入东都,北趣河阳。是夜,疾风寒雨,军士涉水沾湿,道路冻死者又以万数。王世充独与数千人至河阳,自系狱请罪,越王杨侗遣使赦之,召还东都,赐金帛、美女以安其意。王世充收合亡散,得万馀人,屯含嘉城,不敢复出。

李密乘胜进据金墉城,修其门堞、庐舍而居之,钲鼓之声,闻于东都;未几,拥兵三十馀万,陈于北邙,南逼上春门。乙丑,金紫光禄大夫段达、民部尚书韦津出兵拒之。段达望见李密兵盛,惧而先还。李密纵兵乘之,军遂溃,韦津死。于是偃师、柏谷及河阳都尉独孤武都、检校河内郡丞柳燮、职方郎柳续等各举所部降于李密。窦建德、硃粲、孟海公、徐圆朗等并遣使奉表劝进,李密官属裴仁基等亦上表请正位号,李密曰“东都未平,不可议此。”

戊辰,唐王李渊以世子李建成为左元帅,秦公李世民为右元帅,督诸军十馀万人救东都。

东都洛阳乏食,太府卿元文都等募守城不食公粮者进散官二品,于是商贾执象而朝者,不可胜数。

二月,己卯,唐王李渊遣太常卿郑元璹将兵出商洛,徇南阳,左领军府司马安陆马元规徇安陆及荆、襄。

李密遣房彦藻、郑颋等东出黎阳,分道招慰州县。以梁郡太守杨汪为上柱国、宋州总管,又以手书与之曰“昔在雍丘,曾相追捕,射钩斩袂,不敢庶几。”汪遣使往来通意,李密亦羁縻待之。房彦藻以书招窦建德,使来见李密。窦建德复书,卑辞厚礼,托以罗艺南侵,请捍御北垂。房彦藻还,至卫州,贼帅王德仁邀杀之。王德仁有众数万,据林虑山,四出抄掠,为数州之患。

而在此隋末天下大乱、大隋王朝大厦将倾之时,此时三月满城皎皎琼花盛开的扬州城里,却是阿姮与杨广死生分离前最后温情相守的美好江都岁月。

这一日,扬州三月阳光明媚璀璨,温暖的春日阳光静静倾洒在莹白美好的漫天扬州琼花里,把江都宫琼花海里阿姮与杨广夫妻二人的相守时光都晕染的格外美好与安宁,与此时扬州之外大乱的天下大局形成鲜明的反差和对比。

不知是不是因为阿姮与杨广二人均在此天下大乱的时局之中对于他们夫妻二人能够相伴相守的有限岁月格外敏感珍惜,近来他们对彼此更是特别地温柔以待。

在这扬州江都宫的最后岁月里,在这天下大乱的时局之下,曾经雄才伟略、励精图治的一代英主杨广渐渐也失意沉沦,不顾阿姮的劝阻,在宫中日益放纵不羁。江都郡丞赵元楷掌供酒馔,杨广便带着爱妻阿姮二人历就宴饮,酒卮不离口,从姬千馀人亦常醉。然杨广见天下危乱,意亦扰扰不自安,退朝则幅巾短衣,策杖步游,遍历台馆,非夜不止,汲汲顾景,唯恐不足。

这一日深夜,一轮清亮的明月挂在扬州天边,同时还有璀璨星辰相伴扬州明月清辉,把整个扬州黛色天空都衬托地格外灿烂安宁。在此扬州三月的轻柔春日暖风里,伴着满城满宫盛开的扬州琼花,整个江都宫中更是一副琼花宫苑溶溶月的诗意与美好。而正是在此扬州三月、琼花明月的春夜静好里,杨广与阿姮夫妻二人十指相扣并肩漫步于江都宫的扬州月下、琼花海里,最是胜似瑶台仙境的静美与宁馨,岁月美好不忍侵。

而当杨广牵着阿姮在扬州春日月色下漫步到琼花海里的琼花阁中之时,杨广侧身轻轻望着爱妻阿姮温柔笑道“姮儿,你闭上眼睛,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听到爱夫杨广此语,阿姮心中虽然亦忧愁于天下大乱局势,但只要和至爱杨广在一起,她全身便充盈了所有的力量与安心。于是,面对杨广的此番深情惊喜,阿姮低眉浅笑,含情含笑地斜睨了一眼杨广便含笑答应着闭上了眼睛“好,广郎。”

而当阿姮依爱夫杨广之言闭上了眼睛之后,杨广击掌三声,杨广的心腹太监皇甫旦便呈上了一顶花树摇曳、钿钗生辉、奢华精致、华美绝伦的花树凤冠——只见杨广特意为阿姮所打造的这顶花树凤冠首饰花十三树,且有水滴形状的头饰、黄铜色的花瓣以及小玉人直立在花蕊间。这顶后冠之中,杨广还特意为阿姮设计了十三个小玉人,位于每棵花树正中的花蕊位置,以示精巧特别。此外,这顶花树凤冠以铜、金、铁、玻璃、汉白玉、珍珠、木、漆、棉、丝等十余种材料制成;经锤揲、焊接、掐丝、镶嵌、珠化、鎏金、贴金、錾刻、抛光、剪裁、髹漆等十数类高端工艺锻造锤炼。这顶杨广为阿姮特意打造的花树凤冠有十三棵花树、一百六十六片铜花瓣,其礼制规格、构件复杂程度、工艺精美程度远超常人想象与一般后冠规格。

而当皇甫旦呈上这顶花树凤冠之后,杨广温柔深情地亲手为阿姮戴上这顶他专门为阿姮精心制作的后冠。

而当杨广亲手为阿姮戴上这顶花树后冠之后,阿姮感受到头上后冠的重量便蓦然睁开了眼睛。当阿姮在铜镜中看到杨广送给自己的这顶奢华绝美的后冠之时,纵使她一世见惯无数奇珍异宝亦不禁惊艳感慨此花树摇曳、钿钗生辉的华美后冠。

当阿姮戴上这顶精美绝伦的花树后冠之后,阿姮清丽绝美的倾世玉颜更把这顶奢华后冠衬托得更加璀璨华美、摇曳生姿。而当阿姮转头之时,这花树后冠上弹簧状的花梗随着阿姮的走动而微微颤动,更是活泼灵动、奢华绝美。

看到爱妻阿姮与这顶花树后冠如此相宜相衬,杨广心中甚是欣喜满意,于是杨广望着与花树后冠花面交相映的绝美爱妻阿姮温柔缱绻“姮儿,这是我为你特意打造的后冠。这一世终究是我负了你,因我之过失,我纵使再爱你也无法把你明媒正娶为我的嫡妻皇后而只能委屈你做我的萧嫔、更无法让你以真正的陈朝长宁公主陈姮的身份示人而只能以萧姮的身份立足于大隋。你我虽夫妻同心,可因我之故,你终究无法是我名正言顺的大隋皇后,你终究只能以萧姮的假身份立足大隋。而这顶绝世华美的花树后冠,便是我命这大隋天下间最厉害的能工巧匠历时三年精心为你打造的补偿——姮儿,你虽然不是我名义上的大隋皇后而只是大隋萧嫔,但在我杨广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至爱与发妻,你才是我心中唯一的爱妻与大隋皇后。这顶花树后冠,我只为你而做;这世间,也唯有你才配得上这顶花树后冠。”

“广郎,谢谢你……”听闻杨广的如此独特用心与深情,阿姮无比感动,头戴着杨广为她特殊打造的这顶花树后冠而无限深情又有些不解地回望着爱夫杨广,“可是广郎,按照礼制,便是皇后礼服首饰的规制也是后冠首饰花十二树、小花如大花之数、并两博鬓,钿钗礼衣十二钿。而你为我打造的这顶花树后冠则有十三树、十三钿,岂不是逾越礼制了?”

听闻阿姮对于这顶花树后冠逾越礼制的疑问,杨广哈哈大笑不以为意,深情回望着爱妻阿姮尽是温柔与霸气“我杨广便是大隋礼制,我杨广便是要做前无古人、冠古绝今之事!我杨广为我最心爱的爱妻打造一顶冠古绝今、超越礼制的花树后冠又有何不可?姮儿,我便是特意逾越礼制而为你打造这顶独一无二的花树后冠,以示你在我心中独一无二的超凡地位与你的礼遇独尊,更是我对你特殊的深爱与补偿。姮儿,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好最独一无二而不可替代的!”

“谢谢你广郎……”面对杨广的如此霸气与深情,阿姮内心自然是无比感动又深情,可是心中又涌动起一丝不安,“但是……为何你突然在这个时候把这顶花树后冠给我呢?我本以为你会在某个特殊的大日子为我举办特殊的授后冠礼呢。”

面对阿姮的这番略带伤感的疑问,杨广自信霸气的笑容忽然凝固,他望着爱妻的深情缱绻中渐渐染上了不安与寥落“姮儿,而今天下大乱,实事难定,我怕再不亲手为你戴上这顶花树后冠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啊……”

但其实,杨广的预感也并没有错。不得不说,杨广为阿姮特意打造的这一顶花树后冠可谓是广姮生离死别之前最后的爱情纪念,是日后杨广与阿姮死后陪葬广姮爱情永远的另一流芳千古的重要爱情信物。此系后话。

而此时,面对素来霸气自信的至爱杨广的这番罕见的失意寥落,阿姮虽头顶奢华绝美的花树后冠却难掩同样的担忧与悲哀“广郎……”

或许此番阿姮与杨广的为难便是当初智顗大师一眼看透他们二人宿命的命运偈语“情极缘却,难为宿命;因果轮回,幻灭如空”的一种解释吧——真真是难为宿命啊,而今好不容易阿姮与杨广跨越千难万险而终于相守,可时运与命运却再次令他们生死难安啊!

面对阿姮的这番同样担忧,杨广紧紧牵着爱妻阿姮的手,却是望向天边扬州的明月星辰饮酒笑叹“姮儿啊,我自幼通晓占候卜相,好为你们江南吴语。近来我常夜置酒,仰视天文,观这满天星宿,只觉得世事无常、难为宿命啊。外间大有人图侬,然侬不失为卿之兄长长城公陈叔宝,卿不失为卿之皇嫂沈后沈婺华,且共乐饮耳!”因引满沉醉。

看到杨广这般颓唐失意地借酒消愁,且还提起要做她的兄嫂陈叔宝、沈婺华一般的亡国帝后,阿姮内心只觉得无比心疼又无比伤心。于是,阿姮一把夺走了杨广手中的酒杯,痛心地紧紧握着杨广的手望着爱夫杨广心疼道“广郎,你别这样颓废!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至于到哥哥和嫂嫂的亡国地步啊,我们还在一起啊!”因着阿姮的剧烈情绪,阿姮此时头戴的花树后冠皆满头花钿金钗摇曳晃动不止。

面对阿姮的此番焦心安慰,已然酒醉的杨广没有回应阿姮,却是引镜自照,醉醺醺地颓笑着问爱妻阿姮道“好头颈,谁当斫之?”

虽然自从去年天下大乱之中李渊反叛以来杨广日渐自暴自弃而萎靡不振,可阿姮还从未听到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杨广如此失意颓废地亲口提起死亡之事。可而今阿姮听到至爱杨广竟然已经在此天下大乱之中做好了死于乱刀之下的准备,阿姮大惊失色,连忙惊慌地堵住杨广的嘴道“广郎,我不许你胡说!一定不会有那一天的!你是不可一世的大隋大业霸主,一定不会死于乱刀之下乱军之中的!”

看到爱妻阿姮罕见的如此紧张惊慌,杨广顺势回吻住阿姮绵柔的掌心,却不以为意地醉醺笑道“贵贱苦乐,更迭为之,亦复何伤!”

看到杨广的这番绝望透底的颓唐与失意,阿姮实在心疼不忍。于是,阿姮一把紧紧回握住杨广冰凉的双手而尽力想办法保全他们的大业江山“广郎,不要这样挫败失意!便是他李渊占据了西都长安、李密占据了东都洛阳又如何,你杨广才是真正正统的大隋天子,你在的地方才是大隋王道!既然而今江都扬州也不安全,不若我们迁都到丹杨以据守江南如何?丹杨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素来是我们大陈王朝预备迁都的陪都。当初大陈末年情势危急之时,我也向哥哥力荐迁都丹杨以保全大陈王朝,只不过哥哥死活不肯听取我的建议而只信赖张丽华那个妖妃。而今既然天下情势危急,那倒不如我们放弃扬州江都而退守丹杨,或许还能在江南保全大隋王朝的正统龙脉!广郎,你放心,为了你我和我们孩儿的大隋江山,我一定不惜动用我昔日大陈的所有江南势力以保全我们!”

“好,好!姮儿,谢谢你!而今,也唯有你才是真正与我携手并肩的唯一人了!”听到阿姮迁都丹杨的建议,杨广也觉得十分可行有理。于是,深深感动于爱妻这般深情与真爱的杨广一把把阿姮搂入怀里深情相拥,广姮夫妻二人都以紧紧拥抱传递彼此之间最深最真的依恋与真爱……

而杨广见中原已乱,无心北归,便听取了爱妻阿姮的建议打算迁都丹杨以在江南保全大隋王朝。

而杨广与阿姮此番欲都丹杨、保据江东的想法生出后,杨广命群臣廷议之。以内史侍郎虞世基为代表的陈朝旧部、江南势力皆以为善;然而以右候卫大将军李才为代表的关陇贵族极陈不可,请车驾还长安。关于迁都一事,李才与虞世基忿争而出。门下录事衡水李桐客曰“江东卑湿,土地险狭,内奉万乘,外给三军,民不堪命,恐亦将散乱耳。”御史受杨广之意弹劾李桐客谤毁朝政。于是公卿皆阿意言“江东之民望幸已久,陛下过江,抚而临之,此大禹之事也。”于是杨广便听从了爱妻阿姮的建议,乃命治丹杨宫,将徙都之。

而正当阿姮与杨广夫妻二人正筹划着迁都丹杨以尽最大努力在江南保全他们的大隋大业江山与他们夫妻二人一世真情之时,震惊天下、惊世骇俗而使杨广与大隋王朝身死国灭、广姮恋人生死永隔的江都兵变却意想不到地迅速发生了。

当时江都粮尽,从驾骁果军多关中人,久客思乡里,见皇帝杨广无西意,多谋叛归。郎将窦贤遂帅所部西走,杨广遣骑追斩之,而逃跑者犹不止,杨广患之。虎贲郎将扶风司马德戡素有宠于杨广,杨广使领骁果军屯于东城。

可是,谁知素来与狼子野心的宇文化及狼狈为奸的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却背叛了那样信任他的皇帝杨广而勾结宇文化及等人发动了江都兵变。司马德戡与所善虎贲郎将元礼、直阁裴虔通谋曰“今骁果军人人欲亡,我欲言之,恐先事受诛;不言,于后事发,亦不免族灭,奈何?又闻关内沦没,李孝常以华阴叛,陛下囚其二弟,欲杀之。我辈家属皆在西,能无此虑乎?”二人皆惧,曰“然计将安出?”司马德戡继续挑唆道“骁果军若亡,不若与之俱去。”二人皆曰“善!”因转相招引,内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将赵行枢、鹰扬郎将孟秉、符玺郎李覆、牛方裕、直长许弘仁、薛世良、城门郎唐奉义、医正张恺、勋士杨士览等皆与之同谋,日夜相结约,于广座明论叛计,无所畏避。

有宫人把此众人聚众谋反之事禀告给阿姮“外间人人欲反。”阿姮闻言大惊大怒,暗中命亲信车骑大将军独孤盛和折冲郎将沈光暗中加强宫中防备和监控,尤其盯紧最有反叛野心的宇文化及、司马德戡和令狐行达三人。

宫人把司马德戡的骁果军等人聚众谋反之事向皇帝杨广禀告,杨广恼羞成怒、不敢面对残酷现实,以为非所宜言,斩之。

其后又有的宫人把骁果军众人聚众谋反之事禀告了多年在宫中只是形同虚设而毫无权势的名义皇后萧萦,而早已心灰意冷的萧萦全然不似阿姮的机警有为,而只是潜心礼佛而不理世事地置若罔闻“天下事一朝至此,无可救者,何用言之!徒令帝忧耳!”自是无复言者。

但在阿姮得知骁果军的兵变可能之后,阿姮则命令亲信右屯卫大将军独孤盛和折冲郎将沈光大大加强了帝后党的军事储备和对骁果军的监控和防范。

而在这股骁果军反叛势力中,赵行枢与许国公、右屯卫大将军宇文化及的二弟、将作少监宇文智及素来亲厚,而杨士览又是宇文智及的外甥,于是赵行枢、杨士览二人以骁果军反叛的密谋告诉宇文智及,宇文智及大喜。司马德戡等期以三月望日结党西遁,宇文智及借此起了谋反称帝的野心“主上虽无道,威令尚行,卿等亡去,正如窦贤取死耳。今天实丧隋,英雄并起,同心叛者已数万人,因行大事,此帝王之业也。”司马德戡等然之。赵行枢、薛世良请以宇文智及的大哥右屯卫大将军、许国公宇文化及为主,结约既定,宇文智及便把此夺权反叛之阴谋告诉了他的大哥宇文化及。宇文化及素来野心勃勃渴望着建立大许帝国、迎娶日思夜想的佳人阿姮为大许皇后,只是奈何时机不成熟。而今宇文化及得知骁果军有反叛之心之后,大喜过望,当即便拍案同意了二弟宇文智及和司马德戡等人的反叛计划,秘密谋划弑杀大隋皇帝杨广、推翻杨氏的大隋王朝以建立他们宇文氏的大许王朝。而由于宇文化及、宇文智及的三弟宇文士及娶的妻子是杨广和萧萦的女儿大隋南阳公主杨璟,这二人的三弟宇文士及乃是大隋南阳驸马,故而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兄弟二人便没有把这谋反计划告诉他们的三弟宇文士及、生怕他把此叛乱计划告诉他的岳父杨广。

而宇文化及素来知道阿姮非凡的谋略智慧和掌控江南势力与独孤盛、沈光手上大部分的兵力,故而把阿姮视作此次兵变的头号阻碍劲敌。若阿姮知道了此次兵变计划,他们一定不可能成功。但是宇文化及无法除掉同样手握重兵大权的阿姮、也不忍心伤害她,于是他便特意避开了阿姮安插的眼线,且派不知情的三弟宇文士及和三弟妹南阳公主杨璟夫妇在兵变当天宴请萧嫔阿姮和皇后萧萦以避开阿姮的强势介入,以保他们兵变的万无一失。

而这边当宇文化及等人确定了所有兵变计划的细节之后,司马德戡使许弘仁、张恺入备身府,告所识者云“陛下闻骁果军欲叛,多醖毒酒,欲因享会,尽鸩杀之,独与南人留此。”骁果军皆惧,转相告语,反谋益急。乙卯,司马德戡悉召骁果军吏,谕以所为,皆曰“唯将军命!”是日,风霾昼昏。晡后,司马德戡盗御厩马,潜厉兵刃。

是夕,已经反叛的元礼、裴虔通直阁下,专主殿内;唐奉义主闭城门,与裴虔通相知,诸门皆不下键。至三更,司马德戡于东城集兵得数万人,举火与城外相应。杨广与阿姮望见火,且闻外喧嚣,问何事。裴虔通对曰“草坊失火,外人共救之耳。”当时虽然内外隔绝,可杨广与阿姮却是十分怀疑。

面对此可疑的不安,阿姮一面暗中命独孤盛和沈光有所准备,一面趁着宇文士及与南阳公主杨璟夫妇邀请她与萧萦到南阳公主府做客的机会决意暗中打探宇文化及和骁果军的虚实。于是,阿姮便柔声对杨广说道“广郎,今日难得璟儿和宇文士及邀请我和萧萦去南阳公主府赴晨露宴,且说他们的一双儿女宇文禅师和宇文静安有些不适。不若我和萧萦便去南阳公主府里看看吧,顺便去宇文府和扬州城内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好吧,我也许久没有见到璟儿、禅师和静安了,你们姐妹二人便代我去看看他们母子吧。”杨广何等精明智慧,更加上多年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他其实此时已经隐约感觉到了骁果军即将发生的可怕兵变。但由于他此时已经无力反抗,他只愿意一人独死而不想连累阿姮。于是他便顺着阿姮的借口由对长女杨璟的思念想到了他最爱的和阿姮的一双子女、推动阿姮远离江都宫和即将到来的夺命兵变,“说道孩儿,我更是一年没见咱们的宝贝女儿琼儿甚是想念啊!如今这李渊一家全是十恶不赦的乱臣贼子,也不知怎么这琼儿还死心塌地地爱着那个李世民还不从长安回来!哎……姮儿,你和萧萦出宫之前叫杲儿来陪着我吧。还有,你把沈光的全部兵马带上,一定保护好自己。”其实杨广早已识破了现在在江都扬州的“杨杲”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杨杲,但为了最好地保护阿姮、让阿姮安心远离危险,杨广特意还让阿姮把他们爱子的替身送来以安阿姮之心、让阿姮安心离开此时可怕兵变即将发生的江都宫。

对于杨广的此番深爱苦心与深沉心机,阿姮尚无知觉。听到杨广的这番感慨,阿姮亦是十分伤感,十分思念分别一年的一双儿女杨杲和杨琼,但想到到底和此时动乱的江都扬州比他们在李渊的保护下是安全的,阿姮也只觉得这份分离是值得的了。其实因为此时留在扬州的“赵王杨杲”是阿姮用与杨杲长得极其相像的阿良所做的替身、真正的杨杲被阿姮安全地留在了李渊的保护之下,这一年以来阿姮尽量以各种借口避免杨广和阿良的单独相处以避免露馅。但此时情况特殊危急,阿姮一时也无法拒绝杨广此番合理的请求,于是阿姮只能答应了杨广要他们的爱子“杨杲”来陪伴他的要求、自己去扬州城中打探虚实做好防备了“哎……好,广郎,我这就叫杲儿来陪你。我早餐在南阳公主府用了无法与你一道,但今日中午的午餐你可别吃太多啊,等我回来之后亲手给你做我最近刚刚发明的琼花糖霜玉糕!”此时阿姮心中虽然隐隐预感不详,可她仍努力珍惜和至爱杨广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努力笑容灿烂地向爱夫杨广留下明媚温暖、纯真美好的笑容,不染纤尘。

“好,姮儿,今天中午我等你回来做琼花糖霜玉糕!”看到爱妻阿姮这般美好干净的笑容,杨广心中只觉得无限温柔与眷恋,望着爱妻阿姮温柔而笑。

“好!广郎那我先走了。”看到爱夫杨广的温暖笑容,阿姮一如往常地灿烂一笑,转身便准备离开。

“姮儿!”可当阿姮转身刚走了几步之后,杨广便情不自禁地出言喊住了阿姮。

原来,杨广此时已然知道了今日自己即将丧命于这江都兵变之中,只怕这是他此生最后见一次阿姮了。于是,这一世所有留恋与深情突然迸发涌上心头,杨广此生所有的眷恋与真爱都尽数化为了此刻对至爱阿姮的不舍与留恋。

“嗯,广郎怎么了?”听闻杨广的突然呼唤,阿姮蓦然回首笑望着至爱杨广,依旧是一如往日的那般干净明媚的美好笑容,融尽这世间一切美好与深情。

“没什么,琼花瓣落在你的发上了……”杨广只怕此刻自己再多的留恋会害了阿姮的命,于是他什么都不能说,而只能强装镇定地上前为阿姮拂去她鬓角的琼花瓣,无限留恋地轻抚着阿姮的鬓角与脸颊,对阿姮倾尽深情地温柔一笑,“你要好好的,要记得我们年年春日扬州琼花树下相守的琼花诺。”

阿姮此时虽然察觉到危险,但还不如杨广那般敏锐地意识到即将发生的江都兵变。于是,阿姮只是一如常日地紧紧将她和杨广的爱情信物琼华珮举在她和杨广之间,对着爱夫杨广深情甜笑“自然!愿如此珮,朝夕相见。”

“好,你快去吧……”面对着爱妻阿姮的这般美好与深情,杨广只觉得全身全心还有无穷无尽的柔情眷恋、深情留恋,但他怕此刻再耽误就有可能置阿姮于江都兵变的危局之中,于是他只能放任尽快阿姮离开即将沦为阿鼻地狱的江都宫,望着爱妻阿姮婀娜远去的倩影无限深情、无限留恋——姮儿,对不起了,我要先离你而去了;姮儿,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来世,我还在这扬州琼花树下等着你……

虽然杨广此时万分留恋不舍阿姮的离去,但只要阿姮安全地远离了这江都宫的是非之地,哪怕要发生夺命的可怕江都兵变,他也再无顾忌、再无不安了。

而当阿姮与萧萦出宫到南阳公主府赴南阳公主杨璟和宇文士及的宴会、与仍在江都宫内的杨广分离之后,真正可怕的江都兵变终于是到来了。

于此同时,宇文智及与孟秉于城外集千馀人,劫候卫虎贲冯普乐布兵分守衢巷。此时,故元德太子杨昭的第三子、杨广的第三个孙子燕王杨倓敏锐地察觉有变,夜,穿芳林门侧水窦而入,至玄武门,诡奏曰“臣猝中风,命悬俄顷,请得面辞。”可虽然燕王杨倓如此机敏,守卫江都宫的裴虔通等人早已叛变,于是裴虔通等不仅不替燕王杨倓通报、还把燕王杨倓给抓了囚禁起来。

丙辰,天未明,司马德戡授裴虔通兵,以代诸门卫士。裴虔通自门将数百骑至成象殿,宿卫者传呼有贼;裴虔通乃还,闭诸门,独开东门,驱殿内宿卫者令出,皆投仗而走。

而在此异动之下,在紫宸殿里贴身护卫杨广的杨广心腹、右屯卫大将军独孤盛知道大事不好、兵变要发生,于是他立即派手下两位亲信,一个向离去不久的阿姮传信救驾、一个向家中的爱妻王璇玑传信来保护阿姮。自阿姮与杨广还是公主和王爷的少年时代起,王璇玑与独孤盛就是忠义追随阿姮与杨广一世的最忠心的心腹;而今独孤盛与王璇玑结为夫妻多年了,他们夫妇二人依然最忠心于杨广与阿姮夫妻二人。可以说,独孤盛与王璇玑二人便是杨广与阿姮一路爱情的最好见证者,他们夫妻二人全程见证了杨广阿姮夫妻二人的一世情深发展。

而当传信的两位亲兵趁乱离开之后,右屯卫大将军独孤盛果断拔出腰间的剑便大怒指向叛贼裴虔通“何物兵,形势太异!”

裴虔通知道独孤盛自幼追随皇帝杨广,最是忠义不移,于是他便不带好气地冷冷道“事势已然,不预将军事;将军慎毋动!”

面对此叛贼,独孤盛破口大骂曰“尔等乱臣贼子是何物语!我独孤盛自幼追随陛下一世,誓死忠义护卫陛下!只要有我独孤盛一口气在,尔等乱贼休想伤陛下分毫!兄弟们,杀!”于是,不及被甲,独孤盛与左右十馀人勇猛拒战裴虔通乱党,可终因敌众我寡而不幸在血战中为乱兵所杀、为护卫主子杨广而被万箭穿心而死。

可怜可叹,独孤盛自少年时起就追随杨广,身为杨广心腹一世、与杨广情同兄弟,当初在江南陈朝时杨广更是借着独孤盛的身份而伪造出“独孤英”的假身份和阿姮相识相爱。独孤盛一世,对主子杨广忠肝义胆,对至爱王璇玑深情缱绻,可怜可叹如此大好男儿终是在江都兵变中因忠义护卫主子杨广而死于乱军刀箭下!

而当独孤盛为保护杨广而壮烈牺牲后,杨广与阿姮所信任的另一位武将千牛独孤开远帅殿内兵数百人诣玄武门,叩阁请曰“兵仗尚全,犹堪破贼。陛下若出临战,人情自定;不然,祸今至矣!”竟无应者,军士稍散。贼执独孤开远,义而释之。

先是,杨广选骁健官奴数百人置玄武门,谓之给使,以备非常,待遇优厚,至以宫人赐之。司宫魏氏为杨广所信,宇文化及等结之使为内应。是日,魏氏矫诏悉听给使出外,仓猝之际,无一人在者。

司马德戡等引兵自玄武门入,杨广闻乱,易服逃西阁。裴虔通与元礼进兵排左阁,魏氏启之,遂入永巷,问“陛下安在?”有美人出,指之。

校尉令狐行达拔刀直进,面对此生死危局,杨广映窗扉而冷静镇定地对着令狐行达冷冷道、尽显镇静威仪的帝王之威“汝欲杀我邪?”

面对杨广的帝王之威,令狐行达下意识颤抖着低下了头“臣不敢,但欲奉陛下西还耳。”因强行扶杨广下阁。

这裴虔通,本来是杨广为晋王时的亲信左右,杨广见到而今反叛的裴虔通,冷冷质问“卿非我敌人乎!何恨而反?”

面对杨广的此番冷然质问,裴虔通低头道“臣不敢反,但将士思归,欲奉陛下还京师耳。”

对此,杨广冷静周旋道“朕方欲归,正为上江米船未至,今与汝归耳!”此时,杨广已把至爱阿姮支到了宫外,于是他再无顾虑、再无畏惧了,哪怕他们要他的命。

可虽然因杨广如此说,裴虔通还是因勒兵守之。

到了天亮的时候,孟秉以甲骑迎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意气风发,大大得意于此时兵变的威风张扬与即将建立帝业的霸气得意。

等宇文化及到了城门之后,司马德戡迎谒,引入朝堂,号为丞相。裴虔通此时和杨广说“百官悉在朝堂,陛下须亲出慰劳。”进其从骑,逼杨广乘之;杨广嫌其鞍勒弊,更易新者,乃乘之。

此时,宇文化及一面布控江都宫内的所有兵力,一面命人寻找阿姮、且万千叮嘱千万不可伤了她。

与此同时,裴虔通执辔挟刀出宫门,贼徒喜噪动地。宇文化及对此得意扬言道“何用持此物出,亟还与手。”

此时杨广已被叛军劫持,基本无生还可能,可杨广还是镇静问道“虞世基何在?”

贼党马文举得意回答道“已枭首矣!”于是强行引杨广还至他和阿姮的寝殿琼华殿,裴虔通、司马德戡等拔白刃侍立。

面对此死亡危局,杨广冷叹道“我何罪至此?”

对此,马文举高声道“陛下违弃宗庙,巡游不息,外勤征讨,内极奢淫,使丁壮尽于矢刃,女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专任佞谀,饰非拒谏;何谓无罪!”

对此叛军数落的罪状,杨广早看破了他们这些叛贼假借天下大义之名以谋己私利的虚伪本质,冷笑道“我实负百姓;至于尔辈,荣禄兼极,何乃如是!今日之事,孰为首邪?”

对于杨广的此番质问,司马德戡亦冷笑道“溥天同怨,何止一人!”

对此,同样步入寝殿的宇文化及又使封德彝数帝罪,杨广冷冷道“卿乃士人,何为亦尔!”封德彝赧然而退。

而此时,其实是替身阿良所扮的、杨广与萧嫔阿姮所生的爱子赵王杨杲,年十二,在帝侧,没见过这般刀剑场面,号恸不已。裴虔通听道“赵王杨杲”的哭声暴躁烦怒,立即拔刀就斩杀了“赵王杨杲”,血溅御服。

“杲儿!逆贼!逆贼!大胆!大胆——”杨广看到“爱子杨杲”就这样忽然死在自己身前,承受“丧子之痛”的杨广瞬间大怒崩溃,悲愤交加,一把抱住“爱子杨杲”的尸首嚎啕痛苦、怒指着叛贼裴虔通大悲大怒。

而面对此时已为刀下囚的杨广,此时在殿中宇文化及、裴虔通、司马德戡、令狐行达、马文举五人对丧命刀下的“赵王杨杲”毫不动容,宇文化及更是拔剑欲弑皇帝杨广。

面对叛贼的夺命威胁,杨广强行镇定而尽显天子威仪“天子死自有法,何得加以锋刃!取鸩酒来!”

面对杨广的这番要求,此时琼华殿中的宇文化及、裴虔通、司马德戡、令狐行达、马文举五人不许。宇文化及便命令狐行达强行按着杨广坐下。

杨广此时自知此时兵变之中再无生还之机,于是他闭眼心中默念了一句“大隋江山社稷,对不起;姮儿,对不起……”的遗言,便自行解下阿姮亲手为他所制的练巾拿给令狐行达,在宇文化及、裴虔通、司马德戡、马文举四人的注视下,令狐行达当下就用杨广给的这条练巾开始缢杀皇帝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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