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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如战场这句话一点也不假,赌场上的风云变幻莫测,各种假象重叠之后才成就了一场紧张刺激的赌局。

我爷爷在尝到了前面小赌的甜头之后,便愈是对赌博上了瘾,陷得更加难以自拔。太爷爷发现了他再次嗜赌成性后虽然对他屡次劝说,但是爷爷却还是我行我素、屡教不改。太爷爷岁数也大了,也对我爷爷也算是彻底绝望了,就这样子一气之下再也没起得来。就算是这样,我爷爷也没能戒掉赌。

太爷爷去世的那天,我爷爷还是沉迷在赌场上,我奶奶去了几次让他赶紧回家去见我太爷爷最后一面,爷爷总是说,再来一把,再来一把保证就去,从上午一直说到傍晚。到傍晚我太爷爷断气之后,我太奶奶崴着小脚,一脸怒气的走到我爷爷身边,桌子一拍吼了一句“你老爹断气了你还在这里,要玩到我也随他去吗?”爷爷没办法,就陪着笑跟桌面上的人说“你们稍等我一会儿啊,我回去看一眼就回来。”

爷爷扶着太奶奶刚往回没走两步就听到后面赌桌上就吵起来“哎哎哎,你们说这把是真的还是假的?”“哎,我赌这把还假的”“我赌是真的,我昨儿个就看二大爷真的就快要不行了。”我爷爷还笑着回过头对他们骂道“赌你二大爷,我看你老爹才快不行了呢,我爹还能再给你生个弟弟你信不信?”太奶奶原本就因为太爷爷的离世很伤心了,再加上被他们这样子一气,内火顿时涌上心头。太奶奶停下了原本就不快的脚步,紧紧地抓住我爷爷扶她的手,转脸望向了我爷爷,看见他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呼”地一下子从口中吐出一大口血来。

爷爷看见太奶奶这样子,脸上的笑容顿时紧张了起来,连忙问着“妈,妈,妈,你没事吧妈,妈啊”爷爷见太奶奶情况不对,连忙把太奶奶背到背上,一路狂奔回家。回到家后,见到堂屋里面来了不少人,爷爷心里面咯噔一下,当走进去看到太爷爷穿好了寿衣躺在黑木棺材里的时候,爷爷只是楞了一下,便把太奶奶背去了西头房床上放下。虽然爷爷叫人去请了先生过来给太奶奶看看病,先生也开了点药,但是太奶奶还是在前半夜就走了。

整个丧事,爷爷没有哭一下,只是整个人给人感觉都是愣愣的,没有一点生气。也有人说在开吊那个晚上,看见爷爷躲在屋后偷偷的哭了一场。爷爷虽然没有承认过那晚上他偷偷的哭过,但是第二天之后他的头发白了一大半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在太爷爷太奶奶下葬之后的那天晚上,爷爷把家里的亲戚能喊的都喊了过来,当着大家的面向大家保证再也不会去赌了,并手起刀落的斩下了左手小拇指的一节关节。

从那之后,爷爷的确是再也没有碰过跟赌有关的东西。之前赌博欠人家的也都一点一点的把他们都还清了,对自己的子女,爷爷也更是严加管教,只要知道他们在外面沾染上一点点的赌博回家就是一顿揍。虽说管得严,打得凶,但是想根治他们的毒瘾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在遗传基因里“毒瘾”一直都在遗传着。

三大改造完成之后,全国上下都是齐心协力投入到奔跑着进入社会主义社会的热潮中。大集体的生活刚开始的时候,人人都是喜笑颜开,一起吃饭,一起上工。但是渐渐的,就有人发现了一起上工少他一个也没人会注意,后来发现的人越来越多,直到最后几乎是所有人上工的时候成群的坐一起赌钱,吃饭的时候又一起去大食堂吃饭。我爷爷虽然再也不去参与赌博,但是他工作之余就是不停的这个场子那个场子的去找我的伯伯姑姑们,往往是这个场子抓住了我大伯,那个场子又去抓住了我二姑,让他两好好的去干活,我爷爷再去把我三姑抓回来时候发现刚刚那两个又不见了。

我老爹是家里面最小的一个,又恰逢出生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本身家里面就没什么吃的,却又还要再养个小的,这简直是要要了一家子的命。我老爹出生后没几天就把我奶奶的母乳给全喝光了,没了母乳我爷爷就用粥汤来喂我老爹,可是喝了两天粥汤之后,我老爹便开始不停的发烧,请了先生来,先生看了看就对我爷爷奶奶说,这孩子是救不了了,大人们都已经没吃的了,再耗大精力在他身上就很不值得了,更何况家里也都已经有儿有女的了,还是送去“小儿堂”让他走最后一程来得实在。

在那个时代还没有实行计划生育,国家的政策也还是人多力量大,再加上当时的卫生条件很差,很多小孩在刚出生的时候,或者是出生后不久便夭折了。小孩不像大人,死后可以入土为安,当时很多人家也没有那个条件给夭折后的小孩也办一场丧事。当时最普遍的一种做法是直接将小孩扔到一条大河里,说好听点是水葬,说难听点就是随他去吧。后来那条河里经常淹死人,也有人说半夜听到河里有小孩啼哭的声音,甚至于还有人说看到过有一岁大小的小孩在河里面来回游泳,越说越离谱。最后全镇的人凑钱找人做了一场法事,并在河边建了一座“小人堂”,之后镇里面所有夭折的小孩都会被送去那里面,也算是做父母的对得起他们,让他们好早点去投到一户好人家去。

我爷爷奶奶虽然心里面很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将我老爹送了过去。我老爹那会儿已经是处于半死状态,抱在怀里头和脚都是呈现下垂样子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我爷爷在天黑了之后才将我老爹送去小人堂。也许是上天眷恋我老爹,在我爷爷把我老爹放下后不久,我老爹的养父李老瘸子恰巧路过小人堂,听到了里面我老爹几声啼哭。李爷爷就循着声音走进小人堂挨个小孩挨个小孩的找了一遍,看一下是不是还有一个是还活着的。当李爷爷找到我老爹的时候,发现还没断气,而且还是个带把的,可别提有多开心了。

李爷爷是一个可怜人,因为残疾从小就被父母遗弃,跟过一个师傅学过手艺,他待师傅如亲父,而他师傅不过是把他当做是一个赚钱工具。后来他师傅过世了,他的师兄弟们把他师傅的家业分了,李爷爷因为一向与师兄弟们不和,所以也就只能一个人出去讨生活了。至于李爷爷为什么会在那个夜晚恰巧经过小人堂,在后面我会将它写出来。

李爷爷一个人孤寡了半辈子,五十多岁了,没有娶过妻子,也就没有子嗣。他也想像别人那样死后有人给他料理后事,但是却没有一个女子能够看得上他,他之前打算过找一个媳妇,但是结果却被别人骗了半辈子的积蓄,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过婚姻的事情。这次他捡到一个带把的,如果养得活,那他想了半辈子的事情也就有了着落了。

李爷爷把我老爹从小人堂里抱出去之后发现我老爹奄奄一息的样子,就直接把我老爹抱去镇上的赵先生那边,看看还有没有的就。李爷爷敲了半天终于敲开了赵先生家的门,赵先生本身就不是很看得起李爷爷,大半夜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硬着头皮满腹怨气地看了看我老爹,又看了看李爷爷,李爷爷陪着笑脸从怀中掏出了一叠皱巴巴的碎角钞票塞到先生的手里。赵先生接过钞票对李爷爷淡淡的说了一句“把他抱进来吧。”

赵先生借着屋里的灯光好好的给我老爹看了一遍,然后对李爷爷说“老李啊,这个小孩…?”

“赵先生,不瞒您说,这个小孩我是从小人堂里抱出来的。”

赵先生皱着眉头又再次气上心头,对李爷爷怒道“老李啊,你这是瞎姑娘照镜子,给谁看呢啊。大半夜的你弄一个快死的小孩过来消遣我呢是吧?”

“没,没,赵先生,您别误会,您听我解释。我就是经过小人堂的时候听到他还在哭,我就想着,如果能救得活的话,我就养着,这样子我百年归后也好有人给我料理一下后事啊。赵先生,您就看着我这一份心上,您就尽全力的救一下吧,不管多少钱我都出。”

“老李我跟你讲,这就不是钱的事,这小孩我日上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压根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再怎么救也都是浪费资源啊。”

李爷爷被他这样一说有点失落了,但是他也不想放弃这一丝希望,他就再次恳求了一下赵先生。赵先生看他这样,就想着,反正老李钱也不少,不如赚一笔也是不错的。日上拒绝梁家是因为梁家平日里和自己关系不错,没必要让他家白花这个钱,老李就不一样了,本身跟自己就没有什么交情,这钱不赚也是白不赚。

或许吧,这一切都好像是上天注定好的一样,我老爹就这样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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