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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嫁的队伍定于本月十二出发,约于月底抵达临芜,天梁接亲的队伍则在临芜与之汇合。

四月十二清晨,光彩奢华的送亲车队便早早候在奉环园外,车队共良驹百匹,士兵三大队,黄金细软等陪嫁二十多车,同车的侍候丫头4人,这在非皇族的地方官员里头算得上上等的了。禾荃向来宝贝这个女儿,此次出手也是大方非常。

按礼,新娘出门那刻便该着金丝华服,头戴五珠凤冠,且任何异性不得进入门中,禾荃等人均候在门外。

眼看着出发的时辰就要到了,园中竟不慌不忙地走出个便服新娘。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煞是惊愕。怀奚倒未现异色,远远的环抱双臂立于马车旁。

“时儿,你这是哪出?快去把衣服换了!”禾荃即着急无奈,又心有不舍,语气间满是疼爱和劝诫。

“父王,还有大半月才到临芜呢!这么早穿着一身的金玉多重啊!”禾时依然与往日无异,言语间笑颜嫣嫣,让人难以拒绝。

“这是礼数,缺不得,不能让人家笑话!”禾荃似乎回到十多年前,教导女儿走路,吃饭时那般的温柔,那般的语重心长。

禾时已然感受到父亲的心意,然胸中思虑片刻后,仍抱着父亲手臂撒娇道:“女儿保证,将到临芜时,便全全的换好一身,决不给父王丢人,父王您就再纵容女儿一次吧!”

罢了,禾荃重重叹了口气,摸摸女儿仍显稚气的脸庞,实不忍与之计较。牵着手将其送上马车后,便只能望着北上的车队远远消失在视野中,这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是第一次离开自己身边啊!前途是好是坏,是悲是喜,从此不能再掌握,她孤独的路……即将开始了!

禾时一人坐在宽敞的马车中,想到此刻便要离开故土,奔袭远方了,一时间略有些兴奋和紧张。慢慢抚顺心胸,平息激动之情后,陡然想起刚刚马车旁的少年公子。想必那便是崔子在城中碰见的“背剑高手”了。正想着,马车降了速,车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禾时,禾时···”是崔子,禾时连忙撩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朝外头用力挥手:“你要平安长大呀,等老大我回来,把天下的见闻都说给你听。”

崔子便是那日将怀溪领去潼青殿的孩子,如今不过九岁,却是个名震东南的小神童。小神童自幼跟在禾时后头玩闹,对于“老大”这个称呼,他向来是不承认的。

孤傲的性子强得很,便连他父亲崔圣手都教管不住,整个南潼能让他惧让七分的怕是只有王爷禾荃了。

怀溪一眼认出了崔子,只是今日的他不像初见时那般神采飞扬,而是一脸沉闷不堪的样子,跟在马车旁跑了好一段路,也没说什么告别的话,终于跑不动时,扯着嗓子喊了句:“老大,一定要保重。”便没再跟了。

看不见崔子的身影之后,禾时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车帘,原本满腔行走江湖热血豪情,也息了大半。

九年前,崔子出生时,一云游方士路过南潼,便断言这孩子活不过十岁。禾时虽不信,却也怕此一别,会成了天人永隔。

怀溪不知原委,但见这二人惜别间,私觉禾时不过年纪长些,性子倒与十来岁的孩童一般,竟天真的以为还能带着江湖的见闻回来说与玩伴听。

车队行了两日,驶出南潼十三城后,路边景色渐渐有了变化。两旁桃树,或是无人修剪,生的横斜溢出,杂乱无章,然虽无规矩,却显得真实可爱,让人欢喜。

方才路过的湖也如仙境,与南潼所有的湖都不一样,似野生一般,杂草丛生,树影争辉。沿途的一切慢慢让禾时惊奇,高兴,让她忘了分别的忧伤,忘了从她上车起,视线便始终不移的父王。

她甚至有些庆幸,庆幸那日在潼青殿撞见了毛廷芳,否则她不会第一时间得知赐婚之事,也就不会有机会为逃婚做充足的准备。

逃婚并非禾时的主意,而是撞见毛廷芳的第二天,她因为赐婚,心情极度哀伤,以致于要派了人去崔大夫那领几副常喝的药。她许是娘胎里就带了病,平常无事,一旦大悲大怒,便会损伤元气,重了甚至有性命之忧。

多年来,亏的瑭关常送灵药,禾荃又放纵疼爱,否则凭着这样的消耗法子,如今早卧床不起了。这也正是禾荃担忧她入宫的根本原因,然而那日与毛廷芳商量许久,赐婚一事终究已成定局,无法可解。

禾时本也不报希望,只是恰好,府上人去医馆取药时,碰上了崔子。崔子听闻禾时生病,立刻赶去探望,这一探,竟出了个逃婚的注意,不仅如此,连路线,时间,方式全全的替她谋划好了!怀溪随队护送这事儿,崔子不知,出发那日撞见后,他便为禾时捏了把汗。

四月十八,车队已行了六日,整日里屈身于马车中观赏沿途风景,已经无法打发禾时的好奇心了。机灵如她,每至无聊,总会闹出些新花样,常人难以招架。

“让前面停下!”禾时掀起马车前帘,对车夫说道。车夫传话给马车两侧的将士,将士跑到队伍最前头告知领队的将军,将军便又调转马头驾马至禾时车窗旁问道:“郡主可有何事?”

“今日队伍已行了多时,将士们都已疲惫,我看前方有一方开阔草地,不妨就在那里歇息片刻吧!”禾时拨开车窗帘,笑答道。

将军闻言略有犹豫,不过终究是自家主子,不好不从,便应了。队伍行至草地,将军留了一小队将士原地看守嫁妆,其余全部跟随禾时停歇于湖边。

此刻,日头正当空,已到晌午。连日来,只有晚饭可至驿站进食,午膳尽吃些糕点,实在乏味。禾时想,此时就在湖边,不如让将士们抓些鱼烤来吃。

彭将军一听,竟征了良久才反问道:“抓鱼?不可啊郡主,路途遥远不好过多耽搁,再休息半刻,我们便要启程了。”

将军态度坚决,禾时见命令不行,便抱怨道:“整日吃些随意之物,还要片刻不停的赶路,这还是自己的送亲队伍呢!等到临芜,跟了别人,是不是一日一餐就行了呀?”

见将军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自己,禾时又继续道:“将军是我南潼自己的人,都不依禾时,到了天梁,就该被别人欺负啦!”

禾时句句带刺,步步相逼,彭将军武人一个,不善言辞,实在无力反驳,只好转身让副将传令下去,请会水的将士全部下河抓鱼。

南潼会水的将士少,对摸鱼就更是不擅长了。初次下到陌生的湖里,捣腾了良久,才抓上一条鱼。将军渐渐没了耐心,一面吩咐将士堆上火架,一面与禾时说道:“郡主,一条够了吧?”

禾时知彭将军心急如焚,却翩翩不如他意,故意大声说道:“一条怎么够呢?咱们这么多人。”水里的将士听禾时如此说,便更卖命的抓了。

可想来必是因没有抓鱼的经验,越急就越抓不上。彭将军见此局面,不好直言催促,只能旁敲侧击,道:“将士们备了干粮,等您吃好了,咱们就出发。”

“那可不行,让禾时眼睁睁看着大家眼馋,却一人吃独食,我宁可不吃!”禾时当然知道彭将军话中意思,但说实话,她执意停止赶路,并非任性,而是觉得与众将士难得出趟远门,若只知绷紧精神,匆匆往前,着实辜负了眼中的美景。

“是,那末将便把鱼放了。”彭将军心情急切,言语不经思量,终于惹恼了禾时。

“好啊,那我就什么也不吃了,夜间也不用在驿站停歇,将军就连夜赶路吧!”娇怒的语气让彭将军抓耳挠腮,手足无措:“郡主,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您……”

正当众人都相顾无奈,不知如何是好时,一旁本淡定自若,事不关己的狄怀奚解开剑囊,放在地上,而后走向彭将军:“可否借银枪一用?”

军中众人对这个少年一无所知,同为送亲使者,却一无官职,二不着军装,三不受军规约束。此时,少年有此动作,彭将军心有疑惑,手中握着的银枪不觉紧了几分。几番犹豫后,得到了禾时的眼神默许才将银枪递出去。

拿到银枪的怀奚让水中的将士都上了岸,随后一个飞身跃上湖面,右手持枪直刺入水,大约入四五分时又转身至另一侧,双脚轻点水面借力翻腾,倒立直入,枪头四周搅动,水面波涛起伏。转瞬,便六七条大鱼串在银枪之上。

此等身轻如燕之功让岸上众人纷纷咋舌,禾时更是如发现奇景怪物般心潮澎湃,佩服不已。

在众将士的赞赏声中,怀奚依然是淡然如常,将鱼递过去。谁知,另一边负责燃火的将士却吞吞吐吐道:“这……火点……点不着。”

彭将军听罢,一把拨开围在火堆旁的将士,自己动起手来。然而,这火却不给他面子,火种一碰到木柴便湮灭,偶尔烧起来几次,也不久就熄了。见久点不着,彭将军用手背蹭了蹭木柴和草地,发现都有些湿。

“郡主……这……”彭将军无奈的望向禾时,以为她会就此作罢。

“哼,上天也要跟我作对吗?”只简单想吃个鱼而已,便已遇到这么多困难,禾时顿时感到前路茫茫不可期,心下不由得生出不快。气呼呼地拨开身边众人,闷头朝马车走去。

“把柴钉到草中,再去砍一些树顶的枝丫来,照这样堆成悬空的火架。”

听到身后动静,禾时转头一看,狄怀奚已利用较粗的木柴搭起了悬空隔湿的火架,只要找来些干树枝,火便能轻松得燃起来了。

得益于狄怀奚的帮助,禾时终于如愿以偿的吃到了烤鱼,彭将军也避免了耽搁太长的时间。因此,车队上下都暗暗对这个不多话的少年刮目相看。再次启程后,怀奚依然是骑马跟在马车的右后方,不编入队伍,也不与其他将士过多交涉。

车中的侍候丫头将车窗帘掀开一侧,挂上钩,微微有暖风吹入,禾时懒洋洋趴在车窗上,一偏头便望见一匹俊朗健硕的宝马,马背上是神情严肃,看上去有些冷漠,不惹世事的陌生少年。

说陌生也不妥,即是送亲人,那便是自己人,何况若不是其两次三番相助,湖边烤鱼之事必定没法儿顺利。

可禾时细细看来,此少年既非南潼军中人,又不似朝廷官员,何以会突然出现在南潼,且受命护送呢?至此,禾时再抑制不住对他种种的好奇心。

“敢问公子姓名?”挣扎了片刻,终究抵不过心底的疑惑,悠悠然趴在窗边歪着脑袋问道。

狄怀奚似是被这突来的问话打扰了,眼神显得有些茫然,即便余光已瞥见车窗边那张笑颜如蝶的脸,也只粗粗示意一眼,回道:“在下狄怀奚。”

如此这般略显腼腆的反应,倒是惹得禾时来了兴致,继续打趣道:“不知……狄公子为何会来护送禾时呢?”

“受人之托。”不知为何?禾时越是真诚欢笑的凝视着狄怀奚,他便越不自在,尽管那只是她一贯的样子。

寥寥几字,怀奚只想尽快结束这对话。殊不知,这却更使禾时疑惑非常。紧紧望着狄怀奚,禾时心想:除父亲之外,还有何人竟关注着自己的婚事?并且,托了此年少的江湖高手相助?

“郡主还有何事?”被盯的心乱如麻的狄怀奚实在忍不住了,主动问道。

“本欲问公子受何人所托,但又恐公子为难,便不问了!”

怀奚有些意外,只微微浅笑以答理解之情,不再多言。心中却暗暗庆幸眼前姑娘并非任性妄为,不通情理之人。

若她执意追问,自己还真不知如何回答。毕竟离开瑭关时答应过首领,不可暴露身份,尤其对禾时。

几轮言语来往后,禾时知怀奚之淡然少语皆是其真性情,不觉深感到此人定有惊世的本事,尤其那清澈的眼眸与绝世出尘的气质,当真叫人忽视不了呢。

眼前人世间少有,禾时却无心过多纠缠。礼貌答谢过湖边相助之恩后,便放下车帘,闭目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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