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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弼跟居厚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居厚已经拿他当长姐夫，天天哥哥、哥哥的喊着…连富字都去掉了…富弼觉得婉儿在府里憋着也不是个事…时间长了给人憋坏了…她又不是旁人家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她是去惯了学堂的小娘子。
“居厚…你们来这这么久…附近的石窟去看过没？”富弼带着居厚练剑法休息时闲聊。
“没有，我来过之后…爹爹一直在忙…姐姐又不能出门…弟弟妹妹又那么小…跟我一起读书的哥儿们也说过这旁边有个石窟。”居厚喝了口水，脸上有汗，自己又擦了擦。
“哪日休息时带你…去看看？”富弼问。
“好啊好啊，不带姐姐跟弟弟妹妹吗？”居厚拍手。
“你可以回家问问啊？”富弼看着居厚，故意笑着说。
“哥哥难道是想姐姐出门才这样问的吗？姐姐…”居厚说着叹了口气，爹爹一直不叫姐姐出门…自己回去该如何说呢…想了一会，那小样子全都在富弼的眼里…居厚很认真的说：“我明白哥哥的意思了…我回家试试…不知行不行…”
“哥哥可什么都没说…”富弼坏笑。
“都写脸上呢！”居厚白了他一眼，还不觉得自己明显啊！
富弼被他这样一说，还真的觉得有些难堪…自己本是算计这个小孩儿…结果自己虽然成功了…却完完全全他都懂…
居厚晚上回到家时爹爹还没有回来，他就先去找长姐。
“长姐！长姐！”居厚跑着往后院去…婉儿在屋里听见了忙合上书来迎他。
“都入了冬，跑一身汗会着凉的。”婉儿一把抱住跑回来的小居厚，现在婉儿也只能搂搂他，抱是抱不起来了。
“长姐，我回来了。”居厚咧着嘴高兴的说。
“嗯，快进来吧…这有温好的水果，来吃些。”婉儿牵着居厚往屋里走，她把丫鬟跟小厮都留在门口。
“长姐，上回的果子还没吃完么？”居厚觉得上回那果子送来也有些日子了。
“这是今日新到的…尝尝。”婉儿先给居厚拿了一个山楂…酸的他脸都扭曲了。
“长姐，我不爱吃这…我要吃那些。”居厚指了指盘子里的那些切好的果子。
“去洗了手再吃。”婉儿见居厚伸手就去盘子里拿，一巴掌轻打了他的手一下，居厚忙笑着缩了回来…去乖乖洗了手再坐下吃。
“今年真好…原先在东京城都没这果子吃。”居厚感慨，婉儿脸上的笑意却凝固了，她深呼吸一下。
“今日学了些什么？急急的来找姐姐什么事？”婉儿换了话题。
“哥哥今日说想带我去石窟玩一玩。”居厚往嘴里直塞水果，看来是在学校饿着了…
“慢点吃！哪个哥哥？”婉儿拉了拉他的手，叫他吃慢点。
“还能哪个哥哥，不就是富弼哥哥吗，以后才能叫姐夫…现在为显亲厚不得喊哥哥吗，喊富哥哥显得生分。”居厚嘴里满满的，说话不是很清楚，婉儿却听懂了，脸上噙着笑…却拿手打了他一下。
“在外面可别胡说！”婉儿嗔怪。
“这又不是外面。哥哥想问你去不去？”居厚把这个难题踢给了长姐。
“这能是我说去就去的吗？”婉儿笑了。
“自然是…爹爹说去才能去的啊。”居厚点点头，手跟嘴都没有停。
“那你这来跟我说，我还不能去…你果子不想吃啦？”婉儿要抽走他手里的盘子。
“长姐！长姐！”居厚被婉儿逗的吓一跳，牢牢护住盘子，说：“我去求求爹爹不行吗！”
“好…那晚上跟爹爹一起吃饭，你问问。”婉儿哪能不想出门。在家都要憋死了，以前也是每日都出门…想去哪就去哪…
“长姐，快吃完了，还有吗？”居厚也到了长个子的时候，现在也是超级能吃，这才多久功夫，吃完了…
“木瓜！去给二哥儿再弄些果子拼盘。”婉儿笑嘻嘻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长姐…真好！晚上看我的！”居厚脸上乐开了花。
“你最近长胖了。”婉儿还在捏他的脸。
“哪有！”居厚忙往后躲了躲…又揉了揉要被扭坏的脸蛋。
“最近去了新学堂，姐姐也在那上过，感觉如何啊？”婉儿侧脸歪头看着居厚。
“比起东京城的那些纨绔公子，我还是觉得这边的同窗都更质朴一些…在东京时比的都是家世跟身份…在这比的是学问。”居厚说的一本正经。
“国子监也都是全国的尖子…你以后去那里，墨哥哥就在。”婉儿笑着说。
“墨哥哥还不如哥哥厉害…哥哥的论辩我看过…墨哥哥比不上的。国子监也都是官宦子弟…比的还不都是家世跟身份，要我说…上回殿试的状元跟榜眼还有探花哪个可都不是国子监出来的！”居厚不以为然。
“那你准备考个什么啊？”婉儿笑了起来，这个弟弟年纪小，说起来还真一套一套的。
“居厚能有爹爹的出息就好了…”居厚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爹爹是神童…十四岁就中了…他…还早着呢。
“居厚定会比爹爹还出息的。”婉儿笑颜如花。
“姐姐…居厚现在跟哥哥一起习武之后，感觉胃口大开。”居厚还给自己的能吃找借口。
婉儿拿帕子捂着嘴大笑了起来，这个弟弟是真可爱。
“姐姐缘何要笑我。”居厚不乐意了。
“你说说你，你能吃姐姐又不嫌弃你，缘何找那有的没的借口。”婉儿笑着说他。
“姐姐…这些果子都是哪来的啊？”居厚一直好奇。
“送来的呗。”婉儿不知道该跟弟弟作何解释，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官家并没有只言片语…只是叫人送果子来…这是第二次了，自己收到时也很为难…
“谁送的啊？”居厚好奇的问。
“姐姐也不知道…”婉儿叹气。
“不知道什么人送来的果子怎么能吃。”居厚警惕的把手上的果子又放下来…自己吃了那么多…这会子该如何是好。
“爹爹知道…肯定能吃，吃吧！”婉儿为了向居厚展示能吃，自己也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那我晚上问问爹爹。”居厚继续吃了起来。
“别！不要问了！”婉儿忙说。
“为何不能问？”居厚不解。
“是官家。”婉儿怕他再去爹爹面前胡说八道。
“啊…”居厚简直不敢相信。
“爹爹是他的先生…被外放了…咱们又刚失去了母亲…官家觉得要体恤咱们家…”婉儿解释道。
“官家真好…我母亲重病时还派了太医来。”居厚觉得婉儿说的对，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官家真的就是官家，官家真好。”
“居厚…晚上不要跟爹爹胡说…你就问爹爹能不能带你去…石窟。”婉儿怕他再乱提赵祯的水果之类的。
“嗯，我知道。”居厚点点头。
晚上晏殊回来的挺早，看来今日衙门里没什么事，他约了范希文来喝酒。自己紧绷了多日的生活与工作…想着稍稍放松一下。
“爹爹……先生！”居厚去找晏殊…没想到范先生也在。他忙给二人行礼。
晏殊已经喝的有些醉意，看着居厚问：“何事？”
“来找爹爹一起吃饭…爹爹…你回来了儿都不知道…”居厚恭恭敬敬的说。
“乖孩子，去跟姐姐一起吃。”婉儿摸了摸居厚的头，又拍了拍他的后背。
“儿有一事求爹爹。”居厚想着趁机赶紧说，说不定可以。
“说吧。”居厚笑意在脸上。
“儿这个休息日想跟姐姐一起去石窟看看。”居厚说。
晏殊喝了杯酒…脑子里根本就不知道居厚说的什么了，摆了摆手让他走，说：“去吧去吧。”
“好，爹爹同意了，儿告退！”居厚心里惬意的笑着，跟晏殊还有范希文行礼再退了出来。
“居厚长大了…”晏殊指了指自己的长子。
“养儿防老…居厚是个爱学又懂事的孩子。”范希文在居厚走后夸他。
居厚一溜烟去了姐姐那，高兴的直叫唤。
“长姐！长姐！”居厚还没到后院就开始大喊大叫。
“居厚！不要再跑了。”婉儿又忙迎了出来…
“弟弟知道了…”居厚还留一些距离，慢慢走过去，笑着看着婉儿说：“爹爹同意了？”
“同意…也算同意了…”居厚脸上略显尴尬。
“进来坐好，咱们吃饭吧，慢慢说。”婉儿拉着他的手进屋子里。
“我说我要跟你去石窟，爹爹说他也同意了。”居厚坐在桌前洗手…擦擦手之后开始拿筷子准备大吃一顿，这会子又饿了。
“你真会，专门挑爹爹喝了些酒才说的吧？”婉儿笑着捏他脸，又说：“爹爹即使现在同意了，也不一定那日会叫我出门。”婉儿知道居厚的那点小心思…他不过是好不容易趁着爹爹要醉不醉的时候打。
“爹爹不会！”居厚反驳。
“那就那日再看吧。”婉儿心里感觉一点底都没有，她知道缘何爹爹不叫她出门…这会子弟弟叫人无可奈何。
晚上富弼又来了，婉儿给他弄了些果子。
“还没吃完呢？还是给我留的。”富弼接过一个苹果…确实香甜可口。
“今日新来的。”婉儿小声说。
“呵呵…”富弼苦笑，吃起来突然间就又没了味，胃痛这毛病…不会在这犯了吧？
“我…也不想收，不知道该怎么讲。”婉儿也是为难。
“没关系，估计送不了几日了，冬天了…都这样了…那还有什么果子。”富弼觉得自己刚才回答的呵呵两个字有些不习惯。
“我知道…”婉儿心里觉得更难。
“你…可千万别被这些果子给迷惑了。”富弼担心的说。
“胡说什么呢！”婉儿拍了他。
“今日…居厚跟你说什么吗？”富弼问。
“爹爹今日喝多了…范先生刚被人送回家，也有些多了…居厚在他喝的不是很多时候跟爹爹说了…爹爹同意是同意了，就怕明日记起来再反悔。”婉儿心里哪能不担心这些。
“没关系，等等看吧…就想带你出去走走…总觉得…你在家会憋坏了的。”富弼一只牵着她的手，一只手拿着味同嚼蜡的水果。
“到那日再问一次爹爹。”婉儿不想爹爹生气，况且爹爹也是为她好。
“嗯，我知道。”富弼点点头，又问：“你那老宅的表姐…不来吗？”
“缘何问她起来？”婉儿一脸茫然。
“就想问问，她来陪你也好，你一个人孤单了。”富弼轻皱眉。
“爹爹问过我，我不愿她来的。多年未见…我还是自己在这舒服，多了人感觉反而不舒服。”婉儿心想着，富弼经常这样来，不知道底下人有没有发现，若是再来个表姐…自己简直没法活了。
“原来是这样。”富弼点点头。
“你总是来，她若在，你还怎么来！”婉儿嗔怪。
“哈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富弼心里开心，婉儿每次都想见他，他更想见她。
“你说…你！经常晚上该看书时来这边，耽误学业！”婉儿每日都盼他来。
“我会补回来的。”富弼肯定的说。
“你回去吧…早些回去。”婉儿推了推他。
“今日这也太快了吧？”富弼还没坐够。
“看书看书…”婉儿提醒他，富弼站起来，趁着黑灯瞎火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婉儿脸红的不行，要抬手打他了，富弼又一气呵成的从窗子跳了出去。
“这个富弼，越发的胆子大了！”婉儿嗔怪，又关好了窗。
她躺在床上，想着该如何让爹爹放她去，她是真的想去…主要是想出门…在这真的有好些时候了，不出门的感觉还真的不好…她跟富弼总是这样偷偷摸摸也不好…要是爹爹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以败坏家风给自己打死…哎！婉儿叹了口气，自己应该拒绝了官家的各种好意…再让富弼只能从正门来看自己。这样一来所有的才合情合理…是该跟富弼说一说了，他…会理解的。
婉儿脑子里想着爹爹今日喝多的时候…被人搀扶着的样子，爹爹是该醉一醉了…总是这样醒着…是真的很累…爹爹也是不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