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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德广突然晕倒,众人都吓坏了,不知道他得的什么病。“大家先不要动他,赶紧打120,看他昏倒是的瞬间,估计是脑出血。”“大家都听我老公的,别乱动病人,我老公是市医院的主任医师。”

高洁站在人群中,得意洋洋的介绍着黄启明,时髦的穿戴,高傲的气质,一看就像个城里人,农村,很少见到这样的女人。惹得村里的几个老爷们,把注意力都转移到她身上,顾不得看倒在地上的郑德广。

黄启明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的妻子喜欢炫耀,可也得看看是什么场合,什么时候。一会儿的工夫,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把郑德广抬上车,“谁是患者家属,赶紧上车,人不能太多,其他家属自己开车去。”

医院方面怕病人在中途出现意外,肯定要让病人家属跟着,还得是近亲属,能做的了主的。郑德广的老婆吓得都不会走路了,“妈,我去,您身体不好,在家等消息,我爸会没事的。”郑德广的女儿一边安慰着妈妈,哭着上了救护车。

郑德广的老婆哪放心的下,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亲朋好友,是啊,今天来的人不少,七大姑,八大姨,可这节骨眼上,谁又能主得了他家的事呢,一眼看到了黄启明,“她表姨夫,您受点累跟孩子去吧,今天就得靠您了,您是医生,比我们懂,有什么事您就做主吧。”

黄启明点了点头,“大姐,您放心吧。”“好好,有事给家里打电话,我随后就去。”救护车走了。高洁斜了一眼郑德广的老婆,心想,“这时候还挺会认亲戚,还表姨夫,谁又是你家表姨,唉,这趟份子随的。”

“大妹子,走,快进屋歇会儿。”郑德广的老婆拉着高洁的手,她看出她有些不高兴。本来也是,高洁跟这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黄启明要不是送那老俩口子来这里,哪遇到这些麻烦事。话又说回来,别说有点拐弯的关系,就是路人,也得出手相救。

“告诉大棚师傅,该开席开席,席钱回头再算,家里出了意外的事,对不住大家了,各位亲朋,一定吃了饭再走。”要说郑德广的老婆也不是一般的妇女,遇到事还挺能沉得住气。既然亲戚朋友都来了,份子钱还是要掏的,不能让他们带回去。

既然主家预备饭了,来的客人也不客气,席棚里坐满了人,大家小声议论着。在大棚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穿得挺讲究,这个人,五官长得还可以,上中等身材,微微有点驼背。

猛的看这个人,给人印象最深的是,这个人的脸,好像一点肉没有,长方脸,棱角分明,浓眉,大眼,嘴角有点下垂,鼻子长得挺特别,鼻头和鼻根有点憋,鼻梁很鼓,像立交桥,稍微有点鹰勾鼻子,这种面相的人,还真的很少见。

跟他坐在一桌的人,都不认识他,出于礼貌,和其他人点点头,就自顾自的吃着饭。这个人是郑德广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好多年了,头些天,郑德广说盖楼需要钱,让他把欠的货款结一下,钱不多,三十万。

今天,他一来是祝贺,二来是还钱,谁知刚到这,还没来得及和郑德广说这事,他就出事了,他暗暗琢磨,这个钱还要不要还,按理说,他突发疾病住院了,肯定需要钱,可不知他得的什么病,万一救不过来,人没了,这钱,考虑考虑再说吧。

幸亏抢救得及时,郑德广在重症监护室呆了八天,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到普通病房。“德广,这次多亏了我老姨的那个女婿,不然咱两口子都见不着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不知哪块云彩有雨,不知得谁的以。”

郑德广看这老婆语无伦次,喜形于色的样子,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唉,还是原配的老婆好!”一句话,感动的这个女人掉下了眼泪。“就是,你总算醒悟过来了,我老姨这个女婿,为什么对我老姨这么好,还不是跟我那死去的表妹感情深,可惜呀,我表妹,省吃俭用,供应人家读完博士,命薄呀,没享着福,人家现在这个媳妇儿得以了。”

“大哥,小弟来晚了,这些天,我都无心做生意了,惦记着大哥的病。”夫妻俩正说这话,病房外进来一个人,一眼看到病床上的郑德广,急忙拉着手,嘘寒问暖,声音还有点哽咽,眼泪围着眼圈直转。

“松柏老弟,没事,我挺好的,死不了。”来的人正是郑德广的合作伙伴,出事那天,坐在席棚角落里的人。“大哥,你身体一向挺好,怎么会突然病了?那天,我刚到你家,就听说你来医院了,都没顾得和嫂子打招呼,开车赶来医院看你,走到半路,你弟妹来电话了,我丈母娘也住院了,八十了,老太太怕是凶多吉少,也没顾得看你,开车又往医院跑。”

“那老太太身体怎么样?”“没了,刚到医院人就没了,刚把老太太打点走,不放心你,赶紧过来看看。”“唉,就是岁数大了,你跟弟妹要节哀呀,别太伤心,注意身体。”“是是,大哥,我们没事,这个卡里是三十万块钱,这一千块钱,你留着买点营养品。”

“真不好意思,老弟,我这身体不争气,得了这病,正需要钱,要不我就让你拿回去了。”“没事,大哥,那天温居,我就把钱给你带过去了,得知你生病了,正需要钱,赶着给你送过来,正赶上老太太去世,耽误你用了。”

“老弟,患难见真情,遇到事了,还是你惦记着哥哥。”郑德广有点激动。“大哥说话见外了,你歇着吧,改天再来看你。”松柏出了病房,回头看了看病房的门,叹了口气。朝电梯口走去。

“大兄弟,你等会儿。”回头一看,郑德广的老婆追了出来。“你大哥让我给你拿两千块钱,老太太走了,也没来得及参加她的葬礼,给老太太买点纸烧吧。”“嫂子,看我大哥,病得那么重,还惦记着我的事,谢谢大哥,谢谢嫂子。”

“收着吧,别客气,谁跟谁呀,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回到病房,看到郑德广手里正摆弄着那张卡,自言自语,“老婆,你信吗,我真的死了,这个钱也就黄了。”“不可能吧,松柏不像是那种人。”郑德广看了看老婆,忽然间有些厌倦了这种人情世态。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郑德广逐渐康复了,脑毛细血管出血,治疗及时,没落下什么后遗症,如果是主干出血,恐怕命真的保不住了,病情暂时控制住了,就靠回家静养,这病怕着急,怕复发,真的二次复发,就会有生命危险。

“德广,咱回村里住还是回市里住?”郑德广想了想,还是回村里住吧,不知道为什么,得病的这段时间,总是回忆起小时候在村里的一些事,这么多年了,每天,因为公司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很少想起小时候的事。

可能是这段时间,躺在病床上,心静下来了。他一直觉得,那场大火,是有人故意放的,这是得罪谁了呢,脑子里一个一个过滤着,跟她不对劲的人,也想不出来,跟谁有这么大的仇,虽然村里人嫉妒他有钱,真的跟他闹过矛盾人,还很少。

唯一让他感到内疚和不安的是,金凤给他上保险这事,当时听信了王晓丽的话,以金凤代签字为借口,要求保险公司全额退保,当时只是觉得,王晓丽介绍的险种挺好,没想到把金凤伤得那么重。

“老婆,你身体也不好,天天还得伺候我,闺女上班,儿子上学,你要是再累出个好歹的,咱家可怎么办,不如找个保姆吧。”找保姆?“不好找,这是在村里,不像市里,要不明天去村委会,让广播员给广播一下,问问村里有愿意干保姆的吗?”

“不行,你别去!”两口子正闲聊天,郑德广这一嗓子,吓了他老婆一跳,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一提他我就来气,我这病就是让他给气的,那天温居,我就是想在大喇叭里说两句,他就是不让我用,把我气坏了,没人拉着,非打他不可。”

“那天的事我听说了,你这脾气也得改改,大夫说这病就怕着急,你总怀疑是村里人放的火,又没凭没据,没逮着人家,咱两口子在屋里说说,以后留点心,防备着点,你怎还上大喇叭喊去,你痛快痛快嘴,白招村里人看笑话。”

郑德广不说话了,他老婆的话,从来是当耳旁风,没听进去过,一直认为,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今天觉得他老婆的话似乎有些道理。“那天听老姨老姨夫说,着火的那天晚上,隔着门看到佛堂的灯一闪一闪的,没在意,后来想想,有可能是佛堂先着的火。”

“什么时候跟你说的?”郑德广瞪大了眼睛,好像突然想事。“就是温居那天说的。”“我想起来了,前年腊月十五那天,我回家上供,发现佛像两边的长明灯线坏了,准是让老鼠咬的,我想着回头修修,一忙就把这茬忘了,唉,真是太大意了。”

“你看看,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还是你自己个粗心大意了,得了,伤财免灾,你这场病在医院花几十万,不也得算着,钱没了再慢慢挣,你这捡回来一条命,就得认便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是呀,这两年不太顺,得忍着点。”“唉,听说郑德来媳妇的病好了。”“谁媳妇?”“就是郑德来散的那媳妇,后来搞老王家那小子了,头年刚过完年,连大人带孩子,生生就砸死了,多坑人,她也得了神经病了,不知怎么看好的,你说这事新鲜不?”

“这女人也是命不济,其实人挺好的,可惜了小闺女,怎么说也是老郑家的血脉。”“唉,这人真不知道能遇见什么事,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唉,你说让她来咱家,跟我搭把手,行吗?”

郑德广思考了片刻,好像不太同意。“她那病准好了吗,能干得了活吗?”“我也是听说,没看见她,不知道病好利索没有,要不我明天去她家看看。”“你愿意让她来,就让她来试试,看着不行,再辞了她,合适吗?”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她要是答应过来帮忙,咱就把话都说头里,一个月多少钱,都干什么活,她要是不能干,自己也就不干了,再说都是家务活,也不累,正常人都能干,你说一个月给他多少钱合适?”

“就随着村里老娘们在厂里打工的工资,差不多就行,太少了也不合适。”“她们在厂里上班,十个小时,一个月三千,咱八小时,两千五,你说行吗?”“行,你看着办吧,明天去她家问问。”

“嫂子,您也知道,我家里出的这事,我也是大病了一场,日子都没心思过了,整天恍恍惚惚,不知道能不能帮您。”“大妹子,家里出了这事,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可日子还得过,不是吗?也没什么重活,都是家务活,跟我搭把手。”

郑德广的老婆再三的说,金凤也只好答应了。说心里话,真的不想去他家上班,虽然她嘴上说是搭把手,真的要去了,所有的家务活都得自己干,事在那摆着呢,人家花钱雇人干什么的,再说因为上保险那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对郑德广这种小人,最好远离。

答应去郑德广家做保姆,怎么着也得跟婆婆说一声。老太太没说什么,现在这日子,就是过一天,算一天,金凤的身体好了,能挣钱,也是好事,儿子没了,人家抬腿走了,也不能拦着,能陪着老两口子,挣钱补贴家用,还得念人家好。

金凤上班去了,老太太心里越想越难过,这过日子,不就是过的人吗!老天呢,太不公平了!想想军伟,从小没灾没病,体格壮实,所差的,结了两次婚,也没有个一儿半女,没孩子不要紧,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也好,怎么就让我们白发人送了黑发人,真的不想活了!

悲伤的人就怕一个人独处,心越想越窄,越想越绝望!鬼使神差的从厢房里找出一根绳子,朝着院外的那棵老槐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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