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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楼之后苏木亦没有关心吴三郎的去向,倒是她三个姨娘总盯着吴三郎,有什么消息都要拿出来幸灾乐祸一番,一直到吴三郎往关州九里县赴任后才肯作罢。

女人记仇,且时间短不了。

不过此事也给她们提了个醒,若是苏木往后要议亲,好歹也得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成功的几率才会更高,总不能还是这种大大咧咧到处野的样子。

一屋子人看着她像三堂会审,苏木心中陡然升起不妙的感觉。

“苏木啊,把脚放下。”大姨娘道,苏木讪讪将脚从矮凳上挪下来。

“苏木,姨娘们觉得你也是时候学学如何做一个大家闺秀了。”三姨娘道。

“吴三郎那事虽然是他自己该,但也给姨娘们提了个醒,你这几个月便跟着你二姨娘学学礼仪女红,什么棋啊画啊,你书法好就暂且不多练了。”大姨娘道。

二姨娘之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后来家道中落,但大家闺秀的样子皆刻在了骨子里,加之嫁给熹王后亦有接触宫中礼仪,比宫里的教习嬷嬷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就不必了吧,装样子我还是会的。”苏木干笑两声。

“你往后与夫君相处,光是装样子又能装一辈子吗?王妃去的早,我们虽不是你的亲娘,却也都盼着你好,往后嫁个好男人,下半辈子也有依靠。你若是寻不到好夫家,往后我们该如何慰藉王妃的在天之灵呐……”二姨娘说着居然拿帕子揩起了泪。

苏木最怕见人哭,偏偏她二姨娘最爱哭。姨娘们自小都惯着她,但只要二姨娘一哭起来,余外几个姨娘更惯着二姨娘,这种时候苏木没有一点反对的机会。

顶着其他几个姨娘谴责的眼神,苏木捂住脸认输,“您别哭了,我学。”

官学恰好有两个月的休假,苏木甚至可见未来两月的悲惨。

学女红,学礼数,今儿下棋,明儿绘画,便连行坐都要开始重新学。苏木那点装出来的知书达理模样其实足够唬人,可惜二姨娘别的没有,就是耐心足且精益求精,连行路的步子跨多大都有规矩。

学了七日后苏木实在承受不住。她倒想溜出府躲个懒,可大姨娘让府上的护院拎着刀在大门口耍得虎虎生风,她才靠近大门,几个护院就站成一排将门拦住。

她琢磨了半天,同青簪两个人一起将梯子打倒,横亘在熹王府与靖远侯府的墙头。

青簪仰头看着她,“郡主,私闯民宅犯法,且万一被侯府的人……”

“闭嘴,只要你不乌鸦嘴,我定不可能被发现。”苏木跨坐在墙头上,确保梯子架实了才踩上一只脚,“我且去沈行在那儿避一避,姨娘问起你便说不知道我去哪儿了。”

跨越墙头的过程虽有些曲折,但苏木还是安稳落了地,转头一柄剑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看清来人,郭宫立刻将险些划破苏木脖颈的剑收回,“郡主?”

“……吓死我了。”苏木摸着脖子。青簪现在越发灵验了,光是想一想乌鸦嘴都能实现。

“郡主怎么从……”郭宫的目光从墙上转到苏木身上,“……下来了?”

“遇上了一点麻烦,暂且来侯府避一避,大门出不去,只好另辟蹊径。”苏木哀哀叹气。

立夏才过,侯府中草木葱郁渐显。苏木跟着郭宫踏上几层青石台阶,两棵躯干相离枝叶相依的树木,交缠处挂着一块未经雕琢的木匾,上书“台上木”三字。

绿萝爬山虎从篱笆上垂下来,带着凉意。一片草木最中间铺着地砖的空地上,沈行在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再往里走,苏木才发觉这块地下面还有一间屋子,她如今是站在屋子的屋顶上。无怪乎叫台上木。

“……”

心态忽然有些失衡。

大家不过隔了两堵墙,她水深火热,他悠然惬意。

“郡主怎么来了?”沈行在见到她,将书反扣在石桌上,苏木瞥见书封上的兵法二字。政局风云,沈行在以兵法入政,倒也算殊途同归。

“侯爷,郡主是翻墙进来的。”郭宫悻悻道。

“郡主这算是……”沈行在笑道,“私闯民宅?”

“从墙头翻过来是有些不合礼数,但也是无奈之举,你让我在你这儿避避吧。”苏木坐在他手边的石凳上,双手抱着头,下巴磕在石桌上,泄气一般声音也有气无力。

“还有谁能欺负得了郡主?”沈行在脸上戏谑,斟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我几个姨娘抓着我学规矩,每日早起晚睡,比在官学还苦,我只好来你这里偷一天闲。”她隔着茶杯中氤氲的水汽看向沈行在,许是沾染了茶杯里的水汽,朦胧升起一片水雾覆在她明亮的眼睛上,看着倒有几分可怜。

沈行在笑着将茶杯从她眼前移开,失了水汽的遮挡,她的眸子亮了些,“本侯亦听说了一点,几位姨娘待郡主也算用心良苦。”

“我不觉得女子就非要嫁人。”苏木抬起身子,指尖虚拢着茶杯,“诚然往后的日子里有人陪着相依相扶或许不会太难,可若我嫁人是要讨好对方,我宁愿一心讨好我自己。”她还没嫁呢,光是为了嫁人就让自己遭这么多罪。

“总之两个人没有一个人过得好,那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意义。”吕夫子与秦故和离那日,苏木问起和离的缘由,吕夫子如此回答她,往后她一直奉为圭臬。

她一通抱怨后又好奇起沈行在,“小侯爷又为何这般年纪了还未成亲?”

“……”沈行在翻书的手险些将书页撕烂,“本侯哪般年纪?郡主还是回王府吧。”

“你娶亲总比我嫁人容易吧。”苏木装作没听到他后半句话。

“不到时候。”沈行在不欲与她就此事多聊,只含糊给了四个字。

苏木衔着茶杯,“大业未就,无以成家?”

“郡主如此聪慧,为何学个算术却尤其艰难?”沈行在轻笑一声。

“……”

她与沈行在大概当真不对盘,每回说话都免不了呛对方几句。

“你同皇兄布这样一场局,外人却不知其中真相,你就没有想过后世史书是提起靖远侯沈行在皆是骂名吗?”苏木一早就很好奇。这差事其实讨不了好,且从沈行在选定这条路开始,便意味着这辈子,在世人眼里他永远都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谩骂的奸佞。亲近他的都别有目的,史书也永远不会为他正名,甚至如今他虽权势滔天,若永昭帝黑心一点,哪天将他作为弃子,树倒猢狲散,正义之士也只会拍手叫好,他连自保的机会都没有。

沈行在垂眸淡淡地笑了笑,“此事唯本侯能做,旁人尚不够格。”

苏木支着下巴看他。

他这话说的嚣张又狂妄,锐利的眉眼沉寂下来,脸廓凌厉的棱角尤为突兀,分明坐姿依旧散漫,翻书的模样依旧像个闲适纨绔,可就是有些不一样。

大抵是在她心里的样子如高楼拔地一般忽然伟岸了起来。

她的目光过分直白,沈行在翻了两页书又抬头看她,轻笑,“看着本侯做什么?莫不是看上本侯了?”

“……”

高楼倒塌,当她之前看见的伟岸身躯是个幻影吧。

“大约是小侯爷平素脸皮过厚,才得以骗过这么多双眼睛吧。”苏木木着脸。

沈行在忽然问她:“郡主打算在本侯这里干坐一天?”

“你若是给我备几盘点心再来一本书也未尝不可。”苏木理直气壮,毫不羞涩。

“郡主真是不客气。”沈行在牵起唇角揶揄她,却还是吩咐人准备点心过来。

苏木听闻侯府的厨子是花大价钱从江南请来的,不禁好奇,“小侯爷,你这贪官究竟是真贪还是假贪?你平日里花钱未免也太奢侈了。”依沈行在平日里奢侈讲究的衣食住行,若是不贪,按他那一点俸禄大概经不起这么挥霍。

“本侯花自己的银子归郡主管了了?”

“……”

“您花,您可着劲儿地花,爱花多少花多少,您随便霍霍,霍霍完也没事儿。”苏木将书摆远了一点,侧过身看书,只给他留下发丝下掩着的隐约耳廓。

两人果真各自看书过了一下午。沈行在放下书,两指揉着眉骨,半睁的眼看向苏木。她看书的习惯有些奇特,右手食指与拇指拿点心,右手中指与无名指翻书,左手搭着桌沿倒是抬也懒得抬。

日渐西沉时苏木才在郭宫的帮忙下又从墙头翻了过去。

几个姨娘知晓她今日偷溜了出去,却不知她是从哪儿溜的。毕竟无人想得到她能如此大胆,翻墙跑去隔壁靖远侯府躲懒。

尝过甜头后,姨娘们只要稍许未看住,苏木便趁着机会溜去靖远侯府。几个姨娘连门带狗洞都堵上了,依旧不知她究竟用的什么法子,最后只能气馁。

沈行在几次外出回府便能见她在台上木看书吃点心。大概是来的次数多了,她使唤起他府里的人倒是越发得心应手。

苏木一连来了小半月,沈行在终于问她:“郡主打算在本侯这里躲两个月?”

“小侯爷要赶我吗?”苏木抬手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指尖还沾着点心碎屑,努力翘起来不碰到衣襟。

模样十足的假。

“郡主在本侯这儿蹭吃蹭喝多久了?”沈行在虚握着拳蹭在唇角遮住笑意,“若是不愿学规矩,便找个不学的理由,逃避是最无用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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