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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请真人赐教。”
“如果你加入我们，自然会知道他是何人。”
“真人这次来郾城所为何事？贫道也看看能不能尽一点绵薄之力。”
“你们那个……那家伙叫什么来着？”
“您说的可是宋长老？”
“应该就是他，假模假样的臭道士。他没告诉你？”
“我的级别太低，只是听说武当下令，众弟子不许插手这件事。”
“那你应该也能猜到，我们做的是并不是你们口中魔教最应该做那种杀人放火的事吧？”
“那您可知那日死的书生，还有因为反对拆迁而死的那两个人的死因吗？”
“这个嘛……你加入我就告诉你。”细蚊真人眼睛一眨一眨，出乎意料的可爱神色。
“真人应该知道，贫道乃是武当修士……”
“做个武当修士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天天苦兮兮地闭门练功？吃那些淡出鸟的菜肴，满篇的清规戒律，哪有我们玄门轻松逍遥？”
她口中的玄门就是魔教对自己教派的称呼。
“这件事还需要在下好好思索才能决定。”
“我看你天资不错才破例想收你做弟子，你要是不想我也不勉强，只是……在郾城的日子里你可得小心一些了。”
“多谢前辈提醒。”
“下次再见，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恭送前辈。”
眼看着细蚊真人消失在视线尽头，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挺直的身体瞬间就弯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刚的惊险程度不下于小时候偷吃肉被师父看到。
刚刚抵挡那一计暴雨梨花针几乎用光了他所有的功力，如果当时她再来一套连招他几乎必死无疑。
江湖还真的是危险啊。
缓了好一会儿，他的手还是在抖。眼看着太阳快升起来了，这个时候如果在街上很容易就会被当成凶手。
吓得他一路低飞钻进了房间里。
只有实际经历过才会知道实力的碾压有多恐怖，现在抽身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看着这天花板，感知铺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他睡醒的时候太阳又已经在西边了。
挥了挥手臂，除了还是有点酸没什么大碍。
太危险了！还是抓紧时间跑回武当吧。
这个时候就别管什么丢脸不丢脸了，先得把命保住，就算十年思过崖之旅他也认了。
一路加速，等到武当山下的时候天还没黑。
远远就看见了胖师兄的身影。
“胖师兄！一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当苦师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案子破了？”
“破是没破，只不过你猜猜我和谁交手了？”
“上次暗算你的那个女人？”
“没错！你猜猜她是谁？”
“谁？能暗算我师弟的也应该是个人物。”
“何止是个人物！你知不知道魔教四大护法？”
“知道啊，你不要告诉我你被他们盯上了？”
“确切说不是我被他们盯上了，而是我把他们盯上了。”
“那你小子还能回来？”
“我也不敢相信啊，那次暗算我的就是细蚊真人，这次和我交手的也是她。”
“我听说这细蚊真人一手暗器独步江湖，尤其是暴雨梨花针，可以称得上是避无可避，见者立死。”
“这次我见识到了。名不虚传。以我的功力顶多吃她一次暴雨梨花针，幸好她没有补招，不然我必死无疑。”
“当真这么厉害？”
“当然！师兄你是没见过，光是那个气质就足够让我瘫在那里了。”
“所以你就想回来领罚了？”
“思过崖而已，死可比这个惨多了。”
“行吧，等你回去了咱俩可就几十年都不一定能见着了，今晚我请客，咱俩好好整点。”
“菜可以多上，清酒还是老样子，三两就够。”
“没问题，你稍等一会儿，菜马上就来。”
“好的，谢谢师兄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当苦脸微红，长叹一声：“师兄，要不就别坚持了，回山吧，就凭你的本事，当个长老完全没有问题。”
“不必了，山上的世界我已经厌了。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倒也清净自得。”
“师兄，别骗自己了，谁不知道你是为了那个女人，在这里苦等了半个世纪？”
“苦吗？当苦则苦，知苦亦苦啊。”
“师兄何必如此执着？”
“不说这个了……”
李当苦突然发现了什么。
“师兄，我听师父常说一句话，浮生若梦，你认为呢？”
“师父说的自然不错。”
“心生物生，那如果陷入心中，此人会怎样？”
“身魂分离，陷于幻梦。”
“所以，师兄，你真的是我师兄吗？”
“当然。”
“我的师兄不会这么说话的，刚刚的言论不过是以我的眼光看师兄，以我的思想方式揣度师兄，所以，这是真实的师兄吗？”
依稀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世界的裂纹。
“师兄，梦境与现实或许还是有区别的吧。”
“有区别吗？人世不过庄周梦蝶、一梦黄粱。何必执着？”
“何必执着？”李当苦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抬起时眼神已经不再迷茫。
“就像师兄一样，我也有放不下的人和事。所以执着。”
“那就祝你能留住自己的那份执着。”
整个房间迅速幻灭，面前的师兄转眼间变成了一团烟，他感觉自己站在九霄之中之中，四周都只是白茫茫的云雾。
“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处于幻境的？”空气中朦朦胧胧的声音，根本没有方向。
“幻境就只是幻境而已。意念足够的话又有何惧？”
“呵呵呵……”女声渐渐清晰，笑得也愈发收敛：“还真的是个修道奇才，真的不愿意跟随我吗？”
“不好意思……”
“武当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武当不能给你的我也都能给你，真的不考虑吗？”媚甜的声音听得他心里酥酥的，四肢百骸皆是舒爽。
“不……”
“嘘……先别急着回答，你马上就会看到最阴暗的人性，我等着你改变答案……”
声音渐渐消散，可他的眼皮却愈发沉重，身体内的倦意瞬间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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