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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蒋宽亲自领了一男一女进门。

人群霎时间热闹起来,郭文雅诧异道:“段正楠怎么会来?!”

夏谨亭觉得段正楠这个名字像是在哪儿听过,他朝那一男一女看去。

男士穿着翻领大衣,里头的西式衬衫领口未扣紧,肆意敞开着。从衣物的挺括程度看,身材练得不错。

女士穿着鲜黄色绸缎连衣裙,胸口别着水头极好的翡翠胸针,和腕上的翡翠镯子是成套的,一看便知是个不差钱的。

都说有钱人底气足,此话不假,打从进屋起,那年轻的女士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愣是没正眼瞧过人。

不过,她的确有高傲的资本,王晴云的父亲是王县长,家财丰厚,她又是独女,自小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虽说大家都穿着盛装,可华国绵延五千年的尊卑观念还是存在的。士农工商,士为首,商为末,王晴云的身份与郭文雅相比,的确贵重许多。

女眷堆里却有人看不惯她的做派,啐了一声:“啧,王晴云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是有个做县长的爹么,真当顾三爷能瞧得上她。”

听到“顾三爷”这个称呼,夏谨亭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瞬间想起段正楠是谁了。

书中曾提到,海城人习惯用“南段北顾”来称呼时下炙手可热的两位商业大鳄。

段,指住在城南的段正楠;顾,指住在城北的顾阙。

段正楠是海城最大的商业银行——金正银行的少东,也是极富战略眼光的投资人。

他的一句话,可以让一家企业起死回生,反之也可让企业破产倒闭,海城的生意人,大多把段正楠当财神爷一样供着。

蒋宽也不例外,他恭恭敬敬地把段正楠迎进屋,小心翼翼地赔笑:“段先生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

段正楠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蹙眉道:“蒋少记性不好,前些日子你求上门来,说蒋记生意不济,想让顾三爷注资,今日他托我来验货。”

这话说得中气十足,在场的宾客都听见了,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郭文雅唏嘘不已:“真没想到,蒋记作为百年老店,处境竟艰难至此。”

夏谨亭在一旁听着,神色淡淡。

“夏先生似乎……并不意外?”郭文雅诧异于夏谨亭的淡定。

“洋装洋布是新潮的舶来品,便宜又好看,蒋记经营华服土布,受到冲击也是常事。”夏谨亭一语切中要害。

郭文雅细细想来,的确如此。时下西风东渐,物美价廉的洋货颇受欢迎,譬如今日酒会,宾客们穿的都是洋服,蒋宽身为蒋记的少东,却带头穿洋服、吃西餐,也难怪蒋记会没落。

“那依夏先生看,顾三爷会救蒋家吗?”不知不觉间,郭文雅已对夏谨亭的观点越来越信服。

“会的。”夏谨亭笃定道。

在原书中,顾三爷是大反派。他名下产业无数,但性情阴沉乖戾,喜怒无常。在事业上,他苛待下属,刻薄而不近人情,在个人生活上,他床伴无数,且有怪癖。那朝气蓬勃的美少年落到他手中,都会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宋凯霖身为顾阙名义上的“表弟”,对这位表哥非常畏惧,平日里碰见了都恨不得绕道走。

关于注资蒋记一事,书里是按宋凯霖的视角写的。

宋凯霖为了帮蒋宽救蒋记,亲自去找“表哥”求情。

没想到,顾阙竟对他用强,宋凯霖被狠狠折辱了一番,最后是哭着离开的。

蒋宽得知此事后,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力回天,唯有对宋凯霖加倍疼惜。

而顾阙理所当然地成了两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当然,宋凯霖的“牺牲”还是有价值的,顾阙最终注资了蒋记。

夏谨亭虽然讨厌蒋宽和宋凯霖的某些行径,却也不认同顾阙的做法。

在夏谨亭看来,注资蒋记这种商业行为,需要经过严密的评估再做决定,而顾阙却把它变成了一场□□交易,还是在宋凯霖不情愿的情况下。

比起蒋宽和宋凯霖的自私自利,顾阙这种无底线的“恶”,更让夏谨亭难以容忍。

若说穿越以来夏谨亭最不想碰见的人,便是这位鼎鼎大名的“顾三爷”。

夏谨亭想事情想得入神,没留意到近在咫尺的危险。

一位侍应正端着满是香槟的托盘,步履匆匆地穿过人群。

恰在此时,段正楠把香槟一口干了,站起身来说:“走吧蒋少,领我瞧瞧蒋记的货。”

蒋宽没料到段正楠会搞突击,愁容满面道:“现……现在?”

段正楠一记眼刀甩来:“不然呢?”

蒋宽不敢违逆段正楠的意思,唯有老实巴交地引路。

“哎哟!”夏谨亭半边身子被那端酒侍应重重地撞了,顷刻间失了重心,往一边倒去。

假想中摔倒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匆促间,夏谨亭跌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段正楠坚实的双臂锁在怀中。

“你没事吧。”段正楠的目光,落在他胸前的浅灰色围巾上。

“我没事。”夏谨亭皱眉看着段正楠那被酒渍染了色的西服外套,“抱歉,你的衣服……”

按照绅士的社交礼仪,此情此景段正楠合该说一句没关系,可他偏不按常理出牌,脸上挂着痞子般的笑容,语气夸张道:“啊呀,衣服脏了,你说怎么办?”

夏谨亭蹙眉看着那大片的酒迹,迟疑道:“我……赔你一件?”

“赔?”段正楠哼笑出声,“你拿什么赔?”

“我给你做一件。”夏谨亭瞧着段正楠的西装料子,知其价格不菲,若是照价赔偿,定是赔不起的,唯有亲自动手做这一条路。

“做一件?”段正楠嗤笑出声,“这衣服是专职裁缝设计的,你当是小娃儿过家家呢!”

夏谨亭看这架势,知道今日之事恐怕无法善后了。

他不惹事,却也不怕事,语气生硬道:“那你要如何?”

“除非,你陪我一晚……”段正楠语气轻佻,脸上仍旧是没正形的笑。

在场知晓夏谨亭身份的宾客,都露出异样的神色,偷着打量蒋宽的表情。

蒋宽脸色极差,可对方是段正楠,他不好发作,只能摆出一张臭脸,恶狠狠地瞪着夏谨亭。

夏谨亭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念微动。

段正楠明摆着刁难于他,却也给了他一个退婚的绝佳机会。

只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答应段正楠,蒋家顾及颜面,铁定会退婚,真可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这样想着,夏谨亭看向段正楠的目光带了几分欣喜。一个“好”字到了嘴边,却被段正楠抢了先。

“和你开玩笑的。”段正楠抱臂而立,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谨亭,“就照你说的,赔衣服吧。记住,要你亲手做的。”

夏谨亭像个准备出招的拳击手,还未出拳便被摁下,他轻嘘一口气,随之冷静下来。

殊不知这副神情落在段正楠眼中,却成了没睡到摇钱树的失望和怅惘。

众人见大戏散场,正欲离去,忽然听见一声脆生生的质问:“这围巾,怎会在你这儿?!”

王晴云拨开人群,冲到夏谨亭跟前,抬手扯住那浅灰的围巾,尖声道:“我问你话呢!这围巾怎么来的?!”

夏谨亭眉头紧皱,围巾紧勒着脖子的窒息感让他很不舒服。他用力将围巾从王晴云手中抽出,冷声道:“王小姐,这是我从相馆借来的围巾,还请你放尊重些。”

相馆借来的?围巾是借的,那西服呢?

夏谨亭的一番话,让宾客们面面相觑。

夏家跟蒋家不是联姻在即了吗?夏谨亭怎么连一套像样的西服都没有,还得去相馆借衣服?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夏家卖儿子一事早已人尽皆知,夏谨亭买不起西服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可蒋宽邀夏谨亭出席酒会,居然不给“未婚妻”准备西服,这便引人侧目了。

一时间,形形色色的目光让蒋宽如芒刺背。

王晴云瞪圆了双眼,怒道:“你撒谎,这围巾明明是我亲手织来送给顾三爷的!”

她的嗓音尖锐透亮,一时间,全场大哗。

夏谨亭将围巾取下,仔细端详上头的纹路,失笑道:“王小姐,你确定这是你亲手织的?”

“当然!”王晴云下颌微扬,脸色倨傲。

“可依我看……这围巾分明是机器所织……”夏谨亭的语气十分平和,围观群众却沸腾了。

有好事者忍不住上前围观,对着那围巾评头论足:“是啊,一看就是机织的。”“王晴云想献殷勤想疯了吧。”“保不齐顾三爷看出端倪,这才当二手货卖了。”

王晴云自诩天之骄女,通身骄矜之气,哪里受得了千夫所指,嚎哭着跑出大厅。

段正楠看着夏谨亭胸前的围巾,目光晦暗不明。

王晴云在送礼前专程找他打听过顾阙的喜好,连围巾的花色都是他帮着挑的,围巾的成品他见过,和夏谨亭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夏谨亭说这围巾是借来的二手货,这话骗别人可以,段正楠却是不信的。

这分明是王晴云送给顾阙的那条,全海城独一无二。

夏谨亭竟在人前面不改色地撒谎,可见蒋家这未过门的男妻,也是个不安分的。

事已至此,宾客们大多没了饮酒作乐的心思,纷纷向主人家告辞。

蒋宽满脑门的官司,正想发火,抬眼却见段正楠跟尊大佛似的站着,丝毫没有走人的意思。

他只能耐着性子问:“段先生,您看这……”

段正楠抬腕看表:“我的时间不多,这笔买卖你要是不做……”

蒋宽心下一凛,被段正楠正经起来的气势吓得两股战战,连带着讲话都结巴:“段……段先生,您这边请。”

段正楠大步流星地走着,经过夏谨亭身边时,倏地停住脚步。

他指着胸前大片的污渍,痞笑道:“你说的,赔我衣服,可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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