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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娘退下后,慕成雪忐忑不安地走回房间。她心里很清楚,只要程无双拿到大理寺的搜捕令,手里的这张假地契必然保她不住。那时候,再想瞒过刑部的搜查就难了。刚才对翠娘的几句交待,不过是打脸充胖子,稳定军心罢了。

如果有人能帮她一下,哪怕只是出出主意,该多好。慕成雪感到如山的压力,心里不禁叫苦。

这样的人不是有一个,正躺在密室里吗?慕成雪暗笑自己的迂,旋开机关,把了手烛,重新沿漆黑的密道走回了密室。

欧阳正如虽然还身躺在木板床上,但气色已没有之前那么哀弱。看到慕成雪,他习惯地一笑,用左手撑起身体,靠着床头坐起,“阿雪,杀还是不杀?给个痛快话把。”

“你该死,却不是现在。”慕成雪找把矮椅坐下。

欧阳正如默不作声,他确信刚才的话对慕成雪起了作用。于是故意不做声,只看着她,等待。

“刚才刑部拿着你的画像来搜查。”慕成雪边说边观察欧阳正如。

欧阳正如表现出一副将死之人无所惧怕的架势。

“看来,楼主有麻烦了,怎的?准备把我送给刑部领赏格。”欧阳正如笑道。

慕成雪不理会欧阳正如的说笑,接着说:“我问你如果刑部要抓的人藏在楼里,刑部逼着搜查,你会怎么办?”

听了慕成雪的话,欧阳正如禁不住大笑,笑声过后,他瞪着眼看向慕成雪:“阿雪,你是摘星楼的楼主,这种事?你来问我?!”

慕成雪微微点头。

“如果是以前,这点事根本难不倒你?”欧阳正如移开目光,注视天花板。

“好,就当你是以前的我。你会怎么办?”慕成雪急切地问。

欧阳正如再把目光移向慕成雪。那张曾经冷若冰霜的脸上微微透着一般焦急。

欧阳正如长叹一声,最后下定决心,说道:“杀了我,然后把尸体就地埋在密道里。”

欧阳正如的话,让慕成雪更坚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断:这个男人是愿用生命来保护自己的。

“是个好办法,但代价有点大”慕成雪把手轻轻按在膝上,注视欧阳正如,一动也不动。

欧阳正如听罢,以嘲弄的口吻说:“楼主,该不会是舍不得杀我吧!”

慕成雪的心事被欧阳正如说中,心里一惊,思绪乱飞。是啊,她舍不得杀他。

慕成雪惊讶于自己的态度,她闭目凝神几秒,又以平常惯用的语气说道:“若按你说的。我还得想办法把密道填掉不让冲子发现,这可花了十多年功夫才修成哪。”

欧阳正如会心一笑,“在下不才,露了相,给楼主惹麻烦了。”

“你惹的麻烦,岂止这一个。”慕成雪冷冷甩下一句,起身走出。

出了密室,慕成雪皱紧眉头,本以来能向欧阳正如讨个主意,不成想,最后还是要自己去扛。

她回到房间,来回踱步思虑再三,依然没有主意。她推开门,沿着走廊扶着扶手漫无目的在楼里走动。楼下,一波波茶客被伙计们无奈地劝离,有的茶客摇头叹息,有的愤怒不解,摘星楼的伙计与侍女只能磨破嘴皮,好言相劝。可总有茶客情绪激动,把伙计、侍女一通臭骂。

摘星楼的熟客里不乏大富大贵、有权有势之人,只要有几人给刑部说情,谅程无双一小小缉捕也奈何不了她。

事不宜迟,毕竟两日后,程无双可是要拿着大理寺的搜查令来将军的!

想到此处,慕成雪三步并作两步,赶回房间,坐到梳妆台前,熟练地取出红纸(唇纸)、胭脂、发钗、对着镜子,摆弄起来。

她容貌本就精致,二十九的年龄略施淡妆就悄然将岁月的痕迹抹去,眼神经过时间、生活的淬炼,磨去了少女的纯洁天真,増添了一股成熟与神秘。

每个男人都无法抗拒这种眼神、这个容貌。慕成雪妆容

扮定,又换上一袭紫色长纱裙,再将发髻松开,用骨梳一遍一遍把头发梳直,齐腰长发黑瀑般从头顶垂落到腰际。慕成雪打开梳妆盒,取出一根红色麻绳,在长发上束上一个结,做完这一切,她开始思考,该向哪位贵人求援?

一开始,慕成雪想去直接找少主,把摘星楼的困境如实告知,但她马上否决了,作为楼主目标太大,难保不被刑部的暗探尾随跟踪,找少主,长生街仇家院的联络点也有被暴露的危险。

她又想起了靖王,自己其实与靖王有过几面的交情,最主要的是,王妃和小王爷对慕成雪印像颇好。可仔细一想,靖王正与端王夺位,即便有王妃为她求情,怎可屈尊为一个茶女求情,若是被端王拿住把柄,参个干涉令法,可是如何?

慕成需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漆盒,漆盒里满满都是名帖,全是达贵之人,权势之官,异能之士。

这些都是慕成雪平日里的熟络之人,要在京城,在银街立足,光靠钱、权势还远远不够,关键是要融入这块销金地,混入这厚厚尘世之中。

为了达到在银街屹立的目的,慕成雪千方百计把她、把摘星楼能聚到的人脉牢牢捆绑在一起。

现在正是考验平时经营人脉的时候。程无双料想也在调兵遣将,必须赶在对手前面。可这里的人哪些能使上劲呢?哎,一个一个去试吧。

慕成雪把翠娘叫来交待了几句,翠娘随即叫出一顶轿子,载着慕成雪出门。

轿子才到门口没几步远,就被刑部的人拦住了。

“停,停,停!”一个蓝衣官吏大声喝道。

轿子停下来,慕成雪心里不禁有点紧张。

“轿子里是谁?下来!刑部检查。”三四个差役瞬间围上来。

慕成雪拨开轿帘,走下轿,向领头刑吏行了礼。

“官爷,有何吩咐?”慕成雪微笑地问道。

“没啥吩咐,检查!”官吏把搜字令在暴成雪面前晃了一晃,“这轿子不是吕大人的私财吧?”那官吏用讥讽的口气说。

“当然不是。”慕成雪说道。

“我们兄弟凭此令牌可搜得此轿?!”官吏边说边用脚踢了踢轿底。

慕成雪在轿底藏了数量不菲的银票,准备当作进门的见面礼。一时也愣在原地。

“到底搜不搜得?!”官吏对慕成雪的漫不经心,十分不满,声音更加尖厉。

“官爷有命在身,小女子怎敢违抗?各位请便。”慕成

雪脸上也没了笑。

那蓝衣官吏十分得意,冲轿子周围的差役们使个眼色,那几个人上前正要搜轿。

“往手!“一声清澈、响亮的声音,阻止了差役们的搜查。

慕成雪和领头蓝衣官吏循声看去,石清泉迈着大步走过来,那神态活像只雄赳赳的大公鸡。

石清泉走到那官吏前看着,又到慕成雪面前笑笑,最后

又围着轿子转了几圈。一干人等都看着她,都不知这是要做甚?

石清泉绕过轿子,问那蓝衣官吏:“你吵什么?本姑娘在后门都听到了!”

“下官遵程大人和石姑娘的命令,严查所有进出摘星楼的杂人。”

“是这样吗?”石清泉掉头问慕成雪。

“是。”慕成雪客气地说。

“真是岂有此理!”石清泉声音提高了八度。周遭数位差人都被惊得不轻。

“你,你,你,还有你!都没长眼睛吗?”石清泉挨个用手拍刑吏们的官帽。

几个挨打的役吏面面相觑,慕成雪一旁也看得是一脸疑惑。

“这位!可是摘星楼的楼主,银街的街花,慕成雪,慕姑娘!她的轿子是你们几个搓鸟想搜就搜的?”石清泉摆起官威来。

“可是程大人去时吩咐过”领头的蓝衣官吏还不服气,想抗辩。

石清泉不慌不忙地掏出程无双交给她的搜字令,趾高气扬地说:“看见没?看见没?这是什么?”

石清泉举着令牌展示了一圈,那一众差役如霜打的茄子低下头,石清泉镇住众人后把令牌往怀里一放,露出灿烂的

笑脸迎到慕成雪面前“慕姐姐,您受惊了。”

这声姐姐把慕成雪一惊,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先前两人在后门还是匆匆一撇,转眼不到几刻,这人却叫她姐姐。

慕成雪笑道:“无妨,各位官爷都是为了公务,小女子自然要竭力配合。”

石清泉十分高兴,激动地伸手用力握住暴成雪的手。慕成雪被石清泉的热情吓到了,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方才稳住身身躯。

“慕姐姐,你怎么了!?”石清泉关切地问。

“没什么,这几日生意太多,没休息好。”

“哦,慕姐姐,我叫石清泉!早就仰慕您的大名,今天总算见到活人了,刚才后门当着程姐姐的面,没跟您说上几句,现在可不能轻易放你走啦。”石清泉兴奋得红着脸。

“石姑娘,今日我出门有事,这阵子刑部围楼。说话的机会还很多,哪日姑娘雅兴来了,登楼就是,小女子必定备茶款待”慕成雪客套几句。

“好!姐姐,果然也是爽快人,那就这么定了!”石清泉仍没放手,她转过脸,换上严厉的口吻,对挡路的差役说道:“还不让开!”

官差们不情愿地闪到一边。慕成雪挣开石清泉的手,向她施礼道谢,然后钻进轿子朝街尾走去。

蓝衣衙役眼睛“咕噜”一转,拉过一名暗探,在耳边悄声嘱咐两句,那暗探点点头,循着轿夫的路迹走出银街。

慕成雪出过银街,便按漆盒内名帖上的地址一路找过去,她本想哪怕只有一个人愿意向她伸出援手,这次危机都有挺过去的可能,可这回慕成雪失算了,没有一个人肯帮她,都是笑着婉拒,有一位大商户说得非常直接,其它事情雪姑娘求我一万次我帮一万次,只要跟刑部、大理寺、金吾卫、兰台寺等等搭上边,就恕我不能从命,爱莫能助了。

慕成雪心里也明白跟《刑统》掰腕子,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何况刘谨是出了名的“呆子”,办起案来,六亲不认,谁都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慕成雪还是不绝希望地一户一户地找下去,漆盒里最后只剩下张名帖,那帖还是新的,像是最近才收到。

慕成雪仔细一看帖上只写着“王德顺”三个字,并没有地址之类的信息。慕成雪想起来了,冲看轿夫大喊道:“调头,去郭员外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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