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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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经拉上黑色的帷幕。
李暮鸦在gcpd里干坐着等着迟迟不来的爱德,和哈维大眼瞪小眼。
这个腼腆的大男孩终于鼓起勇气,邀请李暮鸦一起来一场朋友之间的晚餐。
他拦住李暮鸦,手里拿着一个红丝绒杯子蛋糕,“我……我们是朋友吧?李。”
李暮鸦:“你在想些什么?我们当然是朋友啊!”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吃顿饭?”爱德结结巴巴的,第一次向外迈进,走出自己的世界让他感觉不是那么好。
李暮鸦反问:“我可以说不吗?”
“当然不能。”爱德说。
耸耸肩,李暮鸦说:“那不就结了。”
邀约成功,爱德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将红丝绒杯子蛋糕放在李暮鸦手上,转身就急匆匆跑走了。
他听见耳边有人在低语:“蠢货,他不过是在敷衍你。”
“闭嘴!”爱德低下头不耐烦的斥骂。
躲进洗手间,他撑着洗漱台的两侧,冰冷质地的材料凉的他神智一清。摘下眼镜,爱德看着镜子里面瘦削的男人。
男人眉眼间邪肆张扬,与他相同的瓷白肌肤上隐隐有玻璃镜面的闪弧,他淡色的嘴张张合合,仿佛是魔鬼在人类耳际,沉沉吐露出最邪恶的私语。
“你根本就不是他的朋友。”爱德听见镜子里的男人如是说。
“不,我是!”爱德烦躁,冲着镜子说:“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镜子里的英俊男人嘲讽的笑了笑,“我就是你,一个人得是有多蠢多笨才会对自己说出这句话?”
“看看你的样子,孤僻、怪异,没有任何一个人认同你。”他低哑的嗓音分明与爱德相同,可是却好似黑蛇阴冷的嘶嘶。
“够了!”
爱德在安安静静的洗手间内大喊,怒气冲霄。
“咔嚓。”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警员从外面走进来,看向爱德的眼神由怪异转为恍然大悟,显然是在门外就听见了爱德气急败坏的反驳。
受惊一样后退半步,爱德手忙脚乱的戴上眼镜,逃也似的离开了洗手间。
“……还真是个怪人。”身材高大的警员嘟嘟囔囔。
“听见了吗?他在说什么。”走了老远,爱德的耳边还能回响男人的声音。
“我说了闭嘴。”他咬牙切齿,却也还是阻挡不了大脑里的沉吟。
李暮鸦在哈维的椅子上左等右等,哈维坐在戈登的椅子上怒目而视。而戈登,早就在下班点回去陪未婚妻了。
“你为什么还不走?”
李暮鸦说:“怎么不叫我李先生了?”
哈维气极反笑,抱着双臂倚在椅子背上,“您大名鼎鼎,一声不吭就撒手跑去外市,留我一个人在那儿给你看画,我可不敢当。”
是的,李暮鸦其实和哈维的关系也挺好。不如说,他和整个gcpd的关系都挺好的,其原因之一就在于他的画。不知道他的画究竟有什么魔力,gcpd隔三差五就能接到李画家的画又一次失窃的报案。
又或者,混乱的哥谭又一次迎来了一股沸腾的血液,他们带给这座城市新的丑恶,在将他们成功关进阿卡姆或者黑门后,gcpd里的警探总是能发现他们其实是这位画家的忠实粉丝。
阿卡姆疯人院的首席精神病医生,雨果·斯特兰奇博士就吊着嗓子说过:“在他们看来,这位李先生的画像呼吸一样自然,他们能在里面找到自己的预见。”
得,四舍五入就等于,李暮鸦的画是他们的精神食粮,灵感源泉,启蒙之作。
这很难不让gcpd的人警觉起来,甚至还有人认为这是一种新的制造恐慌的方式。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李暮鸦渐渐与众人熟识,而后打成一片。
哈维说:“也就是我肯给你看着那一堆画,不然早被盗的一干二净。”
李暮鸦摸摸鼻子,“我放在保险箱里的呢?”
哈维瞄了他一眼,“李先生,我可从不做赔本儿的交易,替你当了这么久的保安,你不得有点表示?”
这话的意思就是没出事了,李暮鸦说:“送你一幅画行吗?我现场给你画一张肖像。”
哈维忍了又忍,脸色由黑变青,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夺路而逃:“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闷声笑了笑,李暮鸦在余光中终于找到爱德的身影。
他瘦削修长的身影半掩在黑色阴影中,看不清神色,下班后套上的蓝灰色风衣衬得他的身材格外高挑完美。
李暮鸦出声:“嘿,你在那站多久了?”
“不是说要去吃饭吗?快点过来。”他催促。
爱德四肢修长,笔直的双腿被裤身紧紧包裹,穿着小袜的脚塞进磨砂的皮鞋里,脆弱的脚踝露出。异常的,他走的很慢。
“爱德?”李暮鸦疑惑。
沉默着来到李暮鸦身边,爱德面无表情的取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后嘴角上扬,语气活泼:“怎么了?”
怪异的感觉只悄悄越过一瞬,李暮鸦拍了一下他的背,熟稔道:“让我等这么久,可真有你的啊!”
像是不好意思,爱德低下头,宽直的肩膀微缩:“收尾工作比较费时间。”
“没什么,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不过,你有想好我们要去哪吃饭吗?”李暮鸦说。
“我认为你现在需要放松,毕竟你白天过得实在不怎么平静。所以我找了一家比较僻静的地方,有利于舒缓心情。吃的是中餐,我相信你会喜欢的。”爱德胸有成竹。
“中餐?好啊,我很久没吃过地道的中餐了。”李暮鸦感到惊喜,“不愧是最最聪明的尼格玛先生。”
爱德头上的发丝分毫不乱,微凉的夜风和他翘起的嘴角相贴,无声间采拮了那一抹朋友之间格外惬意的笑:“那是你的真心话吗?”
李暮鸦:“那肯定是。”
再也克制不住,爱德脚步轻快起来,“我们快点吃完,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别又被绑架了。”
赶上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李暮鸦叫道:“我在你心里面都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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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天乌黑乌黑的,爱德悄无声息的从巷道下走过,他刚送李暮鸦回到酒店,现在自己正一个人回家。
街边的道路不知为何有些湿滑,爱德看着那颜色,觉得有点像是血,腥的发臭。
哥谭的夜晚就有点像是月黑风高夜。
路灯的光毫无温度。在爱德家拐角下的地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某种小型动物。
他警惕的从风衣兜里掏出一把银边小刀——这是他平时偷偷去解剖时专用的那把,掌心攥紧刀把,长长的刀身躲藏在衣袖里。
楼梯旁的声音愈演愈烈,甚至有垃圾箱之间的碰撞声,像是有人正在翻箱捣柜一样。
爱德上前一步,把拿着小刀的那只手背在后面,一把掀开拐角下黑色的遮盖物!
“喵呜——”
猫叫声同时响起,爱德僵硬一瞬,背在背后的手放松,呼了口冷气,把刀重新折叠放在兜里。
那是一只黑色的猫咪幼崽,或许还没有脱奶?浑身的黑色毛衣皱巴巴的,一撮一撮的打着结。在冷冰冰的地上蜷缩着取暖。
遮盖物被掀开,冷风呼呼的灌进去,卷着它的身体,让小黑猫呜咽着抖动。湿润的鼻尖耸动几下,就要朝着爱德供过来。
应该是已经被抛弃了的幼崽,爱德想。
他不在乎脏,伸出手去轻轻碰了碰小黑猫的脑袋,出乎意料,是干燥的。
他温暖的掌心包着它的头颅,像是感受到了热源,小黑猫冲着掌心爬过去,妄想把整个身体都容纳进去。
一不留神,爱德发现自己已经把这只幼崽给提起来了。
还没有过养宠物的经历,他觉得自己应该试一试,顺便证明一下自己并不是个怪胎。
把猫提溜着,爱德就把它带回了家。一阵倒腾过后,把热乎乎还带着奶味儿的猫咪揣进自己怀里,看着它在自己胸前趴着,闭着眼到处爬动的样子。
“喵呜~”
一根指头把它掀翻,看它艰难的再次爬起,再无数次循环,爱德疑惑的看着自己幼稚的行为。
这只黑猫总让他想起一个人,心里隐藏的破坏欲蠢蠢欲动。
“拥有的越少,就越珍贵。*1”
躺在床上,黑暗中,看着天花板上来回不断的灯光,爱德对着猫窃窃私语。
在酒店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李暮鸦擦着自己正滴着水的黑发,瘫进床垫里。他叹息:“果然还是躺着舒服啊。”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了,在雪白的枕头边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对面几乎是秒接:“我这边有你的未接来电,怎么了?”
话筒对面的人情绪低落:“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我是说,我又开始梦游了,但这一次,我找不到原因。”
听到这句话,李暮鸦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坐着:“有去看医生吗?”
“还没有,不过我会把这个提上日程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心了。”磁性的嗓音里不无失落,李暮鸦只是听着就能想象出一只黑色卷毛大狗闷闷不乐的摆着尾巴的样子。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他安慰对方。
与此同时,一名死神在黑暗中出现,她眼神毫无波澜,径直来到正在打着电话倾诉的男人身边。
“威尔·格雷厄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