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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农贸大厅入口是卖海鲜的,一路往里走,粮油米面,生熟食品,水果蔬菜,鸡鱼肉蛋无所不有。顾客不多,男摊贩们斗地z打发时间,女摊主聚众飞短流长,上了年纪的喷着酒气打呼噜,偶尔抹一把溜向下巴的哈喇子。水泥地面凸凹不平,凹处积满了脏水,一伙苍蝇在那儿兜兜转转唱着歌。再往里走,地面稍稍干爽了些,是卖烟酒糖茶的摊床,几家卖烧纸和爆竹的也在里边。春季是烧纸爆竹的淡季,这几家摊主连守摊的兴致都没有,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佟铃喊了好几声,才有人从破布帘子后面探出头来。

“买礼花d,有吗?”佟铃问。

几家摊主都摇头,连“没有”都懒得说。

“买很多哦,”佟铃又说。“要20箱。家里有库存的都搬出来。”

几家摊主仍然摇头。佟铃无可奈何,跟马格对视一眼。他们转身要正要离开,一个黑瘦摊贩说:“你们来的不是时候,礼花d都被人包圆儿了。”

“买走了多少?”佟铃回过身来问。

“50箱吧。”黑瘦摊贩从牙缝里啐出一小片菜叶,求证似的瞅了瞅另外两个摊主。他们仍旧懒得说话,倒是对马格跟佟铃的关系有点好奇。

“一个人吗?”佟铃做出惋惜的样子。“一个人买那么多干嘛?这叫我跟小外甥怎么交代。”

“你外甥?”黑瘦摊贩咧开嘴笑,他牙缝里还不利索,还得唆。

“我外甥,”佟铃点着头继续编故事。“他要办生日会,在水库边上放礼花d,全班同学都来。”

黑瘦摊贩唆了唆牙:“那你们去找金疯子吧,他还不至于那么快就把那么多礼花d全点了。”

佟铃走出农贸大厅,把写着“金安全”地址的一截烧纸递给马格。买这张纸片花了马格20块,但是地址只写了“二道沟村”几个字,有种被找了假钞的感觉。

马格开车,佟铃给何震西打电话。电话很快回拨过来,此时马格那部老祖母级警车正穿过一片片沤了农肥的村路,发酵中以及刚刚扬到大田里的粪肥味儿在车里集结,以至佟铃接电话接得眼泪汪汪。

“有金安全这么个人。”佟铃挂机后冲着马格说。“你点根烟抽吧,我宁可被你当蚊子熏。第5居民组,3号。我给你点上。”

一间旧的瓦顶红砖房,圈在一人高的石头围墙里,墙头插着铁蒺藜,不大的院子扫得还算干净。院门和屋门都紧闭着,没挡窗帘的屋里看不出有人的样子。马格敲了会儿门,没人应。铁院门其实没上锁,一根铁闩从里面横插着。马格想抽出门闩,但被佟铃拦下了一一他们没有搜查令。

几个邻居围拢过来,他们对警察就像对动物园里的熊,既不想靠前又舍不得退后。

“你们找金疯子?”一个胆子大的女人问,她50岁的年纪,怀里抱着个啃香肠的胖孙子。“他不在家,出去好几天了。”

“他去哪儿了?”佟铃问。

“不知道,”女人用背给孩子擦鼻涕,擦完又在自己屁股后面把手背擦干净。“他疯疯癫癫的就一个人,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

“脚后跟就是他车轮子。”另一个邻居插嘴说。“你们是哪儿的警察?想进就进去吧,他家门从来不上锁。”

身后一阵嘈杂声,一个30岁左右的人快步走过来。他是村主任,刚跟何震西通过电话。“两位是来走访的吧?”村主任眨眨眼睛,马格和佟铃点了点头。“请进吧,不过,好像金安全这几天不在家。”

村主任轰散围观的村民,把马格和佟铃让进金安全的家。屋子里果然没人。马格和佟铃分头搜索,床下,衣柜,厨房,柴垛,甚至直筒洗衣里全找遍了,一无所获。50箱礼花d都飞上天了?或者金安全根本就没把它们放在自己家里?

“他不在家的时候常去哪儿?”马格问。

“不好说,”村主任递给马格一根烟。“他精神不大好,一个人去县城逛几天是常有的事。有钱住小旅馆,没钱了公园长椅上也能对付。”

“他亲戚呢?”佟铃问。

“没有,”村主任道。“爹妈早死了,也没亲戚朋友。社会关系一干二净。”

“他懂炸药吗?”马格把烟头摁在便携式烟灰袋里。“比如用来下河崩鱼什么的?”

“那个不是早就禁了吗,”村主任搔着钻出几根白发的鬓角,一副用力思考的表情。“前些年倒还有玩那个的,但没听说金疯子一一金安全弄过那东西。”

“他怎么疯的?真疯假疯?”

“真假不知道,没人给他查过。”村主任咧嘴笑,露出一颗金牙。“听老人说,父母死后他就不大对劲了,他那年不到20岁吧。30多年老是疯疯癫癫的,难免被人看成是真疯。”

“他父母又是怎么死的呢?”佟铃刨根问底。

“他妈据说是生第二个孩子难产死的,孩子也没保住。他爸一一这个还真说不清,据说是死于事故。”

“什么事故?”马格问。

“说不清,”村主任面露难色。“据说当时有个什么工程,他爸一不小心掉进去了。”

“掉进哪里去了?”

“混凝土,速干水泥。”村主任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窗外。“马队长,这只是听说哈,30多年前的事了,知道的老人都快死光了,年轻的一茬压根没人知道。死人的事多去了,什么死法儿没有呢?金安全他爸也没白死,据说获赔一笔钱,刚好就给金安全换肾用了。”

马格谢过村主任,把车开上国道。方向是香水县医院。

肾脏内科医生戴着眼镜,镜片该擦了,眼睛也欠休息,另外他可能在电脑上刚输了一局象棋,从电脑中调金安全病历记录单的时候,一张脸臭得像农肥。

电子病历记录单只有两页,一分钟可以读完两遍:金安全,71年出生,1991年因患尿毒症,在省城s市医科大学医院施行换肾手术。术后转回县医院观察治疗。近几年有血液透析治疗记录。最后一次透析时间为2月22日,即一个月前。

“他算是肾脏移植成功的病例了,”医生说,他正慢慢调整脸色。“一般人没他活得久。但想活得更久就需要二次换肾,肾y和手术费都是问题。权宜之计是血液透析,能续命,也相对便宜。但好像他连这笔费用也犯难了。”

出了医院天已经黑了,肚子饿得连香烟盒都想吃。马格把车开到粗粮河鱼饭馆,停好车,进店要了个单间,先点了一套煎河鱼、贴饼子救急,又要了鲫鱼汤,让肠胃痛快痛快。

“瞎忙一整天,感觉就赚了个肌肠辘辘。”佟铃叹口气。

“不白忙。”马格给马格舀了勺汤,也往自己汤碗里添上一勺。“你快喝汤,待会儿咱们再去见个人。”

“见谁啊?”

“刘长乐。”马格说。“还记得那个人吗?”

“把他儿子手机藏酒坛里那个?”佟铃一脸狐疑。“见他干嘛?跟金安全的事关联吗?”

“关联倒是没有。但我觉得他从前干工程,对那起事故多少能有所耳闻。”马格放下汤,点着一根烟。“你听说过打生椿吗?”

“活人桩?”佟铃瞪大眼睛。“你怀疑那起事故一一”

“现在还只是怀疑,”马格撸了一把脸。“这种想法挺荒唐,对不对?但是一个劲往我脑袋里钻,钻,就跟钻头似的。”

手机突然震响。是侯德云:

“赶紧出现场!”侯队喘着粗气道。“尔家祠堂!对,又他妈爆炸了。”

尔家祠堂正对着温泉寺,平时是个掩映在老龙树下的幽静所在,三进院,有垂花门和后罩房。尔胜利还在世的时候,其子尔彪请风水师选址建成这座宅院,尔胜利一归天就改作尔家祠堂,足见当初用意深远。

爆炸发生在祠堂朱红色门楼前的龙树下,把半株龙树轰没了,震落的祠堂匾额摔在花岗岩石阶上,裂成了两半。

警车把尔家祠堂照得亮如白昼,黑压压看热闹的人群被警戒线挡在夜色里。市、县都来了人,两条警犬在忙碌的警员中间来回穿梭。尔多多也在祠堂现身,市局刑侦分管局长跟他在一起。警d映照之下,尔多多的脸孔更显苍白,浑身血液都像是被炸药吸干了。

现场勘查的核心是冯麻袋,跟前一天一样,他的铝制工具箱里的工具被逐一使用,初步勘查结论也与胜利桥的爆炸几乎一致:作案人将爆炸装置安放在龙树下,用手机彩铃引爆;爆炸同样使用了20箱礼花d的火药量;同样未造成周边人员伤亡一一如果不是巧合,答案只能有一种一一作案人引爆地点就在附近,在其视线可及范围以内。

唯一突破是:冯麻袋通过手机残片鉴定,推定两次爆炸所用手机都是诺基亚老人机,都是二手货,5斤鸡蛋钱就能从二手店买一个。

金安全通缉令秒速签发了一一理由不言自明一一金安全手上未使用的礼花d估计还有十箱,仍可用于一次爆炸,只要他愿意,爆炸就足以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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