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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尴尬病情

“大概是累了。”

楼易立在门口儿,隔着窗户望着撑着桌子浅眠的茹,灯火下,她的面孔朦胧,比起往常,多了几分如梦似幻的美感,果然,‘灯下美人’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只是,楼易却只看到了那漂亮眼睑下的黑色阴影。

丁峰抱着肩,倚在另一边儿的墙上,打了个呵欠,苦笑:“今儿折腾得太厉害了,咱们常年练武的都有些吃不消,何况弟妹一个弱女子。哎,希望今天晚上你媳妇能睡个好觉。”

可惜,愿望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子时刚过,安氏尖利的吼叫声就在偏院上空回荡,吓得隔壁好几家的狗乱吠,猫乱窜,茹一下子蹦起来,两秒钟就醒了神儿,三步并作两步地闯进隔壁的房间,就见安氏不知所措地看着床上烧得脸色通红,高热吓人的丈夫,她一回头,望见茹,惊道:“我,我刚才迷糊了一下,一睁眼,一睁眼就……”

“冷静儿!”茹皱了皱眉,这人无论如何都是福儿的亲爹,死了可不好,连忙走过去给他把脉,“情况不太妙,如果天亮之前,烧还不退的话,恐怕危险……楼哥,你去取些冰来给他降温,知府应该知道哪里有冰窖,我,我再开一副药……”

茹坐在桌旁,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落笔开了药方,只是,反复更改了三次药的剂量,才吩咐人去熬药。

整个院子里的灯火都亮起来,衙门里一片‘兵荒马乱’,许多衙役都被吵醒,骂骂咧咧地从屋里出来,丁峰立在门前,摸了摸鼻子苦笑:“这个‘贼’,恐怕是本朝待遇最好的一个贼了!”

在换过两次药方,半个时辰冰块儿降温一次,不停止地用烈酒替林川擦身之后,天擦亮的时候,林川终于退烧了,虽然尚没有清醒,不过,紧张了一整夜的大家,算是稍稍放松下来。

“呼……好累!”茹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肩膀,觉得肚子一抽一抽的,差不多已经饿得没什么感觉了。

安氏望着面色虽然苍白,可比一开始好了太多的丈夫,喜极而泣,终于咬着牙,走到茹身前,“少夫人的大恩大德……”她话还没完,一提裙子,就要跪下去,当然,我们茹可不习惯这种事情,在她还来不及弯下膝盖的时候,利索地伸手把她牢牢扶住。

“咳咳,林大嫂,你不用谢我,一切看在福儿的面子上,虽然林川做得不地道,可是,他是福儿的亲爹,这无可否认,只是,您要考虑清楚,让林川把福儿带走,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儿……”

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安氏一脸愧疚,其实到了现在,她已经完全相信茹的话了,如果真是茹拐走了福儿,那干脆放任林川死去多省事儿,何必辛辛苦苦,劳心劳力地救人?

“少夫人……”她脸上隐约露出一丝为难,耳朵根也有儿发红,声音到还镇定,“我和川哥成亲四年有余……我,我不争气,一直没有为林家生下一儿半女,恐怕是,恐怕是……总之,现在林家只有福儿这么一儿血脉,若非如此的话,我相信川哥也不至于……不至于做出这等事……”

茹疑惑地看着安氏吞吞吐吐的表情,眨眨眼,总觉得这事儿有内情,福儿不过一个女孩儿,以前林川没在乎过,就算后来无意间知道福儿是自己的女儿,大不了内疚一下,应该不至于千里迢迢,辛辛苦苦跑来追讨吧,她自认为看人还是有一套的,这林川明显大男子主义,要是福儿是男孩儿,他这么做到是有儿可能,可福儿一个姑娘……

茹摇了摇头,忽然灵光乍现,又走到病床前,仔细给林川把脉,两个手换着诊断了一次,又扒开他的嘴,看了看舌头,做完这些,茹的嘴角忽然抽了,眨着眼睛,咳嗽了好几声,镇定地走过去拉着安氏避到角落里,低声问:“林大嫂,你也别害羞,我虽然是个女孩儿,可也是个大夫,我问你,你们夫妻最近的房事可和谐?”

安氏的脸一下子红了,讷讷半天,支支吾吾,过了好半天,才用蚊子嗡嗡一般的声响道:“看过大夫,可,可大夫他身子没事儿,就是,就是不成……。”

“成了,我知道了。”茹挑挑眉,舌质淡,苔薄,脉细弱……到像是惊恐过度,伤了肾,“咳,林大嫂,你仔细想想,林川是不是受过什么惊吓?”

安氏一惊,愕然地看着茹,“啊……少夫人怎么知道……去年,有一天夜里,我们家里招了强盗,房子都被烧毁了大半……从那之后,就……”

茹头,吐出口气,笑了:“林大嫂还年轻,身体也不错,难道就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安氏一怔,猛地抬头,一时无语。

“若是林大嫂相信我,愿意按照我的方子治病,那我能保证,不出一年,大嫂你必有喜讯传来。”

“啊?”安氏愣了愣,先是不敢置信,见茹得言之凿凿,怔了半晌儿,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狂喜,泪盈于眶,上前一步,紧紧地攥住茹的手,嘴唇抖动了半天,终于道,“若能,若真能有一儿半女,妇人必将为神医立下长生牌位,一生香火供奉……”

“呃……那到不用了。”茹恶寒,昨晚上还是拐带孩子的恶女人,今儿就成了神医?只是,她虽然是个大夫,按不应该挑病人,选病况,可这样的病症,让她个黄花大姑娘去治疗,总还有些顾忌,而且,现在林川还昏迷不醒呢,这些未免早了儿,算了,一切为了福儿,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过,林大嫂,我接下来所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在心里,绝不能有半儿违背,要是你做不到,我可什么都不能保证。”

安氏一脸坚定,认真地头,“请少夫人放心,我一定听话。”

“好,那我了,第一,我开出的药,必须每日按时按量喝,一日不可间断。”

“那是自然。”安氏头答应下来。

“第二,我会教给你一套推拿按摩的手法,你需每夜为林川推拿,不能嫌苦嫌累。”

“请少夫人放心,我一定认真学。”

“第三,这一儿也是治疗方案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你必须亲自引导林川,耐心地开导他,让他把心里的焦虑恐惧出来,并且要让他清楚地认识到,他曾经遇见的抢劫已经过去了,最好能多让他见一见强盗伏法的场面,这是个长期的过程,你要有耐性,还有,咳咳……你得学习怎么……怎么让林川有兴致……也可以稍微用一儿不损伤身体的助兴的药物……”

虽然茹最后一条得磕磕绊绊,不过,安氏还是听明白了,一下子缩了下脑袋,红着脸,依旧了头。

茹见安氏这么乖觉听话,松了口气,还是这个时代的病人们好话啊,“好吧,如果这三条你们夫妻都做到了,一年之后没有喜讯,我随时欢迎你们来拆我的招牌!”

第十七章省亲?

还是家里住得舒服!回到家,在昏天暗地地睡了两日之后,茹终于精神抖擞,洗漱完毕,让孟妮儿再打一盆温水,把在自个儿身边蹦蹦跳跳的猴子多多捉起来,扔盆子里,不顾他张牙舞爪的抗议,开始给她洗澡。

这东西经常让人抱着玩,有老人也有孩子的,不清理干净怎么行。茹一边笑眯眯地洗着多多金灿灿的毛发,一边低低地哼唱着不知名的调儿。

林家那档子事儿,在告诉刘知府,楼家不想追究之后,她就准备抛于脑后了,无论安氏能不能服林川离开这里,不再打福儿的主意,那都是至少十天半个月之后的事儿,林川的伤,估计要在床上躺不少时间,不过,万一安氏失败,林川无论如何都要带福儿走的话,恐怕,只能把当年的故事告诉丫头了,呃,六岁,虚岁七岁,貌似,在古代来,也不是很,能自己拿主意了……

给多多洗干净,那一块儿干净的布料儿包裹住,搂到怀里,茹刚打开门,打算让孟妮儿把水倒掉,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地喧闹声,不由纳闷,她现在住得是娴园,离大门算是远的,怎么居然传到这里来了。

茹皱皱眉,抱着多多走过去一看,门口停着两辆大车,自家婆婆大人正指挥着王顺他们往上面搬东西。

“娘,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媳妇,你怎么这么不上心呢,咱们楼家的媳妇回乡省亲,可不能寒酸了,要不然让你娘家看不起你。”

“呃……”她到巴不得张氏看不起她呢,“可是,娘,这也未免太夸张了……”看着两辆车里堆得跟山一样的箱子,茹心里直发毛,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应了,“好吧,一切有娘做主。”

“那是,你还年轻,不知道老人们喜欢什么,娘给你好好准备准备,保证让你继母高兴……”

茹顺从地头,什么都好,娘高兴就好。

当天夜里,茹拉着楼易,偷偷摸摸地出门,走到停车的地处。

“茹姐儿,咱们这么做,不太好吧?”楼易看着自家媳妇恶狠狠地把车上堆好的东西往下搬,吓了一跳。

“不好?”茹回头,眯了眯眼,伸手指着堆在角落里的竹筒儿,“楼哥,这猴儿酒我可没多少,现在娘一口气装了一大半儿要送我那不知所谓的娘家去,你真愿意?”

楼易立即来了个大变脸,动作比茹还利落,积极地冲过去把大竹筒儿抱下来,然后在自家娘子的威胁下,帮忙搬东西,还很不厚道地将已经上huang休息的丁峰也给拉了过来,三个人辛辛苦苦搬了至少半个时辰,都累得腰酸背痛,茹一声令下,放两个倒霉男人回去睡觉了。

楼易揉着酸痛的肩膀,苦笑道:“茹姐儿,咱们今天把东西搬下来,娘明儿发现了,还不得又给堆回去,折腾这些,有用吗?”

“楼哥放心。”茹低低一笑,“娘有个老毛病,放好的东西从不检查,咱们准能过关。”

果然,楼家老夫人每天只顾着给媳妇准备回娘家应该带的礼物,却从没想过去看一眼安放在马车上的,就这样,老夫人兴致勃勃地准备了三天,又找了一辆大车,满满地弄了三大车东西,绫罗绸缎,珍贵药品皮毛,大的成衣,风味儿吃食……茹,楼易和丁峰就做了三个晚上的夜猫子,每天折腾地汗流浃背,第二天都有黑眼圈儿了。

辛苦了三日,老夫人满意了,大手一挥,“成了,一会儿翻翻黄历,选个宜出行的日子,楼哥陪媳妇回去,等你们回来,咱们就挑个黄道吉日,拜堂!”

茹和楼易面面相觑,茹却一下子明白过来,一开始,婆婆虽然也想着跟着儿子回去享福,却还带着那么一儿犹豫,磨磨蹭蹭地不大愿意走,毕竟,她们婆媳在这里住了多年,也有一些相熟的朋友,乍一换环境,婆婆其实不那么愿意,哪怕是为了和儿子合家团圆,可是,在发生了福儿被拐走的大事件之后,婆婆恐怕是害怕了,一下转了性子,急着想离开,这才加快了动作。

楼易对自家娘亲的转变很高兴,茹也是一笑了之,其实,在哪里都能安下家,京城也一样,而且,京城还更繁华呢,只要是安定悠闲的生活,在何处不能过?

“少夫人,带着福儿一起好不好?”

晌午,茹靠着乖乖,坐在娴园里整理自己的医案,细细地把有价值的挑选出来,装订成册,乖乖懒洋洋地卧着,今儿早晨,乖乖的胃里不大舒服,不想吃东西,茹刚给它喂了三只鸭子,当然,这鸭子配上的是公丁香,肉桂,草豆蔻,最最消食养胃不过了。

闲闲地坐着,看着福儿在身边腻乎着撒娇,茹微微一笑:“好,带你去。”这两天孩子也吓得够呛,再,留她在家里,自己也不是那么放心,毕竟,林川和安氏还没走呢。只是,这几日福儿从来没有问过,那个拐走她的人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也不知道是孩子忘性大,根本没当回事儿,还是故意不问。

不过,福儿不问,茹暂时也不想,至少,在福儿能够明白事理之前,能瞒着还是要瞒着,她虽然也有想过,福儿会不会想念自己的亲人,可是,人都是自私的,自己辛辛苦苦一手养大的孩子,哪里舍得给别人呢!

闲了两日,江雨这个秀才终于下山来了,他穿戴得整整齐齐,看样子很精神,江天却有些拘束,正好,茹笑了笑,先带着江雨拜见了婆婆,然后叫了福儿行拜师礼,这就算是成了,江天来的也是时候,刚好可以跟着她和楼哥出门,本来她还担心,若是带走王顺,家里就少了人手,现在就没问题了。

又过了一日,自家婆婆终于准备好一切,把茹和楼哥打包送出门,一个劲儿地嘱咐,要和娘家人好好相处,打好关系,可是,也不能让人家瞧了咱们,还专门抓着楼哥嘱咐了半天,茹只是猜,也知道大概又是什么不能让自己没脸,得心照顾自己什么的……

于是,所谓的回乡省亲行动,就在婆婆的殷切棋盘,略带忐忑,媳妇的毫不在意中开始了。

第十八章在路上

“江大哥,在前面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少夫人,您别叫我江大哥了……咱们还是赶一赶路吧,天黑就能到城里。”

茹低低一笑,“好,就叫江天,一会儿有大雨,路肯定难走,还是找个地方避避雨的好。”

“知道了,少夫人。”对茹这个长脚的天气预报员,熟悉她的人还是很信任的。关于有雨无雨的预报,她可是一次都没错过,甚至得比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农还准。

茹倚在厚实的毛皮上,惬意地眯着眼睛,虽然这辆马车没有安装弹簧,可是,因为毛皮垫得厚,赶车的江天又是好把式,到不怎么颠簸。一路上风景不错,这样的山水,要是换了现代,估计全得当自然保护区护起来,哪能这么随意地欣赏。

不一会儿,前方路边出现了一个的茶棚,看那木棚搭得够结实,江天就在茶棚前面停下车,叫楼易和茹下来。

人还不少,除了几个挑着货郎架的生意人,还有一对儿疑似夫妻的男女,男的长得很英俊,女的戴着斗笠,看不到容貌,不过,身段儿婀娜。

楼易打着呵欠,和媳妇在茶棚里找了个角落坐好,福儿那妮子本来没精打采地,这会儿一下车,就乐得上蹿下跳,不一会儿,就把茹放在底座儿里的炭炉和瓷罐儿翻了出来。

“饿了?”见福儿可怜巴巴捧着瓷罐儿的样子,茹失笑,孩子就是容易饿啊,“好,我帮你热粥,你先吃儿心,好不好?”

丫头乐得狠狠地头,蹦蹦跳跳地冲过去找江天拿心,茹则把密封的瓷罐打开,搁在炭炉上,燃了炉火。

茶棚的伙计乖觉地给上了一壶热茶,茹看了看茶具,居然还是宜兴的紫砂陶,茶叶也是阳羡贡茶,不由笑了:“你们掌柜的是宜兴人?”

“哟,客官好眼力,我们掌柜的前年才从宜兴来四川,本是投亲的,没想到亲人一时间找不着了,索性就在这儿设了个茶棚,来往客人多的时候,生意还不错。”

楼易趴在木案上,眯着眼睛,看着自家媳妇用木勺搅粥,不过片刻,就香气扑鼻,茹先舀了一碗给楼易,笑道:“霸王花肉粥,这霸王花是好东西,清心润肺,滋补养颜,你不妨多吃儿。”

“霸王花?这名字够霸道。”

“是,霸王花所生长的地方,其它的花草都会被它挤死,的确是极为霸道的花。”茹又给福儿盛了一碗,自己却倒茶来喝,到了人家茶棚,不喝人家的茶,是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再,正宗的阳羡贡茶,也不是那么容易喝到的。

一家人喝茶的喝茶,喝粥的喝粥,一时安静下来,只是,楼易却忽然顿了顿,皱起眉头,侧了下身子,将茹挡住。

“怎么了?”茹眨眨眼,他们的确带了不少东西,不过,值钱的早在家里的时候,就让她偷偷卸下来了,现在车上的东西虽然多,可只是些处理好的野味,一般的毛皮,不算值钱,不至于碰上劫道儿的吧。

“那子再看你……”楼易的话音未落,隔了一张桌子坐着的夫妻中的男子,就悠悠然走了过来,一到跟前,就冲着茹道:“请问,可以卖给我一包蛇药吗?我和我家妹子等一会儿要上山一趟,听山上多蛇,本来打算进城买了蛇药再去的,既然在这里碰上大夫,就省得我们多走冤枉路了。”

“呃……”茹惊讶地眨了眨眼,迟疑了片刻,还是把福儿叫过来,从她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盒蛇药,笑道,“这是我自制的,效果还可以,要是这位公子不嫌弃的话,请尽管用吧。”

那男子似乎对茹让一个孩子带蛇药,而自己没有随身携带的行为有些惊奇,不过,到没什么,只是乖乖地接过来,拱手行礼致谢。

楼易却来了兴趣,对眼前这人挺好奇,笑道:“这位公子,相遇有缘,你们……兄妹不如过来一起坐一会儿,如何?”

“也好,我看快下雨了,反正暂时也走不了。”那男子头,半儿不曾客气,很快,两兄妹就换了地方。

茹拿了新碗,给这对兄妹一人盛了一碗肉粥,那女子将斗笠拿下来喝粥的时候,她才发现,这姑娘的眼睛肿胀,额头上有两颗水疱,看样子竟是病了,不由皱眉道:“这位姑娘……”她拿起那女子的手,诊脉,迟疑道,“丹毒?可曾找大夫医治?”

那男子怔了怔,脸上有些泛红,咳嗽了一声,苦笑道:“不瞒夫人,我们兄妹几天前遇上抢匪,行礼都被抢走了,要不是我身上还藏着一儿琐碎银子,别看病,恐怕会饿死路旁……在下妹子生病,只有一个走访郎中给开了个偏方,是到山上采一些蒲公英叶子,捣碎了涂在患处,自会痊愈……”

“这药方到没错,可是,你妹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只用蒲公英叶子,不会起什么大作用,这样吧,我是个大夫,身上还带着一些药材,若是公子相信我的话,就让我给令妹看看,如何?”

那公子眼前一亮,连忙头:“感谢大夫,意,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行礼……”

茹摇摇头,避开两人的大礼,让福儿把药箱拿过来,也不写药方,直接从药箱里找了金银花,连翘,野ju花,黄连……等一些药,又翻出个新的瓷罐,让伙计打了壶水,就在自己的炭炉上开始熬药。

看着茹这一番动作,那位公子却丝毫不以为意,要是换了其他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随随便便在路旁碰到的人,更别让人给亲人看病了,万一碰上了庸医,那不是要命吗?

一边等着药好,楼易眯着眼睛,忽然挑挑眉开口:“公子,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娘子是大夫的?”这人恐怕一开始就知道茹是大夫,还打了免费看病的主意,要不然,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跑过来要蛇药?

“呃……”那公子眨眨眼,咳嗽了一声,狡黠地一笑道,“在下本来是打算光明正大地过来求药,可是,在公门的人面前,不知怎么的,总有儿不自在……”

第十九章医书

不是吧,这人不但知道自己是大夫,还知道楼哥是公门里的?

见茹和楼易都是一脸惊讶,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显摆卖关子了,“出来没什么出奇,在下的鼻子自幼就比较灵,刚才老远就闻见夫人身上带着一股药香,观夫人面色红润健康,不像个病人,再加上刚刚的一碗霸王花肉粥,在下就猜想夫人一定是个大夫,而且,这么热的天,夫人的手腕儿,脚腕儿都用上好的蛇皮包裹,显然常常进山,身上想必常备蛇药……至于这位公子……实在是因为在下识得您腰间的那块儿腰牌。”

听了这一番话,茹失笑,瞅了楼哥一眼:“楼哥,等到地头儿的时候,你可把腰牌收好,要是让张氏她们认出来,我前几天辛辛苦苦每天晚上的忙活,可全都白费了。”

“咳咳。”楼易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睨了媳妇一眼,然后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公子,道,“茹姐儿,你大可放心,我这腰牌,可不是随随便便抓个人就能认出来的……这位,不像公门中人,莫非,是绿林道上的哪位英雄?”

他这块儿腰牌,可不是御前侍卫的腰牌,是老爷子怕他出门不方便,专门给他的今上御赐的‘六扇门’捕快的腰牌,要知道,六扇门常和江湖**打交道,与各大门派都有些交情,一般江湖人,都不大愿意招惹六扇门,带着这块儿腰牌,碰上劫道之类的麻烦事儿的可能就得多了。

楼易这句话出来,那位公子没什么反应,坐在一边的女子,却吓得打了个哆嗦,茹皱皱眉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药快好了,一会儿我给你开个方子,一拿回去照方抓药,一日两次,吃上五天,我再给你配一些药粉,每日涂抹患处,大概六天左右,我保你能痊愈。”

那位公子冲着茹笑了笑,表示感谢,然后转头看着楼易,苦笑了一下:“公子,在下姓张,名昭忍,字子悦。”

楼易一怔,一听这个名字,也不由吓了一跳:“原来是青城龙门派的张二侠……在下楼易,见过张二侠。”

“被逐出师门的不肖徒弟,哪敢称一个侠字。”张昭忍摇了摇头,避开楼易的行礼,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整个人看起来,似是落寞了许多。

楼易也闷闷地不知道该什么了,昔年龙门派有数的少年高手,如今落到半路遇劫,盘缠全失,不得不豁出脸面,向人求药的地步,还有什么好的。

遇见张昭忍,楼易的脑子里开始过他的资料,张昭忍成名江湖的时候,正是天下战乱频繁,民不聊生,张昭忍师出名门,身手也好,再加上时不时贴钱扶危济困,救助了不少百姓,出师不过半年,已经在江湖上有名声,听,当年的四川布政使,王和,曾经和张昭忍的父亲订下婚约,想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他。

却没想到,婚约订下不过数月,不知道为什么,张昭忍忽然被青城龙门派的玄虚道长,废掉武功,逐出师门,当然,别人不知道,楼易对这些不是秘密的秘密,可是清楚得很,这一切之所以会发生,全是因为这位张公子爱上了江湖上有名的女匪白月,按,哪怕是张昭忍一时糊涂,爱上了个女土匪,凭他的身家地位,实在不至于被处罚得那么严重,倒霉的是,这白月曾经在不知情的情形下,跺了龙门派左护法,玄雨的长公子一只耳朵,还差儿把他弄成残废,这下子仇就结大了,再加上四川布政使王和也十分气愤,玄虚没辙,只好按照门规,将他废去武功,逐出师门,当然,玄虚还是心疼弟子,赶他走之前,偷偷给塞了不少金银,否则,张昭忍恐怕连现在这份儿光景都混不上了。

楼易叹了口气,看了坐在茹身边的白月一眼,这就是当年纵马江湖的女匪?如今,可斯文多了,只是,这一对儿明显还不能修成正果,大概是还有心结在。不过,张昭忍行路如此谨慎,时时都注意四周,对官府也这般了解,恐怕,全是为了白月,恐怕,早晚得结成夫妻……

茹到不知这一桌人心里那些弯弯道道,她和白月了几句话,觉得这姑娘虽然不通文墨,不认识的时候,人看着有些腼腆,实际上,若得了她的眼缘,这人却是豪爽性子,为人大大方方的,挺合茹的眼。

不一会儿,药好了,张昭忍亲自端了药碗,心翼翼地送到白月面前。

一碗药喝完,白月脸上就露出喜色:“昭忍,我觉得脸上的患处不那么灼热疼痛了。”

张昭忍也是一喜,意外地看了茹一眼,他虽然知道这位夫人是个大夫,却没想到,医术居然这般高明!

茹到不以为意,笑道:“我的药材都是一等的,别处可不常见,等一下,我包一些给白姐姐用,只是,因为出门在外,我带的药材不多,恐怕不太够。”茹这会儿到是有些后悔了,要是一开始听了婆婆的话,不把那些堆在车上的药材卸下去就好了……

“茹妹妹哪里话。”白月眼睛一暖,心里长叹,这些年世态炎凉,她见得多了,像茹这样心善的大夫,可真不多见,这么想,白月犹豫了一下,从身边带着的货郎架上翻出一个油布包,递给茹,笑道,“茹妹妹,这本书,听是华佗留下来的笔记,当然,这个法不可考,不过,到的确是本不错的医书,我和昭忍都不是大夫,留着也没用,不如给了妹妹,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茹一怔,这算什么?奇遇?狗血了?不过,她看白月一脸诚恳,到不便推拒,有的时候,不承情也是会得罪人的,就道了谢,接了过来,轻轻翻开来看了看,却是大喜。

当然,这不是什么神书,但在这个时代,这本书绝对能排在医书的前列,茹从学中医,后来又是西医大学毕业,学贯中西,当然比这个时代的医生们见多识广,可后世的中医,对古代的医术了解很少,很多东西都失传了,而这个时代的医生,大多是独门秘传,想学可不容易,这些年,她也收集了不少医书,可多是街上就有卖的大路货,谬误多就不了,编写的东西还没她自己知道得多,可这本两个拇指厚的书不一样,明显是好几代人细心为后人写的,从入门到高深医理,各类病例,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一段儿养生的口诀,看那意思,虽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却能强身健体,对人的身体大有好处。

茹实在没想到,被逼着回家省亲,居然还能碰上这种好事儿,一高兴,把药箱里所有白月需要的药材,通通打包,笑道:“白姐姐,这次的诊费,您可亏了。”

“怎么能亏了,你不知道吗?女人的脸可比命贵,若不是遇上你,不得我的‘命’就没了,所以,是我赚了才对。”

第二十章祭拜

果然,大雨如倾。

茹搂着已是双眼朦胧,迷糊昏睡的福儿,望着窗外的雨帘,总觉得这个时代,连雨水都干净清澈,可以直接入口饮用,这时天色还早,太阳却被乌云遮挡,茶棚的伙计体贴地为众人掌上了烛火。

白月从货郎架中,拿出针线篓子,认真地,一针一线地缝补一件儿长衫儿,茹看了她的手艺,忽然自信起来,她这个半路出家,还不是土生土长于古代的女子,至少在针线功夫上,比眼前这位可强得不是一星半儿,哎,白姐姐将来的丈夫,可怜啊!

不过,张昭忍到似乎一儿没觉得自己可怜,反而露出很得意的笑容,低头跟楼易窃窃私语,茹的耳力虽不差,可也只勉强听见一句,“能穿上……白月亲手缝补的衣服,多有面子!”

白月却是把张昭忍的调笑听得一清二楚,眼睛里忍不住露出一丝喜意,显然,她心中的良人,其实最近甚少与她有过于亲密的举止话语了,当然,表面还是嗔怒地瞥了一眼过去!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茹和白月偶尔几句碎语,将自己到四川梅县探亲的事情了,没想到,十分凑巧,张昭忍和白月居然就是从梅县出来的,这次欲到苏杭一带,当然,去干什么,他们没,茹和楼易也不至于交浅言深,追根问底。到是茹有意无意地问了问高家医馆的情形。

“高家医馆啊?”张昭忍搓了搓下巴,想了半天,“啊,我记得了,是有这么一家高家药铺,不过,梅县最大的医馆是李远成李大夫的李家医馆,高家的药铺似乎生意不怎么样,最近连坐堂的大夫都走了。”

茹一怔,皱了皱眉,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准备,毕竟,自家爹爹已经去世,张氏生的那个儿子,每天呆愣愣的,除了斗鸡玩鸟,根本不干正事儿,爹到是企图教导他医术来着,只是烂泥扶不上墙,教了几天也就罢了,那样的人,要是真当了大夫,恐怕会是所有病人的大灾难。

而茹对张氏的女儿,自己的妹妹,到是印象不算深刻,毕竟,当年张氏严厉禁止她的两个孩子和自己接触,只是隐约记得,那女孩儿时候到不错,活泼可爱,也很聪明,甚得父亲的欢心。

晌午一过,大雨终于停了,茹和楼易笑了笑,与白月夫妻依依惜别,继续上路,古代不比现代,行路艰难,今日一别,很有可能相聚无期,坐在车里,望着白月依旧挥舞的手,越来越的身影,茹也不由有几分伤感,不过,这样的离别,她已是经历过许多,当年带着婆婆四处奔波的时候,也常常半途中遇到十分相得的朋友,相处过后,各奔东西,如今已经熟悉了这样的场面,到看得开了,不至于伤心难过。

马车终于进入四川境内,茹隔着车帘儿,望着外面的青山绿水,精神大振,笑道:“果然是天下山水在于蜀。”

“至于嘛。”楼易哭笑不得,“先前没来的时候,我见你不那么愿意来这一趟的,怎么如今到是改了想法?”他大概以为,茹是临近故乡,才看着山好,水也好。却不知道,茹前世的时候——‘峨眉天下秀,九寨天下奇,剑门天下险,青城天下幽’这样的法已经是路人皆知,她也曾想到四川旅游,可惜,一直没能成行。

穿越之后,到是生于四川,可惜,身为女儿,又是孩子,她想要出门,可是千难万难,也看不到那如画风景,虽然后来行走多处,看到的山水,估计也不比四川的差多少,可当年执念,如今尚存心中,也难怪她兴奋开怀了。

——分割——

“就是这里。”茹叹了口气,一手拉着福儿,倚靠在楼易身上,微微喘息。斑驳的石碑上,隐约刻着‘夫高庭,妻林氏,合葬于此’的红色字迹……

他们一路赶到梅县,却没有进县城,而是直奔高家祖坟所在的这名叫‘嘎啦山’的山地。

“没想到,居然荒芜成这个样子了。”茹叹了口气,当年高家虽然不是豪门大户,到也有家产,高家的祖坟,当然收拾得很齐整,每年祭拜,茹尚记得那肃穆庄严的气氛,可是,如今已经是杂草丛生,石碑斑驳,茹还能够找到地头,也算是一件奇事。

“多年战乱,能保留下来,已经是大幸了。”茹见楼易面色难看,低声安慰了几句,本来就是如此,战乱毁了多少家庭,他们高家的祖坟能够幸存,实在不容易。

楼易一语不发,跟茹一起,开始拔除坟头周围密密麻麻的杂草,一直辛苦劳作了大半个时辰,这片坟地才算有些样子。

茹拿出香炉,祭品,置于坟前,默默祷告,楼易也是叹了口气,屈膝跪下:“爹,娘,高家列祖列宗,我楼易得娶茹为妻,必一生照顾她,尊重她,若违此誓言,天地不容。”

茹一怔,楼易的话很朴实,可是,古代人对于誓言十分看重,出之后,少有不遵循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暖意,自己其实真的很幸运,丈夫不错,婆婆更是待自己如亲生女儿一般,这个时代,有多少女人能像自己这样幸运呢?

拜祭完毕,茹站起身,遥望着梅县的方向,苦笑了声:“走吧,纵使我真不那么愿意去,可娘的吩咐不能不听,还是得去见见张……我继母。”

楼易扬扬眉,伸手拉着茹,下山。

梅县的县城不大,而且,茹有时候的记忆,所以,找到高家,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只是,当年的朱红大门,高高的门槛儿,如今已经落败许多,眼看着门前冷落车马稀,就连当年父母种在门前的两颗枣树,也不知去向了。

“哟,哪来的美人啊?怎么,想进我们家*****做丫鬟,没问题,就跟着爷怎么样?爷保吃香喝辣……”

茹正立在门前发呆,大门忽然洞开,里面窜出个油头粉面的少年,再听他这几句话,不由哭笑不得,这人,看戏文看得太多,走过入魔了吧,真以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就没人管?难不成,这简直白痴的男孩子……就是自己的那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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