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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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虽然是个傻子,但并未因此遭受什么虐待,气色很好,身体强壮,十四五岁的年纪,按寻常人家也是身量刚刚展开,他却比普通同岁人都高上一截。
足以见顾家治家严谨。
想来从前作池昭的时候,确实自由自在,除了师父,在这个世界上,他就没有什么亲人了。
可身在顾家,却又有些不一样。
顾子铭立在廊下,望着雨幕,不由得弯了弯唇。
忽然间,远方隐隐传来一阵乐声。
顾子铭略一挑眉,有些诧异,旋即闭了眼,散出功去,凝神细听。
是……箜篌?
乐者功底深厚,隔着淅淅沥沥的雨幕,仍旧能够断断续续的传来音符,少年来了兴致,觉得在这里听不真切,干脆去往那处,仔细品鉴。
他大致估量了一下两边的距离,觉得不远,便直接跃上房顶,循声踏去。
箜篌阵阵,醇厚悠远,仿佛一壶浓香馥郁的酒,令人单单闻之,便回味无穷。
少年愈发兴奋。
造梦师起术,需以乐器辅之,而顾子铭在还是池昭的时候,就曾甚是苦恼,该选何种乐器。
总觉得……用什么都不太顺手,最终还是勉勉强强选了一把筝。
乐器与乐者应该心有灵犀,两厢神魂合一,才能奏出最曼妙的音符。
这个人……他一定要见到这个人,这个乐者造诣实深,兴许会对他造梦术更上一层楼有所助益!
少年身形轻盈,几个起落之下,掠湖而过,便到了那边的庭院。
就是这!
他笑起来,跃跃欲试。
只不过……又废了一身衣裳而已,刚刚换的,又淋了雨,半湿半干,实不体面。
顾子铭掸去衣衫发间仍旧遗留的水珠,加快脚步,往声音的源头跑过去。
近了,近了……就是这里!
他抬眼看过去,只见廊下摆了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和一方卧榻。
卧榻之上,坐了个玄衣男人,背对着这边,身形颀长,清瘦隽秀,正在弹箜篌。
顾子铭定了定神,上前迈过去,难掩激动之心,一边作揖,一边朗声开口:“在下被公子乐声吸引而来,公子技艺精湛,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箜篌声戛然而止。
玄衣男人顿了顿,将箜篌倚在一边,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顾子铭眸色一变,骤生波澜。
“你……”
男人生的极好,眉眼如画,精致卓然,只是颧骨间染着些许不正常的绯色,显然是在病中。
顾子铭瞳孔急缩,忽而弹跳起来,跃上去,五指成爪,直逼那人。
“凤歧!你是凤歧!”
公子凤歧,惊世之颜,见之难忘。
这样的男人,只要见过一面,就很难忘掉。
即使是……濒死之际。
男人微微一怔,一瞬间明了少年身份,他不闪不避,任凭少年温热的手刹住自己咽喉,目光如水,波澜不惊。
时间蓦然静止,四周
气流顿时发生变化,湖水炸开帘幕,高约数丈。
09、掐死他
顾子铭脑海里不断的在重复三个字。
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他!
剜心之痛,这世上实难有人亲身体会,若不是他运气好,得上天垂怜,那此刻早下了阴曹地府,会阎王去了。
心里头积攒的仇恨在一夕之间宛若火山一样骤然爆发,顾子铭眼瞳猩红,几乎下一刻就要掐死他。
男人目光平静,不闪不避,淡如深潭,澄澈明静,丝毫没有挣扎的意思。
是……那个孩子。
佛石之主。
空气一点点抽离,窒息的感觉逼近,凤歧清楚的感觉到窒息,他皱了皱好看的眉,有些难受。
可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这个孩子,不会伤他。
“嘶……呃!”
少年倏尔松手,一拳击在一侧,石桌顿时出现裂缝,不出片刻,便轰然倒塌。
“凤歧,”他喘着粗气,盯着斜靠在一侧,抚胸低咳的男人,一字一顿,“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转过头来,回答十分简单,声音低沉悦耳,“知道。”
顾子铭诧极,有些不可思议:“知道?你确定?”
这人皮肤白皙,方才被他掐着脖子,现下颈间便新添了一道勒痕,有些发淤。
仿佛一件上好的工艺品有了划痕,看着就叫人觉得……怪可惜的。
“池昭。”
男人仔细端详着少年如今样貌,唇角掀起一抹欣慰,“顾家人的身份,待的可还习惯?”
顾子铭骤然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知道?”
人有命数,寿由天定,重生一事,已是骇人听闻,若被旁人知晓,说不定要拿来当妖怪对待,但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还有通天的本事?
“咳……咳咳……”
凤歧俯在一侧,断断续续的咳着,脸色白的吓人,身形单薄,离上次见面并没有过去多久,可他消瘦的确是着实惊人,像是……大病一场,尚未痊愈。
顾子铭眯了眯眼,压下心里头疑虑,难不成传说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是真的?他为护东陵受了重伤?
可不论如何,今天都动不了他。
这里是医苑重老的地盘,若真是在这里大开杀戒,管他是不是顾家人,等到明天,他恐怕就被绑了丢出东陵城了。
大局为重,没法子,只能暂且放过这个男人。
理智归位,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上前,惊疑不定的盯着那个苍白瘦削的男人,试探着开口:“我记得公子凤歧,可不是一般人,怎么……现在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