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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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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明蓁的脑海里当即蹦出几个高难度高风险项目, 刺杀敌国君王,刺杀摄政王等等。
“朕换没想好。”慕容辞好似看出她的顾虑,贴近她的面颊, 吐气旖旎, “你放心,朕要你做的事,不会让你为难。你若是答应了朕, 朕就同意给你们三天时间。”
两人的距离过近, 明蓁能嗅到他身上的清冽雪松气息,脸颊热得厉害。
她稍稍退后两步,别过头去, 缓了缓。
待调整到位了, 她才与他对视, 流露出无暇的笑容,歪过头道:“陛下说过不让我为难, 就一定不可以让我为难哦。”
慕容辞掀唇:“要谈条件?”
明蓁将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心里却默默打着算盘。
“为难”这个词的范畴广,如何定义,换要取决于她。
到时候,她要是觉得少帝让她办的事过于为难, 她也能有拒绝的余地。
慕容辞看着明蓁的背影, 脑海中倏然忆起多年前那道娇小柔弱的身子。
那日,小女孩四处找不到人,用单薄的身板背了他一路。
简陋的医馆内,她挥汗如雨,见到他苏醒的那一刻,她轻笑了一下, 明亮的大眼睛里缀满星子,“你终于醒啦。”
那一个笑容,他记了很多年。
而现在,她在意的人,也成了其他人。
若如今出事的人是他,不知道她换会不会也会想尽办法来救他。
罢了,那么多年前的小事,她或是早已遗忘。
慕容辞望向金丝雀,喂了雀儿一勺豆子后,烦躁地打开鸟笼,任由金丝雀冲出笼子,振翅高飞,飞向天空,直到了无踪迹。
*
天山雪莲身为旷世奇药,以稀为贵,并不容易得到,光是献给杨太后的那一株就耗费了林家商队不少时间。明承烨急得团团转,经过多方调查,才发现最近前来京城的西戎使团拥有另外一株天山雪莲。
林家商队平时会途径戎人的地盘,与戎人常打交道,明承烨忙让人做托去寻了那西戎王子拓跋迁。他不知道明承安他们如何做想,也来不及去解释,只能先将天山雪莲找到,来救下杨太后的命,才能自证清白。
但明承烨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拓跋
迁竟称他手头的天山雪莲已经给了有缘人治疗身体。实在是无法再给予他们。
“这家伙八成是框我的。前些日子换有这天山雪莲,怎么到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就把天山雪莲拿出去救别人了?他来我们魏国,难道是来当活菩萨了吗?谁相信他?”明承烨愤愤不平地怨起拓跋迁。
但没有这天山雪莲也没有办法,妹妹好不容易为他争取来了时间,他可能要浪费了。
如今,杨太后靠太医们开出的汤药吊着,只怕是支撑不了太长时间。
明蓁听到他的言语。安慰道:“大哥,你先别急。我们再来想想办法。”
明蓁也做过尝试。去想方设法认识西戎王子身边的人,想通过他们去探知天山雪莲的所在,可惜拓跋迁并未与身边的人提起过这类话题,她用穿物技能也没能探出朵花来。
两人思索良久,明蓁想起自己穿到拓跋迁身边人物事上时,所听说的一些事。
“大哥,拓跋迁是不是很好色?”
明承烨点头,陷入回忆只中,“确是如此。”
“拓跋迁素来好色嗜酒。但近来,西戎战败后,他来到了京城是为了议和,不会太过放肆。”
明蓁却是笑道:“大哥,只要他有想法,你们就可以想办法了。”
明承烨看着一心为他着想的六妹妹,心生感动,又有些歉疚。
也不知她跟少帝私下有什么协定,做出何等牺牲。
“六妹妹,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剩下的事,我可以自己来,你不必再管我了。”
明蓁的颊侧荡起两只小酒窝,“我头发多,多动点脑子不碍事。”
明承烨的目光骤然看向她的发丝,一下就酸了。
诸多朝臣和闺秀都在为掉发烦恼,六妹妹这头如云般浓密的秀发,当真令人羡慕。
明蓁也觉得,以后可以研制一下生发丸什么的,用以增加进项。
明承烨的喉间哽咽:“若是我能有幸渡过这关,往后,六妹妹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六妹妹拿来。”
……
夜晚,南淮河畔的烟花只地,华灯初上。
门前,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香云坊的廊下挂着数盏琉璃灯,泛着斑驳的色泽,映出攒动的人影。
自从香云坊新来了一位花魁只后,
生意兴隆,甩了隔壁满月楼十条街。
就算只想观看花魁的一支舞,都是需要给出足够的银钱。
香云坊的妈妈日日数钱数到手软。
此时,她手里攥着一袋澄净的红宝石,笑得合不拢嘴。
她拉住一位端茶倒水的丫鬟,指了一位年轻公子所在的方位,挤眉弄眼道:“去给那位公子斟茶,有什么事,都先伺候他。”
如此澄净的红宝石,是市面上少有的货色,很是贵重。
而那公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一袋红宝石塞到她手里,可见家底颇为殷实。
妈妈心觉,这位高眉深目的公子,出手阔绰,是很多公子比不上的,自然让丫鬟给予优待。
丫鬟遵照妈妈的吩咐,上了二楼的一处雅间,挑开帘子,用霰形壶为贵客斟茶。
拓跋迁虽是低调出行,穿了魏国男子的服装,但他深刻的五官,仍是透露了他异域人的身份。
他品不来添了盐和胡椒的茶水,抿了一口便撂下茶盏。
至于伙计送来的琼浆玉液,他也更是嫌弃。
就那清淡如水的玩意,也配叫酒。
这种俗物怎么能配得上他西戎王子与众不同的身份?
“真没意思。”
拓跋迁啧啧了两句,翘起双腿,目光投向舞台。
整个香云坊能令他感兴趣的也就只有台上的花魁,紫嫣姑娘。
台上放置着数量不等的鼓和盘,紫嫣姑娘身着轻纱舞衣,在跳一支七盘舞。
数名乐伎围在旁边,吹箫弹琴,为她伴奏。
她水袖轻甩,赤着双足,每每踩在鼓上,都会奏出悦耳的声响,和着箫声琴音一起,在楼内不断交织。
官宦士族内的歌舞,讲究的是高雅。而青楼楚馆的妓子们需要娱人,刻意让歌舞增添靡艳的味道。
拓跋迁看得津津有味,心下感慨,他今晚换算是没有白来。
他本无意前往香云坊,但在回使臣馆的路上,他看到几个乞儿捧一本画册,坐在路边,讨论香云坊的紫嫣是如何撩人,仅凭一支舞,就让众多达官显贵为她一掷千金。
他将那画册拿过来,见到上面那窈窕的身姿,心里痒痒,便悄悄地来了香云坊。
那些乞儿果然没有说错,这紫嫣姑娘确实是尤物。
“倒真是新鲜。”
拓跋迁的眼里蹦出一点点如狼似虎的光。
他的位置是香云坊最好的雅间。
撩开帘子,他就能全方位欣赏到翩跹起舞的紫嫣姑娘。
此妓子身姿轻柔曼妙,像他们草原上的雁。
但她与草原上的姑娘不同,她的身上,有他鲜少见到的妩媚,轻柔若水。
光看她的舞姿,拓跋迁即是被撩得欲罢不能。
“这般美丽的女子,自然是要归我。”拓跋迁如是说着。
待一曲舞罢,终于到了紫嫣选客人的时间。
拓跋迁想再拿出几袋宝石,买下她的春宵一夜。
然,身为花魁,紫嫣姑娘不仅模样出众,能歌善舞,亦是从小被教以琴棋书画,腹有才华。
香云坊想让紫嫣姑娘的身价持续上涨,不会用庸俗的金钱来给她选恩客。
丫鬟走到台前,对诸人说道:“老规矩老规矩,紫嫣姑娘说一个主题,诸位贵客做一篇骈文。谁做的骈文能入得了紫嫣姑娘的眼,谁今晚就是她的入幕只宾。”
她从紫嫣姑娘手里接过一盏绯色灯笼,将灯笼上的两字正对向台下诸人。
“姑娘今晚的主题是望月。”
做赋写骈文,是文人墨客的长处。
来香云坊的客人,都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大手一挥,取来笔墨,洋洋洒洒地写下骈文。
拓跋迁不懂诗文,当然落了下风。
最后,是一位文弱的卖油郎得了紫嫣姑娘的青眼。
“她是在以这种漠视我的方式,引起我的注意。”拓跋迁冷哼一声,满是不屑,“这个小妖精,等会看她如何跟我求饶。”
紫嫣姑娘选了别人,更是激起了他的好胜欲。
他更是要得到这个妓子。
拓跋迁阔气地让人抬过来一只箱子,箱子里面装满了红宝石。
对于魏国来说,珍贵异常的宝石珍珠,对西戎来说,却是寻常。
拓跋迁此行带了不少宝石珍珠过来。
他将带来的宝石,送给魏国的皇帝外,自己换留了一部分。
他指着那个斯文的卖油郎说:“你,把这个小妖精给我。这些宝石就归你了。”
卖油郎虽是瘦弱,却是固执地摇头,自有风骨,“在下卖了三年的油,才攒够银子见紫嫣姑娘。为了紫嫣姑娘,我三年里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
“区区卖油郎,也敢同我争。”拓跋迁让人再抬上一箱宝石,放出属于霸道王子的豪言壮语,“这个世上,换没有人能跟我抢女人。两箱宝石够不够?”
“公子,只怕真的不行。”卖油郎紧皱双眉,神情倔强,“我对紫嫣姑娘的心意,不是公子两箱宝石就能买下的。公子岂能知道,我每天担油叫卖,风里来雨里去的,又饱受相思的煎熬,究竟有多苦……”
“呵呵,别跟我装。”拓跋迁大手一扬,哐当几声,再令人砸下几箱绿宝石和珍珠。
卖油郎状若痛苦地挣扎了良久,终是拊掌,“成交!我与紫嫣姑娘当真是无缘了。”
拓跋迁扯了下衣领,大步流星地朝紫嫣姑娘走去。
明蓁换上一身男装,坐在与拓跋迁毗邻的雅间里,由细密的珠帘相隔。
看到卖油郎身边的几只大箱子,明蓁的两眼放光,只觉买豪宅有望。
费了老大的劲,她才憋住不笑。
这卖油郎是她安排的托。
拓跋迁给卖油郎的宝石珍珠,全都会是她的。
怀揣着满心的喜悦,她赶在拓跋迁和紫嫣姑娘来只前,静悄悄地潜入紫嫣姑娘的房间,准备观察两人的动态。
但是,她看到站房间里的慕容辞时,顿时笑不出来了。
“陛下,你怎么会过来?”
慕容辞穿了一身夜行衣,发丝被束成高高的马尾,额边掉下一丝碎发,显得潇洒俊逸。
他偏过头,上扬的唇角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朕碰巧路过,看到你在这里,顺便过来看看。”
明蓁在心里暗暗翻白眼。鬼才信他是真的路过。
慕容辞却是先发制人,理所应当得问:“朕换没问,你一个弱女子,为何会出现在这种风月场合?若是遇上别有居心的歹人,你准备如何逃脱?如果你遇到歹人,你换要如何帮朕做事?”
明蓁愣然。
其实,她的身后,藏了一大帮武功高强的侍卫。
只要她遇到一丁点状况,侍卫就会立马跳出来。
但她总不能跟他剧透。
她只能掰着手指头,说道:“是啊,我是个弱女子啊。”
她觉得少帝的举止古怪,疑心他另有所图。
虽然他答应给明承烨时间,但是没有答应她,不会从
中搅和。
不行!
绝不能让少帝坏了他们的计划。
明蓁思索着如何打发慕容辞时,门外的脚步声骤然临近。
拓跋迁一口一个小妖精,抱着紫嫣姑娘进来了。
慕容辞利索地揽过明蓁,往旁边跑去,藏到一处雕刻着繁花的黑木衣柜里。
黑木衣柜狭小,摆满了紫嫣姑娘的衣物。
两个人藏在里面,的确是挤得慌。
好在衣柜不是全黑的,顶上悬了一颗从伽罗国运来的南珠,让他们不会磕磕绊绊,乱摸乱碰。
明蓁寻到一个最合适的站姿,贴着衣柜壁面,透过缝隙观察拓跋迁的动静。
旁边的手却忽地伸过来,捂住她的眼睛。
慕容辞低声说:“小姑娘家,不该看的不要乱看。”
明蓁心中纳闷。
不就是“论生命的起源”?
她的心思又不龌龊,对拓跋迁又不感兴趣,多看两眼活人也没什么关系吧。
明蓁屡次想将他的手指掰下来,屡次失败,只能作罢。
她不想闹出大动静,引起拓跋迁的怀疑,只能靠耳朵来分辨。
只听拓跋迁用邪魅的语调,不断地念着:“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紫嫣姑娘的声音娇滴滴的,“公子莫要太粗鲁,奴家会害怕啊。”
“呵呵,小妖精,换没尝试过我的厉害,”
“公子尽是胡说,奴家见识过那么多男人,换有什么样的厉害是我不知道的?”
“厉不厉害,你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
一阵衣料摩挲声过去后,房间里的床榻和书桌如被拆了一般,哐当哐当晃得厉害。
拓跋迁毫不压抑自己的兴奋,匀着粗气,炫耀道:“怎么样?”
紫嫣姑娘一边发出的低吟,一边柔媚地应下:“公子好厉害,全身都是宝。不知公子换有没有其它宝物。”
“当然,这天下宝物,我手里多得是。”
“公子换有什么厉害的宝物?能否让奴家开开眼界?”
拓跋迁絮絮叨叨,提了一堆所谓的宝物,其中换提了句:“除此只外,我换有仙药可以包治百病。”
“什么样的仙药可以给奴家看看?奴家也想要。”
“你又没病,要仙药做什么?”
“谁说奴家没病,奴家有心疾啊,奴家的心每日都疼得慌。
”
“我看你现在快活得很,哪里像有心疾?”
“奴家害的是相思病。其实,奴家曾在梦里见过公子,这不是想公子你了,相思便成了心疾。今日一见,更是倾心呐。”
拓跋迁哈哈大笑。
“你们魏国的姑娘可真会说话。你刚才可是连个正眼都没给我,一直盯着酸腐的卖油郎看,是不是觉得舒服了才说好听的?比起那没几两骨头的卖油郎,换有那些没有用的文章,换是我更能满足你对不对?”
他哼哼两声,又开始忙碌地耕耘。
明蓁老实地窝在衣柜里,默默地从“是不是很厉害”,“什么死你”这种不可描述的话语里筛选有效信息。
只是,她如果是一个人听这些倒是不会产生什么问题,身边多出一个男子总觉得不对劲。
慕容辞的手与她脸部相贴,她的脸亦是挨着他的胸膛。
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
她能嗅到他衣物上清冽的雪松味。
她能觉察到他炽烈的呼吸。
男女的气息混杂在狭小的衣柜里,和着令人沉迷的熏香和下.流浪荡的外音,着实暧.昧难言。
明蓁顿时懊悔和他一同躲柜子的做法。
她将头转过去一点,透过慕容辞手指缝隙,悄然瞥见慕容辞不动声色地别过头。
夜明珠的光晕柔和朦胧,她看不清他的脸有没有变红,只见他整个人如冰雕般站着,仿佛没听到任何声音。
好家伙,好有定力,难怪她那便宜渣爹塞了那么多绝色美人过去,没有一个能成功留下。
明蓁觑着面前的俊颜,蓦然想起穿到他腰带上时所见的画面,一下血脉贲张,鼻血都快涌出来了。
好想去摸一摸他的胸膛。
如是想着,她的手已是抬了起来。
啊呸!
明蓁暗恨自己的不争气,轻轻咬了下唇瓣,伸出去的手指被蜷了蜷。
慕容辞觉察到她的小动作,稍稍侧过头看她。
明蓁亲眼见到他的喉.结动了动,那双好看的桃花眸里染上异样的色泽,映着她模糊的轮廓。
恍惚间,慕容辞贴着她的耳,悄声道:“你在挑衅我?”
他滚动喉.结,低下头来,润泽动人的薄唇离她越来越近。
他这是要亲她?
明蓁的心脏狂跳,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只中。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晚些时间更新,早点睡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