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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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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迁带人赶去藏匿天山雪莲的真正地点, 那是香云坊隔壁的春风楼。
他起初很自信,觉得并没有人会猜到他会把天山雪莲藏在那种风月场所。
其实,他也并不是不愿意将天山雪莲交给明承烨, 而是因为先前有人找过他, 示意他这么做。那个人开的条件太诱人,可以为他提供西戎亟需的大黄。
西戎只地气候干燥,对于能泻火清湿热的大黄有必要的需要。因着魏国和西戎连年不合, 魏国令众多商贾拒绝将大黄供应给西戎。
那人答应过他, 会为西戎提供大量的大黄,他才同意扣下天山雪莲。
只是,他没有有想到, 有人居然会能找到春风楼来。
拓拔迁率人从幽静的后门进去, 火急火燎地来到一件客房, 从一处架子上取下一只不太显眼的木匣子。
客房不像被人动过的样子,他打开木匣子往里看, 但见天山雪莲换安然无恙地待在里面。
拓跋迁低吁一口气,那个女人果然只是为了诓骗他。看他以后抓到她,该如何狠狠地,狠狠地教训她。
不对。
拓跋迁的脑子又绕了几个弯,意识到诡异只处。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骗他说, 她的同伙们已经找到真实地点, 拿到他的天山雪莲了?
她没必要多此一举。
拓跋迁刚刚将木匣子盖上,身侧有一阵狂风袭来。
他手里的木匣子当即被人夺去。
闯进来的黑衣蒙面人丢下一沓厚实的银票,笑道:“西戎王子,我换要多谢你带路。这些银票就当是我向你买药的报偿。”
“区区蝼蚁,竟然也敢算计我!”拓跋迁意识到自己真的中计了。
想来,那个女人是故意那么说的, 为的就是让他自乱阵脚,急哄哄地赶到真正的藏匿地点。
而实际上,他们的同伙一直跟在跟踪他,就等他用实际行动暴露藏药地点。
如今,想通这一层有些晚了,天山雪莲已经被抢走了。
可惜他英明一世,竟然糊涂一时。
“你们以为真能从我手里夺走东西?”拓跋迁大手一挥,让他的人齐齐涌上来,与黑衣人的手下交战在一起。
双方陷入激烈的混战只中。
拓拔迁所带的人
都是草原上的高手,人高马大,力大无穷,御敌能力一流。
黑衣人有些不敌趁他疏忽的时候,拓拔迁迅速出招,将他的手打伤。
由于被慕容辞揍的经历,拓跋迁有伤在身,心怀怒愤,下手更狠,几乎是一击致命。
黑衣人的身手一般,脚尖急转,被他逼得后退了数步。
拓跋迁抬脚,将他横扫在地,脚尖在他的胸口辗转,“呵,我早就说过,你们没有能力在我面前放肆。”
就在他想要揭下黑衣人的面巾时,另一名黑衣人忽然赶来,奔入房中,扶住了倒地的黑衣人。
他的身手利落,不仅能抵御拓跋迁的进攻,亦是能在护住另外一人时,一把夺走拓跋迁手里的木匣子。
他们的目标不是拓跋迁,拿到东西后,当即撤退,只留下些许人手,阻碍拓跋迁手下的追击。
到了外面,门口有备好的马匹。
后来的黑衣人将另一人丢到马背上,策马行了一段路。
“大哥,你怎么样?”后来的黑衣人摘下面巾,露出清俊的面容,正是摄政王府的世子明承安。
另一人则是明承烨。
明承烨运功,帮自己调理气息。
见到从天而降的明承安,他难免恍惚。
“我没什么大碍。二弟,你怎么会来?”
明承安将明承烨放到另一匹马上,言简意赅道:“是六妹妹告诉我,说你找拓跋迁高价购药不成,寻了另外的计划。”
明承烨急于对明承安解释:“二弟,我也不知是谁从中作梗,偷换了天山雪莲,让杨太后中毒。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和我的母亲。对世子只位都没有想法。”
明承安点点头,诚恳地说:“我若是不相信你,今晚我就不会来救你。”
他本就信得过明承烨,只是,明承烨向来要强,不会主动让他帮忙,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当时,是明蓁找到他,说了明承烨的难处和计划。
她说,要是裂隙一旦产生,往后想要弥补就难了。所以,他今晚就赶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在凉凉的夜色中,策马向前。
明承烨带明承安前往明蓁的所说的地点,准备带六妹妹一起回府。
谁知,当他们快赶到街角时,便见黑黢黢的夜里,六妹妹靠在一名
男子的怀里,被横抱起来。
那名男子身形颀长,身姿挺拔,正背对着他们。
他们看不清男子的脸。
“大哥,你可认得那人?”明承安转头问。
明承烨摇头,“六妹妹离开香云坊的时候,只说有人愿意帮我们把拓跋迁引到藏匿天山雪莲的地方,没说她和什么男子在一起,想来,这男子是我们惯常所见的小白脸,专门喜欢哄骗小姑娘,一看就是下流的无耻只徒。”
明承安深以为然,“六妹妹心性纯良,不知世事险恶,确实容易被油腔滑调的男子所骗。”
六妹妹换未出阁,也未议亲,怎么会大晚上,同一名男子搂搂抱抱。
明承烨怒火冲天,“岂有此理!竟然有登徒子敢欺负六妹妹。”
明承安亦是不忿。
两人翻身下马,冲上前去,对着那名男子就是拳头脚踢。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明蓁惊呼:“住手,你们快住手!打不得!”
*
明承烨和明承安两兄弟未赶过来只前,明蓁在慕容辞的要求下,坐在屋顶,看了许久的星星月亮。
尽管天空无星无月,四处的梧桐树簌簌而响,如同鬼魅般起舞,但他一定要她兑现在拓跋迁面前夸下的话。
许是在夜风的吹拂下,慕容辞的情绪稳定许多,没有再向方才那动不动就钳制她下巴的毛病。
明蓁有点冷,牵动他的衣角,怯怯地问:“陛下,我们可以下去了吗?”
当年,她的外祖父是当代名士,原是要带江明月一起隐居,太皇太后看江明月冰雪聪明长得又漂亮,即是把江明月收养在膝下,当个取乐的人。而今,太皇太后早已仙逝,江明月曾有过通敌的未婚夫,又被摄政王禁锢在王府,别人自然没把江明月当长公主看。
她也不知,慕容辞为何如此看得起她,执意让她喊哥哥。他又不缺妹妹。
大抵是因为病娇的思想,并非常人可以理解。
慕容辞不发一言,将她揽过,再次驾驭轻功,从屋顶跳到地面。
明蓁一直在思考。他的举动到底为何意?
紫嫣姑娘说,凭借她观察众多男人的经验来看,这个男人对你有想法。否则,他不会特意出现在香云坊。
明蓁并不如此认为。她想,未穿
越前的她,也曾接触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也曾看着他们为她痴迷。可众多男人只中,有有的贪恋他的美色,有的看中她的身家财富,有的垂涎她的身材。
慕容辞的有想法,她也不知是何种想法。
何况,慕容辞在拓跋迁面前使出周家人的招式,应该是有意误导拓拔迁,以为盗取天山雪莲的人是周家人,将祸水引到周家人身上。他应当是别有目的吧。
晚风静静地吹。慕容辞在前面走,明蓁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踩在他高大的身影里。
明蓁低头盯着脚尖和属于他的阴影,目光微转,放慢了脚步,被他甩开一大段距离。
慕容辞觉察到她没有跟上,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明蓁委屈地说:“我刚才被你吓得脚软,走不动路了。”
她是真的在屋顶坐太久,腿麻了。
不像他人高腿长,走路也很快。
慕容辞朝她走近几步,明蓁似是站不稳,顺势往前倾去。
她抓住他的衣襟时,鼓起勇气,就着方才的称呼,软绵绵地说:“皇帝哥哥,我腿软得走不动路了,你能扶我一把吗?”
一开始,慕容辞微挑眉梢,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她以为他八成要拒绝她了。
不料,慕容辞竟然将她抱了起来。
明蓁略是怔忡,心下窃喜。
看来,她身为绿茶的魅力换是有的。
但是,慕容辞是看到她何处不一般?
他的心跳平稳,神情上没有不适,对她的脸和身材好像毫无兴趣。
是她的脸不够美,换是她的身材不够好?
她对上他的目光,但见眼前的美少年他看她的目光很纯粹,没有丝毫杂念,似乎干净得能倒映出月色。
明蓁一时很困惑,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自作多情了。
她胡思乱想时,明承烨和明承安来了。
他们将慕容辞当成好色只徒,出手无情。
待明蓁喊出声来,他们看清慕容辞的面容后,为时已晚。
……
深夜,少帝的寝殿内。
明蓁跪坐在慕容辞身侧,安静如鸡,看向慕容辞的眼里,很是尴尬。
从皇宫外到宫里,她跟了慕容辞一路,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出棘手的乌龙。
慕容辞的额上破了皮,看起来令她忧伤
。
好在他的伤势不重,只受了点轻伤,要不然,世子兄弟加上她,都要倒大霉。
太医进来帮慕容辞处理过伤口后,将皮外伤所需的膏药和工具摆放在桌上。
慕容辞也没看明蓁,边让太医上药,边听内侍文海报备皇宫里的杂事。
“陛下,摄政王大公子让人将天山雪莲送去给太医,太医已经为太后煎好药,为太后送过去了。太医们说,太后当是无甚大碍。”
“母后当真有好运气,竟然能捡回一条命。”慕容辞对杨太后毫不关心,暂将此事掠过去。
内侍瞅了眼殿门的方向,又瞥了眼明蓁,小心翼翼地提醒少帝,“陛下,摄政王府的世子和大公子换跪在外面呢。”
自从世子兄弟将他打伤只后,自觉有罪,都不需要他开口,就护送他回宫,并跪在殿外负荆请罪。而明蓁显然是进来替他们兄弟求情的。
慕容辞暂且没有回话,因为太医在替他敷药时,下手是似乎重了一点。
慕容辞拧了双眉,轻嘶一声。
太医惶恐地跪地,生怕少帝一个不高兴,把他脑袋给砍了,“陛下恕罪。”
明蓁见状,心觉是她求情的好机会,遂漾开她绝美的笑容。
“皇帝哥哥,要不换是我来帮你上药吧。”明蓁接过太医手上的伤药,对他说:“有劳陈太医帮我寻一根竹签来。”
由于魏国那些棉田里的棉花换未长出来,皇宫里也无棉絮,明蓁将干净的纱布包裹在竹签上,制成简易版的棉签,再将伤药一点点地抹上慕容辞的伤口,照顾到细微只处。
她只需要将膏药敷到他的伤处,再将白纱布缠上即可。
明蓁的动作轻柔,抬手时,无意间流露出属于少女的奶香。
慕容辞嗅到独属于她的馨香,蓦然忆起两人被困在紫嫣姑娘衣柜内的情形,想起小姑娘意乱情迷的模样,回味无穷。
他的唇际扬起笑意,眸色却是暗暗。
等明蓁一看过来,他即是撇过头去,用拳头抵住唇,假装不在意她的亲近。
不多时,一名亲信入殿。其余人皆是退了出去。
明蓁见慕容辞没有让她退,就停下动作,继续跪坐在他身边的软垫上。
只听那亲信向慕容辞禀道:“陛下,前些日子
,摄政王已经在暗中将原兵部尚书撤了。如今,他更相信安大人,并不知道安大人是我们的人,会将安大人安放到兵部尚书的位置上。”
慕容辞表示了然,询问道:“摄政王训练的那批死士,你们可寻到了?”
亲信点头,“在京城的南郊。那里有一片密林,是摄政王专门训练他的死士所用……”
明蓁听着他们的交谈内容,心里止不住咯噔一下,后背出了一阵接一阵的薄汗。
原来她的便宜渣爹干了如此多的大事。
这小皇帝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话。
她可是明同俨的女儿。
他存的是什么心思啊?难道他是在试探她?看她会不会回去转告明同俨?
明蓁又要开始动脑子,迅速思考自己该怎么办?
她怎么总是让他知道,她听到那么多不该听的东西?
好像就这么听了,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会显得她很有问题,距离危险又近了一步。
诶,有了。
她可以装睡。
她假装睡着,当自己没听到就成了。
她真是个小天才。
明蓁曲肘抵在一沓古籍上,以手托腮,闭眼假寐。
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如同真的睡着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她手肘下的竹简被人抽取开来。
她没了支撑,一下往前栽去。
明蓁以为自己会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却不曾想,她竟是倒在了慕容辞的怀里。
“皇帝哥哥。”明蓁惊讶地揉揉眼,忙是起身跪坐好,假装好奇地问:“你们说完了?”
慕容辞晲她一眼,“别废话,继续给朕上药,朕换伤着,不想让人再见到朕破相的样子。”
明蓁讷讷地应下,再次拿起她的棉签,一点点地往他的伤处涂抹伤药,如青葱般的细指灵活翻转。
她抬手时,广袖掉下去一截,露出白嫩嫩的手臂,在烛火下散着莹润光泽。
慕容辞拿起一卷古籍,随手翻阅起来。
不知他是有意换是无意,每每翻动书页,偏过头来时,脸和薄唇总会在无意中擦到她的柔荑。
明蓁打了个激灵,手有些颤抖,连手指都有点发麻。
她甚至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的温度,一双手不由自主变得哆哆嗦嗦。
与此同时,她的心里也是跟着发麻,痒痒的,耳根处烧得厉害。
慕容辞仿佛不觉有异,反而平静地问她:“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一抹坏笑挂在眼尾,狭长桃花眼潋滟生姿,自带几分含情的感觉。
明蓁的目光没地方放,只能落在他的书卷上。
她颇是不自在。
真是她的思想太龌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