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行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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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行
是夜,舒念在薛瑶怀里睡着之后便被甄姐抱回房间。
舒仲文亥时方归,薛瑶不敢出门,她的小叔子她惹不起只能乖乖躲着。
听他与舒长青在院中谈话得知,他结课之后又与书斋里的学究深谈了许久,一时忘了时辰,所以回来晚了。
“薛家的……”
再后面说了些什么,薛瑶把耳朵贴在窗纸上也听不大清了,只知道是与自己有关。
“你在做什么?”舒长青早就站在门口,冷不丁一声把她吓一跳。
薛瑶脑袋紧贴在窗上,脸上活活被硌出了几道红印。此刻她弯着腰,撅着屁股的姿势十分戏谑,她尴尬地转头,被舒长青憋笑的表情刺激的脸红。
“那个……我说我在锻炼身体,你……相信吗?”薛瑶顷刻恢复了端正的坐姿,手指头胡乱地搓着衣袂连着的绳子,眼睛也胡乱地扫着视线可及处。
“下次你若是还想锻炼身体,院子宽敞,总比这磕磕绊绊的屋子里要好些。”舒长青故弄玄虚,像是真的信了她的鬼话。
舒长青朝薛瑶的身边走去,他身材高大昂藏七尺,周身总有一种骇人气势。薛瑶见状,不自觉的缩起了手脚。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一度觉得自己就快无法呼吸了,她脑袋里还在想着,她要是憋死了会不会有人给她做心肺复苏……
“不行不行,我还没准备好,不行,还不行……”薛瑶双眼紧闭,放肆地用声音冲破最后一道内心屏障。
薛瑶才到这具身体两日,她对舒长青,如果说有情的话,那只能是救命的恩情。她二十一世纪的脑袋绝对不允许她将自己的处子之身交给一个只见了几面的男人。
纵然她清楚古代女子没有几个真正能嫁给自己心中所属的有情郎,所以话一说出口她便追悔莫及。
薛瑶脑子里两个记忆的主人已经大战几百回合,一旁的舒长青只是稍微有点愣神,随后拿起她身边的茶盏,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原来一切都是她会错意了……
拜托,还能再尴尬一点儿吗?
“你夫君我辛苦一天,回到家吃不上饭也就罢了,连杯热茶也没有。”舒长青坐在薛瑶旁边的木椅上,又继续打趣着,道:“看来‘相夫’是指望不上你了……”
“……”
“你方才说,什么‘不行’?”舒长青起身走到屏风前,宽衣解带。
看着他一件一件把衣裳脱掉,方才熄灭的恐惧之火又重燃起来。薛瑶抱着腿,蜷在木椅上。
“没什么。”薛瑶淡淡的回了三个字,语调让人捉摸不透。她想极力隐藏自己的不愿,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盯着舒长青的眼神。
虽说从昨夜起,她已经劝过自己几万次,夫妻之事躲不掉。何况搂着舒长青睡一晚也没什么,谁知若是真的让他同自己行周公之礼,薛瑶的身体竟在本能的反抗。
舒长青看着薛瑶的身体都止不住的抖,眼眶都有些微红,他一下子便能明白,小姑娘的心思。
他自己已是一个成过两次婚的男人,而薛瑶还是一个十六岁刚出阁的姑娘,他不会勉强。
“过来。”尽管舒长青身上穿了一套白色底衫,身板还是十分壮实。他走到床前,叫着薛瑶。
薛瑶自知不是个愚蠢的人,她知道古时新妇不与夫君同房若要传出去是多不光彩的事,是要遭人茶前饭后闲言碎语的。
她只脱了外衫,越过舒长青,双眼紧闭,笔直的在床上挺尸。舒长青则起身熄了屋里最后一盏红烛。
薛瑶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浑身肌肉紧绷,不像是刚结婚,倒是像在等待凌迟之行一般。
“睡吧。”舒长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脸庞对着薛瑶。
搞什么名堂?老娘已经准备好赴死了就跟我玩这个?薛瑶噗嗤笑出声来,整个人如释重负,也被自己的幼稚行径气笑了。
二人又这样平安度过一晚,第二天醒来又是同样的姿势,趴在舒长青的胸膛上睡觉让她觉得十分有安全感。
“娘亲,你快醒醒啦!”童声渐强,在薛瑶的耳畔萦绕。总是习惯睡到日上三竿,这是年轻人的通病。
她睁眼看到的不是舒长青而是舒念。多大个人了,还要五岁小儿叫起床……薛瑶极不情愿地睁眼梳妆打扮。
一直听张秀儿叫她丑八怪,她便先入为主,觉得自己长得肯定不那么的尽人意,如今坐在铜镜前面,仔细端详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脸,她惊于这张脸竟与自己从前有几分神似。
“谁说丑的?”薛瑶摆弄着自己的五官,嘴里小声嘀咕着。
薛瑶母亲便是个大美人,她父亲薛守义年轻时也是个五官清秀的男子,生出来的女儿自然不会差。只是这些年长期的营养不足导致她面色有些泛黄,至于女儿家用来打扮的胭脂水粉,她更是连根毛都碰不到。
镜中的人儿螓首蛾眉,眼沟下沉眼尾上翘,也是这对桃花眼与从前的自己不差二分。她拿起梳妆台的脂粉,轻拍上脸,以薄粉敷面遮住了原来的脸色,也是一个美人坯子。
“娘亲,你真漂亮。”小舒念两只肉手高举头顶,鼓掌为薛瑶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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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中的饥饿感提醒薛瑶现在已是巳时,她连吃“早午饭”的机会都没有了,可以直接吃午饭。
“念儿饿不饿,娘亲给你做好吃的怎么样?”做饭也得找个由头,薛瑶温柔的问着舒念,软糯糯的小团子也一定喜欢吃她做的小甜糕。
“好呀。”
薛瑶活了二十余年,纵然经过社会千锤百炼的钢铁心肠也已经被舒念小可爱的软萌击垮的一丝不剩,不用自己费力生也能有一个小家伙天天粘着你的屁股后面追着喊着叫娘亲。
午间舒长青断不会回家,张氏母女在自己的院子用饭,薛瑶只要搞定舒念和她用的就可以。
小厨房墙上只挂了一只乳鸽,那是舒长青打猎来的。簸箕里放了一些新鲜的莲子,便也没再有其他东西。
她又从院中搜罗了一些合欢花,原是满园合欢无人理睬,薛瑶看了,与其让它化泥入土,倒不如拿来略施一笔成就一道佳肴。
莲子乳鸽放在砂锅里用火候煨着,水乳交融间碰撞出最令人欲罢不能的味道。合欢和银耳则躺在汤盏里,这款合欢羹是薛瑶看家手艺之一,如今也算排上用场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艺高不怕无人闻。菜香味儿吸引了一票家奴,他们许久未再舒家闻到烟火味儿了。后院吃饭的张秀儿也觉得嘴里的鱼肉一下子就黯淡下去。
她又草草地炒了几个素菜,同舒念用了之后,又用食盒装着命人送到学堂去。
纵然舒仲文再不喜她,日子总要过下去,人总要试着去相处。吃饱了的薛瑶觉得生活又美好了,看谁都怪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