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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当面质问
高海的状况并不是很好，刚做完手术醒过来，说了这些话，体力已经透支的厉害。
眼看着面色越来越难看，气喘的也更急了，白瑶着急的呼喊医生，医生护士一进来，她和南烨都被赶出了病房。
隔着玻璃，医生在努力的抢救，白瑶紧张的快要不能呼吸，而南烨在紧张的同时却还在想着没有问出口的话。
如果高海走了，那笔记本上的内容便再也没人知道了。
南烨心急，当然更担心高海，自己虽然和他的情分并没有太深，但再怎么说他是二叔的老师，是二叔一直记挂的人。
白瑶蹲坐在地上，把脸埋在两膝之间，不知过去了多久，腿都快要麻了，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一句话，打破了白瑶所有的期待。
南烨背靠着墙站着，他正想着要如何告知二叔这个消息的时候，从走廊另一侧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赵美瑜是在南烨之后才接到的电话，她当时正在外地谈一个活动，听闻高海病重的消息，立马赶了回来，但还是晚了一步，没有见到高海最后一面。
“怎么会呢？老师之前都好好的啊。”赵美瑜一路上都带着疑惑，她拉住医生，焦急的问道，“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很抱歉的摇了摇头，“事发突然，其实高老的身体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样，前不久突然好转恐怕只是回光返照，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说完便走了，赵美瑜愣在原地，尽力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师他……
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正着急忙慌的在包里翻手机的时候，转头看到旁边的南烨和白瑶，皱眉道：“你们是谁？”
去基金会调查资料的一直是沈正良，所以赵美瑜不认得南烨，她每次来看高海的时候，也不曾见过他们。
白瑶依旧蹲坐在地上，一直在抽泣着，并没有因为赵美瑜的询问而抬起头来。
赵美瑜不认得南烨，南烨却认得她，他没有想到，高海居然和赵美瑜认识。
他打算先隐瞒自己的身份，便回道：“我二叔是高爷爷的学生，所以我经常来看高爷爷，今日是育养院给我打的电话，没想到高爷爷……还请您也节哀。”
赵美瑜眯了眯眼，“你二叔？南瑞知？”
“您认识我二叔？”
赵美瑜却哼了一声，道：“认识，当然认识，咱们可是老朋友了。”说完，没等南烨再发问，她看都没看白瑶一眼，便迈开步子转身离开，边走边道，“既然你二叔是老师的学生，那就联系他来给老师办后事吧。”
南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他看了眼白瑶，走至一侧给南瑞知打去了电话，告诉了他高海走了的消息。
电话那头的南瑞知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问道：“老师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南烨摇头道：“没来得及说。不过，上次我来的时候，高爷爷给了我一本笔记本，只是一从育养院出来我就被跟踪了，还出了场车祸……”
“什么？车祸？那你……”
“二叔放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笔记本被拿走了，现在高爷爷也不在了，至于笔记本上的内容，就无从可知了。”
南瑞知复又沉默了良久，疲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安排好老师的后事吧。”
南烨轻唔了一声，突然想起赵美瑜，便在挂电话之前问道：“对了二叔，赵美瑜……也是高爷爷的学生吗？”
“不是，但她的丈夫，现任南江省办公厅秘书长的孙国安，也是老师的学生，和我同一届，也是……”南瑞知提起孙国安这个名字，不免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南烨怎么能听不出他语气的变化，见他突然住了口，便迟疑的问道：“也是什么？”
“没什么。这些事情你不用管，老师的后事你安排好就是了，老师他一生无儿无女，我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挂了电话后，南烨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仍然一动不动的白瑶，走至她身前，将她拉了起来。
“高爷爷的后事我会安排的，别再伤心了，我想，高爷爷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难过。”
“为什么？”白瑶低着头呢喃，“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了？”
她抬起哭得腥红的双眸，看向南烨，似哭似笑道：“是我的命不好吗？还是我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
“白瑶……”身为人民警察，自然不相信这些命运之说。
白瑶推开他握着她臂膀的手，踉跄着身子朝外走去，南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这个时候他想白瑶应该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给沈漫发了条微信，大概说了下情况，让她去照顾白瑶。而他自己则前往院长办公室，商量高海的后事。
只是当他说明来意的时候，院长却告诉他，高海的后事已经有人去办了，那个人，正是他二叔提到的省办公厅秘书长，孙国安。
高海的追悼会于三日后举办，因为孙国安的身份，这场后事办的体体面面轰轰烈烈，恐怕全南江省的人都知道孙国安有多么尊师重道，给他博得了不少的好名声。
南烨带着白瑶也去了，只是被拦在了外面，只能远远的看着。
本以为白瑶会支撑不住，可在她却不哭不闹，就那样安静的看着，直到仪式结束，众人散去，白瑶还在原地，默默的看着。
沈漫担忧的看着她，“瑶瑶，我们回去吧。”
白瑶戴着黑色墨镜，看不出表情，但沈漫知道，她一定很难过。这几天她一直陪着她，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这是心痛到极致才有的表现。
“瑶瑶……”
白瑶收回目光，转身道：“走吧。”
她深深觉得自己无用，爷爷和爸爸妈妈走的时候自己还小，确实没有什么能力，可眼下，高爷爷离开，自己依然只能远远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或许，这世间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美好，又或许，自己把命运想的太简单了。
高海的事情是一个意外，南烨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原本想着或许能从笔记本上知道一星半点关于那场车祸的秘密，但现在的情形却不容乐观，那个差点害他丢了性命，拿走袖扣和笔记本的人到底又是谁呢？
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老师冯建业或许也参与其中，如果高海的死真的同冯建业有关，他又该怎么办？
南烨快要崩溃了，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沈正良，因为沈正良一直在怀疑冯建业，如果他知道，那么这份疑心只会越来越深。
他决定去会一会老师，如果老师愿意和他说实话，那他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冯建业病了，南烨正好借此回了趟省里，到了冯建业住的医院。
“老师病了怎么也没有通知我？要不是我给局里打电话，我还被蒙在鼓里呢。”南烨一进病房就数落到。
冯建业没想到南烨会来，倒是吃了一惊，他看了看他身后，确定没有其他人了，才直起身子道：“你怎么回来了？我没事，就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南烨在他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无奈的叹气道：“您就别骗我了，您的胃啊本来就不好，最近是又不好好吃饭了吧？我已经问过医生了，您要是再这样折腾下去，万一恶化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冯建业笑道：“行了行了，你这话啊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原本以为把你调去云城，我的耳根子也能清净点，没想到你又追到医院来了。”
“我说错了吗？”南烨耐心的劝道，“老师，师母的身子也不好，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冯建业的老婆有糖尿病，需要常年吃药，胡海一家出了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不怎么好，若不是有冯建业在，恐怕也难活下去。
冯建业听到南烨提起她，顿时叹了口气，“你师母啊，最近还总提起你，你要有空，也去看看他吧。”
南烨点头，“我会的。”
他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便在闲聊之后转了话题，“对了老师，您认识高海吗？从前省检察院的高检察官，我二叔的老师。”
冯建业正在喝水，听他突然提起‘高海’的名字，呛了一大口，好容易才平静下来。
“你说谁？”
“高海，高检察官。”
“哦，我想起来了，认识，不过不是很熟。”冯建业复又喝了口水，“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高爷爷前两天走了。”
“什么？怎么可能？不可能。”冯建业激动的打断了南烨的话。
南烨紧紧盯着他的面孔，看着他眸中的神色，反问道：“老师为什么说不可能？”
“我……我……”
“老师前几天，去见过高爷爷吧。”
冯建业满面通红，却说不出话来，他避开南烨的目光，还在拼死反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见过他。”
南烨站起身，看着冯建业，心中很是不快，他冷着脸道：“老师何必再说谎，高爷爷临走的时候已经都告诉我了。”
冯建业抬眼惊讶的看向南烨，“他说什么了？”
“我倒是想问问老师，高爷爷突然受到刺激病情恶化，最后离世，是因为您吗？”
冯建业摇头否认，“我没和他说什么，况且当时说话的时候他情绪很平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老师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既然早就认识，为什么又要隐瞒？”
冯建业舔了舔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在南烨的逼问下，急的满头汗水，“你……你就别问了，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安全。”
冯建业模棱两可的话令南烨心中的疑惑再次放大，他不禁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老师真的参与了这些事情，和基金会也有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