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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两只老虎（4）
且说蔡袅袅一行一路跟踪王望芙，发现她竟然要入京，更加觉得她此次所图非小，便不敢掉以轻心。
再加上京中形势紧张，不宜暴露身份，她和蔡鼠等人在客栈换了身装扮，才准备入城。
路过凤凰岭的路口，蔡袅袅瞪着随时可能冲出来的胖虎，颇有一种“你敢叫我我就让你再也认不出我来”的气势，生生将胖虎震慑在原地，她头也不回地直奔京城。
也难怪她连句话都不留给赵显，城门关闭在即，王望芙一行眼看要进城，他们若不跟紧点，怕会误事。
京城城门口，蔡袅袅一身男装打马在前，后面跟着十余人，皆是高头大马，气势不凡，一瞧就不是普通人。
城防兵按例将人拦下：“做什么的，可有文书？”
这年头，晋国的安全和防范意识还是挺重的，无论是官员还是平民，出远门都要到当地官府开具路引，写明籍贯、身份和目的地。
更别说现在的京城，可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进出城人员全部都要经过检查。
面对盘查，蔡鼠赶紧上前，将一封书信递过去，笑着道：“我家主子是打杭州来的，听闻京城繁华，特来开开眼界，也想瞧瞧有没有什么商机，做点小买卖。”
那城防兵上上下下将明显是女扮男装的蔡袅袅打量一圈儿，瞧她年纪尚幼，又带着大批护卫，再看看盖着杭州太守官印的路引，心道，想必又是一个富商之女，杭州那地儿很流行女子经商么？
没看出可疑之处，城防兵示意放行，蔡袅袅一行人大摇大摆地回到了京城。
天色已黑，京城开始宵禁，这是从赵普与赵显公开敌对之后开始的。
没多久，街道上行人就少了。
得知王望芙落脚的地方，蔡袅袅一行去了离他们最近的客栈。
派擅长隐藏的小水出去查探情况，蔡袅袅正要洗去一路灰尘，就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她动作一顿，就听到外面道：“金子、胖火求见。”
蔡袅袅愣了愣，没想到他们来得这样快。
她上前把门打开，看到蔡鼠正守在门口拦住两人，于是道：“鼠哥，让他们进来吧。”
两人进屋行礼，胖火黑圆的脸上还带着丝丝委屈，站在金子后面不敢看蔡袅袅。
蔡袅袅望着二人，冷笑：“赵显派你们来做什么？”
金子一板一眼地答：“殿下在等娘娘前去会合，娘娘此时入京，殿下很担心。”
蔡袅袅斜瞟他一眼，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地说：“哼，等我会合？他还知道有我？”
金子和胖火一脸懵，这道题太难，他们听不懂！
蔡袅袅看到他们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更加来气：“怎么，和我装傻呢？赵显身边有多少小妖精，你们会不知道？聪明的话，如实道来，若是等我亲自去抓，可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胖火张大了嘴，这、这从何说起啊？
金子同样一脸莫名：“属下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蔡袅袅怒：“你们还想瞒我？原州太守给赵显送美女一事已天下皆知，他给我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你们不说也行，回去告诉他，无论他身边现在有多少小妖精都要藏好了，若被我瞧见一个，小心我新定做的小皮鞭！”
说着，她跑去桌边，将一路上用的马鞭用力一甩，发出清脆的破空声，给她的话增添了一股强悍的气势。
胖火哑然，这下也不感到委屈了，原来他是被三皇子殃及了，娘娘并不是在生他的气。
金子则抓住问题关键，不慌不忙地为自家主子解释：“原州太守送的女子殿下当天就给赶回去了，并没有什么……呃……小妖精。”
蔡袅袅道：“反正话你们给我带回去，让他少招蜂引蝶，至于到底有没有小妖精，我没见到可以当没有，一旦被我发现了，连着你们几个，一并算账！”
胖火下意识缩了缩脑袋，不敢吭声。
金子道：“是，属下会如实向殿下禀报。殿下派属下二人来，是想知道娘娘此行所为何事，京中危险，殿下请娘娘速速回去，且以自身安危为重。”
蔡袅袅双手展开，自鸣得意地在桌子前转了一圈儿：“哪里危险，我不是好好地在这儿吗？”
她把跟踪王望芙的事说了一遍，又道：“你们告诉赵显，等我弄清楚王望芙的意图自会回去！我只是个区区商人之女，谁又会在意我呢？”
金子、胖火：“……是，属下告退。”
“慢着！”蔡袅袅问：“你们是怎么入城的？”
两人面面相觑：“以轻功趁着夜色偷潜入城。”
蔡袅袅看着他们直摇头，叹息道：“卿本佳人，何必做贼？咱们又不是乱臣贼子，如何不能光明正大地入城呢？”
胖火闻言，瞪大眼睛问：“娘娘自报身份了？”
本来低眉顺眼的金子也蓦地抬头看她。
蔡袅袅顿时像在看两个大傻子一般，白了他们一眼，转身从包袱里掏出一沓信封扔到桌上，对二人道：“来，一人挑一个，赵显真是的，也不为你们伪造几重身份，这出入多不方便！你们瞧，这些可都是我在杭州、扬州之时特意办的，你们一人挑一个，拿着出城去吧！”
金子和胖火疑惑地打开那些信封，之后，脸就微微扭曲起来。
这些信封里装的是各类路引，上面三教九流各种职业都有，甚至连得了天花进京求医的病人、辗转各地卖艺求生的妓子……以及四处游历捉鬼驱魔的道士，都包含其中。
他们甚至能想象到，杭州太守与扬州太守在这些路引上盖章时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瞧着两人似乎挑花了眼的样子，蔡袅袅不得不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感到得意，见天色不早，她再次赶人：“回去告诉赵显，我安全得很，这些身份我一天换一个都用不完！反倒是他，趁早收好自己的尾巴，我随时可能回去检查！”
是夜，京城城门已关，没有大皇子赵普的令牌谁都不能出城，金子和胖火一人揣了一个信封，依然飞跃城墙，不那么光明正大地出了京城，回了大营……
金子完完整整地把见到蔡袅袅后的对话和赵显复述了一遍。
次日，赵显召见众将领的时候，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看着众人满脸讳莫如深的表情，他感觉某些误会好像更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