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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周围欢呼声实在太大，宋瑶刚进入梦乡，硬生生被拉回现实世界。
她半眯着眼睛，慵懒的像只猫儿。
“回家吗？”
谢厌没看她，反问：“能走吗？”
她动了动，嗓音沙哑：“拉我一把，腿麻了。”
谢厌睨她一眼，转身去了身后旁边便利店。
再出来时，他手上多了个大的透明塑料袋。
把全部玩偶装进去，宋瑶扶着他手臂，慢吞吞站起身子。
腿麻导致她不敢动，那酸爽，简直没法用语言来表达。
她缓了许久，终于可以自由活动：“走吧。”
话音刚落，肩上猛然多了一道重力。
只见谢厌拎着袋子，把那些玩偶全部压在她肩上。
“？”宋瑶愣，很配合的弯了弯腰：“干什么？”
谢厌带着她手，攥紧袋子：“你背。”
她背？
宋瑶瞪着眼睛不知所措，偏了偏了，故事的发展再次偏了！
这种情况下，难道不是谢厌主动替她承担这些重任吗？
说好的浪漫跨年，这是哪门子浪漫？
宋瑶一直觉得，会哭的孩子有肉吃，撒娇女人好命。
一不做二不休。
她瘪着嘴，又开始可怜兮兮：“哥哥，你忍心看我瘦弱的小肩膀被压垮吗？”
谢厌松开手，冷淡说：“忍心。”
“你不能这样，你这属于压榨。”
“用词不当，驳回。”
“那你这是虐待。”
“再次驳回。”
宋瑶一连想了好几个词儿，都被驳回。
她踢着脚下小石子，生闷气的同时，又有那么几分开心。
今年跨年，是跟谢厌一起过的。
这些玩偶看着挺多，实际上堆在一起还没超过十斤。
宋瑶轻轻松松背着，袋子搁在肩膀上，瞬间有种农民工老大爷下地干活的感觉。
她却毫不在意，走路的速度越来越慢，只希望能跟谢厌多待会儿。
眼看着离家越来越近，走在前面的谢厌渐行渐远，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被拉开。
宋瑶连忙跟上去没看清楚，一脚卡在了下水道里。
“我c……我的脚……”
差点就爆粗口了。
这边挡着下水道的钢筋少了两根，不偏不巧，她的鞋子卡在了里边。
谢厌听到动静，折身返回。
看到这一幕，他淡哂：“宋瑶，你可真行。”
那么多人从这边过，谁都没掉坑，偏偏就她。
这是什么运气？
宋瑶半蹲在地上，姿势怪异，准备慢慢把脚伸出来，轻轻一动，钻心的疼。
她龇牙咧嘴，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就连手掌心也擦破皮。
“哥哥，疼……”她眼巴巴看着谢厌，委屈的就差没伸手要抱抱。
谢厌在她身边蹲下，手指握着她脚踝：“哪里疼？”
宋瑶冷漠脸：“……”
“就你现在摸的地方疼。”
下一秒，谢厌松手，抱着她腰身站起来，垂眸：“脚倾斜下去，慢慢挪出来。”
宋瑶双手扶着他肩膀，学着他说的姿势，把脚倾斜下去，脚踝处又是一阵钻心疼。
崴到脚了。
这什么破运气？
宋瑶在心里把这破下水道骂了几百回合，一咬牙一狠心，忍着痛把脚拿出来。
扒开袜子，没有遮挡物，能清楚的看到她脚踝破了皮，小血珠挂在上面。
这不仅外有伤，内在也有伤。
宋瑶单只脚蹦跶两下，还挺有意思：“哥哥，你觉得我在半个小时内可以这样跳回去吗？”
腰间一紧，宋瑶整个人被谢厌抱在怀里，他单手夹着她腰，另一只手提着玩偶袋子。
“能不能跳回去我不知道，不过你的脚一定会废。”
宋瑶身体腾空，脚底距离地面大概有五厘米长度。
她在风中凌乱片刻，就这么、被谢厌、拎着走了？
像拎小鸡仔一样。
这十分钟，宋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等她回过神时，已经到了家门口。
谢厌放下她，又把玩偶袋子扔在她身侧，准备离开：“晚安。”
夜风阵阵，只有昏黄的路灯在顽强亮着。
宋瑶抓住他衣袖：“你就这么走了？”
谢厌看她，不明所以。
宋瑶指了指院子：“从这里到那里还有一段距离，你不如顺便再把我抱过去。”
谢厌挑眉：“不是想单脚跳吗？”
“给你机会。”
他抚开她的手，离开。
宋瑶：……
宋瑶觉得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再哭两嗓子，说不定谢厌就回心转意了。
半秒后。
不，她做不到。
太没出息了。
经过上次那件事，宋瑶学精了，到哪都带着大门钥匙。
推开院子大门，她还真就单只脚跳回房间，又单脚洗完澡，这才舒舒服服躺床上。
裹着被子打开手机，才发现微信有许多群发消息，都是一些祝福跨年快乐之类的话。
宋瑶往下翻看，微信消息不能一键清空，只能慢慢看。
在凌晨十二点之前，谈乐发过来一句跨年快乐，外带几个红包。
宋瑶一一拆开，分别是8888这种的。
她趴着身子打字：【跨年快乐。】
谈乐回的也很快：【我以为你早睡了。】
宋瑶回：【准备睡。】
【寒假回来吗？】
【回。】
跨年过后，算算日子，距离寒假应该也没几天了。
到时候如果父母回来过年，她也会回到清城。
如果不回来过年的话，那她依旧要回去，横竖都是回。
谈乐说：【那选个日子，正好聚聚，都想你了呢。】
宋瑶：【……】
不用看，宋瑶都知道谈乐在拿这些话膈应人。
她们在清城每天都腻在一起，斗嘴吵架无所不能，要真说想。
假的，一定是假的。
谈乐消息又进来了。
【你别不信，昨天中午午休我做梦都在叫你的名字。】
宋瑶的手臂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你膈应不膈应？】
谈乐：【别这样嘛，我是真的想你。】
【睡了，晚安。】
【晚安个屁，跨年夜，起来嗨！】
宋瑶没再回复，继续往下翻看微信。
也有爸妈发来的红包和祝福，还有一些朋友发来的私聊。
微信消息终于看完，正准备睡觉，手机震动了下。
她扫了眼，谢厌发来的。
宋瑶顿时清醒，点开消息。
言简意赅：【窗户打开。】
宋瑶看着那四个字，陷入沉思。
这么晚了，他是准备来个隔窗对望？
饶是如此，她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走到窗边，打开。
谢厌站在对面，应该是刚洗完澡，颈肩搭着一条毛巾，头发微微湿润。
他手指中间勾了一只小塑料袋，轻轻用力，塑料袋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抛物线。
“嗖”一声，从宋瑶耳边擦过，准确无误落在房间地板上。
“什么呀？”她捡起来看，喃喃自语：“跌打损伤，消肿止痛……”
还知道心疼她，不错嘛。
“谢……”宋瑶刚说出一个字，只见对方窗户毫不留情关上，窗帘也拉上了。
视线被遮挡，啥也看不到。
她：“……”
宋瑶沉默几秒，也锁上窗户，把那些跌打损伤什么的药涂在脚踝位置，只希望明天醒来的时候，不要肿的太厉害。
-
事与愿违。
宋瑶是被疼醒的，自己做梦梦到在干架，不小心右脚踢到了左脚。
钻心的疼立马把她催醒。
她咬着唇坐直身子，抱着脚踝一阵观察。
昨天那药似乎没什么效果，脚踝处已经肿起来，泛着乌紫色的小点点。
她揉了揉头发，看了眼时间。
上午十一点。
正想着，房门被敲响，阿姨喊她起床吃饭。
宋瑶应了声，懒懒的穿上衣服，又慢吞吞走出卧室。
每走一步，都觉得脚踝要断了一样。
客厅里传来欢声笑语，混着动画片的声音，一并在她耳边环绕。
她伸长脖子往下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客厅里坐了大约有十几个人，大人小孩老老少少都在。
跨年过后，就是元旦。
大家逢年过节都在老宅这边聚一聚，这不，正巧让她赶上了。
外婆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膝下还有孙女孙子，加起来可不就是十几个人。
小舅妈在楼下嗑瓜子，随口问：“瑶瑶还在睡？”
外婆努努嘴，笑着说：“昨天不是跨年吗，跟同学玩疯了，回来的晚，还在赖床呢。”
“小舅妈。”宋瑶趴在栏杆上，伸着脖子喊道：“我刚醒。”
客厅里稍稍安静几秒，同时齐刷刷看她，宋瑶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还没洗漱呢。
小舅排行老三，去年刚结的婚，年纪最小结婚最晚，28岁结的婚，讨来的老婆却只有22岁。
小舅比宋瑶大11岁，如此一来，小舅妈也只不过比她大5岁。
在这群人当中，宋瑶突然找到了同龄人，瞬间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她一跳一拐下楼，小舅眼疾手快，上前扶她：“怎么了？”
“崴到脚了。”宋瑶甩了甩脚丫子，拖鞋“啪叽”掉地上。
尴尬。
下一秒，长辈们同时涌上来询问：“怎么崴到了？”
“肿的那么厉害，走走走，去医院去医院。”
最怕来自长辈的突然关心。
宋瑶被小舅强行带到车里，一并跟着的还有小舅妈。
两人坐在后排，宋瑶捂着脸：“小舅妈，你劝劝小舅，我还没洗脸……”
小舅妈姓楚，名单字一个晚。
楚晚长相艳丽，说话的声音跟勾人魂魄似的。
“秦北淮，你外甥女的话听到没？”
“没听到。”秦北淮提醒她：“系好安全带。”
楚晚对宋瑶扬扬眉，示意她只能帮到这里。
宋瑶：“……”
-
二十分钟后，宋瑶坐在椅子上，接受着来自医生“爱的涂药”。
疼的她差点飙泪，早知道卡下水道这么严重，她当时就应该只直接来医院的，不会拖到现在。
疼痛过后，就是药味催发，红肿的地方清清凉凉，挺舒服的。
不枉她疼了这么久，苦尽甘来。
单只脚蹦跶着走出门，抬眼就看到秦北淮在帮楚晚捏肩捶腰。
宋瑶：“……”
得，敢情来看病还顺便吃把狗粮。
回到车里，楚晚依然坐在后排陪她。
宋瑶想到之前偷听外婆和妈妈唠嗑聊天，说是什么小舅妈先追的小舅。
思及此，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
她默默从口袋摸出手机，找到联系人，给楚晚发微信。
【小舅妈，你是怎么追到小舅的？】
【再顺便给我支支招？】
消息发出去许久，都不见回复。
宋瑶看了眼，楚晚正在低头看玩手机，难道是没看到？
又等了一分钟，宋瑶清清嗓子：“小舅妈，你看下你微信。”
楚晚抬头，顿了下，喊道：“秦北淮，手机给我。”
宋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手机不是在你手上吗？”
“这你小舅的。”
宋瑶：“……？”
秦北淮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拿手机，解锁。
几秒后，秦北淮冷笑：“宋瑶，顺便给你支招？支什么招？”
宋瑶：“……”
宋瑶觉得她完了。
谁他妈能想到这俩人还互换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