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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配。”

少年清亮冷漠的声音响彻在时舟的耳畔。

刹那间,那些激荡起他内心愧疚的画面破碎。

他一把扯开驾驶位上的黑色护带,冷哼一声,站立在驾驶位上,怒目看向时弋。

时家在帝国是何等高贵、无限荣誉的贵族,他作为时家的大少爷,更是享尽无边赞誉,还从未有人冷眉冷眼,轻蔑地对着他说,他不配。

这对他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侮辱蔑视。

他确实是在成人礼那件事上误会了时弋,但那点误会不过是让他愧疚半分,他自认为,没有任何对不起时弋的。

时家救他的命,给他物质上所有的满足,不过是让他替时白一阵子,倒还算是便宜时弋的了。

“时弋,你的命可是时家救回来的。”时舟矗立在机甲的驾驶位上,一手压着椅臂,明明处于下方,却做出了一副比时弋高傲的动作,“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在时野手底下活下来了,但你早该死了。”

早该在成人礼那天死去,或者早该在时家救他命的那一刻死去。

时弋微敛下眸子,语气淡淡的,“时弋早就死了,你不知道吗?”

“还有,你是听不明白话?我让你从驾驶位上离开,你不配待在这里。”

时弋手臂微抬,指尖在空气之中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一股不可抵抗的狂风怼着时舟的身躯,将人往驾驶位下一扔。

“请你下去。”

时弋坐下来,坐在机甲的肩颈处,看着在地面上摇晃站不稳差点摔上一跤的时舟,漫不经心地又补上了这一句。

时舟被时弋这副模样彻底激怒,从没有人这样对过他,张口闭口他不配,还硬生生地将他从机甲里驱赶了出来!

时家的人,可是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别人上赶着恭维的,他尚在学院修课的时候,机甲课上顶级的机甲可都是别人检查完毕,等着他去驾驶。

时弋,时弋凭什么,有什么资格说他不配?

他本因为误会了时弋,而对人感到一点愧疚,愧疚误解了时弋最真诚、真心的想法,原本想着这一次就当没有见过时弋,放过他。

但父亲说得对,不过是替位的人,不需要替位了,那何必让他活着。

时弋的命都是他们救的,现在不过是要他还回来而已。

时舟稳住身形,抬头看了一眼,巍然不动、矜傲地撑着半边头,坐在机甲上的时弋。

扣在腰间的超粒子枪转旋落在手上,时舟抬手便将枪口对准了时弋,不说任何一句话,没有预兆的,一道微光闪过,直直地对着时弋而去。

时弋轻抬眼睑,看着那道裹杂着巨大威力的粒子光芒冲着他来,下意识地抬手却猛然想起风刃阻隔不了。

思绪之间正要偏身躲过,却忽然被人拦腰提起,压在了胸膛之上。

耳畔有寒冷气息略过,超粒子枪的弹火将冰击碎。

时弋闻到对方熟悉的冷冽新雪的味道,松了松紧绷的神经,抓住霍滦衣尾两侧,时弋正想抬起头来:“上将……”

霍滦却不由分说地揉着他的头将他重新按回了怀里,时弋还想要抬头解释一番现在的情况,却陡然身子一僵,一点都不敢乱动了。

霍滦垂下眼,略微长的棕发从脑后掠到前方,遮挡住他汹涌情绪的双眸。

他揉着时弋的头将人重新按回怀里,见时弋还要乱动,翻着粗砺茧子的手压上了时弋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猫耳,细细的、持续的捻着猫耳耳廓,一点一点揉摩着。

“猫耳出来了。”察觉到时弋陡然僵直的身子,霍滦将手挪开,指缝穿过柔软的发间,“别乱动。”

时弋将头埋在霍滦身上,闻言讷讷地应了一声:“嗯。”

霍滦这才望向底下开枪的时舟,他单手遮挡住时弋的猫耳,语气比时弋还有漠然生寒,“交接工作已经完成,时少将不如早点去处理你的工作。”

“争取早日将军位升回来才好。”

时舟面上一滞,前不久他就是因为霍滦横插一脚到残星上的任务,导致他没能完成他父亲要去他必须接下这个任务的命令。

他隶属于时家手下的军队,却被当着所有人的面卸了他原先的军衔,而时野,替了他的位置。

可时野,时野他的任务也失败了啊。

时弋没有死。

时舟怒而抬头,眸子满是不服气,一字一句道:“工作的事我自然会处理好,劳烦上将把时弋交给我。”

“凭什么?”霍滦敛眉问道,语气里满是不屑一顾。

“这是我的事,与上将无关。”时舟见霍滦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沉声又补充,“时弋的命是时家救回来的,我有……”

“你有什么?”霍滦厉声讥讽道,“时弋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们不过是趁乱、趁人之危,捡了个名头。”

“跟我谈时弋的事,你也配?”

一晚上连被两次讥讽他不配,时舟一贯的傲气被挫得尘土溅灰,他胸膛起伏不定,手中紧握着超粒子枪,对准了霍滦,“时弋,是我从落雪的街上一路背回去的,他身上的伤,是时家请了人来医治的,他的命怎么不是时家救回来的!”

霍滦皱拢眉头,埋在霍滦身上的时弋几乎能感觉得到霍滦抑在心口的怒意,他抻了手绕到霍滦的后背,清瘦的手掌贴在后背脊骨揉捻了几下,“上将,别气。”

霍滦手掌压在时弋的发间,搓捻了几下,却微微颤动了起来。

他淡灰得像是死人眸的眼睛,汹涌着千万般悔意和懊恼。

他不该在时弋后脑受到冲击忘了他、被时家接走当日就冠以少爷名头告知所有上层贵族,以为时弋会过得更好时,就放弃将时弋接回来。

哪怕他当时处于被打压、周身危机四伏。

他应该把时弋带到身边的,至少有他拿命护着时弋。

而不是,而不是被这些人利用欺骗,到头来还舔着脸让人还命。

霍滦冷眼看着底下的时舟,怒火攻心,手掌微扬,漫天雪气急速从时舟的脚下蔓延,在时舟还未反应过来就将时舟冻在了原地。

“时家请了人来医治?呵,那你回去问问时总指挥官,你父亲。”霍滦声音浸了凉薄的冷空气,“他究竟有没有请过医疗师来医治。”

“还是将人随意扔到一间昏暗的房间,置之不理,任其伤口溃烂,不知死活。”

时弋被霍滦充满凉意和隐约懊悔的声音,记忆一瞬拉回残星上接连混乱的那段时间。

依稀可记起的,他压着霍滦躲过□□,被不知名的热浪席卷过来,冲击了后脑,随后他便意识不清了,陷入一片黑暗。

虚碎的记忆在脑子里横冲直撞,时弋唇间一松,无可抑制地闷哼出声。

“时弋?”霍滦察觉到怀中时弋的不安,扣着他腰身的手更加的用力了。

时弋深呼吸一口气,在意识逐渐朦胧之际咬着牙缓声道:“没事上将,只是有记忆想起来……了。”

霍滦一怔,弯身将时弋挎抱起,将时弋的头压在他肩上,扯过今日身上换的军装后的披风,将时弋整个人都挡在披风下,冒出来在风中微微轻颤的猫耳,也一并藏住。

霍滦带着人飞快地离开。

话音刚落,破碎杂糅没有规律的记忆就在脑子里陡然排列整齐,时弋拧着眉,一帧一帧地扫视过去。

头上缠绕了厚厚的一圈的绷带的时弋,呆坐在洁白的医疗床上,光着脚无聊地晃荡着。

等听到有人的动静传来,他就立马停住了动作,满眼戒备地看向来人。

是霍滦还有身后要来给他做检查的人。

时弋原本没有任何的动作,但一见到那些手中里荡漾着液体的针管他就立马往床上后缩了一步,整个人的抵在墙上,双手捏在一起微微颤动。

霍滦见他如此,招手让那些人离开,自己过去。

但哪知时弋依旧戒备不已,在霍滦靠近的一瞬,装作狠厉的模样,冲着霍滦龇牙咧嘴。

“不许过来!”时弋大叫道。

霍滦僵在原地,时弋不记得了。

-

霍滦不敢再去见时弋,只是依旧让人医治时弋,见人害怕针管,就吩咐那些人动作轻柔点,顺着时弋的意思来。

哪怕这样做,每一次都会落得打一针,打一整个下午才好,霍滦也无所谓。

后来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趁着时弋熟睡了进去看一看时弋,又在夜晚轻手轻脚地将针给时弋打了。

一直瞒得好好的,可还是被时弋发现了。

时弋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霍滦,紧接着第二日,时弋安静地接受了打针,晚上就不见了。

找到人的时候,时弋身上落满了雪,安静地趴在时舟的身上。

他独身一人,要去将时弋接回来,却就在当晚,时家在星网上直接公布了时弋的信息。

时家总算找回来的小少爷。

霍滦想起时弋安静地趴在时舟的身上,不见半分的挣扎。

如果真是时家的少爷,那比起跟着他,时家才能更好地保护住时弋,他身边只有看得见危险,和无穷无尽未知的危险,稍不注意,他就没办法护住时弋。

时弋不记得他,他是时家的小少爷,回去了也好。

霍滦站在雪地里劝了自己一阵,回去了。

之后针对他的危险任务接连而来,他将会有很长一阵子见不到时弋。想到此,他在离开的前几日翻身独闯戒备森严的时家墅宅。

绕过好几间房,才终于在隐秘的一间房里找到了时弋。

房间昏暗,没有开灯。

霍滦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只一眼就见到蜷缩在床上,微微发颤的时弋。

他呼吸微摒,几欲不敢去看时弋,生怕对上时弋的戒备的眸子,只敢谨慎小心地伸出手去,想要最后触碰一次

手指之间轻磕在少年的额前,想要拂去遮挡视线的碎发,却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滚滚发烫的额前皮肤。

霍滦整个人一怔,完全不可置信地扯开披裹在少年身上的苏绒锦被,空气里立刻四散出湿黏、浓烈的血气。

隐没在黑夜里,霍滦清晰地看见时弋身上那些磕绊伤,没有经过任何的处理,就那样任其暴露在空气里,烂在白皙的皮肤上。

他完全撇去那些在他身边是如何危险的念头,想要在此刻将时弋带走,一走了之。

但床榻之上蜷曲着身子的少年却在此时哼哼几声,倏而睁开了眼,在黑夜里和霍滦那双淡灰可怖的眸子对上,整个人一怔,下意识就扯住棉被,后缩半截。

霍滦神情一滞,愣了半晌,才从腰间撇下几个随身携带的药瓶,小心翼翼地搁在床上,声音涩哑,“伤口不上药,就会一直不好……”

霍滦不常和人认真地想着措辞说话,他想让时弋上药,话语之间却显笨拙,怎么都表达不好,最后只是想起时弋怕打针,哑声了半晌,轻声地说道:“会很疼。”

时弋这才迟疑地抬头,看向霍滦,略显不安地咬着唇,将床边的药瓶拿了过来。

霍滦见人有动静,往前迈出了一步,想要给动作迟缓,上药不便的时弋帮忙,却见时弋立马抱住药瓶后退半分,湛蓝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霍滦。

就在霍滦苦笑一瞬,就此放弃的时候,却听见时弋哑着烧烫钝涩的声音响起:“我不打针。”

霍滦惊诧地看向时弋,却见时弋双手环膝,一双潋滟着澈亮湛蓝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霍滦,眸子里不见那戒备和害怕,只是懵懂的信任。

“那我给你上药好不好?就,只是上药。”霍滦涩哑着声音开口,无人可知他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微颤着,怕时弋会换了眼神看他,拒绝。

但时弋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将药瓶摆在床榻中央,将手臂小腿伸直了出去,一副任由霍滦处理的模样。

霍滦失笑一声,仔仔细细地给时弋上了药,又临时出去一趟买了内服的退烧药剂。

之后一直等到时弋身上的伤口好全了,烧也退了,霍滦才在任务命令一声又一声地催促下,要离去了。

临走前,他问时弋,这里待得开不开心,要不要一起走。

时弋摇头,说不要。

并将抽屉里时舟给他的几颗糖塞到霍滦掌心,他听见时弋开心的说:“大哥哥给了我糖。”

霍滦以为他可以放心了,连带着那几晚上都未处理的伤口都主动给时家找好了借口

或许是时弋害怕打针,所以就隐瞒了身上的伤。

但如今一看,不过是从未对替代品上心,所以哪怕时弋烧到意识模糊,差点脱水,竟是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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