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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春色在的那处,春色依旧昏昏沉睡。

她急忙将手中的药草放在一旁的石头上砸碾,只是手脚疲软,一抖,一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手指,指甲盖瞬间青紫,疼得她半晌出不了声,额头的虚汗和眼里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好半晌,方才缓过劲来。

被砸的手指轻轻的翘着,其他的几个手指头继续,拿草药的拿草药,拿的石头的那石头。

额头冷汗出,她一边砸碾,一边念: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嘶……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嘶……”

她将所有的药汁碾出,翘着那个手指头,拿着药汁,艰难又慌乱的解开春色的衣扣,打开衣袍,将砸碾出来的青汁轻柔的滴在那伤口处。

药汁触碰在伤口处,他的胸口微缩,她的手指因着紧张也在触碰的那一瞬间不小心牵扯了一下受伤手指的神经,疼痛瞬间又泛滥了一次。

她疼得猛吸了口凉气,再次出手,手下动作更加的轻柔。

她继续念叨着词句来转移自己的疼痛感和紧张:“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春色昏昏沉沉的睁开睡眼,气若游丝的问:“你在说什么?”

她悄悄的将受伤的手指甲往身后藏,冲着虚弱的春色笑,脏污的脸上双眼弯弯,眼里还有因痛楚而溢出的晶莹,晶莹底下却是笑:“我说你会没事的,一定会!”

他闭了眼,声音赢弱:“恩,我会没事的……”

他自然会没事!

他出生在凉国的将军府中,姨娘和异母兄弟无数,且个个都很有志气,为了那点家业明争暗斗不断,他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都不曾有事,如今不过是算计个小女子,如何会有事?

只是拜他那些有志气的姨娘和兄弟所赐,他练就了一个本事,不管睡得多沉,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有人靠近他,他就会惊醒。

所以,在这个丫头回来的时候,他就在昏睡中醒来,他知道她石头碾药笨手笨脚的碾了自己的手指,知道她忍痛一直在碾……

春色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脸脏得能跟着黑暗融为一体,可那脏脸上那双带笑的眼眸明亮得就跟天上的上弦月。

他闭上了眼。

就算是上弦月,他该杀的时候绝不会手软,绝不会!

萧七将春色的伤包裹好,用树叶裹了水,润了润他干燥的嘴唇,等一切弄好,方才抱着膝,靠着树,在一旁闭眼休息,闭一下,睁开眼睛,摸一摸春色的鼻息和额头,确定没问题再度闭眼,只是没闭了多久,又睁开眼睛,摸一摸他的鼻息和额头。

六岁那年,也是这样的黑夜,也是这样的深林,野兽声声声叫起,仿佛就在咫尺之间,转瞬即至。

她边哭边找草药,找到了相似的,就一次又一次的拿回去给额头和右耳间全都是血的二哥哥辨认,一次次的扔掉,重新再找。

后来,终于找到了对的草药给二哥哥敷上。后来,因着累极,在敷了药的二哥哥身侧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二哥哥躺在一旁,怎么叫都叫不醒,额头烫得惊人,她吓死了,手足无措的在二哥哥身旁大哭。

好在,二哥哥被她哭醒过来,虚弱至极的二哥哥告诉她去拿水,给他降温,她才慌慌乱的去找水。

御医说,若是二哥哥不曾被她哭醒,他坏的可能就不止一只耳朵……

如今,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这一夜,萧七睡得半梦半醒,迷迷糊糊中不知探了多少次春色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鼻息正常,直到卯时方才靠在树上沉沉睡去

只是睡着睡着,身子慢慢的往下滑,睡着睡着,就靠近了春色。

桐木坐在大树的枝桠上,树叶茂密,隐藏着他的身形。

他不放心,主子受伤这般重,不肯吃药,靠着那个娇滴滴的女子来救,他觉得难度有点大,说不准他一转头,他的主子就香消玉殒了。

所以他冒着被砍头的风险违命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好侍卫,因为他已经将主子的生死放在自己的生死之上了!

他那个看起来似乎挺万能的主子现在很不万能,虚弱到让人为所欲为的地步。

之所以用到“为所欲为”这个他在凉国时绝对想不到的词,是因为他最近进了青国,耳濡目染青国的文气,文采上略略有提高,却绝对没想到,深更半夜、深山老林里,居然真的有人要对他的主子为所欲为!

他惊诧的看见,那个原本靠在身后的树上睡着了的女子,慢慢的身子往下滑,跟主子并排睡在了一起,然后,一点点的突破了主子以往跟女子最近距离的纪录,到最后,居然还伸了手,在主子的身上乱摸,那手从主子的腰间开始,慢慢的向胸口划去……

太过分了!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啊!!!!

他瞪大了眼眸,看着那只手从主子的胸口划过,慢慢的往上划……

为了一张青迹,主子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这么大的代价,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愿意为主子付出的!

春色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垂眸,冷眼看着那沾染了尘土的白嫩手指在他的胸口慢慢的滑动,软软的,轻轻的,一路往上慢慢延伸……

若是寻常,这般接近他的女子已然没命了。

他挑眉,冷冷的看着那纤细的手指一点点的摸上他的喉头……

她的胆子还敢再大一点吗?

她的手指停留在那里。

恩,也算是识趣的。

却不想,那睡梦中的人儿紧闭着眼睛,却忽地凑近了他,嘴巴却准确的找到了他完好无损的耳朵,凑上去,轻轻的吹。

真是……

胆大包了天!

他手指微动,准备出手点了这不要脸的丫头的睡穴。

可就在那一瞬间,他听见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无限的疼惜,说:“不痛!不痛!”

“小七儿给你吹吹,你就不痛了!”

暖暖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耳内,从上而下,从下而上,带着让人悄然入骨的酥麻,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娇娇的灌入耳膜:“小七儿给你当一辈子的耳朵!一辈子!”

那声音一点点的传入他的耳膜,带着难以言喻的酥麻,从耳廓一点点的酥麻到耳内,脑间、心口……一点点的颤着他的心尖尖……

深山是个宝藏,可是因为雨水太少,药草长得稀稀落落,并不多,能吃的吃食就更少了,再加上萧七并不会举炊,只能吃一些生吃的。

她日日在深山里找寻,爬树摘枣子,不过几日,就弄得一双白嫩的手伤痕累累,初时还能掩藏一下,后来已经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了。

就算如此,可生吃的东西也已经吃完了,再不会举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手忙脚乱的用火折子生火,在呛得人眼泪直流的浓烟中,将自己倒腾得一脸的炊灰,然后到腾出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来……那些看着实在不能吃的,她就塞到自己的嘴里,将稍稍好些的东西放入春色的手中。

只是那些东西实在太难吃,方才一入嘴,娇惯已久的嘴巴誓死抵抗这堪称人间毒品的食物。

萧七眉头紧皱,只能催眠自己那骄纵的嘴巴:“这是桃花酥,温软香甜的桃花酥。”

“这是蛋黄酥!”

……

生平从不曾这般对人好过的萧七边吃着那些难以入口却不得不入口的吃食,边为自己的牺牲感动得快泗涕横流,她觉着,但凡对方是有点良心的,必定会而感动得痛哭流涕。

可九霄却从不曾开口说过一句“姑娘辛苦了”之类贴心又温馨的话,不仅没说,而且还每次她举炊弄得灰头土脸的时候,他都会用一种异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说:“姑娘去洗漱洗漱吧。”

那眼神宛若在说“居然有姑娘家不会举炊,居然还活到这般大?”一般,让她十分的不适,总觉得被笑话了。

好在,他的眼神虽然十分的不识趣,做人倒也还算识趣,他会默不作声的拿走她手中原本准备留给自己吃的东西,而将她留给他的东西一言不发的放在她的手心中,会在发现她手上的伤后默不作声的给她用药。

他说:“如今我身受重伤,一切仰仗姑娘,若你也病倒了,我们两个病号,谁来照顾?若无人照顾,我的伤久难愈,再来官兵,再来杀手,我如何护你?”

“姑娘当知,如今你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生俱生,一死俱死。”

她自小娇娇惯养,一丁点小伤纂香和几个哥哥都会大呼小叫,拿着世上最好的药涂上去,所以,她也娇养成了疼不得、饿不得、凶不得的性子,可她再疼不得、饿不得、凶不得,她如今也十五了,也知晓什么时候必须忍,什么时候不用忍,这深山里,干旱之年,药草、吃食真的不多,她再疼,再怕,再不想,再不要,可是总归是他的伤重,终归得紧着他。

可显然他并不这么觉得。

他让她用药,她数次听了之后依旧不用药之后,就亲自给她上药。

春色握着萧七的手。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摸着女子的手,那么嫩,那么脆,仿佛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就会被折断,跟上好的瓷器一般娇弱,却比瓷器有温度,会在深山中采药,会放在他的额头测温,留下让人难以忘记的触觉。

可就是这样一个娇弱、脆弱的女子,却敢一个人在深山中找寻草药,却能忍着疼一直不说却一直操心他的草药和吃食。

从不曾有人对他这般好过……

“忍着,有点疼。”

他挑起了她掌心间的石子。

金簪刺入肉中,她忍不住的啊了一声,随即闭上眼,别过脸去,死死的咬住,不让自己再出声。

贝齿要在嫩红的唇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诱人。

他喉头不经意的滚动,下手间也不经意的柔了几分。

可就算他再轻柔,她的小脸还是随着他手下簪子的跳动而变得越来越白,嫩红的唇上咬出了深深的齿痕。

她分明是痛及,却死死咬住,不再吭一声。

女子是什么东西,娇弱得这么点小伤就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可已经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却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承受着。

娇弱与坚强,两个截然相反的东西在眼前的女子身上碰撞。

他拿起了药草,敷上去的举止愈发的轻柔。

药草敷上伤口,带着一股子的清凉,她的眉头舒了舒。

她的这表情入了他的眉眼中,他垂眸,撕下了衣袍的一角,给她的手做了包扎。

“姑娘家身子弱,手不要碰水。”

萧七乖乖的点头:“恩。”

“今后所有的吃食,无需好的给我,你一半,我一半。”

“那个……我是姑娘家,饭量小。”

饭量再小也得吃东西,这里能吃的东西本就不多,她又紧着他,常常独自饿得咕咕叫。

他没说话,只是将所有的吃食一分为二,自己只吃那一半,其余的坚决不碰。

那日之后,萧七乖乖的敷药,摘来为数不多的青枣,也会吃上几个。

那清甜的滋味一入喉间,让人满足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似整个人都活了起来一般。

她十分满足的吃着青枣,十分满足的抬眸看着四周,就这么一放松,一不小心就出了错。

她瞥见了杂草中参杂的血团团,好奇的走过去,捡起,摊开

那血团团的一块,展开,上面的两字,如晴天霹雳一般的霹在了她的脑海中。

青迹!

她千躲万躲的青迹!

她假装从未曾见过的青迹!

在那一刻,在春色的面前,就这样,赤裸裸的,展开了!

萧七看着图上面沾着血的两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自作孽不可活,六个大字一下子漂浮在了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六个字,如一张张笑口,看着她,大笑!

那靠在树干上、低着头的春色,方方还有一丝暖意的眼眸如今清冷无比。

那纸是他故意扔在那处的。

是试探,也是入局。

请君入瓮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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