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社畜想准时下班4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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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瑟雅没脾气了。人生呐、就和眼前蜿蜒曲折向远方伸展的十八弯盘山公路一样。怎么都望不到头。太难了。
瞄了眼副驾驶座上用纸质地图对照导航路线的刘振宇。满怀期待地问：“又当秘书又当司机能拿两份工资吗？”
他抿唇隐约露出笑容，可她没有发现。和他混熟后就变得话多了，都敢不称呼他直接开口了，没大没小。正经地回答她：要都是全职就算两份工资。
岂不是二十四小时呆在他身边？还是算了吧，她还要不要休息了。
“快到了吗？已经开了四个小时了哎。”
鸡龙山建有国家公园，周末上山避暑的人不少。但是半小时前遇到岔路，导航让他们走人少的那条，到现在都没看到除了他们之外的第二辆车。这也是他为什么看了那么久地图的原因。
“应该就在前面。”他陷入沉思时会无意识地弯起手指，指节抵着嘴唇。
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人家？可她知道他那个好强的性子，宁愿自己绕远都不愿意问别人。咬了咬嘴唇继续往前开。
这里除了树还是树，满眼绿意。首尔近些日子高温预警气温直逼四十度，可山间很凉快。进山不久她便把空调关了，享受着窗外吹来的凉风才稍微冷静下来。
既然坐在一辆车上就互相配合吧。
不过刘振宇没说错，民宿就在前面。拱门上挂着块木质牌匾，不少红漆已剥落，依稀能辨认出“罗英家”三个字。
她减速开进门里，周围没有指示牌，将车停在空地上两人便下车。
这几间韩屋确实有不少年头了，瓦房顶绿油油的，从远处看还以为是装饰其实是太久没人清理长了蓬草。由泥土和草混成而制的外墙很是斑驳，支撑屋子的木柱上满是木茬，差点刺进她的手。
刘振宇蹙眉。照片上可没有拍到这些，这里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两人共同踏进屋内。
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藤椅上看报纸，一见有客人慢悠悠地迎上前来。“两位要留宿吗？可惜我们现在很多设施都不能用了……”
刘振宇说明身份和来意后，赵老板让他们随便看看反正现在没有客人，又坐回未糊韩纸的窗前看报纸。
有了刚才的经验她不敢随便碰这里的东西了，走进客房环视一圈。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虽然人直接睡在韩屋地上不需要床，但是连个小摆件或者柜子的都没有，和月租两千韩元的考试院有得一拼，实在过于简陋。
到底如何经营了几十年？她看来一个月不倒闭都是奇迹。
刘振宇撑着门框站在她身后，皱紧眉头。“还真是来对了。”
“老先生，您们已经准备搬走了吗？我看屋里什么都没有。”记者的本性难移，一定要问个清楚。
他合起报纸放在地上，眼睛看着她却如同透过她看向远方。
这里是岳父家的祖宅。四十年前他从岳父手里接手时，这里是鸡龙山脚下唯一的住宿处。生意最火时，一间房间里躺了五六个人，和大通铺似的。
可是好景不长，附近开了越来越多民宿。岳母岳父相继去世，他和他老婆继续经营这里。用赚的钱把儿子送到美国学管理学，希望他学成归来后继承这里。
可是
赵老板不住咳嗽，她赶紧把他的保温杯递过去。刘振宇已经查看完这间韩屋，走到他们旁边。
他接着说：“去年我老伴也走了。我继续守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了。挂件、挂画、沙发那些东西全都卖了，你们动工前我会搬走。”
人世间已没有留恋的了，不给任何人找麻烦，他会自己找个好地方住下来直到死去。
元瑟雅想起去世的爷爷，顿觉伤感。弯腰握紧他的手。“这么多年的坚持已经很不容易了，谢谢您坚持了下来。”
这一幕让刘振宇想起今早她对他说的话，她似乎很擅长安慰别人。
赵老板眼角有泪，满是皱纹还有几块老年斑的脸上露出笑容。“你们吃饭了吗？要是不嫌弃，一起吃顿晚午饭吧。”
平常很少来人，他都是凑合吃点。今天他终于有心情做顿丰盛的了。
元瑟雅转过头用口型拜托刘振宇允许他们留下来。
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摇尾乞怜的小狗，平常人如果不答应她绝对会产生做错事了的后悔。他盯着她思索再三，时间越久她的表情就越可怜。
“好吧。”实在顶不住松了口，暗自叹气。
赵老板兴高采烈地去厨房准备午饭，元瑟雅在一旁欢快如出笼小鸟，问他准备做什么要和他一起做饭。
做饭？刘振宇十指不沾阳春水，这辈子都不可能下厨房。站在原地没有跟着他们一起的意思。
她招招手，语气软糯如糯米团子，根本就是在撒娇。“本部长您一个人在这里多无聊啊，来看我们直播做饭嘛。”
他不。坚决不去。
但是只要是人，都会真香。
赵老板家里有亲戚送来的鱿鱼和蛤蜊，准备做海鲜葱饼和辣鱼汤。
她怕他眼神不好收拾鱼的时候会伤到自己便自告奋勇杀鱼片片。
“挺熟练啊。”山脚下信号不好网特别差，刘振宇连个能聊天的人都没有，实在闲得无聊只好挪到厨房。厨房内部挺干净，戴着围裙的元瑟雅在水龙头底下冲洗刚剃好鱼鳞的鱼，和菜市场卖鱼大妈一模一样。
她嘻嘻一笑。好歹独居五年了，这点小事还是做得成的。
她父母不是前年去世的吗？独居五年是怎么算的？他想问但怕提到她的伤心事，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想酷酷地靠门框站着又怕弄脏了昂贵的衣服。别扭得像新嫁进门被三姑六婆盯着的小媳妇儿。
“不过本部长您不是不来吗？”不忘调笑他，“一个人呆着真的很无聊吧。”
发现他人还不错只是工作时冷漠后她的态度随便了起来。
他双手插兜走到她面前，还没说话她突然双手握住鱼往他眼前送。
“呀c！”惊得他差点爆粗口。连连后退。
她笑得没心没肺。“您不会怕死鱼吧？”
他很没面子地假装低头仔细检查西装上有没有沾到血水。“要是弄脏了我的衣服……还两份工资，我让你一份都领不到。”
“无正当理由克扣员工工资违反劳动法略略略。”
在平底锅前煎海鲜煎饼的赵老板时不时看看他们，在他们闹的最热闹的时候说了句：看着你们想到了我和我老伴年轻的时候。
两人异口同声解释：“他是我上司……”“她是我秘书！”
“好好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很有心地糊弄了过去。
元瑟雅不清白了，表面上云淡风轻权当他老糊涂，可是心里膈应。难道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他们像那种关系？不应该啊。
刘振宇为了避免再次被误会走出厨房，临走前冷漠地说了句：做好叫我。
还真把休息日的她继续当秘书用。
吃饭时赵老板拿出米酒，问他们要不要喝时刘振宇拒绝了。
“我想试试。”元瑟雅乐呵道，举起手。反正刘振宇不喝，那就他开车回去。
刘振宇看懂了她的心思没有拆穿。夹起葱饼小口小口吃着，吃相极其斯文，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用余光瞄了眼和赵老板推杯换盏的她，吃得可真香。比昨天聚餐的时候好点，昨天就和几辈子没吃过肉一样。
午饭吃得很开心。
她洗碗时刘振宇和赵老板单独谈了谈。关于以后这里要建什么、什么时候动工。
起风了，呼啸的风将门吹得“咣”的一声关上。树叶沙沙响，她看了眼天色。朵朵黑云聚集在北方，以很快的速度移动山雨欲来风满楼。
雨来得很疾，雨点噼里啪啦落在瓦片上发出清脆声响，雨丝如线般细密砸在沙土地。
天气预报可没说今天有雨，该不会是因为他们中午吃了葱饼配米酒所以下雨了吧？
“这雨看样子要下很久哎。”
刘振宇看了眼时间不以为然。才下午两点，久能久到几点？
事实证明，他想错了。雨持续到傍晚还没有停的迹象。
她抱着腿坐在电视机前看无线台电视剧。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和她的世界对得上，现在是2014年夏天，正在热播的电视剧是她非常喜欢的没关系，是爱情呀。
他被追剧的她气笑了。
“真的很好看。”拍拍旁边的空地，“而且男主角和您有点像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