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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萧观初遇之时, 她只是个从家中逃出来的,不懂事的小姑娘。

她只身一人随着商队跨越一洲, 行至了东洲最繁华的城长停。可也因着路途遥远, 自小又养尊处优,她将自己身上的银钱几乎挥霍得干干净净。

于是,她因为一支糖葫芦,与小贩起了争执。

萧观原只是受家妹所托,上街来为她去当铺赎回一支珠钗。但正当他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 却看到一个穿着布裙的小姑娘与一个街头小贩正在争吵, 里里外外围了一圈的人。

“没有银钱还敢吃我的糖葫芦!”

那小贩指着布裙姑娘, 对着围观的众人嚷嚷道:“大家都来评评理, 这姑娘这样是不是要给我打几日工才能回去!”

萧观一向看不惯不公之事, 况且这姑娘只是拿了他一串糖葫芦, 这小贩竟然要她给他打几日的工。且不说这交换之物不公平,一个小姑娘跟着他, 也有失体统。

他几步上前, 扔下一银,冷声对小贩说:“这钱我帮她付了, 你放她走吧。”

那小贩瞅了一眼他, 这才惊觉眼前这位是萧家大公子,忙点头称是, 狠狠地瞪了一眼淮流,才转身离去。

淮流看着萧观,灵动的眼眸滴溜溜转了一个圈。心想着自己身无分文, 总归是难以为继,不如先跟着这个公子,有了钱之后,行事也方便些。

于是,她忽然以手扶头,扯住了萧观的袖子,学着以前看来的话本细声道:“公子,我的头好像有点晕,烦请公子暂时收留小女可好?”

她当下只想着傍上萧观这个冤大头,等有了银钱之后再做打算。

而萧观也果然没有辜负她的厚望,扶起她,皱了皱眉问道:“姑娘家住何方,在下可以送你回去。”

送她回去?

她不久前才与爹爹闹了别扭,这回跑了这么远,立马被抓回去,定是少不了一顿痛骂。就算要回去,也要等到爹爹真的着了急,只求她能回家,舍不得再训斥她的时候吧!

淮流连忙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挤出两滴眼泪:“小女家在西洲,离长停有些距离。天有不测风云,如今也不知身患什么杂症,头竟如此晕……所以……”

萧观见

她这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家妹顽劣,随我回去,你少不了要吃苦头。”

“无妨,我会对她处处忍让的。”

淮流当时一心只想着能让萧观带自己回去,根本就不可能长远,更何况她也是在大户人家中长大的女子,如萧观这样温润君子的家妹,再顽劣又能顽劣的到何处去?

萧观见她心意已决,只好摇了摇头,对她说:“那你便随我走吧,治好了病就早日回家,你一个清白身的女儿家,不宜孤身一人在萧家久留。”

-

淮流在萧府呆了十几天。

在这十几天内,萧观几近都将她带在身边,且又能与她保持适当的距离,从不违于礼数。

而淮流本就是寄人篱下,对这些事情不甚在意,更何况如萧观所说,萧凝顽劣,若自己不用与她接触,也算得上是一件幸事。

她自由得近乎忘却了一切,也在萧观身上窥见了许多,以往所接触的大家公子没有的品质。

他待人永远谦和有礼,可行商手段却又雷厉风行。

淮流想,一个人怎能有两副全然不同的面孔,而偏偏这两张面孔,她都喜欢得紧。

于是她不愿再瞒萧观,向他直说了自己的身世,也恳请他不要这么快将自己送回家。

出乎她的意料,萧观竟然应允了。

而因着他的应允,另一边的萧凝,更是对她是恨得咬牙切齿。

那日她一如往常地回到自己的院落,却见门前门外竟都被臭鸡蛋与烂菜叶砸的乱七八糟,而房内的锦被,也被剪子绞得破破烂烂的。

淮流自小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就算吃得了苦,没被惯出什么大小姐脾气,也忍不了被人这么欺负,更何况她并没有招惹萧凝。

登时,一股气“噌”地烧上了心头,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萧凝的院子。

“萧凝!你给我出来!”

不过片刻,一个身穿盘金彩绣罗裙的少女缓缓推门而出。

她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然看着她时,眉眼间却皆是厌恶。

“哪来的山野泼妇,敢在本姑娘门口乱嚎。”

淮流那时也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哪能容得别人这样说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嘴,抬手就要向萧凝打去。

但她的手才刚举起来,便被萧凝身

边的婢女牢牢攥住了。

那婢女恶狠狠地瞪着她,轻蔑道:“不过是大少爷捡回来的野女人,也配冲我家姑娘瞎嚷嚷?”

淮流的一张脸憋得通红,杏眸瞪得浑圆。

她自懂事来,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且手腕在那婢女手中紧紧抓着,一股钻心的痛在刹那间便涌了上来。

小姑娘终究是小姑娘脾性,斗不过,眼眶霎时就沁出了泪珠,眼看着就要滑落脸颊。

然,一声训斥却在此刻传入了三人的耳畔。

“凝儿,你又在胡闹什么?”

小径边是一丛翠竹,萧观自小径走来。

不知为何,看着萧观前来的身影,淮流的心底竟冒出了几分心虚。

虽然是萧凝欺负她在先,可她毕竟寄人篱下,有求于萧观,更何况她还向萧观再三保证会对萧凝处处忍让……

可萧观却径直略过了她,盯着萧凝,呵斥道:“你当这几日你暗中做的那些荒唐事,我不知道吗?回房去,三日不许出来。”

“萧观!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罚我!”

因着萧观的这句斥责,萧凝满目皆是难以置信,一双秋眸被泪水浸湿,显出的哀婉模样竟叫淮流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恶人。

淮流哑然地看着二人争锋相对的模样,一时惊讶于萧凝竟然直呼萧观其名,而不是叫他兄长。

而她也能隐隐地察觉到,两人这番争吵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她。

萧凝对她的恨意,并没有因时间消减,但奈何每每想出什么整蛊她的方法时,萧观总是能第一时间出现阻止她。

而让两兄妹关系越来越恶劣的罪魁祸首淮流,却乐得自在,放心地让萧观给她收拾烂摊子。

那时的她还尚且单纯,只当萧观是看不惯萧凝飞扬跋扈的模样。

毕竟他初见时便对她说过,家妹顽劣。

直到那一天,淮流心血来潮,偷偷溜去城中的酒楼逛了两圈,从华灯初上一直玩到灯火阑珊,才酒阑兴尽,醉醺醺地往回走。

等她回到萧府之时,时辰刚至丑时。

她的头有些晕,凭着记忆走到了自己的院落,却看到另一侧萧观的房内还亮着灯火。

许是因为还剩五分的酒意,她心中突然浮现出萧观以往对她的千万种好。想着这更深

夜重的,他竟然还未入眠,许是有什么烦心事。

一股热血冲上脑子,她摇晃着朝萧观的院落走去,想着定要好好开解开解他。

但才刚踏入萧观的院落,她却看到了让她瞠目结舌的一幕。

萧凝穿着丝质的纯白寝衣,紧紧抱着萧观。

她踮着脚尖,朱唇紧紧贴着萧观的薄唇,青涩地吻着萧观。

淮流吓得五分的酒意全醒了,忙躲到一颗歪脖子树后边,想着难道萧观收留她至自己院落边,就是为了掩饰他与萧凝的不伦之恋吗?

那也难怪萧凝会如此厌恶她。

如今自己撞破他们的好事,若被发现会不会被灭口?

更何况她还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了萧观!

最初对萧观的爱慕之意早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她只觉得身躯一片冰凉,而整个人就似被钉在了原处一般,难以动弹。

正当她心跳凌乱,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被萧观的一声怒喝吓得一个激灵。

“胡闹!”

她定睛一看,是萧观推开了萧凝。

他的眼中翻涌着太多情绪,有怜惜、有愤怒、有无奈……还有更多她看不懂的隐忍。

“我怎么胡闹了!你与我又没有血缘关系!你只是萧家的养子,我们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为何不可以在一起!”

听到萧凝的话,淮流的心才放下了三分,亏得他们不是亲兄妹,这段恋情也不算太糟。但接下来萧观的话,却让她宛若五雷轰顶。

“胡说八道!萧凝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我喜欢的人是淮流,我早与她的父兄通过信,得到了他们的应允。如今你倒是好,这样一闹,若她误会于我,你又将我置于何处?”

淮流惊得差点眼前一黑昏过去,自己虽的确对萧观抱着女儿家的爱慕,但平日里与他分明是君子之交,清白得很,哪有他说的这般不堪。

正当她在心底暗骂萧观竟然如此不义,如此利用她之时,一股力量径直将她扯出了树后。

萧观深情款款地拥住了她,柔声道:“流儿,舍妹胡闹,望你不要记挂于心。”

接着,他冰凉的唇便覆在了她还含着酒意的唇上。

淮流脑中一片空白,任萧观吻着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倒流至了面颊之上

这个吻很长,待萧凝抹着泪冲出院落之时,萧观才放开了她,对她轻声道:“对不起。”

淮流尴尬地抹了抹被吻红的嘴唇,干笑着说:“无妨,就当是还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好了。”

“可是……”她揣度着萧观的心意,小心开口:“你和萧凝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说的,与我父兄通信又是……”

萧观长吁一口气,原本清亮的眸子竟是暗淡了下来。

“我自小被养父带回,虽是养子,但养父却给了我姓名和萧家大少爷的名号,并与所有人都说,我是他遗失在外的亲生子,从不曾亏待于我。”

“待到年岁渐长,我才逐渐明白,原来爹爹收留我,是因为娘亲生凝儿时伤了身体,不能再孕。但爹爹对娘亲一往情深,不愿续弦,所以才将我带回,以弥补萧家无长子的遗憾。”

“那你对萧凝……”

“凝儿啊……”提到萧凝时,萧观那原先暗淡的眸子,竟是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眼里尽是温柔的神色。

“虽然她娇蛮不羁,但在我眼里,她就是最好的女子。幼时,但凡她得到了什么喜欢的东西,总会分我一份,若有仆役因我是养子而欺辱于我,她也总是护在我的身前……”

“那你们……”

“不可能的。”

说到此,萧观神色一滞,继而垂下了眼睛。

“爹爹将萧家托付于我,在天下众人的眼中,我是萧家长子,凝儿的兄长,我不能让她背负天下人的非议。更何况,若要与凝儿在一起,我必当先抛弃萧家长子的身份。可若我这样做了,萧家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戚便会趁虚而入,爹爹一生的基业也会毁在我的手中,而我,又怎能以此来报答爹爹的收留养育之恩?”

淮流看着他,心中万千思绪,一时竟不知从何开始说起,抿了抿唇,又垂下了头。

萧观看着垂下眼眸似在思索的淮流,双膝一屈,竟突然跪于了她的身前。

眼前的男子身长如玉,就算是跪着,也不显低微,仍有如竹风骨。

淮流被他的举动一惊,慌忙想扶他起身,可男人的身躯竟如此沉重,让她难以拉起。

“淮姑娘,我想先请你原谅我对你的利用。”

萧观垂着头,淮流看不清他

真正的神色,但依着他的语气,她却能感受到,无论他做了什么,都并非他的本意。

月色如霜,灯火冰冷。

淮流看着萧观,唇边凝起了一抹苦笑:“我不怪你。”

萧观依旧垂着头,声音又轻了许多:“我利用了你的身份,也的确得到了你父兄在生意上的相助。不过……”

“无妨,毕竟你也从未伤害到我。”

“我……”萧观默了片刻,终是狠心开口,“我知道淮姑娘对我有意,而我想求淮姑娘嫁与我,以断凝儿之情。”

原来一个人真的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可为何时至今日,她却依旧没有办法怪他分毫?

此刻的淮流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心底如结了冰的湖面一般,泛着雾白的寒意。

“萧观自知所求无理,淮姑娘可以拒绝于我,毕竟我已然在未曾通知淮姑娘的情况下,与淮老爷与淮公子通信,利用了淮姑娘。”

“我不答应。”淮流没有扶起萧观,强行敛去了面上讽刺的神情,同时也压抑住了心底一闪而过,那抹可笑的妥协。

“萧公子,我承认我心悦于你,也从不否认你对我的吸引力,但我绝不是一个委曲求全之人。你的心中只有你的凝儿,你的萧家,但你却从未顾及过我的感受。我淮流,从来不愿做任人摆布的棋子。”

清寒的月色洒在两人身上,皎洁却凄寒。淮流勉强勾起一个笑容,用手拍了拍萧观的肩,阖上双眸,转身离去。

无论她如何爱慕萧观,至少她做出了一个不会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然她却从未想过,今日一别,便是永别。

第二日她便随父兄遣来的马车,离开了东洲长停,回到了西洲。

她原以为,萧观与她,此生再不会有交集了,可现实却生生将她,送上了无可回头之路。

可是她也认真地想过,若这一切重新来过,她的选择依旧不会有变。

无论结局如何,她还是不愿意做那个委曲求全的人。

直至今日,留在她记忆中最深的画面,依旧是萧凝面容枯槁、衣衫褴褛冲到她面前质问她的场景。

就算以前的萧凝骄纵,但终归还是有些大家闺秀模样的。

但那日的她,发若路边干枯的蓬草,面颊凹陷,那

双盛着一汪秋水的眼瞳也已然干涸,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她问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让萧观伤心;问她走便走了,为什么要让萧观牵挂于心,最后变为他人威胁萧观的筹码。

淮流在那一刻才明白了,何谓百口莫辩。

多么可笑,他不爱她,却因她而死。

她要背负上剩余的所有哀痛,或是怨恨。

可纵使如此,她竟然还是爱慕着他的。

这重爱意甚至并没有因为他的死去而消散,反而因萧观的离世,愈演愈烈。

她求爹爹调查清了萧观的死因。

原是萧家有一个远房亲戚唤作萧铭山,平生不学无术就罢了,却对旁门左道研究甚精。因为家道中落,便把主意打到了萧观的头上。打听到了萧观与淮流之间的事,勾结匪人,借用淮流的名字,使计把萧观引出,将他害死。

萧凝自然是不知晓萧观对她的情意的,所以理所当然地将一切推到了淮流身上。

而斯人已逝,她又要如何解释?

无论如何解释,都只是让这世上多添一个伤心人罢了。她相信,萧观也不愿意让萧凝知道真相,让萧凝恨着她,远比让她伤心一世来得好。

可是萧凝走后,她日日夜夜都能在梦中见到萧观。

她看到他被一柄利剑刺穿,看到他流着血泪唤着她和萧凝的名字。

父亲寻尽高人,求尽名医,然她的症状却愈发的严重。

终于,某一日,她孤身一人,披着霞光,踩着晨露,踏上了去寻萧铭山之途。

去寻萧铭山本就是一时兴起,她没有任何计划,却不知萧铭山此人竟然狠心到,在她下定决心去寻他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生剥她生魂的准备。

生魂被抽离出肉/体该有有多痛啊,就似将骨头完完整整地从身体里抽出。

而她在忍受着这样的痛苦时,还要看着萧铭山等人一刀一刀,将她的肉/体毁坏,烧尽。

宛若凌迟般的疼痛,将她的生魂生生逼成了厉鬼的形态,而萧铭山看着流着血泪的她,竟还在放肆的大笑。

他那双若蛇鼠般狭长窄小的眼眸,几近眯成了一条线,嘴巴微张,露出黄暗的犬齿。

“淮姑娘可真是重情重义,既然这样,那便让我助你化鬼,早日与你那小

情郎团聚吧。”

淮流眼中带血,视线都是一片猩红,甚至看不清萧铭山的模样。

黑色的怨气直冲云霄,却冲不进萧铭山身前那堵金色的佛墙。

她饮血而泣,字字如刀:“我淮流永生永世不入轮回道,就在这世间等你。但凡你再世为人,我就会让你尝尽人间苦恶,痛苦死去。”

淮流本以为自己这般怨毒的诅咒,足以令萧铭山害怕与惊惧。

然眼前的男人却不屑一顾的笑了,看着她的眼神怜悯且同情。

“且不说你这样对萧观,萧观来世还会不会念着你对他的情谊。更何况我只要安然度过这一世,接下去的永生永世又与我有何关?就算我的魂魄轮回了,也不是这一世的我,没有任何的记忆和意识。而你,将永远活在无法为他报仇的痛苦中,孤独地度过身为厉鬼漫长的永生永世。”

淮流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恨意、怨气、迷茫、无助,都离她远去了。

如萧铭山所说,这漫长的年岁留给她的,真的是永生永世的折磨与痛苦。她漂泊百年,被僧人所镇,重伤逃出后,好不容易寻到了萧铭山的转世许山轻。

看着那张与萧铭山有着七分相似的面庞,恨意再次如狰狞的荆棘,包裹住了她的心。

压迫、挣扎、毁灭。

她发誓她要杀了许山轻。

但他让她痛苦百年,她又怎能让他就这样轻易的死去呢?

于是她披上了人的皮囊,化作美貌的少女。

她要让他死于所爱人之手,让他尝试剥离生魂的痛苦。

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变得犹豫,开始质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的。

看着许山轻真挚而充满着爱意的眼瞳,和他对每个人都施以善意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下不了手。

如萧铭山所说,许山轻再怎么像,也终究不是萧铭山。

真正的萧铭山早已归为尘土了。而前世的恩怨,又为何要一个什么都不知晓的人,来承受呢?

但就算她是这么想的,一股她控制不了的,厉鬼的恨意还是停留在她的灵魂之中。

那股力量不断以萧观生前留下的竹屋提醒自己。

就算那间竹屋中没有她的痕迹,只有他爱的萧凝。

可是这

又如何呢?

她只需要铭记着恨就好了。

日复一日的挣扎,与那股怨气斗争,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直到司镜带走了萧观之物,猜到了她前世的因果。恨意终于破茧而出,她的灵魂再也无法承受这一切。

她只想杀了破坏这一切的人,而后彻彻底底的解脱。

淮流那血肉模糊的唇边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挣扎的瞳眸彻底被黑暗吞噬。

“姑娘,你看,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又何其无辜呢?有时候,命就是如此。司镜毁我画境,破我结界,如今又知晓了我前世的因果。我要怎么保证他不会伤害萧观的转世?既然他非要这么做,那我也只能拿你,来威胁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霜霜:司镜不在的,已经数不清第几天了。

未廿九:下一章你的黑莲花就回来了。

司镜:?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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