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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失散
“砰砰砰！”
爬到最前面的蜥蜴被打中了一只后腿，子弹镶嵌在了它中间的软骨关节处，厚实的皮已经爆开，血液沿着后退流到山石上。不致命的射击，却把蜥蜴惹火了，席卷而来的疼痛，让它不顾一切的朝前面爬动，而后面跟上来的蜥蜴闻到鲜血的味道，也发了疯的追赶上来。
“砰砰砰！”
射击还在持续中，“嗖嗖嗖”地的子弹不断窜进蜥蜴的皮囊，让几人吃惊的是，随着射击，蜥蜴渐渐开始懂得了摆尾扫开前面的枪林弹雨，有的甚至借助山石躲避子弹，从缝隙里匍匐上去并加快速度前进！
躲在山洞里的秦云和董悦蹲在地上吓的发抖，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个男人在前方大汗淋漓，射出的子弹跟着受惊的心脏一起跳动。
“还有多少子弹？”
林楠急促的问，一旁的罗明忙着射击，也来不及看，一直低调又沉默的曾远立刻上前拉过罗明的背包，在看到背包里都是各种枪支弹药时，他睁大双眼，难道罗明都没有带任何食物和换洗的衣物吗？竟然全是……他目光不可思议的在罗明背影上停留了一刻，冲林楠大声叫道：“如果你们继续这么射击下去，子弹肯定不够！”
曾远的话一讲完，大家凝重的脸上，显得更为紧张了。
林楠立刻做出决断：“曾远，你仔细听好，如果三分钟后，我们的现状没有改变，那么，我会带着弹药冲出去，你拿着我这把刚填满子弹的便携式冲锋枪，带着两个女人从侧面跑出去，罗明和彭宇负责给你们断后，明白了吗？”
“那么，你呢？”三人同时开口，凝重的看着他。
林楠没有再开口，而是沉默的看了他们一眼，三人立刻闭了嘴，如果注定要有人牺牲才能保全其他的性命，林楠是绝对不会退缩的，这是一个军人最基本的素质！
迟疑了三秒钟，罗明才咬牙道，“只能这样了。”
这时，林楠将手中上好子弹的冲锋枪扔给曾远，说道：“开火时，眼睛不要斜，手也不要抖，更不能丢枪，要是子弹崩到金属舱门上，会反弹伤害到自己人，你现在可以过来试两枪，找找手感，见过血腥了，摸到感觉了，再慢慢瞄准。”林楠转身又取了一把枪开始上膛。
曾远挤到前面去，脑门上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掉，第一次摸到这种质感的金属枪支，他有些兴奋但更多的是紧张，他只有在小时候偷偷的拿过爷爷的火枪打鸟，每个男人都有一个热血的梦，此刻他就在梦中，他熟悉了一下枪杆，手却忍不住颤抖。
“放轻松！”罗明鼓励他。
“小子，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好好珍惜啊！”彭宇在一旁揶揄。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曾远红着眼睛说。
“砰！”一枪射击出，子弹直接打进了一头蜥蜴的眼睛！
罗明与彭宇看到彭宇的射击成绩都呆住了，林楠只是皱了皱眉头，接连着又是几声“砰砰砰”声，曾远拿捏的感觉非常好，他现在显得非常有自信，越射越勇，双目猩红，异常兴奋！
“时间到了，快走！”林楠暴怒的喊到，“秦云快走！”
秦云慌忙来到洞口，看到下面一片血肉模糊，顿时觉得胸口翻涌不休，她捂住嘴，被曾远扯过胳膊就往外面带，她惊慌失措的看着仍在原地的林楠，大喊道：“你不走吗？”
“你先走，我会跟上来的！”林楠冲她笑笑。
秦云还在迟疑，下面的蜥蜴已经快攻打上来了，巨型的大蜥蜴领头爬在前面挡着子弹的射击，小蜥蜴则快速的攀爬，突然那些蜥蜴群爆发出一阵阵嘶鸣，秦云睁大双眼看着下面狂躁的一群爬行动物，天色已经快黑了，看不清下面究竟是爆发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竟然连蜥蜴都开始畏缩。
曾远见势不妙愤怒的吼道：“快走。”
“可他们三个还没跟上来！”秦云带着哭腔看着身后作战的三个男人。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保护好你们。你们逃脱了，他们才能奋力一搏，你们的安全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回馈。快走！”这是曾远第一次对秦云发火。
秦云擦干眼泪，正要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狗日的，敢咬我！来呀！全都过来，爷爷让你们尝尝火药的味道！”
“不！别冲动！”另外两个男人同时悲痛的叫喊道。
“你们走！快走！”一片混乱中，只听到一个男人愤怒的叫喊，然后就是冲锋枪激烈的射击！
跑在前面的秦云望了一眼已经看不到的男人们，被这失控的情形弄得十分紧张，“你们听到了吗？好像……有人……”秦云带着无限的惊恐与担忧看着大家颤抖着问。这么久以来她早已对林楠形成依赖，她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失去他，会是怎样的万丈深渊。
曾远也停顿了一下，脸上全是汗水，他迟疑了一分钟，冲秦云吼道：“你想让他们白白牺牲吗？”
秦云的眼泪还来不及滑落，就听到后方传来一阵阵手榴弹的爆炸声！曾远突然睁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露，一把扯过她们惊慌的叫道：“快跑，它们追上来了，快跑，别回头！”
董悦回头一看，也不管秦云的失魂落魄，拉着她就奔跑起来，此刻，她的奔跑速度发挥到了极限，甚至超越了以前在学校的运动会短跑记录，不能停，董悦告诉自己，停下来就会成为那些蜥蜴的食物！天呐，太可怕了。
灌木枝叶在她们腿下哗哗的扫着，两人也顾及不上这些植物否有着尖刺，植物里面是否含有毒蛇，恐惧让她们忘记了疼痛，只剩下奔跑。
身后响起了曾远的射击声，董悦无法思考，蜥蜴已经追上来了，这么说来，难道……难道坚持在前线的都阵亡了吗？疾风的声音呼呼的刮在耳边，董悦脸上的泪珠不断滑落，不用看也感觉得出，这群疯狂的蜥蜴逼的很近，只要她们稍加停留就会被追上，被撕成碎片！
曾远已经射完了子弹，趁着装弹药的空隙，他朝追上来的那几只蜥蜴丢了颗手榴弹，巨大的响动，秦云和董悦浑身毛发，她们停下来极速的喘息。火光带着碎泥土朝周围喷发，这种声音太吓人了，犹如世界末日的到来，巨大的黑暗，让人很难坚持生存的勇气。
追上来的几只大蜥蜴似乎被炸到了，行动有些迟缓，甚至有一只跑动的时候，只能用两只前爪和一条后腿儿，而另一只后腿上断掉的半截儿，仅靠一小块儿皮肉粘连，一甩一甩的拖拉着。曾远及时对准了这几只蜥蜴，只要他的食指，轻轻勾动一下扳机，坚硬的金属弹头，就会划出一条白线，打进它的肚子。可是，他的目的并不是屠杀它们，虽然他很想，但此刻更重要的是消除威胁，能够让大家脱身。
似乎命不该绝，就在曾远提起枪准备射击时，那些蜥蜴渐渐的不再往前追赶，它们的行为，让曾远有些吃惊，不过危急的情况总算缓和下来，他用手摸了摸脸，泛红的手掌传来阵阵腥味，下颚的皮肉下，鼓出的动脉正在流血。他撕下碎布简单的处理了下，便朝秦云奔跑的方向找去。
“秦云，董悦！你们在哪儿？”曾远一边喊一边穿梭在丛林里，看到蜥蜴不再追上来，他顿时觉得轻松了。虽然受了伤，奔跑的速度却快了许多，曾远密切的注视着四周，他得尽快找到那两个女人，保护她们。虽然没了敌人的猎捕，曾远依然不敢大意，万一和她们迷失在丛林里，她们手无缚鸡之力，是非常可怕的，如果遇上强劲的猛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被夹击，成为血肉模糊的食物。
曾远用枪支赶着茂密杂乱的草丛，这些野草鲜嫩挺拔，丝毫没有被破坏的迹象，这使他很疑惑，难道她们不是沿着北方跑的吗？为什么走在这里就没了她们的踪迹？他站在原地摒住呼吸听了一会儿动静，又仔细闻了闻，也没有血腥味，他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块挂在枝条上的黄色小布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董悦穿得不就是黄色的体桖吗？他按捺住内心的狂躁，扒开草丛，轻声喊道：“秦云，董悦，你们在哪里？快出来，现在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说完，焦急的等待她们回答。
“是你吗，曾远？”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个女人惊喜急切的回应。
突然前方的枝叶动了一下，曾远看着慢慢探出一个头的董悦高兴的说，“你们还好吗？现在可以出来了！”
曾远一边朝她们喊着，一边慢慢靠近。知道她们此刻平安无事后，他内心紧绷的两根弦，总算松懈下一条。
董悦急急忙忙搬开那些掩盖的树枝，一张可爱的俏脸刚由恐惧和焦虑转回些喜色。
“其他人呢？”秦云焦急的问，“有……有活着的吗？”问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他们追上来，我不确定他们是否都还活着！”曾远悲愤的看了一眼身后。那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迎风招摇的树枝。
“那现在怎么办？”董悦哭着问。
“我要回去找他，哪怕……看到的是……是具尸首！”秦云咬牙，表情十分痛苦。
“秦云，你冷静些，现在夜晚很不利于我们行动，我们得找个山洞躲起来，天亮了，我再去看看。”曾远头有些发昏，捂了捂下颚上的血迹，再不找地方止血，他就要失血过多倒下去了。
董悦借着微薄的月光，看到曾远这个奇怪的动作，才猛然看清他的衣服都被血淋湿了，她惊慌的捂住嘴，叫道：“你受伤了？”
秦云一愣，这才发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血腥味儿。
“快走吧，血腥味儿引出野兽就不好了。”曾远拄着枪支，由董悦在前面开路，三人匆匆忙忙的穿梭在夜色里，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的树林变得稀薄起来，“看，是座山。”董悦惊喜的叫着，她的叫声使另外两个快要放弃的人，立刻打起了精神。
曾远抬起疲惫不堪的头大声喊：“董悦，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没有，月亮还没穿进云层的时候，我看见前面有黑乎乎的山峰，那是山！”董悦兴奋的回头看着两人。
曾远兴奋到了极点，快要闭合的双眼，努力睁开：“都打起精神来。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找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今晚我们就能熬过去了！”
董悦擦了擦脸上的汗，大步的朝山峰跑过去，曾远提醒她可以打开手电，之前没让她们用，就是为了节省电力，现在为了更快的找到栖息地，也顾不得了。
很快董悦便跑回来兴奋的说：“我听到山背面有哗啦啦的水声，我们直接过去吧。”
曾远点了点头在秦云的搀扶下，三人沿着山脚朝背面走去，董悦小心翼翼的淌过水沟，手电一照，三人顿时傻眼了，眼前的景象让大家呼吸一窒，原本以为能够找个容身的山洞就已经是上天恩赐了，现在……
曾远接过电筒一照，脸色瞬间惨白，他震惊的睁大双眼，震撼的场景让他身体都有些颤抖，“不……你们看这些古怪的图腾，奇怪的雕像，还有那两米高的祭祀台，这……这很有可能是某个不被世人接纳的野族集聚地，有可能是土著也有可能是食人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