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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煦怕鬼。

是真的怕。

沈安行记得当年上高中的时候,他们班的几个同学就一起去了游乐场,当时还进了鬼屋玩。那个时候,柳煦全程就都是这样的整个人都挂在沈安行身上,眼睛都不敢睁开。

最后是沈安行一手抱着他一手拿着手电筒看着路,一路轻言轻语哄着他不怕哄过来的。

那年他们十七岁。

现在想来,竟有些恍如昨日的错觉。

沈安行两手抱着趴在他身上怕得发抖的柳煦,偏了偏头,表情冷漠地看向了那栋正发出诡异笑声与凄厉的惨叫声的黑色屋宅。

他早就习惯这个场面了,这七年里,每一天他都是跟这破玩意儿过日子的。

他有很多事儿得跟柳煦说清楚,也得问他几个问题,但在这儿说肯定是不行的。

沈安行抿了抿嘴,侧了侧头,刚想寻个地方,可这一侧头,他就看到了有两个参与者竟然正藏在不远处的巷口里,此刻就从那儿探出了两个小脑袋瓜来,满脸惊悚地看着他和挂在他身上的柳煦。

沈安行:“………………”

不是,听我解释……

……算了,解释个屁。

沈安行轻轻叹了口气。

他作为守夜人的威严现在肯定已经碎了一地了。

算了,爱碎不碎吧。

他又自暴自弃地想,反正把守夜人的身份剥了以后,他就根本没有那玩意儿。

他把柳煦往身上颠了颠,抱紧了点,然后转头就走,打算去找个能离那笑声远点的地方,跟他七年没见的男朋友好好说道说道。

但同时,他又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为他男朋友担忧起来。

……柳煦明天白天可怎么做人。

沈安行带着柳煦,离开了那里。

柳煦听到了那婴儿的笑声刚刚正渐行渐远,也知道沈安行把他带离了那里。

既然离开了那儿,就也没那么害怕了。

但柳煦没舍得让沈安行把自己放下来。他已经七年没抱过沈安行了,他舍不得放手,干脆就装着自己还害怕的样子,一直蜷在他怀里。

沈安行怀里是真的很凉也很冷,冷得柳煦突然就很难过。

一路上,他们谁也没说话。

沈安行死了的这七年里,柳煦其实幻想过很多次,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又遇到了沈安行,真的能和他再说两句话的话,自己会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可能会逞强告诉他自己过得很好,可能会让他别担心,可能会再跟他说一声我爱你,也可能会哭着跟他说自己过的一点都不好,会说很想他,可能还会狼狈哭着求他回来……

他设想过那么多可能,可他没想到,当这个时候真的来了时,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所有想说的能说的此刻都在喉咙里绞作一团,最后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

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过得好不好。

说过得好,感觉就有一股沈安行在不在都没所谓的意思。

但要说过得不好,又会让沈安行担心。

纠结来纠结去,柳煦又觉得不提这茬比较好。

他又想,干脆说说七年前的事。

可这个想法刚冒出头来的那一瞬,他又突然觉得这七年里都一直恍若昨日的鲜血淋漓一下子离了他好远,远的像某本书里早已翻篇的一页。

他又本能的觉得自己不能提起七年前,也不该提起。

一旦提起,就等同于是揭开心口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

什么也不能说,什么说不出口,柳煦就只好沉默了一路。

或许是沈安行内心也是如此纠结着,他也没说话。

久别七年的重逢,就这么成了一片诡异又默契的沉默。

在这片沉默之中,沈安行把他带进了一户屋宅里,放到了沙发上。

“这儿离那很远。”沈安行对他说,“到这儿就听不到什么动静了。”

这确实。在这个屋子里,是一点儿都听不到那栋黑色屋宅里传出来的尖叫声。

被沈安行放下来后,柳煦就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倒是意外的干净,房子里的窗户都打开着,屋子里的物品都摆的整整齐齐,俨然一副还有人打理居住的样子。

但沈安行在这里,死亡的寒凉同他如影随行,于是,屋子里又有些许寒意铺了开来。

“……你是可以进来的吗。”

柳煦终于开了口,说的话却和七年前一点儿都不搭边,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干巴巴地说:“我之前也想进屋来着,但是进不来。”

沈安行已经起身离开了,他转头去了客厅另一边,随手就开了个柜子,从里面拿了个玻璃杯子出来,然后便关上了柜子,又往深处走了两步,把杯子放到了饮水机下面,开始接水。

他一面接水,一面随口应了一声,道:“嗯,上面有规定,我想在这儿干什么都可以,所以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同理,只要我想让谁进房间,谁就能进。”

他轻车熟路地拿了杯子又去接了水,一连串的动作简直称得上是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已经很熟悉这里了。

柳煦一时间看的心绪复杂,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两人之间又沉默了下来,沉默得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许,只有水落在杯子里的声音在哗啦啦作响。

沈安行感受到了柳煦的目光。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真的在某些方面能有准确到诡异的莫名其妙的感知能力。

柳煦的目光如芒在背,灼得他后背都发热。

那肯定的。自己掉进了地狱里不说,地狱的守夜人还是已经死了七年的已亡人,他心里的问题肯定已经存了千千万了。

沈安行没吭声,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就选择了沉默。

他弯着腰接着水,慢慢地看着杯子里的水满了起来。

等到他接满了水,伸手去拿杯子时,才终于听到了柳煦的声音从他身后响了起来。

他问他:“你是守夜人吗。”

沈安行无奈地笑了一声:“你觉得还不够明显吗。”

当然足够明显了。

他是冰霜变出来的,身上还那么冷,柳煦也看到了他胳膊上嵌在皮肉里的那些冰。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条信息沈安行就是冰山地狱的守夜人,地狱的那道声音所播报的“守夜人尘”。

柳煦不敢信,也想不明白罢了,所以想向他求证。

他不明白,沈安行为什么会是守夜人,沈安行又怎么会是屠杀者。

“……我不相信而已。”柳煦说,“我觉得你不该是守夜人……而且,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沈安行已经端着一杯子的水回来了。

他把那杯热水端到了柳煦面前的茶几上,听了这话后,沈安行就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他们跟你说什么了?”沈安行半蹲在他跟前问,“说守夜人不是好东西?”

“……”

柳煦没吭声。他看着沈安行的手。沈安行和当年一样,把袖子拉得好长,而他露出来的手上,那枚银色的戒指刺痛了他的眼。

柳煦看了片刻后,才收回目光来,摸了摸自己手上那枚早已生了锈的戒指,又抬头看向他,说:“有个人说,你是屠杀者。”

沈安行:“……哦。”

他似乎对此没什么想辩解的。

柳煦却忽然一下子就放心了。

他了解他,沈安行常年这种消极态度。而每当他是这种消极态度的时候,就证明事情绝对不是这样。

“……你不是屠杀者。”柳煦看着他,说,“你不会杀人,是不是?”

沈安行很平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回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不会。”

柳煦一下子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倒也不必他多说,沈安行很快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来,他一边展开,一边说道:“你应该也知道了,参与者毕竟都是有罪之身,每一次也都会进来一些让他出去就是放虎归山的存在。”

沈安行一边说着,一边把掏出来的这张纸递给了柳煦。

柳煦接了过来。在他接过去的那一瞬,沈安行看到他手上正戴着一枚生了锈的戒指。这戒指锈得厉害,早已看不清本来的样子了。

沈安行就像是被刺痛了眼一般,眼角猛地一抽,几分难过入了眼去。

柳煦却全然没注意到,他只顾着打量沈安行交给他的这张纸了。这张纸纸张泛黄,看它材质,似乎是张宣纸。

而这张纸上,正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许多人的名字,而名字的后面,就排列着一个又一个的罪名。诸如谋财、盗窃、杀生、虐待动物等,甚至于害命杀人都被排列在内。

在这些罪名的后面,又都挂着一个守夜人的名号。

沈安行的这张纸上,就写着一个“尘”。

尘就是他的代号。

柳煦多看了两眼,发现罪名是害命杀人的参与者不是别人,正是齐南。而且不知为何,他的名字下面不是下一位参与者,而是写了两个地狱的名称,后面都写着数字。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齐南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他是个杀人犯。

柳煦撇了撇嘴。

“这是断罪书。”沈安行对他说,“每一个守夜人手上都有一个。这张纸上详细记载了每一个参与者进入地狱的理由,也就是他们的罪名。我每次都会根据这个,来决定谁能活下去,谁又不能活着。……所以,说屠杀者倒不至于,我只是权衡罪名来行事。”

“不过就算被我杀了,也不是真的会死。被守夜人杀死而出局的参与者回到现世之后,会失去神智,从而突然疯掉。而且,在这里被我搞死出局的参与者,出去之后应该大多数都直接伏法了。”

沈安行生怕他哪里不懂,说完这些,又连忙补充道:“你们虽然都是死之前进来的,但是出去之后都能免死,因为只有“死”才能进地狱,这里就是这种机制……而且还有,出局的人出去疯掉之后,这一生都不会好转的,算的上是天谴了……我说的,你能明白吗?”

“嗯。”柳煦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我明白。没疯的时候干的事必须负刑事责任,法律有规定。”

沈安行笑了一声,又接着说:“所以,杨花,我呢……你也知道,别人怎么认为我都没关系,但你必须清楚,我并不是个屠杀者,我只是个守夜人。”

柳煦:“……”

柳煦没吭声。

沈安行开口叫他杨花的那一瞬,他心里就突然一颤。

沈安行确实会叫他杨花。他的名字和“柳絮”一个发音,上学的时候,同班同学在手机的班群里叫他的时候都不爱好好打字,一言不合就打个柳絮出来。

柳煦也从来不在意。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之后,沈安行有次在晚自习上背着背着书,突然就“嗯?”了一声。

然后,他就把那本书挪给了柳煦看。那书是必背的古诗词,摊开的那一页是李白的诗,柳煦记得很清楚,那首诗是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沈安行就指着第一句的“杨花落尽子规啼”,在自习上很小声很小声地对他说,你看,柳絮还可以叫杨花。

再然后,他怕别人听到,就在纸上写了一句话,问他,我叫你杨花好不好?

柳煦拒绝不了,他向来拒绝不了沈安行什么。他一看到沈安行看向他时眼睛里的光,他就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那时候就朝沈安行无奈一笑,在他的本子上写了个龙飞凤舞的好。

那个字写的好草好乱,可沈安行却没把它撕掉。七年前沈安行去世,柳煦收拾他的遗物时,还在沈安行的本子里看到了这两行他们在自习课上写下的字。

那两个字里,铺着他们回不去的年少。

已经成了冰山地狱守夜人的沈安行却不知道他心里想到的往事,就又往他那边蹭了蹭,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直接探了过去,又指着断罪书最下面的一道空白,说:“杨花,你再看这儿。”

柳煦:“……”

柳煦乖乖看了过去。

沈安行指的是最后一行,那是一行空白,空白的最后面,挂着一个孤零零的“尘”。

这看起来就像是所有参与者的名字和罪名都罗列完成后,留出来的空白。

柳煦有点奇怪:“这儿怎么了?”

“这里应该还有一个人。”沈安行说,“人数不够。我在这儿呆了七年了,这种事情一眼就看出来了。”

柳煦默了一下,然后从头到尾的把名字数了一遍。

结果事实证明,沈安行是对的。这张纸上从头到尾所有参与者的名字加在一起,只有十七个。

确实还少一个。

而且,他从头到尾看下来,没看到自己的名字。

“……等等。”柳煦明白过来一些了,他指着那行空白,问,“这个……是我?”

沈安行看着他,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柳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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