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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见出现如此变故，白芷也变了脸色，“糟了，我一厢情愿，结果，果然还是不行……”
正在两人惊愕之际，沈墨已经取出了银针和草药，沉着冷静地说，“陈姑娘，请把手给我！”
陈锦知急忙伸出手，沈墨赶忙取下纱布，为她针灸疗伤，很快便把黑色的血水挤了出来。
等陈锦知手掌流出的已经是红色的血液时，沈墨才为陈锦知上了药，又重新包扎，这次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还不算迟。”
陈锦知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许久，她才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从有瘟疫的地方来的吧？”沈墨问。
想来自己隐瞒也没有用，陈锦知点了点头。
沈墨叹口气，“这就对了。你晕过去的时候我就发现，你莫名地发高烧，而且伤口开始溃烂，这就是瘟疫的迹象。”
听到他这么说，陈锦知反而愣住了，“……你在素月居陪着神医，又怎么会知道外面的情况？”
“这孩子和我这个刻薄的老头子可不一样，他心系苍生，一直关切着外面的情况呢！”白芷冷不丁地说。
沈墨红了脸，“老主人，您别瞎说……”
“这么说，我患上了瘟疫？”
陈锦知用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发颤的声音说。
沈墨知道她一定在惧怕，赶忙安慰道，“你放心，虽然你患上了疾病，但幸好发现的早，及时诊治，所以现在你已经完全康复了。而且，不仅如此，这瘟疫以后都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危害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锦知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仅如此，她的内心还有些愤怒。
她很想问白芷，为什么事到如今了还是不肯出手救人？
沈墨作为他的书童，显然学过一些医术，可是就算他技艺再怎么精湛，也不可能达到白芷那样的高度！
既然连沈墨都能轻易治好自己，白芷为何不愿？
陈锦知原以为，白芷是个孤僻古怪的老人，所以才将他人的性命置于不顾。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白芷不是那样的人。
否则，他不可能让沈墨救下自己。
他心中分明还是有善念的，为什么却如此顽固？
太多的疑问在陈锦知心中出现，她甚至一时想不出，该怎样询问白芷。
就在她疑惑纠结的时候，白芷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忽然主动开口了，“你一定在想，我这个人人敬仰的神医，为何会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刻薄老头子吧？”
陈锦知愣了愣，摇了摇头，犹豫一下，又点点头。
白芷笑起来，“真直白啊小姑娘，不过，你这性格我倒是喜欢，至少比那些虚情假意的人好多了。”
说到这里，白芷的眼中闪过几分失望。
陈锦知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或许有什么渊源。
她想了想，问，“老前辈，方才您说，一厢情愿……难道，您之前医治过我？”
许久，白芷才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答案让陈锦知很吃惊，可这也确实是事实。
否则，白芷不会说那些话。
“那……为什么您……”
陈锦知正想询问，却忽然停住了。
她意识到，自己或许正在触及这个老人的伤疤。
白芷却随和而又轻松地说，“陈姑娘，你一定想问，为什么我归隐山林，刚才救人，又出现了纰漏，对吧？”
他抬起手，示意陈锦知看着。
陈锦知看了看，总觉得他的手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直到沈墨给出了答案，“老主人的手，被人打断了。”
陈锦知吃了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墨。
白芷收回手，轻声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我有个关门弟子，我想把毕生医术传授给他，但这个关门弟子，只顾着修习医术，却忘了修习人性。
“他虽然是我最看重的弟子，却一直觉得，我更看重另一个学生。他疯狂嫉妒着，直到后来，嫉妒变成了仇恨。
“于是，我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在一个雨夜，亲自挑断了我的手筋，将我的手打断，之后，他则上吊自尽，带着仇恨离开了人世。
“当时，那个被疯狂嫉妒的学生拼尽全力，总算把我的手救回来，让我还能活动，可是，从那以后，我的手就落下了毛病。”
说着，白芷端起了茶杯，陈锦知发现，他的手瘫软无力，仅仅是端起杯子，就已经让他很吃力了。
不仅如此，白芷还一直颤抖着，看得出，他真的很痛苦。
对此，陈锦知又是惊愕，又是心疼，“您……”
白芷叹口气，“为了不让他人担心，所以我并未说出这件事，除了沈墨以外，连我那几个仆人都不曾知道这个惨剧。
“只是，从此以后，再让我治病救人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宣布归隐山林，从此不再过问求医问药之人，做个闲散人士。”
陈锦知猛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看着沈墨，“这么说，你就是那个……”
“嗯。”沈墨苦笑着点了点头。“我就是被大师兄疯狂嫉妒的那个学生。”
他懊悔的说，“都怪我，当时我很笨拙，所以老主人对我多加提点，却没想到，这就成了导火索，让大师兄害了老主人……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沈墨，我说过，这与你无关，不要把他人的过错揽在你身上。”
白芷有些手足无措地安慰着，看的出，他依然很心疼他的学生。
他回头看着陈锦知，叹口气道，“唉……方才看到你感染了瘟疫，说实话，我很惊慌。因为沈墨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不敢动手，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我便亲自给你施针。
“因为有沈墨在一旁辅助，我还以为，自己的医术已经回来了，可是……结果我还是弄错了穴位，让你血脉错乱，差一点引发了危险的后果。”
陈锦知本想说自己并不在意，白芷却痛苦不已，“现在的我，连针都拿不稳，该怎么拯救天下苍生？你请我出山，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