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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向之将戒指拿下来,奉到江遐迩眼前:“遐迩,我从没这样庆幸自己做下了正确的选择,五年前把你接到家是第一次,请求你和我协议结婚是第二次。”

“你就像是属于我的,迟到的另一部分。我这辈子走了二十六个年头,你才姗姗来迟,到我身边,让我完整。”

纪向之牵起江遐迩的手,戒指捧着他指尖,问,“江遐迩,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江遐迩视线一点点模糊,很快看不清纪向之的脸,他闭着眼睛扑到纪向之怀里,眼泪从睫毛和眼尾沁出,是跳跃在空气中的小水珠。

“愿意,”江遐迩说的急,又重复一遍,“愿意的。”

纪向之笑着:“戒指都被你扑飞出去了,差点捡不回来。”他找到江遐迩的手,轻轻将戒指套进去,“老婆,这次是真的结婚了。”

江遐迩伸直手掌,看了一会儿,蹭到他颈窝,小声道贺:“纪向之,新婚快乐。”

“我不会说太好听的话,但有一句话是准备了很久要告诉你的,”纪向之吸了口气,努力正经而又自然地慢述,“遐迩,我想和你说——如果余生是你,我希望余生尽快开始。”

他的模样诚恳又促狭,江遐迩冒着眼泪看了半晌,忍不住笑起来:“不行了……好肉麻啊……”

纪向之也不好意思,努力装了半天,还是和江遐迩笑作一团,倒在床上。

等他笑过了,发现江遐迩还捂着脸躲着笑,忙把人翻过来,挠着他痒痒:“不准笑了!”

“哈哈……”江遐迩扭来扭去,卷着夏凉被捂住自己,“别挠了!纪向之……纪向之!”

“让你笑,早知道就不应该说给你听,”纪向之扯他被子,“哪有那么好笑的!”

江遐迩背过身,手臂抱住自己腹部:“唉……纪向之!烦死了!”

他在被子里弄乱了衣服,宽大t恤扑簌簌滚到蝴蝶骨,底下露出一把瓷白细瘦的腰,上面汗涔涔的,触手湿漉细腻,像小雨点点撒下似的。

纪向之眸色沉了沉,用手截断他的笑声。

江遐迩吓得一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纪向之。

长裤卡在大腿处,江遐迩蹬了蹬腿,还没翻过身,就被纪向之封住双唇。

纪向之从没有这样吻过他,扒开温柔隐忍的外壳,露出里面的獠牙,撕咬着江遐迩的唇。

江遐迩本能地感受到危机,在纪向之唇离开的片刻,抓住他的手腕:“纪向之……你想做什么?”

纪向之反抓他的手,摁在江遐迩耳边,他眸色深暗,同肃杀的利刀一般。

他掐着江遐迩的手腕,用低沉清冷的声线送上祝福:“江遐迩,新婚快乐。”

夏日那样长,热度持续攀升,连到了夜晚都不得一寸凉快,纪向之开了冷气,房间里却凉的缓慢,而对于柔软的被子来说,任何一件衣物都是多余的。

热是带着情念的,蔓延着叫嚣着。

呼吸的每一分都灼热,无穷无尽,和欲望同样滚烫。

江遐迩仍然紧绷着,纵然他知道纪向之想要做什么,手脚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但还是含着那颗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心脏,用迷茫而空白的表情迎接纪向之。

“遐迩,看看我。”纪向之捧着他的脸,让他将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纪向之……”江遐迩喃喃叫着他的名字,软糯得像块豆腐花,再被人多动一下,就要兜不住全数散烂了。

江遐迩的呼吸变成清晰可见,他鼓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纪向之,经不住他盯以后,瑟缩着往下看。

黑色衬衫被西装裤扣进腰里,从肩到腹形成一个扭曲的倒三角,而西装裤扣再往下,是更加明显的好身材。

纪向之这样高大。

窗台外的新树在这个夏天冒了芽,比破土而出更加疯长,抽条生出柔软圆润的叶边。

仲夏夜的风穿破了薄白树影,扶梳枝叶被撞碎,风声寻到江遐迩的眼睛,流连忘返地一下一下,安抚着亲吻,留下有一句清晰的:疼吗。

原来风的眷顾是这样疼的。

好像伴着刀子。

好像生嫩的芽叶被割出细密的口子。

“遐迩,说句话。”纪向之一颗心被他拽住,用唇碰他的脸,“是不是疼?”

江遐迩竭力放松,将唇咬得失色。

纪向之不得他法,只能揉着他后颈,温柔地说:“怎么还要我教你,疼了就到我怀里哭。”

江遐迩鼻尖酸涩,环着纪向之的脖子,埋头在他肩上。

好一番夜静情浓。

纪向之问他:“老婆,我是谁?”

“纪向之……”

“纪向之是谁?”纪向之问,“你的结婚对象,你的先生,还是你的什么?”

江遐迩混沌着,连基本的排除法都做不出。

纪向之忍不了,将答案待价而沽:“叫老公。”

江遐迩说什么都应,他要什么都给,沙哑着嗓子地喊他:“老公……”

窗外弦月低悬,夏蝉高鸣,谁都无法从仲夏夜抽身。

——

江遐迩是真的有些迷糊了,后遗症比人生最烂醉的时候都要强烈,仿佛灵魂在浓香烈酒里浸泡一天一夜。

他大脑变成接触不良的开关,思考都是一阵一阵的,想两秒,空白五分钟,再想两秒,再空白两分钟。

缓缓,那些颠簸疯狂的,温情缱绻的记忆片段如风暴涌动般呈现在眼前,江遐迩低头看自己领口,再找到无名指上的戒指。

抬手臂带起一片酸痛。

枕头是新的,其他一应床具也都是新的,有淡淡的馨香,江遐迩却无法沉浸在这份气味营造的平静祥和中,只推开了枕头,阻止关于枕头的记忆再在脑海里乱窜。

纪向之不知道去哪儿,江遐迩摸摸被子下,发现还留着半片温度。

江遐迩费劲地爬起来,在想要把双腿放到地面上时,严重怀疑自己被纪向之昨天连夜挑断了脚筋。

他走一步颤三下,两股战战,腿也合不拢,一路走到厨房出了一头细汗。

“醒了?”

纪向之后背长眼睛似的感觉到他,放下手里的碗筷,快步过去,给他整理了乱糟糟的头发。

“嗯……”江遐迩被自己声音吓了一跳,皱着眉,咳了两声,以为能找回自己原本清脆的嗓音,却发觉不过是徒劳无功。

纪向之及时给他递上一杯水,看他慢慢喝下去,才俯身过去把唇上留下的水光都吻净了。

江遐迩警惕着他,不让他多吻两下就推开:“你别靠近我。”

“为什么?”纪向之一副委屈模样,“你怎么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纪向之不要太擅长点火,江遐迩本来决定暂时忘记昨晚那些画面,如今被他一提醒,又没脸见人,扶着餐桌椅背:“我回去睡觉。”

“路都走不明白了,还跟我生气呢,”纪向之抱起他,稳稳放回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下,他亲昵地挤着江遐迩,手往那些青紫颜色的皮肤上触,“老婆……”

江遐迩:“闭嘴,你好烦。”

纪向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怎么了啊,昨天晚上不好吗?”

那些画面挥之不去,纪向之一说,江遐迩的身体就条件反射地痉挛。

“不好,一点都不好。”江遐迩口是心非。

纪向之当他说反话,在他身上咂摸一番,自我欣赏道:“三十岁就是男人最猛的时候!”

江遐迩:……

就当我疯了。

他睡了很久,饿过头反而不那么饿了,纪向之让他吃饭,他也是慢吞吞的,饱了以后,又如复健般在房间里走了几次,看着纪向之晒昨天用的床单,然后爬上床短眠了一会儿。

不知在睡觉时又怎么得罪了纪向之,纪向之到下午四点左右把他弄醒了,非要给他吃水果,吃着吃着就压住他,说请他吃大香蕉。

再醒来是晚上,一天一夜过去,江遐迩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实体了,像个魂魄在屋子里乱晃,而纪向之就像那吸饱了凡人精华的大妖怪,一边晾床单,一边吹着口哨,满面红光,就差头顶竹蜻蜓飞上天。

江遐迩叹了口气,拿个手机都费劲,他隔着两堵墙给纪向之打电话:“你进来。”

他回复了同事们关心他“病情”的消息,翻看梁安静三十多条消息时,纪向之进来,精神抖擞的:“醒了?”

江遐迩多一句话都不想说,点了点头,指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手背碰了碰杯壁。

“等会儿。”纪向之狗腿地出去,很快又端着杯温水进来,江遐迩咕噜噜喝下,才觉得喉咙没有那么干燥。

“老婆,怎么就醒了,才睡了两个来小时,”纪向之抚摸他蓬松柔软的额发,“不过既然醒来了……”

江遐迩如临大敌,开口说第一句话:“我再也不想做爱了。”

纪向之正好补充上没说完的:“……不如先吃个饭。”

他们四目相对,纪向之笑意盈盈,俯下身亲吻他充满了水色的唇:“真的再也不了吗,刚才下午还不是这样说的啊。”

江遐迩痛苦地闭上眼,他说了很多情难自禁的话,无论哪一句拿出来,都是要羞耻到不能听的。

“纪向之,你是不是小狗,”他嗔骂道,“小狗都不会像你这样!怎么有你这种人,我真的要死了你信不信!”

纪向之:“我冤枉!我是人!”

江遐迩:“……”他闭上眼,指使纪向之,“我……晚上有个线上专讲要参加……帮我把笔电拿过来吧。”

纪向之说:“不是已经帮你请假了吗?”

“本来就在工作时间之外的会议,而且我自己也想听,”江遐迩说,“和过段时间的交流论坛有关系。”

“那也先吃个饭。”纪向之看他带着些苍白的肤色,既喜欢又心疼,忍不住又俯下身亲了亲。

江遐迩气急败坏地咬他一口:“你不准硬!”

“哪有说不准就不准的,还能遥控啊,”他无解般地苦恼皱眉,在江遐迩耳边低语,“你光躺在床上,就够我唧唧爆炸的了。”

江遐迩用枕头砸他,然后掀起被子盖过自己头顶,在里面骂道:“纪向之!烦死了!烦死了!真的烦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子:我有一个叫巍博的大兄弟,请你们去他家看我和遐迩的珍贵录像!

22:可以输入我和狗子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也是我们家门锁的密码,也是狗子保险柜的密码!

八月月:懂了的姐妹们把“懂”打在公屏上

没有写完,还有一章完结诶!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海棠10瓶;妖辞4瓶;soft干爹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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