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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摧城
见赵威作此猜想，文鸳嘿嘿一笑，咧嘴道：“唯有如此，不仅能彻底消除步氏在这里的根基，甚而能威震猇亭、夷道等处守军。到时，我们大汉旗帜所向，刀锋所指，未必不能所向披靡、望风归附？”
文鸳话中之意，已然很明白了。
他轰击西陵这座百年坚城，一则是为了消除步氏依此城兴风作浪的可能性。
二则，乃是为了立威，为东去江陵的剩余几处关隘，甚是荆州全境，树立一个足以让他们胆寒的威名。
正因为有这样的考量，得到刘善密旨后的文鸳，下定决心要在西陵做一回拆迁队，把横亘在江水要道上的这座百年坚城，彻底拆除。
赵威这时，才明白文鸳的深意。
凝眉沉思了小会儿，终是拿定主意，对文鸳抱拳道：“末将明白了！”
文鸳拍拍他的肩头，又道：“估计城破就在片刻了，你且做好督战准备！”
“末将领命！”
赵威退回去后，在文鸳的命令下，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攻击，依次进行。
百年坚城，就这样毫无抵抗力地任由文鸳和神机营的巨形石弹与三弓床子弩一遍遍蹂躏。
“轰隆——”
终于，第五轮石弹轰击结束，西陵城下，响起一声轰隆巨响。
众人定睛看去，才发现是西城门门洞遭受连续撞击，终于彻底倒塌，瞬间显出一个硕大的豁口。
而城内守军，立马组织百姓民夫，赶紧修补门洞。
“轰隆隆隆——”
可是，那边门洞刚刚修补了一小半，不远处的城墙，终于有一处彻底凹陷下去，继而引起墙体不稳，又垮塌了一段。
“将军，城池已破，让咱们上吧！”
陡然看到西陵城瞬间便有两道豁口出现，早就身穿铠甲、骑着战马、列好队伍的吾彦迫不及待地向文鸳请命。
文鸳看着西陵城被一轮轮石弹和巨形弩箭轰击，愈发淡定起来。
听到吾彦请战，再仔细看了下那两处豁口，对吾彦摇头道：“还早了点，虽然能够顺利攻进去，但损伤肯定有些大。陛下说了，咱们这两万儿郎，可都是他的宝贝疙瘩，能少牺牲一个，便少牺牲一个吧。”
吾彦闻言，只能默默退下，静观形势。
等吾彦默默退下，文鸳又下令神机营开始准备第六轮轰击。
可是，何方这时却小跑着上前，来到文鸳身旁，沉声道：“将军，准备的三百斤石弹，已经所剩无几了。”
而邢明也道：“将军，咱们的巨形弩箭，也只有一百根不到了。
看嘛，你只顾一时爽，现在该进入贤者模式了吧。
文鸳没想到巨形石弹与弩箭消耗竟然这么快，一时愣了愣。
把眼珠一转，看着官道旁还有些被民夫敲碎的碎石，大的二三十斤，小的六七斤的样子，突然灵机一动，问何方道：“咱们若是把那些小石头一齐装入皮袋之中，凑足三百斤，不知有何效果？”
何方倒从没想过用碎石代替巨形石弹，闻言一愣，道：“这，咱们神机营倒从没试过呢，陛下也没对咱们说过有这种用法。”
在何方看来，刘善这皇帝陛下，好比是神明一般，让他从内心深处生起崇拜和忠城。
因而对刘善的吩咐，他向来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这时听文鸳一言，感觉有些道里。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既然都不知道如此做的效果怎样，唯有一试便知。
于是，行动派何方赶紧让两千民夫捡了三百斤碎石，装入神威大炮的皮袋之中。
正要下令发射，文鸳却摆了摆手，转而望向早已是残垣断壁的城楼，久久不准下令。
经过这一轮轮的轰击和攒射，城楼上的吴军死伤大半。
可怜的那些幸存者，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躲在角落里随着城墙的震动而瑟瑟发抖。
此时的步阐，在十几个亲兵的保护下，正蹲在城墙拐角处的矮墙下。
因为是城墙交接处，这里修得比其它地方结实。
几轮轰击下，倒也没有像其他地方那样，纷纷垮塌。
这时，步阐都感觉自己有些大小便失禁了，下身铠甲里，恶臭一片。
饶是如此，他也只能龟缩在角落里，不敢挪动半步。
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飞来的巨形弩箭做成了人肉串，又或着被那巨形石弹碾成了肉饼。
“将——将军，蜀军——蜀军好像弹尽箭绝啦！”
牢牢将步阐护在核心的一众亲卫，忍着恶臭，凝神静听了外面好一会儿。
发现那轰隆隆的砸墙声、嗖嗖嗖的弩箭破空声停歇了很久，不由大胆对步阐提醒道。
他虽然是步阐的亲卫，但此刻实在是无法忍受那股屎尿味儿，只能寄希望于危机过去，步阐能赶紧回去换条裤子。
步阐听到亲卫这话，哪敢信他？
抱着脑门缩在角落，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而其余躲在各处的吴兵，隔了盏茶功夫不见有下一轮攻击，终于大着胆子，从隐蔽处显出身来。
这时才发现，原本坚固异常的城楼，早已成了残垣断壁。
同袍的尸体，也横七竖八躺在各处，少有肢体健全的。
见到此情此景，无数吴军只觉全身冰凉，犹如身在地狱。
刚刚冒起的那点儿好奇，瞬间便被无边的恐惧给压了下去。
唯有那个别胆大的，悄悄探头，往城楼下张望。
赫然发现，两万蜀军依旧站在一箭之地，自始至终不曾挪动分毫。
那整齐的军阵，随风飘扬的旗帜，依旧压迫得城楼上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看着这等场景，所有吴军心里都有一种感觉：这一场攻防战，纯粹就是一场的单方面虐杀啊。
这座百年坚城，还能坚持下去吗？
此刻，城楼下的文鸳看到残垣断壁处，终于人影晃动。
再次扯开嗓门喊道：“步阐，降了吧。现在降我蜀汉，西陵侯你是没指望了，但西陵督陛下还是可以赏赐给你的。
“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本将军定会让你所有吴军同袍，与这座百年坚城一起灰飞烟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