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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后半程时，整个yy频道里沉默不少。林稚真不再像刚刚那样喊always奶他，但always也没再玩什么骚操作，本本分分奶人，抽空帮忙输出。整个本没有任何悬念，一小队人顺利推到尾声。
打完之后林稚真说了句：“你下次要做什么之前先说一声，我有个心理准备。”
always：“……嗯。”
林稚真又说：“我真下了，明天还要上班。”
说完退出游戏和yy，关电脑，一气呵成。
出房间泄愤似地倒着挼梁发财的毛，把人家一身漂亮光滑的黑色毛发弄得乱七八糟。发财哥原本在睡觉，被林稚真弄醒，圆溜溜的眼睛睁开了。
“一天天的净遇到些傻逼，气掉老子半条命。”
林稚真对狗说，狗也听不懂，狗只是低低呜咽一声，拿脑袋去蹭林稚真的手心。
说是这么说，等林稚真洗漱回来倒在床上，看见李繁的信息时，却又换了一种说法。
[卡米]：你还好吧？
[林指针]：？
[卡米]：你没被气死？我以为你会和always吵起来
[林指针]：还行吧，哪那么容易被气死。
要是平时，林稚真说不定真就疯狂输出了。
[林指针]：不是你说要给公会长长脸，我要是跟他吵起来，他不乐意做我们队友了，我去哪给你找一堆能陪着打本的大佬？
[卡米]：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神经……
林稚真是个大近视，躺在床上玩手机时没戴眼镜。看见李繁这句，还以为自己看花眼。眯着眼重新确认了一遍李繁的话，林稚真在对话框里敲字。
[林指针]：你认识他？
李繁这句话很微妙，粗看看不出什么猫腻，但林稚真直觉不大对劲。
按理说李繁一个回归玩家，肯定是不认识本服后来出现的大佬。作为朋友要是凑在一起骂人，用的措辞也应该是“这b真有病”之类。
李繁说的是“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神经”，就好像是李繁原本认为always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偏偏always的做法让他也感到意外。
……刚刚always那么凑巧来加他、邀他一起打本时，他就感觉有问题了。
[卡米]：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卡米]：我怎么可能认识他！
林稚真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李繁具体在搞什么，只能顺着自己的推测说。
[林指针]：你真的很想拉我一起打本的话直说就行，我对这个号没什么阴影，你不用搞那么多套路让我来玩。
隔了好一会儿，李繁才又发来一个表情。
[卡米]：[/尴尬]
[林指针]：傻逼，你爹我睡了。
-
放了几天假再回去上班，坐在办公室里林稚真整个人都是神游状态。他负责的角色刚实装，返工也返好了，最近没他什么事，他来也是摸鱼。
昨天说要打巨魔神本，缺人，林稚真也顺手在以前的公会群发了条十分简单的信息。
群是多年前建的，有些故人退了群，留着的因为渐渐不玩游戏了，大家没什么好聊的，这群慢慢成了死群。
林稚真发的招募信息，像投往死水的一颗石子，倒是让群久违活跃了一番。
也真有俩人还在玩，只是为了拿更好的福利，都去别的公会了。听林稚真说要开荒，都跃跃欲试想凑个热闹这俩人实力还可以，但在大公会里排不上号，开荒也轮不到他们。
林稚真和他们聊了几句，就去找了always。
他没always联系方式，问李繁，李繁还没回他。他就顺手打开了魔境的app。
app不是手游版，就是一个方便玩家联系的应用，里头集聊天、交易等内容于一体。
林稚真用这app给always发信息。
[私聊][我即真理]：我这边找到两个人，一个t一个dps，你那边再找两个d就行了，这样你也不用花那么多钱。
起先always没回复，林稚真就顺便逛了逛这app里的论坛。他平时偶尔也看论坛，一般就看看干货，看高玩们对各职业和高难副本的理解。
结果刚点进论坛，还没点进干货讨论分区，看到首页上飘着always的名字。
好奇使然，林稚真点了进去。
这帖子应该是昨天跟他们排到一起的野生玩家发的，此人很是激动。
-啊啊啊昨天排到a哥了，他居然玩奶妈！这个男人！他居然当别人的奶妈！而且是给那个真理奶！[图片]
-他们是真的！他们好甜！
林稚真往下翻了翻，没见这楼主夸他一句t得不错，只见到一群人都在那说什么是真的是真的。他眉头一皱，感觉十分莫名其妙，这他妈也能嗑cp？
刚好弹出了always的回复推送，林稚真也就懒得管这帖子，只顺手点了个投诉，选的投诉理由是“不实信息”，随后退了出去。
[私聊][always]：替我省钱？
林稚真看不出always这话什么情绪，一时之间懊恼自己管得太宽。
林稚真清楚，每个人成长环境不同，金钱观念也不同。游戏里不缺土豪玩家，always这种愿意花几万块找人打本的不算少见，可能对他们来说，花一万块找个陪玩，跟他花二十块钱买杯奶茶是一个性质。比always夸张的林稚真也见过，还有人花可以买一套房的钱就为了买一件武器的。
他刚就是打顺手了。
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不能这么不把钱当钱。他以前穷过，最穷的时候恨不得把一块钱当两块花……但对着一个不熟的人说这，是没什么必要，而且没什么分寸感。
不过always没就钱这话题再说什么，而是问了别的问题。
[私聊][always]：只需要再找两个d？奶妈呢？
[私聊][我即真理]：奶妈不用，你一个奶妈就行。
[私聊][always]：什么意思？
[私聊][我即真理]：等下跟你说。
昨晚林稚真虽然被always的操作搞得火大，但后来一想，always有这水平其实是好事。
老实说，无尽严冬这服是老服了，高手云集，那些要拿首通的公会和团体早八百年就做好了准备。而林稚真他们哪怕东拼西凑凑够了人，也是一支歪瓜裂枣不正规军，跟别人真的不能比。
所以他有一个别的想法。
八人首通应该是拿不了，但或许可以拿一个七人首通成就。
这游戏每一个副本都会有少人通关成就，每少一个人，通关难度就会大幅度上升。
一般情况下，玩家们肯定都是用正常配置通完之后再去摸索怎样少人通关的。
同样是开荒，他们用七个人去打，或许要花上成倍的时间，但可以抢在其他人之前拿少人首通的成就。
这算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办法，而且昨晚看了always极限奶人的能力之后，林稚真更觉得有可行性。
他本来想跟always说明他的想法，刚巧这时候有同事妹子喊他帮忙搬个东西，他就把手机放下，跟着妹子往外走了。
搬完东西，两人顺道去了一趟茶水间，冲咖啡的时候那妹子看四周没人，神秘兮兮地跟林稚真讲起八卦。
那妹子说：“今天有个好像是来面试的，贼帅。”说的时候眼睛发亮。
林稚真没什么兴趣，附和了一句：“有多帅啊？”
“男明星似的。”
林稚真笑了笑：“那要是真成同事了，你就去跟人家聊聊呗。”
妹子啧了一声，那表情仿佛是在怨林稚真像块木头：“我要什么自行车啊，我是又起了拉郎的心。”
林稚真：“也不是是个帅哥就是gay啊。”
“万一呢？”
他们这种互联网游戏公司，员工都年轻，他们项目组还都是些二次元，大家对性向倒也没多避讳。林稚真刚来的时候这很有跳槽去婚介行业潜质的姑娘就天天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林稚真头摇得像拨浪鼓，直说自己是gay。
妹子消停了一阵，现在看到个帅哥又要给他拉郎。
林稚真感觉是有点烦，也不好说同事什么，何况人家可能也就是口嗨。
他随口诹了一句：“没有万一，我有对象的。”
妹子惊得嘴巴张成o型：“怪不得你每天一下班就卡着点回去，原来是家里有人等。”
林稚真想，那是因为他要赶回去溜发财哥，溜完发财哥还要打游戏，不打游戏的时候还要画稿子他有时候会接点私活赚多点零花。不过这时候他也只是“嗯嗯”一声。
“你对象什么样啊？”
林稚真脑海中浮现出高中生梁熠的脸。其他人都说梁熠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但对着他时，梁熠眼里永远带着不设防的笑意。
于是林稚真的声音里也染上了些温情和眷恋：“我男朋友，是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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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熠今天来了公司。说不上是面试，不过他这项目组的老大确实说要和他聊聊。聊到一半老大开会去了，让他在办公室里坐着等会儿。
他无聊玩手机，想着待会要不要去看一眼林稚真……一会儿又觉得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林稚真给他发信息，他看到林稚真让他少花点钱的时候，心底里还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熨帖。
聊没几句就停了。
梁熠坐在这个办公室，透过窗可以看见边上茶水间的情况。领导们大约都不喜欢被窥探，窗子安的是镀膜玻璃，外头看不见里面。
梁熠在窗边看了一会儿。
他看见林稚真和一个女生说说笑笑地去泡咖啡。林稚真没怎么变，都是社会人了，顶着一张娃娃脸，样子还像个宅男大学生。
穿着印着少年漫主角图案的卫衣，衣服好像有些大了，显得露出来那一截手腕脆弱得像一折就能断。
戴着和以前一样的圆框眼镜，头发有点长，一看就是懒得去剪。
不说话的时候，嘴唇还是会微微嘟起来。
梁熠忍不住起身，往外走了出去。
倒不是走到林稚真面前打招呼，来个好久不见的戏码之类。他站在拐角处，刚好可以听见林稚真和他同事的对话。
他听到林稚真说
“我男朋友，是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