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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面无表情的向训练场走去。

他又一次失眠了。

才波胡桃想要得到的能量究竟是什么?夏油杰隐约觉得自己眼前有一枚钥匙,那是能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关键物品。

可以肯定的是,这能量并非咒力,无论是他也好,还是悟也好,都没有感觉到所谓的能量流失。

优秀的咒术师既不会溢出咒力,也不会在咒力流逝时毫无察觉。

再通过那天的所见所闻那些插在诅咒身上却完全探测不出来历的奇怪针刺,夏油杰有了一个荒诞的猜想。

她需要的,真的是这个世界上的能量吗?又或者说,她所说的能量,真的是能被他理解的存在吗?

夏油杰觉得那盈盈缠绕在他脑海中的雾气突然散去了许多,通往魔盒的路也越来越近了。

他的脑子里充斥着混乱的思绪,当他在训练场内站定后,早早来到这里并依靠着围栏站立的五条悟看向了他。

五条悟没有戴墨镜,冰蓝色的眼睛明晃晃的暴露了出来,“杰,打一场?”

这是最为直白的邀请。

夏油杰弯了弯唇角,他向前踏了一步,“乐意之至。”

-

等胡桃和家入硝子来到训练场等待第一节课开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两个少年已经在这里打的昏天暗地。

两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个将暴力二字阐释的淋漓尽致的家伙,无论是夏油杰还是五条悟都没有用术式,全凭体术在战斗,像是为了宣泄情绪一般,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狠辣的力道。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胡桃和硝子像是局外人,齐齐带着略显懵逼的表情看着场内的两人尽情的表演。

夏油杰和五条悟的状态都不算多好了,明显能看出来的是,夏油杰的右臂受了严重的伤,五条悟像是故意做出了这一切,他瞄准了夏油杰的左手。

在千钧一发之际,夏油杰不顾右手上的伤,直接格挡住了五条悟的攻击。

“抱歉,悟,”夏油杰笑吟吟的说,已经因为上一击而骨折的右手,硬生生又接下了这一记猛攻。尽管额头上已经挂满细密的汗珠,他的表情依然平静,“那个东西很重要,我没有办法放手。”

他清楚的知道五条悟的目的是他左手手腕上缠绕着的、由胡桃的发丝做成的手绳。

五条悟咬牙切齿道:“一定要这样是吗?”

夏油杰沉默良久,当察觉到五条悟紧绷的表情,他无奈的笑了起来,“怎么了,以为烟花晚会那天的事情还会发生吗?”他指的是他亲手将胡桃推向了五条悟那件事,那是他此时并不想回忆的场景,“抱歉,但是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夏油杰语气温和的说。

他不想再欺骗任何一个人,包括他自己。

“悟,这世界上,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的。”夏油杰冷淡的宣告了这残忍的现实。

-

胡桃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二十分钟。

夏油杰已经被硝子带走了,他受了较为严重的伤,尤其是他的右手,已经到了硝子不得不出手的地步了。

而五条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这家伙拒绝治疗,只是一个人跑到训练场后面的洗手台冲冷水。

他的脑袋在水管下,在二月天,他就这样冲洗着自己的头发。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让五条悟成为百万轮回猫这个上午的口粮。

所以,她安静的站在洗手台旁,陪着不知道发什么疯的五条悟。

这时的胡桃,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遭遇的恐怖经历。

“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水珠滴滴答答的顺着五条悟柔软的发丝下坠,银发贴覆在他的脸颊上,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脊背上的蝴蝶骨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像是即将振翅。

胡桃沉默了,这个问题,她实在回答不上来。

因为太多了。

倒不如换个方式问她,她还好回答一点他究竟了解她什么?

……而且,这完全是没有意义的问题,胡桃并没有想要回答他。

沉默了半晌,五条悟答道:“我知道了。”

这一声自问自答让胡桃在内心直呼优秀。

五条悟缓缓直起了身,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胡桃嗅到了某种可怕的气息。

那一刻,胡桃感觉自己周围的环境突然凝滞了。这个凝滞,指的是空气,指的是声音,是她周围的一切。

风似乎也停止了,位于深山老林的咒术高专没有任何属于自然界的声响,胡桃仿佛置身于真空之中。在这寂静的世界中,唯有她身后的五条悟存在感是这样鲜明。

“还记得第二学期最开始的训练课吗?”五条悟轻声在她身后问道。

他已经完全直起了身子,脸上是交错的水痕,白色的衬衫也被水浸湿,不规则的贴在他身上,勾勒出极具少年感的线条。凌乱的碎发遮在了他冰蓝色的眸子前,可这双眼睛的光芒却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完全不被这单薄的银色所阻碍。

晶莹的水滴从他垂着的指尖滑落,在泥土地里流下深色的印记。

胡桃无法移动分毫,尽管用着与平常无异的声线,语气也十分的自然,可胡桃却感觉,只要自己稍微移动半分,就会被身后的少年给撕碎。

她像是被强大捕食者盯上的纤弱生命,只要一有不慎,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可是,这怎么可能?

饶是觉得这场景十分荒唐,胡桃仍然遵从自己的本能,她安静的站在原地,努力使自己发紧的喉咙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

“……记得。”胡桃竭力用镇定的声线继续道:“我打破了你的无下限术士,你受伤了。”

胡桃勉力暗示着身后这个已经全然不正常的家伙,如果真的交起手来,他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谁知道听到了胡桃的话,五条悟却发出了一阵沉沉的笑声,“胡桃,你知道你现在这副虚张声势的模样有多可爱吗?”

胡桃简直被他这阵笑声笑的头皮发麻,因为她已经听出来了,五条悟的语气开始向着难以言说的方向疾驰而去,那轻飘飘的言语带着畅快又放纵的感觉,很显然,这家伙大概不打算当人了。

事实与胡桃所料分毫不差,五条悟动了起来,他开始缩短与胡桃之间的距离,“你知道吗?当初和你交手的时候,我可是有把无下限术式解除掉。”

胡桃简直听懵了,“不、不可能,如果你撤掉的话,你早就重伤了。”

“这份自信也不错。”五条悟对胡桃这毫无威慑力的话语嗤之以鼻,他甚至不屑伪装,当着胡桃的面便发出了一个嘲弄的鼻音。

他在胡桃身后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站定,他微微向前弓起了身子,直至唇瓣能触碰到胡桃的耳廓,“你知道那次在训练场时,如果杰和硝子没有拦下你走向我,会发生什么吗?”

不断有冰凉的水滴从五条悟身上落下,然后砸在胡桃的身上,明明这是应该是被忽略的细小触感,可是它们非常刁钻的顺着胡桃的领口往下流去,让胡桃细微的颤抖着。

更重要的是,五条悟温热的气息不断在她裸||露的脖颈处喷洒,这一冷一热的感觉,使胡桃被迫体验了一把微型的冰火两重天。

就在这时,五条悟突然伸出了手,以一种足以把普通人勒死的力道,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胡桃的后背紧紧贴合在了五条悟的胸前。

她能感觉到五条悟胸膛的热度,也能闻到他身上木质的清香。

但胡桃懵了。

……这个力度,这家伙是想鲨她!

本能的求生欲使胡桃身上爆发出了绵密的缠,这是念能力防护的运用。

胡桃简直要急疯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根本没有做什么啊,为什么这个人一副想要鲨了她的恐怖模样!

“嗯?这就是你神奇的力量吗?没有关系哦,”五条悟语气带着无法掩藏的快意。

胡桃是一个放出系的念能力者,所以,她并非束手待毙,而是不断的在往抱着她的五条悟身上发射念弹。

这是放出系念能力者最为低级的一种能力运用,但却是胡桃此时的极限。五条悟不愧是这个世界的巅峰能力者,哪怕在力量体系不相通的情况下,他仍然可以凭借无下限术式将胡桃的念弹偏离轨道。

但他并非可以完全抵御,是以,那些偏离轨道的念弹在他的身上不断留下鲜红色的印记,他的身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伤口。

可就算如此,他就是不肯放手。

“只要我适应了你的力量,那你可就”他刻意拖长了声线,“逃不掉了。”

鲜血已经将他的白色衬衫染红,连同被他拥抱的胡桃,身上都浸了他的血液。

胡桃真是被他气笑了,“需要我帮你联络精神科医生吗?天天理智全无的生活,真是难为你了呀。”

谁知道五条悟听了胡桃的话竟然笑了起来,“我就是太有理智了,所以才会这么痛苦的吧?”

胡桃:“??????”她简直听到了年度级别的笑话。

她简直要被这个疯批给气死了!

“……五条悟!松手!”胡桃奋力挣扎了起来,“再不松手的话,我保证,连硝子也救不了你。”

然而五条悟就像是磁石,不但无视了胡桃的挣扎,甚至把她缠的越来越紧。

这伴随着鲜血与痛楚的拥抱,与五条悟连更崩断的神经相辅相成,他竟在这剧痛之中品尝到了无上的愉悦。

“如果这就是代价的话,”五条悟的手从胡桃顺滑的头发上缓缓下落,当他摸到胡桃右侧的一截不规整头发时,眸色瞬时加深,连语气都染上了霜寒,他在胡桃耳边低语:“我下次还敢,甚至会做的更过分。”

他会将当初在训练场上想做的那些,分毫不差的在她身上还原。

【黑匣子】

理智?抛却好了。

那会让他更加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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